第17章 彼此的心跳
看着短信上的内容，陈北质漆黑的瞳孔突然变的冰冷一片。
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居然在可怜顾清峰的女儿！他真是疯了！
睡梦模糊间，顾人语感觉好像有人坐在了她床边，还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腕。
下一秒猛然惊醒弹坐了起来，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床脚，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帮她往脚腕上涂。
“陈、陈教官？”顾人语不自在的想将脚抽出来，陈北质却反而握的更紧了。
他的掌心似乎有不少厚茧，随着他的力气加重，顾人语感觉自己的脚腕都火辣辣的。
“你这是干什么？”顾人语不禁沉了脸，连语气都冷了几分。她可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进一个姑娘的房间是什么君子所为：“放开我！”
“我如果放开你，明早你连床都起不来了。”陈北质连头都没回，依然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冰凉的药膏触及到肌肤的差点，顾人语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陈教官！”
“别动！”
顾人语想要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目光复杂的盯着男人的背影。
其实刚睡着那会儿她就意识到自己的两只脚都肿了，也酸疼的厉害，连动都不敢动。
只是那个时间点，校医室早就没人了，再打车出去买药，她也实在没那个精力，只能盼着明早起来能好一点。
却没想到他竟然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不适，还来给她擦药！
只是……他就不能把她喊醒，把药给她让她自己擦吗？
似猜出了身后的人儿在想什么，陈北质突然幽幽开口：“我敲门了，也叫了你，但你一直在打呼噜没醒。”
“啊？”顾人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立刻红了。
打、打呼噜？她吗？
“你、你胡说。”
“要我拿出录音给你听听吗？”
说着，陈北质还当真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眼看他伸手就要点，顾人语下意识去抢。
却没想到不小心将脚怵到了床上，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朝陈北质压了过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光线朦胧，两人之间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
她们甚至能感受到彼此逐渐加快的心跳。
就连喷洒在对方脸上的呼吸都越来越灼热。
陈北质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身，怕她翻下床去。
抬眸看向她，眼底溢出抑制不住的笑意：“我只是给你擦了点药，不用这么投怀送抱，况且我是你的教官，这要传出去，我的名声可就毁了。”
“对、对不起。”顾人语大脑一片空白，慌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一动脚踝又刺骨的疼，再次摔趴下来的力度竟比刚刚还要大。
一时之间，顾人语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能将头埋的低低的。
陈北质被她的模样逗笑，只好自己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直到让人半靠在床头，这才转身继续替她擦药。
“忍着点。”
陈北质说着，两只手突然在她脚踝处用力一扭。
用的劲儿很巧，一瞬间的巨疼过后顾人语竟觉得舒服多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陈北质动作轻柔的放下她的脚，又替她盖好被子，随口道：“在部队的时候经常受伤，这不算什么。”
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事，顾人语突然有点好奇：“那你为什么退伍？又怎么会想到来我们学校当教官呢？”
仿佛一把利剑刺中了心底某处不能触碰的地带。
陈北质脸色骤变，冷声开口：“不关你的事。”
音落，也不等顾人语再说什么直接摔门离开。
巨大的声响震的顾人语浑身一颤，就连隔壁宿舍都传来了咒骂声。
顾人语看着还在晃动的门板，更加好奇了。
他的反应这么大，难道他退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黑暗中，陈北质独自站在窗前，任凭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思绪好像将他拉回到了小时后。
体育课上他扭伤了脚，被同学送回家。
父亲温柔的帮他擦药，然后给他按摩。
最后扭那一下的时候真的太疼了，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
父亲却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大小伙子，连这点疼都忍不了，以后怎么保护你妈妈还有你未来的媳妇儿。”
陈北质对媳妇儿没什么概念，但是妈妈……
“妈妈不是有你保护吗？”陈北质天真的说道。
陈朗原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当然会保护你妈妈，但是我不在的时候，就得你来保护她，懂吗？”
刚刚十五岁的陈北质懵懂的点了头。
陈朗原叹了口气，继续道：“爸爸是警察，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好几天，家里就你们两个人，你一定要多帮妈妈做点家务，别让妈妈太累。” “我知道了爸，你放心。”
陈朗原这才笑了笑，然后继续帮他揉脚，还不忘叮嘱道：“这套手法是你爷爷教给我的，现在我教给你，说不定以后你就用上了呢。”
……
‘啪嗒’
陈北质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仿佛又看见了父亲穿着军装在冲他微笑。
垂在身侧的手猛然紧握成拳。
“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
顾人语原本做好了带伤集训的准备，却没想到一睁眼一双脚竟然奇迹的不疼了。
也不知道陈北质昨晚给她用的什么药，竟然这么管用。
本想先去谢谢他，可一出门，外面早已没了人影，只有窗边一滩早已燃尽的灰尘。
顾人语心情大好的帮他收拾了一下，这才快步出门。
破天荒的，接下来的几天陈北质没再故意针对她。
顾人语的体能也明显越来越好，每天依然坚持学校医院两头跑，但总能赶在闭寝前回来。
后天就是比赛的日子，顾人语已经提前跟靳兰打了招呼，今天就不去医院了。
她今晚必须要好好休息，明天起早赶往临市参加比赛。
这次参赛的都是全国各地的优秀舞蹈生，她必须做足准备。
然而第二天当她登上校车时却意外的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陈教官？您怎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