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是意外
他们有秘密瞒着她，顾人语很确定。
“那个，你们两个先休息吧，我去给你们买饭。”秦严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顾人语蹙眉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视线再转回到陈北质身上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看着她出神。
“你什么时候醒的？伤口还疼吗？”顾人语连忙问道。
陈北质只是摇了摇头：“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护士说你再乱跑腿都保不住了，陈北质，我真的不明白，你受了这么严重的枪伤为什么不在医院好好治疗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医药费吗？”
“你别听秦严瞎说。”陈北质嗓音低沉：“我不缺钱。”
“那是为什么？”
陈北质默了许久，才试探性的问道：“你小名叫芽芽？”
顾人语一怔，随即微微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之前做梦，喊过这个名字。”陈北质说：“你当时还喊了你爸的名字，他就是那位贪污受贿的前国际银行行长吧。”
顾人语脸色不由得阴沉了几分，看向陈北质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父亲的事新闻上报道了很久，他会知道顾人语并不意外。
只是他也跟那些人一样吗？知道她父亲的事以后也看不起她？觉得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没打算瞒你的。”顾人语偏了偏头，有意无意躲避着他的视线：“没错，顾清峰就是我爸，但不管外界是怎么传言的，他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父亲，没有人可以诋毁我心里的他。”
陈北质眯了眯眸子：“那你父亲贪污受贿的事你知道多少？”
顾人语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既然问了，她也没必要隐瞒。
“我什么都不知道。”顾人语语气略显落寞：“也许从我爸第一次转移公款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的结局，所以他从不让我和我妈参与这些事，更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一年前警察突然上门，我也只是听说银行有八千万被非法转移了，但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会是我爸做的。”
“当时上门的警察是谁，你还记得吗？”
顾人语摇摇头：“人刚来就被我爸迎进书房了，我也只是进去送茶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而已，但一年了，我早就记不清了。”
音落，顾人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陈北质：“你问这些干什么？”
陈北质并没有躲闪，而是在顾人语疑问时说：“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顾人语信了，或者说，她没有不信的理由。
实在是他的目光太过真诚。
所以顾人语忍不住小声问道：“所以，你会对我有偏见吗？就像学校里的那些同学一样。”
“当然不会。”陈北质回答的毫不犹豫：“如果我介意，从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你。”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除了父母，只有陈北质给过她这样的温暖。
她很珍惜。
方子博来到病房的时候，刚好看见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
阳光充斥着这个房间，中央空调嗡嗡的运作着，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只是这份美好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暗潮汹涌，恐怕也只有陈北质一个人知道了。
听见推门声，顾人语和陈北质同时扭过头来，话题也被彻底打断。
“方队长？”见他进来，顾人语连忙追问：“小李怎么样？”
“已经醒了，没事了，放心吧。”方子博笑着回应，看向陈北质的目光略显复杂。
顾人语并未发觉，但陈北质却察觉出了其中的警告意味。
漆黑的眉眼微眯，透漏着危险。
方子博却好似并不在意，走到他床边嗤笑道：“我听说你腿上的枪伤发炎了？这事儿不会是我造成的吧？”
顾人语一脸懵的看着两人：“什么意思？他的伤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子博并未回头，而是居高临下与陈北质对视着，两人都没出声，但对方眼里的挑衅却都读懂了。
“看来，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啊。”方子博淡淡出声。
陈北质搭在床边的手猛然缩紧。
方子博看见了，嘴角的笑意更深，转身的同时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我来是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什么事？”
“这件舞蹈服你还记得吧。”方子博掏出手机点开了相册，随后举到顾人语眼前。
大红色的舞裙，每一针每一线她都无比熟悉。
“我当然记得，这件衣服是我妈亲手给我做的。”
“警方化验科的人在上面提取出了荨麻草汁液的成分。荨麻草汁液含有蚁酸，接触到皮肤后会直接作用到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会引起皮肤瘙痒、灼痛。”
顾人语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天并不是什么疾病，而是有人故意害我？”
方子博点头：“很有可能。”
当时比赛现场的情况有人录了视频发到了网上，方子博看见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到了医院又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所以方子博把目光放在了那件舞蹈裙上，没想到还真检测出了东西。
“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什么人不希望你赢得比赛？”
一道纤细的身影顿时浮现在顾人语的脑海里。
“有。”
“谁？”
顾人语下意识看了陈北质一眼，这才又看向方子博沉声道：“杜楚灵。”
方子博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毕竟当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就是那个在学校门口被人抓三的？”
顾人语点头：“原本我父亲的事出了之后，学校便取消了我的比赛资格，并让杜楚灵代替我来参加比赛，但没想到她出了那档子事儿，学校为了名声，还是决定让我来比赛，杜楚灵直接被退学回家了。”
方子博蹙眉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安慰道：“行，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让北宁的同事帮忙一起调查，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