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妈妈已经死了
顾人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几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了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因为里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杨建明！
“人语，好久不见啊。”
就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杨建明看见她的时候总是会温柔的笑着冲她摆手。
从前，顾人语很喜欢他的笑容，她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一个亲叔叔一样。
可如今看着满脸微笑的他，顾人语恨不得将他那张脸千刀万剐。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着急对不对？爸爸死了，妈妈又失踪了，我真是太心疼你了，所以这不，我赶紧给你送消息来了。”
说着，杨建明举着手机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窗户，只在屋顶的角落挂了一盏小灯，亮起的光芒甚至看不清杨建明的脸，更加看不清被绑在屋子正中央椅子上那个人的脸。
似乎是为了让顾人语看的清楚一点，杨建明一直将手机举到了那张脸下面。
嘴上贴着宽大的黑色胶带，头发似乎被泼过水，此时凌乱的站在脸颊两边，甚至连眼睛都遮挡了大半。
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顾人语还是瞬间就确定了，那就是她的妈妈靳兰。
“妈！”顾人语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双腿瞬间瘫软。
陈北质眼疾手快的将人拥进怀里，另一只手接过了她的手机。
杨建明的声音还在继续：“人语，别说杨叔叔不仗义，我虽然带走了你妈妈，但我可是没动她一根手指头，只要你帮我除掉陈北质，我就立刻放了你妈妈，否则……”
杨建明脸上的笑容瞬间被阴狠取代，连声音都阴沉了下来：“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你妈妈了。”
话音落，视频立刻被掐断。
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顾人语无助的握着手机嘶吼：“不要！不要！妈！不要！”
“芽芽。”陈北质心疼的抱紧了怀里的女孩儿，眼眶也跟着泛红。
方子博脸色阴沉的厉害，扭头冲旁边的小李吩咐道：“马上去查视频来源。”
“是。”小李看着顾人语迟疑了片刻，还是拿着她的手机离开了。
顾人语死死拽着陈北质的衣襟，此时的她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她满脑子都是那句‘只要你帮我除掉陈北质，我就放了你妈妈’。
所以，只要陈北质死了就好了是吗？
只要陈北质死了，她妈妈就能安全回来了是吗？
陈北质垂眸看着她，几乎瞬间就看懂了她眼里的情绪，心里忍不住抽痛起来。
方子博自然也留意到了，忙出声安抚：“人语，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出杨建明的位置，你可千万别犯傻。”
顾人语没出声，那句话就像一个梦魇，不断在她脑海里纠缠。
深夜，只有秦严的房间里传出阵阵鼾声。
陈北质背对着卧室门，面朝着窗户。
突然，卧室门被人缓缓推开，一道极轻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陈北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
他知道，她一定会来的，他也一直在等她。
顾人语终于站定在他背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要不是玻璃窗上还清晰反射着她的身影，陈北质甚至都要怀疑她已经离开了。
“对不起。”顾人语突然呢喃出声。
陈北质一怔。
她在哭，而且似乎已经哭了很久，连嗓音都沙哑的厉害。
“北质，对不起！”顾人语又呢喃了一声，下一秒猛地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陈北质呼吸一顿，却依然没有动。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相信顾人语会杀她。
刀身反射着慑人的寒光，就这么悬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两个人都很清楚，这一刀真的落下了会是什么后果。
但顾人语似乎早就想好了，她哭着说：“北质，你放心，等我妈妈安全了，我就来陪你。”
陈北质目光猛地一沉。
下一秒，匕首猛地刺了下来。
“你干什么？”
身后陡然传来一声爆呵。
秦严几乎瞬间就窜到了顾人语身边，陈北质同时翻过身来，刀尖正好刺中了陈北质的心脏位置。
很巧，跟上次是同样的位置。
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再次被刺破，鲜血染红了三人的眼。
秦严再也控制不住，将刀拔出来抢走的时候，刀刃冲着顾人语的脖颈就划了过去。
顾人语同样没有丝毫躲闪，甚至在发现秦严动作的同时就闭上了双眼。
也许，她早就想好了，杀不了陈北质，她死。
“秦严！”陈北质动作更快，在刀刃抵上顾人语脖颈的瞬间便被陈北质握在了掌心。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下来，秦严终于冷静了下来，连忙松了手。
看着陈北质和顾人语的目光极其复杂。
“老陈，你疯了吧？她刚刚要杀你你还救她！”
“她是为了她妈妈。”陈北质瘫坐在床上，沉声将视频的事儿告诉了秦严。
但秦严显然还在气头上，指着顾人语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病，你以为你杀了老陈，杨建明真的就会放了你妈妈吗？你别忘了，杨建明连你都要杀，他怎么会放过你妈妈？而且说不定，你妈妈现在已经死了。”
原本沉默的顾人语猛然抬起了头，双眼猩红，似乎恨不得要把秦严咬死。
“你说什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顾人语怒吼着冲上前揪住了秦严的衣领。
幸好此时的秦严已经冷静了下来，并未还手，只是冷眼看着顾人语道：“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妈妈还或者，杨建明拍视频的时候为什么要故意找那么昏暗的房间？又为什么要故意弄湿你妈妈的头发遮挡面部？无非就是不想被你发现，失去了威胁的价值！”
顾人语猛然怔楞了原地，随即动作僵硬的扭头看向陈北质。
“所以，你当时在刑警队的时候就发现了？”
陈北质没出声，算是一种默认。
其实不止是他，连方子博也发现了，并且在他们走的时候曾轻声提醒过他。
警察和当兵的，对死人都很敏感。
只是为了不刺激顾人语，他们两个都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