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雅典

带着一个小小手提箱的弗兰克走出了机场的大门。

炙热的阳光暴晒在大地上。

空气都带着一股火焰烧灼的感觉。

热浪裹挟着航空煤油的气味扑面而来,机场外延展的柏油路面泛着油亮光泽,几处凹陷处积着半融化的沥青。

褪色的铝制广告牌在烈日下滋滋作响,印着模糊希腊字母的铁皮边缘卷曲发烫,折射出刺目的白光。

棕榈树垂着焦黄的叶尖,叶片相撞时发出干裂的沙沙声,蝉鸣声裹着柴油引擎的轰鸣声在灼热的空气里发酵。

三辆黄顶出租车歪斜地泊在隔离带外侧,车顶铁皮被晒得鼓起气泡。

最末那辆拉达轿车的后视镜碎了一半,残存的玻璃渣粘着褪色的贴纸,在热风中簌簌颤抖。

柏油裂缝里钻出几簇枯草,草茎上覆着灰白的浮尘,随车轮卷起的旋风打着旋儿飘向铁丝网围栏。

围栏外横着条干涸的水渠,龟裂的泥块表面爬满蛛网状的纹路。

航站楼西侧竖着褪成粉色的饮料自动贩卖机,冷凝水在玻璃表面蒸腾出蜿蜒的痕迹。

铁皮垃圾桶被晒得发白,边缘黏着半融化的塑料杯,甜腻的糖浆味混着汽油味在空气中凝结成胶状物质。

远处施工围挡后传来打桩机的闷响,每一声震动都震落簌簌的水泥碎屑,在蒸腾的热浪里划出细密的金色轨迹。

热风卷起地面积存的锡纸糖纸,贴着发烫的护栏网翻飞,最终粘在泛着盐渍的混凝土墩上。

空气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将航站楼穹顶的弧形轮廓熔化成流动的波纹,仿佛整座建筑正随着热浪缓缓流淌。

一种电影主角出场的感觉油然而生。

弗兰克拎了拎手上的手提包。这是专门在英国定制的。

纽特·斯卡曼德同款,未来魔法部能得到什么还是未知数,但是这个包,可是心心念念很久的。

不光款式是最新的,空间也非常的大。

弗兰克自己虽然也可以制作,但是每次做出来的空间并不大。

而这个包,和纽特·斯卡曼德相差无几。当然,所消耗的一切费用都是自己的钱。

区区一个包,虽然喜欢,但未来的自己能做,何必要抵消一个人情呢。

不过这个包,是有着魔法部的正式批文。这才是弗兰克看中的地方。

遵守规则,才能利用规则。

弗兰克招了招手,一辆的士停在他的旁边。

埃利尼孔机场的玻璃幕墙映着路边荒凉的景色,指尖刚触到出租车后视镜的温热金属,司机便猛地踩下油门。

后座皮革裂口渗出海绵,混着浓重的烟草味裹住鼻腔,车载电台里希腊语新闻在颠簸中破碎成刺耳噪音。

车窗外霓虹渐稀,商铺招牌被剥落的希腊字母吞噬。

轮胎碾过石板路缝隙时,膝盖撞上了锈迹斑斑的车门锁。

司机后颈纹着的十字架在仪表盘蓝光里泛青,后视镜里浑浊眼珠第三次扫过行李箱。

“到了。“轮胎擦着排水沟骤停。

在炙热的阳光下,三层小楼显得摇摇欲坠,墙皮剥落处露出上世纪的水泥补丁,铁艺阳台栏杆像被掰断的肋骨。

司机拇指抹过计价器边缘的油污,数字定格在机场到市区三倍的距离。

司机转身时金属链子擦过椅背,皮革裂口突然崩开,露出藏着的半截弹簧刀柄。

喉结滚动带起颈动脉突跳,行李箱轮子卡在石板凹陷处发出尖叫。

“你这是....抢劫?”弗兰克惊讶的挑起眉毛,嘴角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该死的!”司机拿着刀指着弗兰克:“交出来你的钱,我还能饶你一命。”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有钱的?”弗兰克有些奇怪。自己只是简单的拎着一个手提包啊。

“就你身上的衣服,还有你手上的表。”司机怪笑的用刀指了指弗兰克:“交出你的钱,全部!”

刀尖挑破空气,司机袖口露出的金表带闪着机场免税店的廉价反光。

空调出风口涌出的腐水味混着血腥气,远处传来醉汉踢翻铁桶的闷响。

“我虽然希望这次来希腊不要太无聊,但是刚一出机场就可以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自从精灵秘境以后,弗兰克的魔力有一半都在增加自己的身体素质。

司机挥刀的那两下在弗兰克眼里根本就是慢动作。

甚至都比不上小孩子,毕竟弗兰克还怕太用力伤到小孩。

可是面对一个成年人。

弗兰克将手提包用左手拎着,悠闲地向司机走了过去。

司机冲了上来,挥刀直刺。弗兰克伸手握住司机手腕,向上一掰。

手腕瞬间断开,之后快速向下拉,用脚踢在司机的下巴上。

不到一分钟,战斗结束。

弗兰克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了擦手:“你太弱了,回去好好锻炼再考虑出门抢劫吧。”

说完,弗兰

克离开了这里。站在马路上,太阳照射的让人不敢抬头。

弗兰克用手给自己闪闪风:不行啊,先找一个酒店再说吧。希望接下来也不要太无聊。

蝉鸣在无花果树叶间撕开粘稠的空气。

柏油路面蒸腾起蜃影,将宪法广场上青铜雕像的轮廓融化成扭曲的金属流体。

赭色墙面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外,褪色遮阳篷在热浪里垂着焦黄的边角,咖啡杯底凝结的残渣正被苍蝇围剿。

流浪猫蜷在帕纳辛纳克体育场废墟的阴影里,大理石台阶烫得能烙熟肉片。

蒙纳斯提拉奇旧货市场的塑料帘幕静止如死去的章鱼触须。

某扇玻璃橱窗后,青铜猫头鹰摆件的瞳孔倒映着空荡荡的埃姆街——本该挤满游客的斜坡路上,唯有被晒化的沥青粘住几片金合欢花瓣。

卫城山岩在东南方燃烧,帕特农神庙的每根多立克柱都像烧红的铁钎。

穿背心的老人拖着空推车碾过马路,橡胶轮在摄氏四十二度的地表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药房绿十字招牌下,薄荷油气味混着柴油尾气,在凝固的空气中结成淡蓝色雾团。

海风从比雷埃夫斯港方向吹来时裹挟着咸腥,却吹不动国家花园里蔫萎的月桂树叶。

议会大厦前穿传统服饰的卫兵依旧持枪而立,猩红帽穗垂在汗湿的后颈,金线刺绣在强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某间地下室传来断续的布祖基琴声,三根琴弦的音符刚攀上石阶就被阳光烤化。

科洛纳基区的精品店锁着冷气,橱窗模特身上的真丝裙摆轻微颤动。

熄灭的霓虹灯管里,有只壁虎正吞食扑火未遂的飞蛾。

橄榄树投下的圆形阴影中,半融化的巧克力缓缓漫过报纸头条,模糊了关于欧洲货币体系的铅字。

弗兰克就站在这里,准备开始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