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鼠猫狗鸽

第347章 官方打广告没见过吧

第347章 官方打广告没见过吧

在宋煊的行事作风下,开封县衙一改往日惫懒的形象。

开封县大胆启用用犯人清理沟渠。

第一天就搞了肉食来犒劳这群人,还提供了冰镇绿豆汤解暑。

在干完活后还被要求清洁身体之事。

朱观等人大为惊喜,总而言之就是觉得宋煊把他们当人看。

尤其是在县衙内晒的温温热热的大瓮当中的水来舀着冲洗,当真是舒服的很。

开封府通判秦应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直不起腰来,他当真没想到会如此之累。

朝廷对于他被羁押,一直都没有做出最后的宣判,此时秦应都没心思去想那些个什么儒家释经权的斗争了。

同样在这群犯人出去的时候,狱卒也压着流放的以及死刑犯进行清洁牢房。

牢头毛朗告诉这帮人,大官人说了监牢不干净,容易闹瘟疫,到时候你们死一大片。

至于有什么宝贝东西,也一并扔了。

监牢里不允许有什么私藏的小玩意,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先斩后奏,或者说根本就不是跟犯人进行商量。

并且牢头毛朗不让洗过澡的犯人穿衣服,一行人举办折无遮大会返回监牢当中。

监牢里有新衣服,今日穿的这身就在现场洗了,还有皂角。

一人发了一块毛巾,倒是让秦观给用来遮住自己的要害了。

朱观回到牢房的时候,瞧着铺着崭新的稻草,以及摆放新衣服,一旁还有六只新瓷碗,一个新的水壶。

反正就是出去干活穿一件脏的工作服,回来之后穿干净点衣服。

虽然他们大多数人不懂宋煊为了防止疫病的操作,但是如此待遇,当真让人觉得舒心。

拧干的衣服挂在监牢里,朱观嘴里叼了根干草,只觉得宋状元行事颇有些与众不同。

今日他在街上听着旁人议论,说是宋状元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把开封府尹陈尧佐给骂吐血了。

就因为王澥犯下的案子。

每个新人进来都是要遭受盘剥,打听一下为什么进来的。

再加上开封府可是有人特意来了解王澥之事,这老小子还宣扬自己定然死不了。

就算是宋煊判自己死刑,那又如何。

他关系硬着呢。

结果宋煊这位小爷根本就不给陈尧佐的面子,谁还能保他

在自己的认知当中,朱观是不理解宋煊的操作的。

“难不成世上真有好官”

朱观瞥了一眼不远处斜对面关着的王澥,昨日他还得意洋洋,今日不知道会不会有消息传到他的耳朵当中。

不出意外的是这种议论声不会太少。

这帮外出做工的犯人在议论着今日吃的猪肉是这辈子最香的肉,一点腥臊味都没有。

可惜只能吃一碗,倒是可以用肉汤泡米饭多吃几碗。

有人又爆料听四司人的厨子说宋大官人可是买了许多香料才压制住,连宋状元吃的都是同一锅出来的。

香料,那可真是贵啊!

并不是所有犯人都有机会干活,犯了重罪的是不允许外出的。

而且还有自动退出的。

他们吃的饭,依旧是一碗粥用来维持生命,而且还得负责刷马桶。

哪像这些出去做工的还有肉吃,还能吃饱饭呐。

那相互一聊天,简直是让那几个自动退出的悔恨的直拍大腿。

甚至还有吵闹的想要去干活。

牢头毛朗拿着棍子走到吵闹最厉害的那间牢房,冷冷盯着他。

“爷爷,麻烦通融一下,我也想去做工。”

“你反悔了”

“反悔了。”

毛朗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啊”

“大官人早就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就算大官人答应,这里面其余人也不会答应的,谁给你的脸”

“再敢扎刺,明日所有马桶全都你一个人刷。”

看笑话的人自是大笑起来。

失去机会的人自是只能不断的懊悔。

同样是坐牢,人家吃得好喝的好,兴许还能有钱攒下。

反观自己,连个肉腥味都闻不到。

开封府通判秦应躺在干燥的稻草上,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宋煊的手腕当真不比寻常。

如此一对比之下,只会让这些个受到“好处”的犯人,心甘情愿的在臭水沟子里干活。

毕竟每日回来,都可以有被共同奚落的对象。

断绝了这些自动退出之人爬出烂泥的念想,加重被选中的这些人认为自己跳进淤泥里清淤同样是幸运儿的想法。

如此一来,为宋煊干活的这批犯人,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以及共同的利益,再加上每日可以看得见的好处!

秦应当了这么多年的官,都没有过这样的“治人”思维。

他甚至觉得宋煊将来在朝堂上搞党争,那绝对也是一把好手。

今日在街上,秦应听到府尹陈尧佐被宋煊给骂吐血了。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甚至都不敢相信。

但是秦应躺在干燥的稻草上,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别看宋煊岁数小,可手腕是真的强悍。

不愧是能连中三元的状元郎,绝不是个善茬。

秦应很想把自己的这段所得告诉陈尧佐,但是陈尧佐派人来查阅王澥的案子,都没有派人跟进自己的案子,就这么放任自己关在开封县衙内。

他突然意识到其实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情,并没有那么深。

相比于秦应单人单间在抑郁,其余犯人的牢房内大多数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至少能拥有大量的谈资。

这种活,可比朝廷的徭役要轻松多了。

监狱内部其乐融融,外面同样议论纷纷。

用犯人光明正大的干活,一般很少见的,但是在节日期间是可以雇佣犯人干活的。

那个时候消费多了,人员不够用。

但是宋真宗时期,为了让那配合天书运动,不仅让官吏休假,甚至连雇工以及在盐矿干活的人,送去温暖。

要求他们在四个节日每次给放三天假,而且还得是带薪的。

这些人都有假期,大宋公务员平均假期也在110-120之间,到了明朝也就十八天。

就这,还会有弹性休假,比如皇帝高兴了,元宵节直接放半个月。

天书降临了,再放十天庆祝。

东京城百姓对于宋煊这位“状元郎”的关注度比其余人都要高。

一个是其连中三元的壮举,一个是其诗词的名声,还有他是目前唯一一个得了状元与武将家庭成亲之人。

其余进士娶武将之家的女儿,多是死了原配那种才会考虑的。

再加上宋煊行事作风,与以往官员大不相同。

东京城百姓闲人也太多,自然就喜欢聊八卦。

然后这帮人聊着聊着,就聚集在了樊楼门前看热闹。

开封县衙的人直接在樊楼门口贴了新布告,就是说樊楼账本作假。

一年营收十万贯,故意欠税不交,现广而告之,让其缴纳欠款以及滞纳金。

还说什么樊楼冠绝东京城,当真是让人笑话。

十万贯的年营收一出。

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相信是真实的。

谁不知道樊楼一夜千贯都是寻常消费。

人家吹嘘都是百万贯都是少说的。

许多官员下了值,三五好友邀约前往樊楼享乐一下。

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宣扬此事。

一听还是那位“立地太岁”派人宣扬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决定还是换一家吧。

他们可是害怕“樊楼”的血溅在自己身上。

就如同害怕陈尧佐的血溅在自己身上一个样。

像他们这样想法的人绝不再少数。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大家都不想被波及。

钱掌柜在门口左右陪笑脸,但也没有留下客人。

这些人通过自己的消费算个账,就知道樊楼的账目有问题。

他们如此光明正大的欺骗宋状元,分明是没把我等放在眼里。

要知道,宋煊跟他们可是同处一条线:士大夫。

你一个商人,胆敢如此哄骗宋状元。

是不是在日常菜价以及用料上也来哄骗我们了

官员们不想来粘锅。

同样富商们倒是不受影响,但是也有选择去其余正店吃饭的。

钱掌柜可以肯定,今夜失去的客人,赚取的利润都能支付欠款。

但谁让樊楼背后的主人,就是不肯低头呢

他可以预见,樊楼的业务会持续受到阻碍,成为下降的趋势。

待到下个月分红的时候,便能见真晓。

那个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经过此事的宣扬,如此一来,樊楼的客流量被大量分流。

倒是让其余店家看到了希望,于是大家主动钱投送了“抖+”,让闲汉们在东京城内大肆宣扬。

以前是没机会也不敢,毕竟明面上站着张耆以及刘从德。

可刘从德在宋煊面前也是个弟弟,张耆的房子都是宋煊占着呢。

他们大多都能判断出来,他们二人不会与宋煊撕破脸皮。

而且这种事能够堂而皇之的搞出来,很明显是已经通过气了。

樊楼主动送上门来的机会,谁不来咬一口,谁就是脑子不好使。

商战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只要我忍住不犯错,其实就已经赢了许多。

班楼的班掌柜瞧着店里恢复了许多人气,又听闻樊楼犯了错也同样被针对,

他再一瞧裱起来宋煊题的字,心情就更好了。

题字在整个东京城那也是头一份的存在。

许多人都说是宋状元自创的字体,十分优美,将来必成一派。

甚至有人想要十万贯购得,班掌柜都不用请示背后的主人,都直接拒绝。

刘从德虽然没有出来厮混,但是也养了不少随从。

夜里听到随从给他的汇报,刘从德直接站起来:

“直娘贼,姓钱的是怎么答应我的”

“好你个姓林的,把我的话当放屁”

刘从德当然知道樊楼最大份子是谁的。

他着实是没想到林夫人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这不是让自己在宋煊面前失了面子

刘从德气的牙根痒痒,他想着明日直接进宫去找林夫人,那点钱至于造假的吗

传出去,不怕有损樊楼的名声!

真是愚不可及的蠢妇人。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如此劲爆的消息,更是在朝臣当中议论。

总之,谁都不相信樊楼的营业额一年只有十万贯。

怨不得宋状元如此生气,专门派人去宣扬此事。

就算有人说是刨除了酒税外,那也没有人相信。

张耆摸着胡须叹了口气,有些人脑瓜子不清醒,他也没什么办法。

怎么偏偏脑子不清醒的全都是自己的队友呢

张耆有些时候觉得自己过于清醒,也不是一件好事,反倒是早生了许多白发。

刘从德去见了刘太后,然后借机质问林夫人。

林夫人当然推脱她不知道此事。

“当真”

她见刘从德如此怀疑的目光,当即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时间出宫去,如何得知樊楼的事。

“你最好把欠税给交了,别让我在宋状元面前难堪。”

刘从德极为不客气的道:“那几个钱,至于丢这么大的脸吗”

“樊楼的招牌就这么不值钱!”

“你最好差人回家告诉你那没脑子的夫君,让他搞搞清楚。”

林夫人倒是不敢与刘从德当面起冲突,可心里已经记恨上他了。

还有那宋煊,为什么一直都揪着樊楼不放

钱都交了,把这件事抖搂出来做什么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

林夫人也是许久都没有受到过这种气了。

无论是宋煊的操作,还是刘从德的逼问,反倒激起了她内心的愤怒。

拖着就拖着,看谁能拖到过谁

待到林夫人回去之后,刘娥瞥了她一眼,晓得她定是有什么事。

不过她没说,刘娥也就懒得问。

她不想过多的介入别人的因果,除非是有人主动来求她。

经过一夜的发酵,樊楼依旧不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危机。

不仅仅是正店,连带着脚店,以及街边摊都在讨论这种事。

宋煊收税这件事,他们都清楚,不光是要清理沟渠,将来还要为汴河清淤,避免一下雨就上演水淹。

钱是出去了,人家也没有往自己口袋里装。

再加上城外以及街边险要之处,连交税的地方,都贴上了开封县衙的布告。

总之就是说了有关无忧洞专门残杀外地来的客商,夺取钱财之事。

现在官府给出值得信赖的客栈,从高级到大通铺,应有尽有,并且已经严令榜单上的店家不允许私自涨价。

而且县衙捕快也会时不时的前往店铺巡查,确保客商的人身安全。

有了官府的信用背锅,外地来的客商倒是纷纷前往。

以至于这些客栈一下子就人满为患了,甚至还有客商为了安全,宁愿睡在榜单上客栈的柴房,也不愿意去其余客栈。

众人一打听,原来是这些客栈全都是响应宋煊的号召,交足了税。

并不是悄摸的给了钱财!

哪怕你偷偷塞钱了,也比交税这个真相更容易让他们接受啊!

要不然谁心里能够得劲的

大家都习惯了这种经商环境,宋煊突然间搞的如此透明的经商环境,着实是让他们跟不上趟了。

东京城的商家们没有经历过“官府为他们打广告”的事,就是因为他们“守法”的缘故。

此举不光是让其余没交税的商铺欲哭无泪,连带着无忧洞的业务也受到了影响。

毕竟无忧洞的据点,也没有交税的习惯。

他们也不敢让官府的人时不时过来探查。

现在的账册都不敢留真实的。

毕竟客商“签入住的名字”可以轻易得到,但是离开的签字,就不是那么容易模仿的。

苍鳞怒气冲冲,照这么搞下去。

无忧洞的拍卖会还怎么赚钱

说白了,全都是无本买卖,当然是暴利的很。

现在宋煊推出了这种安全布告,从城外交税的场所、码头、城门口,以及各个交通要道,都贴上了。

官府出面给他们打广告,就因为他们老老实实交税了。

上哪说理去

不仅是开封县的客栈受宠若惊,就连祥符县上榜的客栈,那更是喜出望外。

未曾想到宋状元派人来登记,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在筛选,没有把他们忘记。

啸风瞧着狂怒的苍鳞,内心深处突然有些想笑。

原来当他自己的利益受损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气定神闲的。

毕竟前些日子,自己也是这样,他躺在那里无所谓的样子。

“大哥,不要着急。”

啸风当即出口安慰道:“外来来的客商太多了,仅凭着榜单上的那些客栈,定然住不下的,肯定会有人来住咱们的客栈。”

“那鲜货还能向以前一样多吗”苍鳞怒气冲冲的道。

宋煊此举可谓是釜底抽薪,一下就给他去掉了许多可以挑选的货源。

可以遇见的是收入定然会一个劲的下降。

到时候上面分不到多少肉,自己能够留存的就会更少了。

实打实的利益受损。

“大哥,确实是有影响,宋煊都敢派人去公然搅和樊楼的买卖。”

啸风觉得旁人不知道樊楼最大的金主,但是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秘密性可言。

樊楼里的妓子不知有多少个全都是从无忧洞出去的。

啸风又提了一嘴:“咱们不与官斗,这也是大哥说过的话。”

“我是说过,可是宋煊如此欺人太甚,简直是毁我财路,我如何能忍”

啸风内心想笑,现在也一口一个宋煊,不管人家叫宋状元了

“你为何今日没有去盯着宋煊”

听到苍鳞的质问,啸风摊手道:“人家宋状元今日休旬假,不来县衙。”

每个月休旬假三日,分别是初十、二十、三十。

听着啸风一口一个宋状元,苍鳞只觉得刺耳难听的很。

“那你就不能去他家门口蹲着吗”

“不行,他住在枢密使张耆家的宅子里,那一条街都是张家的,连摆摊的人都没有,我们过去待着,实在是扎眼的很。”

苍鳞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缓了许久。

“不能让宋煊总是来搅和我们的买卖,我去找军师仔细说一说,他那五种法子弄死宋煊,什么时候奏效。”

苍鳞说完也就不搭理啸风,自顾自的走了。

啸风则是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躺在苍鳞的躺椅上,优先的喝起茶来。

现在该着急的总归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就是爽!

东京城内诸多百姓都在吃瓜。

宋煊在家里瞧着韩琦给自己写的信,分享他为官的经历。

倒是也有模有样的开始断案了。

宋煊把信放在一旁,直接开启了回信模式。

说了一下自己在破案上确实有些不足,浴室案没什么线索,只能被动等待凶犯再次犯案。

然后还有收缴欠税的操作,用来清理沟渠淤泥,减少洪水损失。

不过洪水过后,还会有大规模的清淤工程,还要上一笔钱。

但反正都是白的来的钱,要不强硬些,那些商铺绝不会主动缴纳欠税的。

最后宋煊在信中详细说了王澥犯下的案子,以及陈尧佐有多无耻为他辩解,最终在大殿上被自己气的吐血之事。

宋煊相信韩琦知道此事,也定然会开怀大笑的。

陈尧佐那个老小子,老了老了成为了老贼,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

至于苏洵又出门游玩去了,他在杭州托人给自己送来的信件。

宋煊有感而发,给他写了一首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便州的诗词,寄给了他。

反正苏洵现在完全没有学习的心思,一心想要去外面的广阔天地去见识见识。

宛如一个背包客。

宋煊也懒得劝他,只是说遇到困难了,来南京或者东京城来寻自己就成。

反正苏洵如今年轻的很,多出门涨涨见识也正常。

毕竟每个人的人生选择都不一样。

宋煊把信写完后,直接晾着。

张方平敲门进来:“十二哥”

“进来。”

张方平推门而入,瞧着宋煊在那里光着膀子写信:“你写完了”

“写完了。”宋煊应了一句手里拿着扇子。

张方平把信放在一旁:“我也写完了回信,到时候一起送。”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坐在宋煊对面,随即兴奋的道:

“十二哥,我听说陈尧佐被太医医之后,请了十天的假来修养。”

“这点小刺激,根本就死不了。”宋煊挥舞着蒲扇:

“我觉得就是想要躲一躲这场风波。”

张方平点点头:“十二哥,我听闻朝廷已经决定要把王澥判为弃市,就在五天后。”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