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语音助手科举为官段清浊
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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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若霞刚下班，就看见祁潼赖在她房里。脸上满是彷徨。
“怎么了，东家找你说了什么？”若霞关上房门，用手梳理着凌乱的发丝。
祁潼脸颊贴在桌上，微微鼓起，活像一个生煎包：“东家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一个叫范公的人，说想要我做他的学生。”
“范公？范永元？！”若霞猛地回头，头发都被拽掉几根。
“不知道，兴许是吧。”祁潼只能看出来那个大叔身份确实不一般。
“当然要答应了！”
范永元的名字让若霞像是变了个人，如同即将参加偶像演唱会的追星少女一般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范公提出他要来取那第三字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原来……”若霞兴奋地拍拍祁潼的手，“他那时就看中你了！”
祁潼抬起死鱼一般的头：“姐姐怎么如此激动？”
若霞恨铁不成钢：“那可是范公啊！”
这人很厉害吗？
见祁潼还是无法理解，若霞热情科普：“范公生而颖慧，自龆龀之年便展现出超凡的天赋。垂髫入学，对经史子集过目不忘，诸子百家之书皆能熟稔于心，旁征博引不费吹灰之力。才思敏捷，下笔如神，赋文成诗，皆成妙品，每有佳作问世，天下文人争相传抄，奉为圭臬。”
不过这段“范公吹”在祁潼耳朵里是这样的：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祁潼又将头蓦地磕在桌上，摆明了不想听。
若·范公吹·霞又特意坐到祁潼面前继续念叨：“范公讲学之时，可谓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博古通今，言辞之间尽显大家风范。其见解……”
祁潼闭上眼将头换了个方向。
若霞再度跟上：“不仅如此，范公品性高洁、虚怀若谷……”
“品行高洁来逛青楼？”祁潼直起身和若霞对视。
“这……”若霞错愕，笑容勉强，“男人嘛，人之常情……”
“但姐姐真的觉得人之常情就是对的吗？”
若霞：“……”
她泄气般地弯下脊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世道里，身为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不是没有，端看有没有人敢去做。姐姐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什么？”
“我是女子。”
“……是。”
若霞呆呆地看向窗外，夜幕尚未完全褪去，黎明已在梦的边沿，东方的天空，蘸上了淡淡的粉与金。
“所以你才要成为范公的学生，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这里。”
“我知道，但我不想仅仅只是成为他的学生。”祁潼垂下眼睑，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范公特意说过，春闱在即，他还有一个荐举之额。”
若霞眼神锐利，半是震惊半是不赞同地看着祁潼。
“你可知，春闱要验明正身。”
祁潼抬起头，苦笑着：“我就是知道才如此纠结的嘛……所以才来问问姐姐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若霞眉头紧皱，“你倒是敢想。”
“嘿嘿。”祁潼不好意思地笑笑。
“除非你有权有势还有钱，能贿赂考官，不然，此事绝无可能。”
“啊……”祁潼兜里满打满算也就九十一两银子，更别提权势了。
二人相顾无言。
“姐姐，若是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择？”
若霞抿着唇，犹豫片刻，终是道：“若是在五年前有这个机会，我定会选择去参加春闱，可现在……”
“有什么区别吗？”祁潼记得若霞大概是在九年前家族破灭，被充入青楼的。
“五年前，大长公主在世。”一想到大长公主，若霞的神情不免落寞。
祁潼来了大豫几个月，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人物：“大长公主？”
“也不怪你不知道，你以前连活着都困难，哪有闲心管这些……”若霞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世人都猜测大长公主的死有蹊跷，却没人敢说，柳云依的家族就是因为跟大长公主有些牵连而被抄家的。”
祁潼：……这群搞政治的心挺黑啊。
“如果说范公是天下学子崇拜之人，那么大长公主就是大豫女子的楷模。”
祁潼瞪大眼：“这么厉害？”
若霞语气中带着骄傲：“那是自然，想当年，大长公主正值妙龄，便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奠定了大豫基业。”
“哇靠！”
“？”
“没事，姐姐继续说。”祁潼捂嘴，心中落泪，奈何没文化，一句哇靠走天下。
“后来，大豫一统天下，太祖皇帝力排众议，封大长公主为镇国公主，虽然收回了公主的兵符，但又赋予其协管六部之权，是唯一可以出入朝堂的女子。”
不仅有地位，还有实权，再加上皇帝的恩宠，一时风光无限。
可惜太祖皇帝没过两年便驾崩了，先帝继位，当时的太后以先帝无治国之才为名垂帘听政，和公主一起把持着朝政。
“据说，在那十几年里，女子甚至可以在外抛头露面经商卖艺。”
祁潼眯起眼，但现在貌似和她刻板印象里的封建社会没什么太大差别。
“但历经太后崩逝，皇后干政，皇后崩逝，先帝掌权这些事，大长公主手中的权势被不断削弱。”
“不过太后有件事倒是没说错，先帝确实没有治国之才，在他掌权的那几年里，可谓是民不聊生。好在，大长公主爱民如子，时常劝谏，大豫才未二世而亡。”
若霞说到这儿还不由叹了口气。
祁潼赶紧给若霞倒了杯茶润口，然后又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像是在听睡前故事。
“再后来便是先帝驾崩，当今继位。这之后的事我便不清楚了，人云亦云，我也无法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今年是昭盛九年，也就是说，当今皇帝一登基就下令抄了若霞的家，所以后面的事她就无法知道了。
祁潼突然发现一个盲点：“既然大长公主被封为了镇国公主，那姐姐怎么还称她为大长公主呢？”
“因为当今以大长公主谋害太子妃为名褫夺了她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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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管怎么想，大长公主都没有谋害太子妃的理由，甚至她还是太子妃女儿，现如今毅宁公主的师傅。
有人猜测是当今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出现皇后干政、太后干政一事，才提前害死他的太子妃嫁祸给大长公主，这样便可一箭双雕。
但当今直到现在都后位空悬，端的是一往情深的模样。
先有公主协管六部，后有太后垂帘听政、皇后干政，这么多年都有女子手握实权，居然还没改变这个世界的朝堂格局。
祁潼突然有些泄气。
“毅宁公主倒是深得大长公主真传，颇有她当年的风范。你若是想……投靠毅宁公主，或许会有一丝希望。”
峰回路转！
祁潼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若霞。
“据说，毅宁公主接手了大长公主势力和权柄，虽不能入朝，但也协理礼、工二部。”若霞眨眨眼。
祁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春闱可是由礼部主持的。
等天色彻底亮起，仗着林敬慈放的几天假，祁潼揣着两块银锭子就出门逛街去了。
正值上巳节，城中街巷，皆披红挂绿，热闹非凡，处处透露出节日的欢愉。
街道两旁，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清脆悠扬。
祁潼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瞅瞅，难得放个假，又刚巧遇上节日，可不得好好看看。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
祁潼摸了摸没吃早饭的肚子：“麻烦来两个肉包子。”
“好嘞，您的肉包子，一共六文钱。”包子铺的小哥手脚麻利地将包子递给祁潼。
她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继续逛。
“冰~糖~葫芦儿~”冬天就在卖糖葫芦的大爷现在还在卖糖葫芦。
这个时候山楂并不应季，估摸着是去年冬天储存下来的。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香喷喷的梨花膏哦~”
梨花糕？没吃过，尝尝。
祁潼三下五除二地啃完剩下的包子，抬腿走到卖“梨花糕”的摊子面前。
“这梨花糕怎么……”卖啊？
祁潼看着摊子上整整齐齐码着的瓶瓶罐罐，问价的声音越来越小。
摊主精明的眼神一扫，连忙道：“嘿呦，这位客官您算是来着了，我这梨花香膏啊可是我大老远从襄州带过来的，在这洛阳独一份。”
祁潼：……不信。
“您可别不信，这梨花香膏在襄州极受追捧，没点本事，还不一定买得到呢。”
祁潼：这么重的幽州口音，他但凡说是从幽州带过来的她都信了。
祁潼无趣地挥了挥手便要离开。
摊主今天还没开张，自是不肯放过祁潼，赶紧拦下：“客官，虽然这梨花香膏您没听说过，但扶摇香铺您总听说过吧？”
“？？？”熟悉的名字让祁潼猛然回过头看向摊主。
“您瞧瞧，我就说您肯定听过，想必家中定是有夫人吧？”摊主得意地摸了摸嘴上的小胡须。
祁潼按捺下想要翘起的唇角，故作懊恼地说道：“不瞒你说，我家夫人确实格外喜爱这扶摇香铺的东西。”
若霞刚下班，就看见祁潼赖在她房里。脸上满是彷徨。
“怎么了，东家找你说了什么？”若霞关上房门，用手梳理着凌乱的发丝。
祁潼脸颊贴在桌上，微微鼓起，活像一个生煎包：“东家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一个叫范公的人，说想要我做他的学生。”
“范公？范永元？！”若霞猛地回头，头发都被拽掉几根。
“不知道，兴许是吧。”祁潼只能看出来那个大叔身份确实不一般。
“当然要答应了！”
范永元的名字让若霞像是变了个人，如同即将参加偶像演唱会的追星少女一般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范公提出他要来取那第三字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原来……”若霞兴奋地拍拍祁潼的手，“他那时就看中你了！”
祁潼抬起死鱼一般的头：“姐姐怎么如此激动？”
若霞恨铁不成钢：“那可是范公啊！”
这人很厉害吗？
见祁潼还是无法理解，若霞热情科普：“范公生而颖慧，自龆龀之年便展现出超凡的天赋。垂髫入学，对经史子集过目不忘，诸子百家之书皆能熟稔于心，旁征博引不费吹灰之力。才思敏捷，下笔如神，赋文成诗，皆成妙品，每有佳作问世，天下文人争相传抄，奉为圭臬。”
不过这段“范公吹”在祁潼耳朵里是这样的：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祁潼又将头蓦地磕在桌上，摆明了不想听。
若·范公吹·霞又特意坐到祁潼面前继续念叨：“范公讲学之时，可谓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博古通今，言辞之间尽显大家风范。其见解……”
祁潼闭上眼将头换了个方向。
若霞再度跟上：“不仅如此，范公品性高洁、虚怀若谷……”
“品行高洁来逛青楼？”祁潼直起身和若霞对视。
“这……”若霞错愕，笑容勉强，“男人嘛，人之常情……”
“但姐姐真的觉得人之常情就是对的吗？”
若霞：“……”
她泄气般地弯下脊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世道里，身为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不是没有，端看有没有人敢去做。姐姐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什么？”
“我是女子。”
“……是。”
若霞呆呆地看向窗外，夜幕尚未完全褪去，黎明已在梦的边沿，东方的天空，蘸上了淡淡的粉与金。
“所以你才要成为范公的学生，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这里。”
“我知道，但我不想仅仅只是成为他的学生。”祁潼垂下眼睑，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范公特意说过，春闱在即，他还有一个荐举之额。”
若霞眼神锐利，半是震惊半是不赞同地看着祁潼。
“你可知，春闱要验明正身。”
祁潼抬起头，苦笑着：“我就是知道才如此纠结的嘛……所以才来问问姐姐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若霞眉头紧皱，“你倒是敢想。”
“嘿嘿。”祁潼不好意思地笑笑。
“除非你有权有势还有钱，能贿赂考官，不然，此事绝无可能。”
“啊……”祁潼兜里满打满算也就九十一两银子，更别提权势了。
二人相顾无言。
“姐姐，若是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择？”
若霞抿着唇，犹豫片刻，终是道：“若是在五年前有这个机会，我定会选择去参加春闱，可现在……”
“有什么区别吗？”祁潼记得若霞大概是在九年前家族破灭，被充入青楼的。
“五年前，大长公主在世。”一想到大长公主，若霞的神情不免落寞。
祁潼来了大豫几个月，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人物：“大长公主？”
“也不怪你不知道，你以前连活着都困难，哪有闲心管这些……”若霞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世人都猜测大长公主的死有蹊跷，却没人敢说，柳云依的家族就是因为跟大长公主有些牵连而被抄家的。”
祁潼：……这群搞政治的心挺黑啊。
“如果说范公是天下学子崇拜之人，那么大长公主就是大豫女子的楷模。”
祁潼瞪大眼：“这么厉害？”
若霞语气中带着骄傲：“那是自然，想当年，大长公主正值妙龄，便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奠定了大豫基业。”
“哇靠！”
“？”
“没事，姐姐继续说。”祁潼捂嘴，心中落泪，奈何没文化，一句哇靠走天下。
“后来，大豫一统天下，太祖皇帝力排众议，封大长公主为镇国公主，虽然收回了公主的兵符，但又赋予其协管六部之权，是唯一可以出入朝堂的女子。”
不仅有地位，还有实权，再加上皇帝的恩宠，一时风光无限。
可惜太祖皇帝没过两年便驾崩了，先帝继位，当时的太后以先帝无治国之才为名垂帘听政，和公主一起把持着朝政。
“据说，在那十几年里，女子甚至可以在外抛头露面经商卖艺。”
祁潼眯起眼，但现在貌似和她刻板印象里的封建社会没什么太大差别。
“但历经太后崩逝，皇后干政，皇后崩逝，先帝掌权这些事，大长公主手中的权势被不断削弱。”
“不过太后有件事倒是没说错，先帝确实没有治国之才，在他掌权的那几年里，可谓是民不聊生。好在，大长公主爱民如子，时常劝谏，大豫才未二世而亡。”
若霞说到这儿还不由叹了口气。
祁潼赶紧给若霞倒了杯茶润口，然后又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像是在听睡前故事。
“再后来便是先帝驾崩，当今继位。这之后的事我便不清楚了，人云亦云，我也无法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今年是昭盛九年，也就是说，当今皇帝一登基就下令抄了若霞的家，所以后面的事她就无法知道了。
祁潼突然发现一个盲点：“既然大长公主被封为了镇国公主，那姐姐怎么还称她为大长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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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测是当今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出现皇后干政、太后干政一事，才提前害死他的太子妃嫁祸给大长公主，这样便可一箭双雕。
但当今直到现在都后位空悬，端的是一往情深的模样。
先有公主协管六部，后有太后垂帘听政、皇后干政，这么多年都有女子手握实权，居然还没改变这个世界的朝堂格局。
祁潼突然有些泄气。
“毅宁公主倒是深得大长公主真传，颇有她当年的风范。你若是想……投靠毅宁公主，或许会有一丝希望。”
峰回路转！
祁潼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若霞。
“据说，毅宁公主接手了大长公主势力和权柄，虽不能入朝，但也协理礼、工二部。”若霞眨眨眼。
祁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春闱可是由礼部主持的。
等天色彻底亮起，仗着林敬慈放的几天假，祁潼揣着两块银锭子就出门逛街去了。
正值上巳节，城中街巷，皆披红挂绿，热闹非凡，处处透露出节日的欢愉。
街道两旁，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清脆悠扬。
祁潼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瞅瞅，难得放个假，又刚巧遇上节日，可不得好好看看。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
祁潼摸了摸没吃早饭的肚子：“麻烦来两个肉包子。”
“好嘞，您的肉包子，一共六文钱。”包子铺的小哥手脚麻利地将包子递给祁潼。
她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继续逛。
“冰~糖~葫芦儿~”冬天就在卖糖葫芦的大爷现在还在卖糖葫芦。
这个时候山楂并不应季，估摸着是去年冬天储存下来的。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香喷喷的梨花膏哦~”
梨花糕？没吃过，尝尝。
祁潼三下五除二地啃完剩下的包子，抬腿走到卖“梨花糕”的摊子面前。
“这梨花糕怎么……”卖啊？
祁潼看着摊子上整整齐齐码着的瓶瓶罐罐，问价的声音越来越小。
摊主精明的眼神一扫，连忙道：“嘿呦，这位客官您算是来着了，我这梨花香膏啊可是我大老远从襄州带过来的，在这洛阳独一份。”
祁潼：……不信。
“您可别不信，这梨花香膏在襄州极受追捧，没点本事，还不一定买得到呢。”
祁潼：这么重的幽州口音，他但凡说是从幽州带过来的她都信了。
祁潼无趣地挥了挥手便要离开。
摊主今天还没开张，自是不肯放过祁潼，赶紧拦下：“客官，虽然这梨花香膏您没听说过，但扶摇香铺您总听说过吧？”
“？？？”熟悉的名字让祁潼猛然回过头看向摊主。
“您瞧瞧，我就说您肯定听过，想必家中定是有夫人吧？”摊主得意地摸了摸嘴上的小胡须。
祁潼按捺下想要翘起的唇角，故作懊恼地说道：“不瞒你说，我家夫人确实格外喜爱这扶摇香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