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侍卫跟着送货的人一路离开,直到出了安南城没走到目的地,心中已经确定找不到刘老板的所在。


    不过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他还是跟着人到了一处酿酒的庄子。


    简辽这边则是凭借着耍无赖,成功获取刘老板的身份信息。


    刘老板,人称刘老四,做酿酒生意起家,几乎整个安南县的酒都是在他那里买的。


    祁潼等人回到住所,在剩下的人中挑选出几个功夫最好、又有夜潜敌营经历的,待到天色黑沉之后,向着刘府的方向奔去。


    ——


    连界再次醒来时,四下已没有光线。


    他不由叹了口气,天又黑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吧。


    连界在黑暗中摸索着老地方,却似乎碰到了个毛绒绒、肉乎乎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


    “吱吱”


    那东西叫了一声,又突然咬了他一口,一眨眼的功夫便溜出了连界的掌心,黑暗让连界的反应都变得迟缓。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摸到的东西居然是耗子。


    “啊!”


    连界猛地扯回自己的手,狂甩一通,指尖的触感才渐渐消逝。


    门外的守卫被突入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缓过神后回头骂了一句:“瞎叫唤什么!再叫唤没你好果子吃。”


    见屋内没了动静,守卫才止住了骂声,心里还不禁疑惑。


    这么多天没吃没喝,怎么还没死呢?


    连界无视门外的骂声,仔细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没有流血,也没有伤口。


    他这才松了口气,本想继续去找自己的油纸包,可是心有戚戚,迟迟不敢伸出手。


    “咕噜噜”


    肚子又开始发出声响,连界无奈,他拍打着身边的稻草发出沉闷的声音,试图以此吓跑躲在暗处的耗子。


    不知拍打了多久,他才停下动作,颤抖着手摸向藏着油纸包的地方。


    未耽搁多久,连界便找到了目标,不过手感有些怪怪的。


    将油纸包放到身前,另一只手放上去正要打开,却碰到了沙沙的手感,他翻转手腕,便发现油纸包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了不少糕点残渣。


    “?!”


    连界:此生与耗子不共戴天!


    他疼惜地摸了摸油纸包,将其放在身旁,就这么扔掉是肯定不舍得的,于是打算等实在饿得快死了的时候再吃。


    连界再次躺回去,睡了整整一天,如今毫无困意,只能这么呆呆地望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耳边除了门外守卫的呼吸声,剩下的就是此起彼伏的呱呱声。


    安南县什么地方会有这么多青蛙呢?


    连界思考着,试图推断出自己被关在哪里。


    刘老四逮他的时候,两个虎背熊腰的打手直接冲上前捂住他的嘴把他打晕,他连叫唤都来不及,直能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丢下袖中的手帕。


    等他再次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


    除了第一天刘老四来柴房瞧过他两眼,后面就再也没没来过,这扇门也再没打开过。


    只依稀凭着门外的脚步声知道每天大概会换四五次守卫,其余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个柴房虽然破旧,但是四面不漏风,也没个窗户,门估摸着也是才换不久,一个能偷看的缝都不给他留。


    “唉……”


    “嘿!你是干什么的?”守卫的声音骤然响起。


    连界一个激灵做起身来,饿了三天的小身板差点两眼一翻又倒下去。


    “砰”的一声响起后,屋外的月光洒进来,连界一时间看不清来者的模样。


    ——


    “是这里吗?”


    “就是这里,梨花街就只有这一个刘府。”简辽指了指门口的牌匾,语气笃定。


    祁潼点点头:“找个好翻的墙进去。”


    其余人在指令下达的瞬间分开,一左一右绕着院墙。


    刘老四不愧是安南县有名的大财主,这府邸大得嘞,跑了半天都没遇上另一波人,在祁潼力气用尽的之前,他们终于会和了。


    简辽冲着其他人打手势,动作又快又复杂。


    祁潼选择闭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简辽和其他人交换完信息,回头看向祁潼。


    借助月光,祁潼明白简辽眼神中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又后退两步。


    简辽重重点头,对着其他做了个冲的手势,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眨眼间,空旷的街道上就剩下祁潼一人。


    本来今晚要做的事就没有祁潼的份,她非要跟来只是放心不下,不过也没打算真的给简辽他们添乱,自己就老老实实待在外面等他们带好消息回来。


    无所事事的祁潼又晃悠到梨花街上,找了个隐蔽的、又能看见刘府正门的地方躲起来。


    没过多久,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好像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大地都为之颤抖。


    祁潼将自己藏得更严实一些,只露出个眼睛观察外面的情况,心里不断祈祷着这些人只是路过。


    有的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个身着重甲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奔驰在前,转瞬之间就来到了祁潼面前,在刘府门口停下。


    “吁——”


    身后又跟着来了不少骑马的士兵,他们个个穿甲配剑,像是刚从战场归来。


    身着重甲的男人拔出腰间佩剑。


    “噌”


    “把门给我撞开!”


    “是!”


    十几个士兵下马来到门前,三两下便撞开了刘府的大门,然后一窝蜂地全部冲了进去。


    “啊……”


    “啊!!”


    “救命啊!”


    ……


    祁潼瞪大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巧,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


    莫不是他们今日的行踪被什么人泄露了?


    祁潼紧紧咬着下唇,克制住自己想要往里冲的动作。


    不能去,她这时候去不仅救不出他们,还只能送人头。


    很快,里面的惨叫声渐渐平息,一个胖乎乎、只着里衣的男人被人押解出来,一个士兵带着他乘上马。


    只见那胖子颤抖着手指了个方向,重甲男人这才一夹马腹,驱使着马匹朝着胖子所指方向奔去。


    他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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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士兵也不敢多耽搁,连忙上马跟着离开。


    轰隆隆的马蹄声逐渐远去,祁潼这才发觉渗出的冷汗早已打湿了衣衫。


    祁潼焦灼地盯着刘府看,好在没过多久简辽便带着人回来。


    她下意识清点人数,一个都没少,不由松了口气,又突然想起什么:“没找到连界吗?”


    简辽沉着脸摇摇头,其他的侍卫也是一言不发低垂着头。


    “刚刚那波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那是林邑国的付家军,虽然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但我认识那身装扮。”简辽语气低沉,还在为没找到连界的事而失落。


    梨花街的住户们被马蹄声吵醒,纷纷探头出来观察发生了啥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


    侍卫凭着两条腿追赶着驾驴车的送货人来到远离安南城的一处庄子,他一个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简单地绕着庄子观察了一圈。


    不得不说,这庄子确实大,光是被围起来的地方都让侍卫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转悠完。


    这还仅仅是单纯绕了一圈,并没细看。


    侍卫见天色黑沉下来,便想着赶紧回去复命。


    但是没等他走出多远,正巧撞上了策马奔腾而来的队伍,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冲着那个庄子去的。


    侍卫想着,反正将军那边也不缺他一个,索性又悄摸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这些人真是冲着庄子去的。


    幸好自己并未走出多远,勉强撵上了骑马的队伍。


    等侍卫气喘吁吁地回到庄子附近,这些人一副办完事的模样,一涌而出,走在中间的士兵似乎肩上还扛着个人。


    侍卫蹲在树上,两眼眯起。


    那人穿着竹青色的锦服,看着甚是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队伍的领头人见所有人都已上马,回头看了眼安静得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趴在马背上的人,嗤笑一声后,高声道:“起程。”


    队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一会儿便看不见马屁股。


    只着里衣的胖子站在庄子门口,身后是庄子大大小小的管事人,见他们彻底离开,胖子两眼一翻,软倒在地。


    “老爷!”


    “快去请大夫!”


    “老爷……”


    侍卫此时仍蹲在树上仔细思索着自己到底在何处见过那身衣服。


    “干,那不是主簿大人嘛!这下坏了!”


    侍卫连忙下树,正要往城里跑却突然顿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条腿,果断回身去庄子里抢了匹马。


    幸好他今天瞎晃悠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马厩,也幸好此时庄子的人都在关心他们的老爷,无人看守。


    才让侍卫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城。


    祁潼和简辽正讨论着连界下落,侍卫猛地踹开房门。


    “将军,大事不好啦!主簿大人被一伙土匪带走了!”


    祁潼蹭的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简辽也很是震惊:“搁哪儿又冒出来一波土匪?”


    侍卫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是一伙穿甲佩剑、训练有素的人,掳走了主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