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玉枕风波,房遗爱定婚期
“这一点,你就不要怪长孙无忌了,他这个人向来谨慎,再说了,我和李泰都是他的外甥,他在中间也是很为难的。”李承乾说。
“长孙无忌就是个老滑头,像这样的人,你以后就不要再喊他舅舅了。”苏婉十分气愤。
李承乾听了,一咧嘴:“他是孤的舅舅,这是既定事实,难道说,这还能更改吗?”
“所以说,你这个人总是把所有的人都当作好人,我可是听说了,他总是夸赞为善有龙凤之姿,你听听这是什么意思?”
“那也不过是一句寻常的话罢了,你不必过于解读。”
“我告诉你,世上的事,就没有空穴来风的。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将来,他就有可能干出你想不到的事来。
你看看,如今的形势是长孙无忌不帮你,房玄龄和房遗爱父子支持李泰,而且,这一次,房遗爱组织了数百人前往吐谷浑,说什么要誓死救回越王,你说,这事房玄龄要是不点头,房遗爱能这么干吗?
朝堂之上,像什么岑文本、杜楚客、韦挺、刘思道和苏勖等,哪一个不是他的人呢?
无论朝廷内外,形势对咱们都很不利。
难道你还没有危机感吗?”
“事已至此,想多了,也没用啊。”
“我倒是觉得李恪是可以争取过来的对象,他那个人是非分明,很有原则,而且,他又是蜀王,益州大都督,也是一个实权派的人物啊。
只是,他和长孙冲不和,这事,也不是一件小事。
长孙冲不学无术,可是长孙无忌老奸巨猾啊。”
李承乾听了,也是一皱眉,心想这苏婉说话也是口无遮拦,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说长孙无忌:“李恪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很难说,长孙无忌既然说为善有龙凤之姿,很明显他喜欢的是为善,为善和你一样,都是他的亲外甥,可是,李恪就不一样了,他不是你的母后所生啊。
如果惹恼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要对付他,可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你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
难道说只因李恪没把城南的地让给长孙冲,舅舅就会有杀他之心吗?”
“这只是其一;
其二,他又坚决反对了长孙冲和李丽质的婚事,差点害死了长孙冲,这难道是小事吗?
幸亏长孙冲被救活了,长孙冲要是死了,长孙无忌立马就要和李恪翻脸了。”
闻言,李承乾端起桌子上的茶碗,轻轻地吹拂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好像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你已经被包围了,你在朝廷内外的势力均不如李泰,如果能把李恪争取过来的话,那么,还好一点,否则,形势对你将会更加不利。”
“面对如今严峻的形势,你还有什么建议呢?”
“我说的话你能听吗?”
“你说来听听。”
“此次李泰返回长安,你可以前往城外迎接于他,让苏瑰带领人马埋伏在道路的两旁,伺机杀了他。”
闻言,李承乾脸色也变了:“不不不,孤现在还不能杀青雀,如果是那样的话,父皇和母后能不伤心吗?
那么,孤就成了大不孝之人了。”
“你总是心存妇人之仁,照你这样下去的话,早晚会吃他的亏的。”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先不要说了吧。”
苏婉见李承乾不愿意杀李泰,又建议说:“你可向你父皇解释,就说党项是我们舍生忘死招降过来的,让你父皇把党项划给你,如果党项在我们手上,这样的话,阿史那社尔就能和党项连成一片,就能解决很多类似后勤补给的问题了,这样一来,你在外部的实力大增。
你有兵权在手,有自己的地盘,才有打败李泰的机会啊。”
李承乾听了,又摇了摇头:“党项已经改为羁縻州,并且已经划给李泰了,这时,孤怎么好和他争功呢?
难道说要让父皇把旨意撤回吗?
如果那样做的话,岂不是显得孤太小气了些?
而且,即使我们去争,也不一定就能争取过来,兄弟之间还是互相谦让为好,
所以,还是算了吧。”
“怎么样,我说的话,你没有一句能听见去的。”
“并非孤不听你的劝告,实在是有所不便。”
苏婉双手抱在胸前,右手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如果这些建议你都不能接受的话,那么,我还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李泰在京中之时,曾经去找过常何,想让常何依附于他,而这件事被常何的小妾知道了。
白牡丹坚决反对,这是有事实依据的。
那么,李泰作为越王,竟敢去拉拢和收买禁军统领,这是犯了朝中大忌的,若要上纲上线的话,那可是掉头之罪!
因此,我打算找他谈一谈。”苏婉说到这里诡秘地一笑。
“你打算和他谈点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
不数日,李泰果然率领着两千禁军和五百名侍卫返回了长安。
那家伙浩浩荡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了胜仗回来了呢。
越王府上。
李泰正在盘算着,回到长安以后,下一步该做哪些事,门上人向他报告说:“大王,门外来了两个女人求见王爷。”
“两个女人?”
李泰一听,觉得很是意外,心想自己刚一回来就有女人找上门,难道说自己要走桃花运了。
“是的,其中一个叫苏婉,另一个叫雪儿。”
闻言,李泰顿时感到脑袋大了三圈,硬着头皮说:“叫她们进来吧。”
时间不长,苏婉和雪儿从门外走了进来。
今天苏婉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笑容可掬,而且对他很是客气,甚至于飘飘万福。
李泰感到受宠若惊,赶紧起身,以礼相待:“我当是谁呢?原来秘书丞苏大人的千金,快请坐吧。”
“多谢了。”苏婉说着便坐下了,雪儿站在苏婉的身后。
李泰已经吃过她几次亏了:
第一次,他在平康坊北里玩的时候,被人麻翻了之后,捆起来打了一顿,后来,他也知道那两个人便是眼前的这二位;
于是,他派苏功去行刺苏婉,没想到,苏功那小子见苏婉长得好看,动了淫心,错失了良机,后来,苏瑰赶到,苏功吓跑了;
第二次,苏婉装神弄鬼,把李泰骗进了地府,李泰迷迷糊糊的,真的以为自己进了鬼门关,阎王殿了呢,人家拿出一份协议,让他签字画押,他也就签了,结果,损失了十七万两银子;
第三次,李泰接收党项之后,苏婉给了他一份假协议,说是吐谷浑也要归顺大唐,于是,李泰信以为真,带领着手下人马前去招降吐谷浑,结果,到那就被人家给围了起来,差点把小命给混丢了;
所以,有了以上的经验,李泰觉得眼前的这位苏大小姐鬼点子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她的道,即使她在笑,也要小心一点才好。
有仆人献茶。
李泰不敢怠慢,上的最近才采摘的绿茶,那茶叶是翠绿色的,十分好看,泡开了以后,香气扑鼻。
苏婉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果然入喉圆润:“越王,你此次西域之行,辛苦了啊!”
李泰听了,连忙摆了摆手:“哦,为大唐效力,那也算不得什么,都是小王应该做的。”
“你去招降吐谷浑还算顺利吗?”
“实不相瞒,不太顺。”
苏婉故意吃惊:“为何?难道说我给你的那份协议是假的吗?”
“这——。”李泰一听,心想可不是嘛,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给的那份协议,我能那么大意,上了人家的当吗?
但是,明知道那份协议是假的,还没法说。
如果李泰说那协议是假的,苏婉肯定会问,假在何处?哪里假了?
那上面的大印,和真的也没什么区别。
苏婉可以说,吐谷浑当时是答应降唐了,可是,人家后来又反悔了,能怪她吗?能说协议就是假的吗?
所以,李泰只好说:“苏姑娘说笑了,那份协议是真的,只是伏允可汗是个没脑子的人,他受天柱王的挑唆,派兵把我们给包围了起来。”
“原来如此,不过,越王处变不惊,能够顺利突围,返回长安,也是不易的了。”
“赖上天保佑,托父皇的洪福,将士们用命,小王有惊无险。”
苏婉一笑:“没想到越王还这样谦虚,不过,不是我在这里说句邀功的话,天柱王之所以撤兵,我可是帮了你的忙的哦。”
“是吗?不知苏姑娘是如何帮忙的呢?”
“法通,你应该认识吧?”
李泰一听,心想他不就是大兴善寺那位先收了自己很多的好处,答应帮着自己收拾李承乾,后来,又反过来帮李承乾对付自己的吐谷浑的秃驴吗?
“认识。他是伏允可汗的孙子,在大兴善寺出家,现在是波颇的记名弟子。”
“你说得没错,高阳公主为了救你,去找法通,让法通给他的父亲慕容顺写信,劝说天柱王退兵,然后,这件事,法通有点犹豫,不打算给他的父亲写信,是太子和我在中间劝说于他,他才写的信。
法通就说自己在大唐受了劫持,如果天柱王不退兵的话,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听说,慕容顺见到了那封信以后,痛哭流涕,找他的父亲商量,伏允可汗疼爱孙子,这才下旨让天柱王退兵,后来,慕容顺又亲自去劝说天柱王,所以,这才解了围。
你想一想,在这件事上,我有没有功劳呢?”
“有啊,你的功劳很大,你刚才说太子也劝法通写信回去的?”
李泰觉得有点意外,这倒是他事先没想到的,在他的心里,以为自己那样对待李承乾,李承乾肯定恨自己一个洞,巴不得自己早点死,没想到,李承乾还会想方设法救自己。
“是啊,太子听说你被围困了之后,非常担心,不但如此,他还向你的父皇建议,把药师惠子扣下做人质,让药师
惠日到党项去劝说拓跋赤辞出兵援救于你。
如果不是太子,你觉得拓跋赤辞会出兵救援你们吗?
不过,这事,也是我和太子商量的,所以,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呢?”
闻言,李泰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心想怪不得人家都说蛮夷之人最不讲信义,果然如此啊,法通先是答应帮自己的,后来,反悔了;
拓跋赤辞已经投降了大唐,而且父皇赐他姓李,他竟然也见死不救;
还有那个伏允老小子,已经签了协议,说要投降大唐的,可是,后来也变了,等等;
这些人没一个讲信义的。
“原来如此,小王在此先谢过了。”
“不必客气,最重要的,我觉得你应该谢谢太子才对啊。
他听说你身陷重围,简直茶不思、饭不想,想尽一切办法来帮你突围啊。”
“你说的也是,毕竟咱俩是亲兄弟,回头小王去东宫拜访太子,向他致谢!”
苏婉眼睛转了转,笑道:“这年头,说那些好像都没什么用,来点实在的是最好。”
“苏姑娘的意思是什么呢?”
“这还用我说得那么直白吗?”
“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小王送你一万两银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婉一听,心想你小子是真特么抠门,一万两银子就想把我给打发了吗?
你以为我是叫花子吗?
当然,她心里这样想,嘴上不能这么说。
她依旧笑容满面:“越王出手大方啊,不过呢,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要请你观看。”
“你说的是什么?”
“雪儿把东西递给他看看。”
“是,主子。”雪儿答应道。
李泰见这雪儿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心里痒痒的,心想,那一次在北里,不知怎么地自己就晕倒了,真是怪哉,不过,他也知道雪儿写的一手好字,这一点也是吸引他的地方。
李泰心想等以后有机会,非把你弄到手不可。
只见雪儿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李泰。
李泰打开观看,顿时头上就冒了汗,原来上面大致的意思是说,在某月某日,李泰带着哪些礼物前去结交禁军统领常何,希望常何将来支持自己夺取太子之位,如果自己将来当了皇帝,要封常何为大将军等。
李泰心想这些事,苏婉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那是要杀头的啊。
那会儿,苏婉和李承乾都不在长安,出使去了,真是奇怪!
“越王,你看这上面写的可有出入?”苏婉笑问道。
“呃——。”李泰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把这封书信交给他的父皇的话,那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越王可有什么表示?”
李泰一听,心里那个骂呀,他就知道这丫头一来,准没好事,果然不出所料。
不过,他面上仍旧强自镇定:“敢问苏姑娘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想法很简单,你也不容易,这事我们也不想闹到你父皇那里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我们大家都没什么好处,对不对呢?
恰巧本姑娘打算在城南买片地,在那里修建房子,等到了夏天,好让我的母亲到那里去避暑,可是,手头有点紧张,所以,想请越王挥挥手,帮帮忙。”
李泰听了,心想这丫头到他这里敲诈勒索来了。
当然了,他嘴上不能这么说,勉强一笑:“苏姑娘一片孝心,令人敬佩,只是不知,修建房屋要多少钱呢?”
苏婉笑了:“这事我也有点头疼,若是修建的规模太大,一是没钱,二是有点奢侈了;
如果建得太小了吧,又怕朝中的那些大臣们笑话,所以,我想修建一个中等的就行,
大概需要三十万两银子吧。”
“多少?”李泰的心为之一颤。
“三十万两银子,现在人工,材料都很贵啊,我听说太子修建了三个花坛都花去了一万两的银子,何况是盖房子呢。
你越王家大业大,我想你也不在乎这点钱吧。”
李泰心想,你可真够黑的啊,敢要这么多钱。
他真想发作,想命手下人把她和雪儿抓起来。
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因为他知道苏婉有个弟弟叫苏瑰,是禁军校尉,虽然说官职不高,但是武艺超群,如果自己把苏婉给抓了,那苏瑰肯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此次从西域回来,从党项也捞了不少钱,因为他对那八部首领说,如果想当大官,得拿钱来。
于是党项八部,除了拓跋赤辞没送他的礼之外,另外七部首领都给他送了丰厚的礼物,谁不想当大官呢?
因此,李泰满载而归。
李泰心想就从这中间拿出三十万两银子给苏婉吧,买个平安,就算自己倒霉。
于是,他咬了咬后槽牙:“好吧,三十万两就三十万两吧,小王给你便是。”
“不对,你刚才还说
有一万两的,一共是三十一万两银子。”
李泰一听,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心想三十万两银子本王都答应给你了,那一万两银子,你还找本王要?
他强忍了心头的怒气,既然已经答应给人家三十万两银子了,也不在乎那一万两了,何必为了一万两银子闹得不愉快呢?
“行,苏姑娘,就依你,三十一万两银子。”
“越王果然威武啊。”
“不过,小王把银子给你了,小王与常何之间的事,你可不能对外声张啊。”
“你放心,我是最讲规矩的人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于是,李泰给她出具了手续:“你明天早上就可以带人带车到库里来拉银子了。”
“好,一言为定。”
此时,但见苏瑰从外面进来了:“姐,怎么这么久,我还要去值班呢。”
“这就好,这就好。”
李泰一见苏瑰来了,心想幸好自己刚才没有发作,否则的话,定要惨遭这厮的毒手啊。
等到苏婉他们走了以后,李泰坐在那里生闷气,心想难道这苏婉是自己的克星不成吗?每次见到她都要倒霉。
这时,门上人又来向他报告说:“长孙冲求见。”
李泰一听是长孙冲来了,不敢怠慢,赶紧出门降阶相迎。
长孙冲深施以礼:“听说越王回来了,卑职特来拜见。”
李泰向他的身后看了看,见有八名仆人推着一辆大车:“这是何意?”
“哦,越王此次出使西域,十分辛苦,卑职送来了数万两银子,孝敬大王,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王笑纳。”
李泰一听,心里好过了一点,刚刚被苏婉那丫头讹去了三十一万两银子,正好可以补补虚。
“这怎么好意思呢?”
“大王不必客气。”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泰显得很无奈、很不情愿的样子,便命人把银子收下了。
两个人携手揽腕进了厅堂,分宾主落坐。
李泰又命仆人重新上了一壶好茶。
“大王,听说你此次西域之行,十分威武啊,不但招降了党项,而且,差点把吐谷浑也招降了过来。”长孙冲称赞说。
“是啊,只因伏允可汗反复无常,所以,才未能成功。
你有所不知,那些蛮夷之人,最不讲不信义了,他明明是说要投降大唐的,而且是签了协议的,可是,当我们去接管吐谷浑的时候,又变了。”
“我也听说了,那些胡人最是难搞了。”
“对啊,不过,吐谷浑,早晚有一天,本王还是要收复他们的,只是暂时让他们嚣张几日罢了。
”大王英明神武,将来夺得太子之位,当上了皇帝之后,收复他们不是易如反掌吗?
“本王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想要夺得太子之位,还要你从中帮忙才行啊。”
“卑职一定竭尽所能帮大王达成心愿。”
“可是,我回来听说,你怎么服毒自杀了?
有什么事想不开?
本王临行之时,不是已经把李丽质许配给你了吗?
难道说你不乐意吗?”
长孙冲一听,眼泪流了下来:“大王,你有所不知,不是卑职不乐意,是李丽质不乐意啊。”
“哦,为什么呢?”
“他是嫌卑职长得丑吧。”
“你不必自惭形秽,本王倒是觉得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呢。”
长孙冲听了,一咧嘴:“大王,你就不要拿卑职开玩笑了,你看卑职长得这个样子,和玉树临风能沾上点边吗?卑职是不敢想啊。”
“本王也听说了,你最近表现相当好,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只要你这样坚持下去,李丽质会看在眼里的,本王想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这事,还希望大王能多多成全啊。”长孙冲说到这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趴在地上给李泰磕头。
李泰哈哈大笑,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既然本王已经向父皇提出了这件事,就一定会帮你的忙的。
只是不知舅舅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呢?
他老人家到底站在哪一边?”
“呃——,”长孙冲顿了顿,“父亲大人说了,他现在一心编撰《贞观律》,不问朝中的事。”
“这可不行啊,舅舅不表态,说明他就是不支持本王啊。
本王有时真是想不明白,房玄龄那么大的官,当朝首辅,都来帮本王,为什么舅舅不表态呢?
难道说舅舅认为本王没有天子的威仪吗?”
“大王,你想多了,我觉得在你们兄弟几人之中,大王的仪表最为出众,有帝王之相,李承乾身体有残疾,像他那样的人将来怎么能做皇帝呢?
真不知道你父皇是怎么想的,大王天资聪颖,仪表堂堂,是最好的太子人选,为什么要选李承乾做太子呢?
难道说就是因为他是长子吗?
不是我说句不该说的,连李恪
也比他强啊。”
“对了,你提到了李恪,听说你去找他要城南的地了?”
长孙冲听了,脸上一红:“这事,大王也听说了吗?”
“没有不透风的墙,长安就只有这么大,什么事又能瞒得过本王呢?”
“大王所言极是,是的,卑职是去找他要那块地了。
卑职是觉得卑职曾以帮过他的忙,他要那块地也没什么用,卑职就找他要了,谁知他很小气,没把地给卑职。”
闻言,李泰叹息了一声:“你呀,也真是的,怎么说李恪也是蜀王,你怎么能找他要地呢?
你这不是以下犯上吗?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去惹李恪,若不是看在舅舅的面上,就凭李恪那个脾气,不杀了你才怪呢。”
“大王教训的是,为此,卑职已经去向他赔礼道歉了。”
“哦?那他是什么态度呢?”
“他对于城南要地一事一笑了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李恪倒算是一位心胸宽广的人了。”
“他还行,没和卑职计较这件事。”
“那你有没有试探他的口风?对于太子是什么态度呢?”
“实不相瞒,李恪在言谈举止之中,似乎有倾向太子之意,他说,作为臣子,要各安天命,长幼有序,不能有非分之想,如果谁要是对太子不敬,他第一个不答应。”
李泰听了之后,十分恼火:“他真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他言下之意是不赞成你去争夺太子之位啊。”
李泰背着手在厅堂里来回直溜:“难道说李恪也受到了李承乾的拉拢吗?
那么,李承乾又给了他多少好处呢?”
“这些,卑职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听说李承乾到他的府上去过一次,却并未听说太子给了他多少礼物。”
“李承乾就是一个穷鬼,本王还不知道他吗?
本王曾经到东宫去过,吃没吃的,喝没喝的,连宫女和太监的月例钱都没发。
他只会拿一张嘴去忽悠人家,他哪里有好处给别人呢?”
“大王说的是啊,只是有很多人都被他蒙骗了,在不知不觉中就上了他的当。”
李泰停下了脚步:“这事不要声张,我们还得尽可能地把李恪争取过来才好,要知道他是蜀王,辖区有八个州,很有实力啊,如果他能坚决站在我们这边,那我们的胜算就又大了许多。”
“大王言之有理。”
“那么,你可知道他有什么爱好吗?”
“男人有什么爱好?不过是美女和金钱罢了。”
“好吧,你去选十名美女送到益州去。”
“好,这事你就交给我吧,你放心好了。”
“至于你和李丽质之间的婚事,本王会尽力帮你达成心愿的。”
“那就多谢了,如果卑职成了当朝驸马,那么,卑职的权势和地位和现在就不一样了,到那时,一切听大王的,大王你叫卑职干什么,卑职就干什么。”
“希望你言而有信。
不过,你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是要让舅舅站在我们这一边才好啊,只要得到了舅舅的支持,我们就等于成功了。”
长孙冲有点不解:“卑职的父亲已经辞官不做了,你又何必那么在意他是什么态度呢?”
李泰的双手揣在袖子里,身体后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哈哈一笑:“你还是毛嫩啊,虽然说舅舅赋闲在家,可是,你别忘了,其一,他是我母后的亲哥哥;
其二,他是父皇最信任的大臣,他的官是他自己辞去的,并不是父皇免了他的官的;
其三,虽然他没有官职,但是,他随时可以出入皇宫,可以见到父皇,可以在父皇的面前说上话啊;
其四,舅舅若想为官,那不是很轻松的事吗?
另外,我和你说件事,你知道当初杨广是怎样当上太子的吗?”
长孙冲想了想,说:“听说他十分善于伪装自己:
明明好色,为了迎合他的母后,便把宫中的妃嫔都打发了出去,只和萧皇后一人长相厮守,让他的母后误以为,他是一个非常专情的人;
明明最后杀了自己的父亲,却装成一个大孝子;
明明好大喜功,穷奢极欲,却把自己的行宫装扮得十分简朴;等等。”
李泰一笑:“看来,你对隋炀帝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杨素在隋文帝的面前替他说了好话啊。
那杨素还不是隋文帝的亲戚,可是,隋文帝却十分信任他,对他可以说言听计从。
杨素总是在隋文帝的面前说原来的太子杨勇的坏话,反而,总是褒扬杨广,所以,最后,隋文帝才会下定决心把杨勇的太子之位给废了,改立杨广为太子。”
长孙冲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所以,大王是想让家父在你父皇的面前替你说好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