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坦白一切

出了寒松院,兄弟二人在荷花池边停了下来。

正是刚入夏,微风还不燥热,带起一池的荷叶左右婀娜。

“哥,她为什么会不记得我?”

“那是你嫂嫂。”顾晏之朝着荷花池,扶手而立,淡淡道。

顾绥之改口倒是很快,“嫂嫂为何不记得我?”

顾晏之不打算瞒着他,“我给她服了相思引。”

此话一出,飒时寂静。

“相思引?”顾绥之带着不解问。

“恩。”顾晏之答得坦荡,和顾绥之说了这是何物,他语调缓缓,带着长年久居上位者面对一切事情的风轻云淡。

“大哥!你,你可知,你在做什么?”顾绥之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晏之的高大背影。

“你怎敢给她用药!”声音近乎质疑。

顾晏之嗤笑一声,却带着不容置疑,“绥之,我要她,心中也有我。”

顾绥之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哥,你在外头怎么样我都不管,可……可你怎么能对她用药呢。”

“那药,对人并无伤害。”顾晏之拿起放在花台之上的鱼食,朝着池子里丢了几颗,引得一群锦鲤前来夺食。

“我比你,更不会做出伤害她之事。”

顾绥之看着那些已经吃得肥硕却依旧争抢鱼食的鱼儿,摇摇头道:“可是,万一要是有一天……她记起了所有的事,届时,要怎么办?”

顾晏之将全部的鱼食都倒了进池子里,鱼儿瞬间翻腾,他的声音冷到了极致,“不会有那么一天。”

因为解药,已经在她的手里,而她到现在,都还没有选择吃下那解药,包括怀疑他。

“你要骗她一辈子?”顾绥之微顿,不可置信地问道。

“绥之,你多嘴了。”顾晏之蹙着眉,语调却柔和,“她说,她心中有我,而她手里,已经有了解药,但到现在,她也没有服下解药。”

“这说明,她最终,还是信我,她也真心与我在一处。”

顾晏之笑笑,拍了拍顾绥之的肩,“况且今日,我与你嫂嫂之间,恩爱不已,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顾绥之点点头,他明白大哥的意思,“大哥,我没有在想着同你争她,我只是……”只是不愿看着她难过。

“好了,有我护着,她不会给她委屈受,也没有人能给世子妃委屈受。”顾晏之缓缓说道。

顾绥之点点头,大哥总能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从小到大,便是如此他做什么,想什么,大哥总能第一时间猜到。

“大哥,那解药,是你给他的吗?”顾绥之还是有几分不放心的问道。

顾晏之笑笑,“萧占全给的。”

顾绥之有几分错愕,顾晏之缓缓道:“我会再给她十日的时间,她若是不服下那解药,我会收走。”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机会了。

自温洛从金陵回来之后,她对于他,从不设防,除了藏书那次之外,她放东西从来不避讳着她。

而那解药,位置也太过明显,和陵洛匕首放在一处。

所以有时,顾晏之看着那博古架上的两个方向的东西,也在想,她究竟会选陵洛匕首那处,还是解药那处。

但现在,让他很高兴她选的是他为她亲手打造的匕首。

……

就在兄弟二人在外头时,温洛撑着头,看着秋雨指挥着丫鬟们将菜色撤下去,思绪千起,忍不住问秋雨道:“三公子顾绥之以前来过寒松院吗?”

秋雨愣了愣,“那肯定是来过的啊,夫人为何如此问?”

温洛将撑在额头上的手换到下巴处,“我也不知为何总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你说奇怪不奇怪呢……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好像以前见过很多次了一般。”

秋雨手后头才进去别院服侍的,自然不知晓顾绥之和温洛之间的事情。

她想了想宽慰道:“夫人以前不是坠马忘记了很多事情嘛,所以有可能是夫人以前在府里见过三公子呢?后头又忘记了,便才好感到熟悉?”

温洛沉思片刻,觉得秋雨的解释最说得通。

毕竟她以前在国公府当丫鬟,那么也是有可能见过顾绥之的他相貌出众,想让人忘记都难。

只是,秋雨又提到了坠马,但萧兰蕤却说她是因为服了相思引,这件事,倒让她想起那解药来。

“秋雨,你真聪明!”温洛心里的困扰一下消散去,忍不住夸赞秋雨道。

弄得秋雨脸色有些羞红。

“在说什么?笑得如此开心。”顾晏之推门进来,笑着问道。

温洛招呼他过来坐下,“我刚刚不是觉得绥之眼熟?秋雨告诉我,大抵是我以前在府里当差时见过他,后头又坠马,才好忘记,现在又见到,才会觉着眼熟……”

顾晏之垂眸,并未接话。

“不过,你说……这世上,可真的会有一种药,叫人爱上一个男子,又会忘记一些从前之事?”

温洛提到这话茬来,紧紧地看着对面的人。

顾晏之神色如常,丝毫不见异样,“怎突然这么问?”

他甚至会小心地帮温洛垂在耳后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去。

温洛摇摇头,看着他这模样,也不似会知道的样子。

只是,温洛没有看见的是,顾晏之的笑,有一瞬的凝在嘴角。

“那天,萧兰蕤给我拿了解药,她说我中了相思引的毒,所以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你说怪不怪?”

顾晏之笑笑,“她对我有怨恨,从当年她父亲给她退亲始,怪我没有挽留,苦求。”

温洛摇摇头,“当年是她自己答应要退与你的亲事,已下了决心,你去苦求也好,又怎么能挽留一个被权势冲昏头脑之人的心。”

当年萧兰蕤退群,想着去和亲便是存了要做可敦的心,这可比顾晏之当年撑着摇摇欲坠的国公府,要风光体面得多。

知道和亲过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被父亲蒙骗,她确是可敦,可样样受限,甚至部族防着她,不许她有自己的孩子。

顾晏之听着温洛的话,思绪飘得有些远。

“幸好我没有将那陌生的药丸送入口,不然是毒还是什么,都尚未可知……”

“顾晏之……你可有在听我说话?”

顾晏之恩了一声,看着温洛手里精巧的瓷瓶,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温洛道:“这便是她给我的解药,我们是夫妻,我不想瞒着你,免得有不轨之人,利用与此来挑拨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

“你拿去吧,我不信她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