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前世这一块57
我停下脚步,刹那间,浑身汗毛倒竖。
笼中人长得和景鲤一模一样。
可偏偏,不久前,我见到的景鲤还是明媚娇憨的模样。
那时我对他多少有些艳羡。
被众人宠爱,与我截然相反的宠儿。
但再见面。
他却成了被困在笼中,面目扭曲的怪物。
“嗬嗬!”
景鲤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不断挥舞着残肢,像在对我表达什么。
我仔细聆听。
好几遍,才听清景鲤是在发出类似“救我”的音节。
可他为什么不直说?
我靠近,这才发现景鲤没了舌头。
不止舌头,眼睛,脏污长发后的耳朵。
——全没了。
我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此刻我心中的震惊,因为眼前这一幕远超常人能承受的心理范围。
我问景鲤:
“你还好吗?”
景鲤被切了耳朵,但听力功能还在。
笼子里有很多血。
景鲤蘸着血,在笼内写下我的名字。
【卿啾?】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名字会被人用这种方式呈现出来。
血淋淋的。
我拼命掐着手臂,直到把手臂内侧的软肉掐得青紫,恐怖的噩梦也没有结束。
我浑身颤抖。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景鲤突然激动。
【快跑!秦淮渝已经疯了!快跑!】
【或者杀了他!不然所有人都会死!】
我从只言片语总结出景鲤的意思。
“你是说你变成这副模样是秦淮渝害得?这不可能。”
我对秦淮渝有种无条件的信任。
记忆中皎皎如月的清冷少年,总不可能是变态杀人狂。
景鲤沉默下来。
半晌,发出夹杂着“嗬嗬”的古怪笑声。
【我出事他们肯定也逃不了。】
【卿啾,你敢回家看一看吗?】
一行行血字在漆黑的铁皮上写下,扭曲阴诡。
我正想问景鲤什么意思。
眼前一黑。
我闭上眼,失去意识。
11
晨光熹微,雾色在天际晕染。
我睁开眼。
清浅微凉的淡香萦绕,被子弥漫着阳光的味道,伸手能碰到漂浮的光晕。
我依偎在秦淮渝身上。
像之前一样,今天秦淮渝依然将我禁锢在怀中。
我下意识地要往秦淮渝怀里拱。
可下一秒,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让我脸色苍白。
昨天晚上。
无人的角落,受伤的景鲤…
我猛然惊醒。
到处是血的梦太渗人,我撑着床跌跌撞撞地要下去。
这时手腕一凉。
一只修长无温的手,轻轻扣住我的手腕。
“怎么了?”
是秦淮渝在问我。
男人微微俯身,将下颚搭在我左肩,骨感漂亮的手漫不经心地勾起我凌乱的碎发,轻轻绕到耳后,担忧地开口询问。
“做噩梦了吗?”
噩梦?
我一愣,秦淮渝却从被子中钻出,自然地开口。“你昨晚梦游,一个劲地掐自已,还总是翻来覆去地挣扎。”
微凉的掌心捧着我的脸。
秦淮渝眼尾低垂。
“小鸟,我好怕你出事。”
我久久不能回神。
是梦吗?那么真实的场景,居然只是噩梦吗?
我苍白疲惫的模样让秦淮渝担忧。
“你在梦里都看见了什么?”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按上我的脊背,将我压进怀里。
“医生说去一趟噩梦发生的地方,人就会知道噩梦是假的,从而好受一些。”
这话很有道理。
我下了床,带着一丝不安,硬着头皮指向昨天我无意闯入的角落。
本以为秦淮渝会阻拦。
但实际上,秦淮渝很轻易地放我过去。
“这里是园丁放杂物的地方。”
清冷漂亮的美人捧起我毫无颜色的脸,色泽浅淡的凤眸微垂,其中满是担忧。
“你怎么会梦到这里呢?”
我看向四周,神色恍惚。
昨晚这里还是人间炼狱。
可现在,这里只剩铁铲和花种,空气间弥漫着泥土湿润的味道和馥郁的花香。
斑驳的碎光落入室内。
一片暖光,自带田园的温馨气息。
“我没来过这里。”
我笃定
“怎么会梦见这里?”
微凉的大掌重新将我抱进怀里,轻拍着我的背,像哄梦悸惊寤的小孩般哄我。
“人的记忆是很神奇的。”
秦淮渝温声道:
“你还记得吗?医生说过,人会记住每一个陌生人的脸,但这些记忆被封锁在记忆深层,只有极个别的情况下才会激发出来。”
梦就是其中一种。
我的确听过这种说法,人会在梦里梦见只见过一面的事物。
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了。
但或许刚到秦家的时候,我的确路过过这里。
噩梦太可怕。
我还记得梦里的血腥味,吃饭的时候都没胃口。
最后是秦淮渝千哄万哄,我才张开嘴,勉强吃了点正常份量。
“今天要我留下陪你吗?”
等吃完饭,秦淮渝将我抱进怀里,轻轻吻了吻我的侧脸。
我果断摇头。
“不了,你工作不是很忙吗?”
刚把我从卿家带回来的第一天。
秦淮渝抱着我,从早到晚,维持着那个姿势一直没有改变。
我以为他要一直抱下去。
抱到我们一起风化,变成两尊化石。
但秦淮渝第二天就恢复正常。
也就是从那天起秦淮渝变得很忙,早出晚归,白天不睡觉,夜里要出去,一整天都不能好好休息。
我心疼秦淮渝。
怕秦淮渝因为我耽搁的这一天会让他更加劳累,琢磨着还是别因为我做噩梦的这点小事打扰秦淮渝比较好。
秦淮渝却将我抱得更紧。
“抱歉,等我解决完那些麻烦,我们会永远永远地待在一起。”
我只当所谓的麻烦是公司的事。
应和了两句,哄着秦淮渝去换衣服,怕耽误正事。
秦淮渝走了。
换衣服用不了多久,我因昨晚的梦头疼欲裂,恨不得喝了安眠药倒头就睡。
却又想着再等等,等秦淮渝要走时对他说声路上小心。
睡觉,秦淮渝,梦…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许多事,直到张叔突然开口。
“您不该让先生出去的。”
我抬头看向张叔,却见张叔侧身看着秦淮渝所在的方向,一脸哀愁。
不让秦淮渝出去?
不让秦淮渝工作?
我几乎要以为自已听错了话,直到张叔再度开口,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卿少爷,别再让先生出门了,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