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前世这一块74
19
太多思念挤压在一起,几乎将我淹没。
此时此刻。
我只希望我们能一直维持这个姿势,相拥到天荒地老。
直到他好奇的出声。
“我们不是才三个月没见吗?”
我恍然地开口。
“是啊,我们才三个月没见。”
他不知道一次次的轮回。
不知道我们的灵魂一起被困在这个狭窄的,恶作剧般的世界。
短短三个月。
中间隔了数十次轮回,近千年的时光。
还有无数次死亡。
但此刻我们的确不过才三个月没见。
我看着他。
抱了又抱,摸了又摸。
指尖颤抖。
我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尽可能感受他身上的气息,哪怕只有一点。
上一世他的死法比以往更加惨烈。
身体掉入深渊,打捞不上,连一点他的痕迹都找不到。
一开始我抱着他的衣服勉强入睡。
可后来,随着时间流逝,衣服上的气味渐渐淡了。
那个世界终于再也不剩一点和他有关的痕迹。
我再也无法入梦。
像濒临崩溃的弦。
一边想见他,一边要在见他前杀死那两个人。
我怕。
怕如果我连为他复仇都做不到,命运便不会再馈赠我见他的机会。
卿啾。
我好想念你,我真的好想见你。
可他却将我推开。
室内气氛瞬间冷凝,他偏过身,不看我。
“景鲤在哪?”
我有一瞬间的吃醋。
景鲤?
有我在,为什么还要提别人?
直到他再度出声。
“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们一起长大,被他看到你这样…”
我轻轻抱住他。
重来一世,上一世的解释他已无法听见。
不过没关系。
我会一遍一遍的解释,直到他不再不安。
“没有景鲤。”
“我和景鲤没有任何关系,没有青梅竹马,没有契约婚姻。”
过去我读不懂他的心。
做了错误的选择,才总在不经意间让他难过。
但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从头开始,一点点,想要拆解着他内心的所有不安。
我说了许多。
带着些不安,既怕他讨厌我,又怕他不信我。
但半晌,却只听他轻声问:
“你生病了吗?”
我停下声音。
或许我真的病了,我的体内缺乏一味营养,导致我总神思不宁。
那味营养近在眼前。
我靠近,剥了他的衣服,试着将他抱进怀里。
肌肤相贴。
只有那一刻,我才会感觉世界是真实的。
20
重逢的夜。
我看似睡着了,但其实没睡。
——许澄。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总拙劣地模仿他,只是为了勾引我。
但那只是前十次轮回的事。
到了后来,奇形怪状的家伙见我时的眼神惊恐,只会大骂我:
——“疯子。”
我也的确疯了。
我如今清醒的行走着,不过是因为有一根名为卿啾的线在牵引我。
一旦那根线消失…
连我自已也无法保证我会做出些什么。
他睡着了。
睡前给我盖了被子,动作很轻。
这一世他应该还喜欢我。
我松了口气,但并没有彻底放松。
——蝴蝶效应。
每一世细微的偏差,都会带来极其可怕的变化。
有时我的母亲还活着。
有时张叔会提前死去。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内心的不安扩大了。
后来我总是担忧。
担忧某天醒来,下个轮回中的他会不再爱我。
我已经变了许多。
不再是那封信中他喜爱的模样,变得连我自已照镜子时都偶尔会觉得陌生。
还好那样的事从未发生。
如果连那份爱意也消散,那我…
——我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21
他沉沉睡去。
我坐起身,拿起金丝边眼镜,面无表情地走进地下室。
景鲤待在笼子里。
见我出现,兴奋地睁大眼。
“淮渝哥哥!”
他晃动着笼子,自然地撒起娇。
“你快放我出去啊,他们好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关起来…淮渝哥哥,你在干什么?”
我伸手拿起烧红的剪刀。
垂眸,用火焰与酒精细致的消了遍毒。
接着“咔嚓!”
舌头落地。
景鲤捂住嘴巴,瞳孔放得老大,血液顺着指缝溢出。
眼里满是恐惧。
似是不理解,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看向玻璃的反光。
镜子里的我还挂着他喜欢的笑,忘了取下。
看来是被误会了。
我收起笑,在笼前蹲下,敲了敲栏杆。
“说说看。”
我问:
“那两个人现在在哪?”
22
一夜结束,狭窄的地下室到处都是血迹。
而一切远不止于此。
更多人,正在被送进这个地下室。
张叔看我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先生…”
张叔忍不住开口:“景鲤少爷骗了卿少爷,您生气情有可原,但其他人…”
张叔觉得他们还能改过自新。
可我不觉得。
我抬手,一只蝴蝶落在指尖,被我轻轻捏碎。
“很危险。”
我侧过身,轻声道: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很危险。”
我病得不轻。
在看到街边随便一个路人都会冷不丁地窜出来将他杀死后,我便已经走火入魔。
我始终无法忘记那天。
我自认为解决了一切,自认为那一次他终于不会再出事,可下一秒…
一个服务员出现。
那是某个霸凌者的妻子,仅仅只是因为丈夫因为举报进了监狱,就要杀死自认为是举报者的他。
从那之后我便明白了。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都该死。
只有死得痛苦,死得遍体鳞伤,那些恶鬼才会知道害怕。
温和的手段?
我试过,可是没用。
只要不死,那些人就会像蟑螂,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从我发现每杀死一个和他有矛盾的人他就能多活一段时间开始…
我便注定走上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23
屠杀仍在继续。
并不残忍。
我只是找到那些曾伤害他的人,将同样的死法,用更惨烈的手段复制回去。
他们死前还在拽着我哀求。
求我放过他们,说他们会改过自新。
我是可以放了他们。
可我放了他们,又有谁来放过我的爱人?
没有人。
命运不放过他,这些恶人亦不放过他。
如果他的人生注定是遍地荆棘的死路。
那我便为他披荆斩棘,用那些骸骨,为他铺就一条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