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蜜蚁与黄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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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生活在伊甸王庭，伊路亚吃饭比较讲究，他习惯在享用精致餐点的同时搭配口味相合的酒。
来到人界域后，他尝试了许多过去不曾尝过的美味，是个对各种食物来者不拒的不错食客。但在龙之谷美食丰富的晚宴上，过去的习惯悄然冒出头来。
这一提议得到全票同意，绿龙厨师十分热情，从旁边拎了一个酒桶过来。
那旁边就有一堆酒杯，泽维尔过去捧了满怀杯子，分给众人以及周围的龙，就听绿龙介绍：“这是龙的拿手好酒‘布洛兹’。”
西蒂丝盯着一条红龙，好奇那么大的体型和尖锐的爪子该如何拿杯子。然后便看见它跑到堆着酒桶的地方端起一只桶开始喝。
龙的酒桶竟然专门设计了直接饮用的开口。
西蒂丝抓心挠肺，魔王大人也可以变成那么大！她也想那样喝！
她一定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进酒窖里喝个爽！
伊路亚的视线则追随着一条白龙，他的鳞片在夜光下像是在发光。这条白龙似乎比较讲究，他叼着杯子走到酒桶前，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变成龙头人身的模样，开始接酒。
说是人身也不确切，他的爪子和尾巴依旧是龙的模样，就是变得像人了一点，至少能稳稳地拿住酒杯。
往远处看看，他们发现竟然有不少龙变成了这副模样在吃喝。
众人叹为观止。
接下来是美滋滋的品酒环节，问题再次出现在西蒂丝身上。
由于她这幅看上去幼小的模样，队伍中的人类对于她用那么大杯子喝酒这事充满疑虑。
“应该可以？西蒂丝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但是看起来还是十分别扭！万一她是像龙这样生长期非常长，年龄很大但仍是幼年的种族呢？”
“术士有这类种族吗？”
“谁知道呢……”
泽维尔和艾薇嘀嘀咕咕，将话语尽数收入耳中的西蒂丝鼓起了脸颊。
接着，她生气地跳到两人头上为非作歹，娜露达不停地叫着“西蒂丝老师”试图劝架，伊路亚事不关己地笑眯眯。
啊呀，反正他是清楚西蒂丝不是什么小孩子，其他的事情让他们几个自己处理吧。
伊路亚按下酒桶的开关，金黄色的酒液像流动的金子一样跃入杯中，醇厚的酒香与淡淡的草木响起从鼻尖流淌到唇边。
看上去清爽的酒，却意外的辛辣，辛辣过后还有回甘。
龙是长生种，他们的时间观念远没有人类这样的短生种那么强烈。无论是酒还是其他食品，他们相当自由地使用时间这种利器，每桶布洛兹保底酿制了一百五十年的时间，有些甚至可以在酒窖里存放上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岁月。
不过伊路亚一时没尝出来酒的原料。
那一头，西蒂丝与三位勇者结束了战斗，战士与游侠毫发无损，负责劝架的娜露达长发变成鸟窝。
西蒂丝用武力让他们接受她会喝酒这档子事。围观的龙倒是不太理解，除了刚出生的小龙崽子，幼龙们照喝不误。
艾薇吐槽：“一定是因为你们的幼年期太长了啊！”
片刻后，辛辣的酒让娜露达咳嗽不止，西蒂丝三人全部接受良好。
又有一条黑龙凑了过来，大概是位酿酒师傅，整条龙几乎被酒香与果香腌入味。
他说这种酒的原料是生长于龙之谷的一种酸浆果，叫做黄荆。直接吃能把牙齿酸掉，酿酒却十分醇香。
但因为黄荆果实在太酸，为了中和酒液发酵后的酸涩，饮用前他们会在酒里加入另一种材料。
黑龙晃了晃酒桶，再倒酒，桶底的沉淀物便进入了酒杯。
泽维尔探头瞧了一眼，一蹦三尺高躲到艾薇身后。
西蒂丝与艾薇疑惑且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定睛朝杯中看去，也算是明白他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金黄的酒液中，浮浮沉沉着几只黑色的蚂蚁。
前世死于虫星的艾薇头皮一麻。
蚂蚁大概玉米粒那么长，身体细细的，显然早已失去活性。
西蒂丝好奇地盯着蚂蚁，又接了半杯酒，如愿得到两只。
伊路亚有所猜测：“酒中类似蜜糖的甜味，该不会来自这种蚂蚁？”
黑龙一拍爪子：“就这么回事儿！这东西叫黑蜜蚁，最爱栖息在黄荆果附近。用它泡酒，酒就不涩了！”
西蒂丝努力喝到一只，入口是一股甜甜的味道，还挺好吃的。
伊路亚如法炮制。艾薇本着吃遍天下美食的心闭着眼睛尝了一只，泽维尔仰头囫囵吞了一只，娜露达拒绝。
娜露达决定喝果汁。
接下来，他们几个依旧在晚宴上吃吃喝喝，观摩了好几场龙的精彩角斗，泽维尔还上去打了一场，赢得满场喝彩。
西蒂丝拽着艾薇和娜露达加入龙的即兴舞蹈，艾薇的不知名舞蹈充满律动，娜露达慌慌张张四肢重装，伊路亚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竖琴为她们伴奏，动听优美的琴声吸引越来越多的龙加入舞池。
期间米娅过来了一次，她说昆杜库塔被允许暂停禁闭参加晚宴，这位公主便和她的熟龙一起跑去疯玩，认识了一群龙朋龙友。
最后，人形福尔恩长老施施然凑过来，端着一盘子形状类似牛尾的烤肉，问他们吃不吃。
西蒂丝嗅了嗅，敏锐眯眼：“这是龙尾？”
勇者们伸出的手顿在原地，震惊地望着嘴里叼着一节骨头的福尔恩。
“猜得不错。”福尔恩嚼得胡须抖动，对三名动作僵硬的勇者道，“请别那么大惊小怪，龙从不避讳同族变成的食物。”
泽维尔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不奇怪吗？吃掉和自己完全一样构造的肉什么的……”
“那有什么的？我们又不会为了食物而宰杀同类。”福尔恩道。
这位优雅的龙长老看上去有几分计谋得逞的得意。西蒂丝意识到这家伙一定是故意来观看他们的反应，并刻意地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话。
伊路亚和艾薇显然也有同感。三人分别为福尔恩的恶趣味投去了玩味与谴责的目光。
福尔恩目的达到，相当愉快地大笑。
泽维尔充满希冀地问：“不是龙肉？”
“就是龙肉。”福尔恩微微正色，“龙族的食物来自万物的馈赠，将死去的同胞作为食物回馈给大地，在龙看来是对世界的尊敬，也是对死去的龙的尊重。”
“不过具体是谁的肉我们就不说了，防止ta的亲眷想起来伤心。”福尔恩将盘子放到伊路亚手上，“你们慢吃，我年纪大了玩不动，就先失陪了。”
眼看福尔恩离开，几人盯着伊路亚手里的盘子面面相觑。
没什么心里负担的西蒂丝率先切下一块肉放到嘴里。
其他人盯着她的表情：“如何？”
“唔……”西蒂丝神色复杂。
其他人疑惑，伊路亚将盘子放到桌上，他们一人切掉一块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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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四个人也变得神色复杂。
很难说好吃还是不好吃，反正嚼起来有点硬。尝得出调味下足了功夫，但厨师似乎并没有试图掩盖肉的本味。
有股十分微妙的腥味……像是生长在沼泽深处的苔藓。
“这……好像是黑龙的肉。”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几人回头，发现昆杜库塔和米娅就在他们身后。
昆杜库塔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块肉慢慢品味：“我们龙啊……每个族群味道不一样哩。像我们黑龙，因为总是生活在沼泽或者湖泊之类的地方，肉里会有种腥腥的味道。白龙吃着冻牙，绿龙一股草酸味，红龙辣死个龙，反正一吃就知道。”
“不知道这个是哪位叔叔阿婶……还是阿伯阿奶……”昆杜库塔嘀咕道。
几个人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缅怀的情绪，互相对视了几眼，又纷纷切了一块，从腥腥的味道里品味龙独特的思念与怀伤。
时光太长，山林太大，而留给龙的世界很小。或许正因如此，他们才选择这种方式与故友融为一体吧。
……
晚宴过后，龙给几个外来者准备好了暂住的房间，是几座林中的木屋。
木屋的设计初衷不是给人居住，床铺和家具的布置都非常具备龙的特色。不过勇者们包括米娅在内纷纷接受良好，用柔软干草堆起的大圆床睡上去又软又香。
穿越者艾薇没忍住询问引路的红龙，不是说龙喜欢睡在用宝物堆成的窝里，她还以为能看到宝石床呢。
红龙不耐烦地摆手：“只有蓝龙有兴趣那么干，一晚上下来硌得全身痛。”
艾薇心中默默计划去蓝龙的巢穴里参观。
龙给他们提供了三个木屋，一个屋子里住两个人刚好。伊路亚与泽维尔一间，艾薇与米娅一间，西蒂丝和娜露达一间。
西蒂丝能够看出娜露达释然又兴奋。既不用和不熟悉的米娅一起住，又能向对魔符知之甚广的西蒂丝随时请教。
西蒂丝打定主意以后回房就睡觉。
这一日折腾得大家十分疲惫，于是便早早休息。夜晚的森林十分静谧，有娜露达的驱虫魔法，虫子与爬行生物不会惊扰他们的安眠。
如是一夜。
次日一早，泽维尔与艾薇精神抖擞地前往草甸上的空地，准备学习骑龙。
娜露达说好了要为他们提供护卫，也与他们同去。
前一晚兴致勃勃说要去围观的西蒂丝，却在圆床上呼呼大睡，怎么也不肯睁开眼。
伊路亚站在窗外，高高低低地喊了她许久也不见睁眼。
神主无奈，西蒂丝昨晚千叮咛万嘱咐，第二天一早一定要喊她起来，不然她要发脾气。
但就这个势头，就算把她喊起来了，喜怒无常的猫咪还是一样会怒气冲冲。
出于礼貌，伊路亚不会走进西蒂丝与娜露达同住的房间，不方便直接把西蒂丝卷被子带走。
这样一来，只剩下一个办法。
勇者他们已经吃过早饭，细致的艾薇自然留好了西蒂丝那一份，是一大个卷满了肉和酱汁的塔可。
热腾腾的塔可散发着肉和酱料的香味，伊路亚将盘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窗框上，招来一股微风，向屋内吹食物的香气。
床铺上，西蒂丝的鼻尖动了动，眼睛还没睁开，四肢先开始动，一点一点挪出被子，挪到地上，挪到窗边，抓起伊路亚放在盘子边的手指就啃。
伊路亚：“嘶——”
来到人界域后，他尝试了许多过去不曾尝过的美味，是个对各种食物来者不拒的不错食客。但在龙之谷美食丰富的晚宴上，过去的习惯悄然冒出头来。
这一提议得到全票同意，绿龙厨师十分热情，从旁边拎了一个酒桶过来。
那旁边就有一堆酒杯，泽维尔过去捧了满怀杯子，分给众人以及周围的龙，就听绿龙介绍：“这是龙的拿手好酒‘布洛兹’。”
西蒂丝盯着一条红龙，好奇那么大的体型和尖锐的爪子该如何拿杯子。然后便看见它跑到堆着酒桶的地方端起一只桶开始喝。
龙的酒桶竟然专门设计了直接饮用的开口。
西蒂丝抓心挠肺，魔王大人也可以变成那么大！她也想那样喝！
她一定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进酒窖里喝个爽！
伊路亚的视线则追随着一条白龙，他的鳞片在夜光下像是在发光。这条白龙似乎比较讲究，他叼着杯子走到酒桶前，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变成龙头人身的模样，开始接酒。
说是人身也不确切，他的爪子和尾巴依旧是龙的模样，就是变得像人了一点，至少能稳稳地拿住酒杯。
往远处看看，他们发现竟然有不少龙变成了这副模样在吃喝。
众人叹为观止。
接下来是美滋滋的品酒环节，问题再次出现在西蒂丝身上。
由于她这幅看上去幼小的模样，队伍中的人类对于她用那么大杯子喝酒这事充满疑虑。
“应该可以？西蒂丝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但是看起来还是十分别扭！万一她是像龙这样生长期非常长，年龄很大但仍是幼年的种族呢？”
“术士有这类种族吗？”
“谁知道呢……”
泽维尔和艾薇嘀嘀咕咕，将话语尽数收入耳中的西蒂丝鼓起了脸颊。
接着，她生气地跳到两人头上为非作歹，娜露达不停地叫着“西蒂丝老师”试图劝架，伊路亚事不关己地笑眯眯。
啊呀，反正他是清楚西蒂丝不是什么小孩子，其他的事情让他们几个自己处理吧。
伊路亚按下酒桶的开关，金黄色的酒液像流动的金子一样跃入杯中，醇厚的酒香与淡淡的草木响起从鼻尖流淌到唇边。
看上去清爽的酒，却意外的辛辣，辛辣过后还有回甘。
龙是长生种，他们的时间观念远没有人类这样的短生种那么强烈。无论是酒还是其他食品，他们相当自由地使用时间这种利器，每桶布洛兹保底酿制了一百五十年的时间，有些甚至可以在酒窖里存放上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岁月。
不过伊路亚一时没尝出来酒的原料。
那一头，西蒂丝与三位勇者结束了战斗，战士与游侠毫发无损，负责劝架的娜露达长发变成鸟窝。
西蒂丝用武力让他们接受她会喝酒这档子事。围观的龙倒是不太理解，除了刚出生的小龙崽子，幼龙们照喝不误。
艾薇吐槽：“一定是因为你们的幼年期太长了啊！”
片刻后，辛辣的酒让娜露达咳嗽不止，西蒂丝三人全部接受良好。
又有一条黑龙凑了过来，大概是位酿酒师傅，整条龙几乎被酒香与果香腌入味。
他说这种酒的原料是生长于龙之谷的一种酸浆果，叫做黄荆。直接吃能把牙齿酸掉，酿酒却十分醇香。
但因为黄荆果实在太酸，为了中和酒液发酵后的酸涩，饮用前他们会在酒里加入另一种材料。
黑龙晃了晃酒桶，再倒酒，桶底的沉淀物便进入了酒杯。
泽维尔探头瞧了一眼，一蹦三尺高躲到艾薇身后。
西蒂丝与艾薇疑惑且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定睛朝杯中看去，也算是明白他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金黄的酒液中，浮浮沉沉着几只黑色的蚂蚁。
前世死于虫星的艾薇头皮一麻。
蚂蚁大概玉米粒那么长，身体细细的，显然早已失去活性。
西蒂丝好奇地盯着蚂蚁，又接了半杯酒，如愿得到两只。
伊路亚有所猜测：“酒中类似蜜糖的甜味，该不会来自这种蚂蚁？”
黑龙一拍爪子：“就这么回事儿！这东西叫黑蜜蚁，最爱栖息在黄荆果附近。用它泡酒，酒就不涩了！”
西蒂丝努力喝到一只，入口是一股甜甜的味道，还挺好吃的。
伊路亚如法炮制。艾薇本着吃遍天下美食的心闭着眼睛尝了一只，泽维尔仰头囫囵吞了一只，娜露达拒绝。
娜露达决定喝果汁。
接下来，他们几个依旧在晚宴上吃吃喝喝，观摩了好几场龙的精彩角斗，泽维尔还上去打了一场，赢得满场喝彩。
西蒂丝拽着艾薇和娜露达加入龙的即兴舞蹈，艾薇的不知名舞蹈充满律动，娜露达慌慌张张四肢重装，伊路亚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竖琴为她们伴奏，动听优美的琴声吸引越来越多的龙加入舞池。
期间米娅过来了一次，她说昆杜库塔被允许暂停禁闭参加晚宴，这位公主便和她的熟龙一起跑去疯玩，认识了一群龙朋龙友。
最后，人形福尔恩长老施施然凑过来，端着一盘子形状类似牛尾的烤肉，问他们吃不吃。
西蒂丝嗅了嗅，敏锐眯眼：“这是龙尾？”
勇者们伸出的手顿在原地，震惊地望着嘴里叼着一节骨头的福尔恩。
“猜得不错。”福尔恩嚼得胡须抖动，对三名动作僵硬的勇者道，“请别那么大惊小怪，龙从不避讳同族变成的食物。”
泽维尔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不奇怪吗？吃掉和自己完全一样构造的肉什么的……”
“那有什么的？我们又不会为了食物而宰杀同类。”福尔恩道。
这位优雅的龙长老看上去有几分计谋得逞的得意。西蒂丝意识到这家伙一定是故意来观看他们的反应，并刻意地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话。
伊路亚和艾薇显然也有同感。三人分别为福尔恩的恶趣味投去了玩味与谴责的目光。
福尔恩目的达到，相当愉快地大笑。
泽维尔充满希冀地问：“不是龙肉？”
“就是龙肉。”福尔恩微微正色，“龙族的食物来自万物的馈赠，将死去的同胞作为食物回馈给大地，在龙看来是对世界的尊敬，也是对死去的龙的尊重。”
“不过具体是谁的肉我们就不说了，防止ta的亲眷想起来伤心。”福尔恩将盘子放到伊路亚手上，“你们慢吃，我年纪大了玩不动，就先失陪了。”
眼看福尔恩离开，几人盯着伊路亚手里的盘子面面相觑。
没什么心里负担的西蒂丝率先切下一块肉放到嘴里。
其他人盯着她的表情：“如何？”
“唔……”西蒂丝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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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好吃还是不好吃，反正嚼起来有点硬。尝得出调味下足了功夫，但厨师似乎并没有试图掩盖肉的本味。
有股十分微妙的腥味……像是生长在沼泽深处的苔藓。
“这……好像是黑龙的肉。”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几人回头，发现昆杜库塔和米娅就在他们身后。
昆杜库塔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块肉慢慢品味：“我们龙啊……每个族群味道不一样哩。像我们黑龙，因为总是生活在沼泽或者湖泊之类的地方，肉里会有种腥腥的味道。白龙吃着冻牙，绿龙一股草酸味，红龙辣死个龙，反正一吃就知道。”
“不知道这个是哪位叔叔阿婶……还是阿伯阿奶……”昆杜库塔嘀咕道。
几个人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缅怀的情绪，互相对视了几眼，又纷纷切了一块，从腥腥的味道里品味龙独特的思念与怀伤。
时光太长，山林太大，而留给龙的世界很小。或许正因如此，他们才选择这种方式与故友融为一体吧。
……
晚宴过后，龙给几个外来者准备好了暂住的房间，是几座林中的木屋。
木屋的设计初衷不是给人居住，床铺和家具的布置都非常具备龙的特色。不过勇者们包括米娅在内纷纷接受良好，用柔软干草堆起的大圆床睡上去又软又香。
穿越者艾薇没忍住询问引路的红龙，不是说龙喜欢睡在用宝物堆成的窝里，她还以为能看到宝石床呢。
红龙不耐烦地摆手：“只有蓝龙有兴趣那么干，一晚上下来硌得全身痛。”
艾薇心中默默计划去蓝龙的巢穴里参观。
龙给他们提供了三个木屋，一个屋子里住两个人刚好。伊路亚与泽维尔一间，艾薇与米娅一间，西蒂丝和娜露达一间。
西蒂丝能够看出娜露达释然又兴奋。既不用和不熟悉的米娅一起住，又能向对魔符知之甚广的西蒂丝随时请教。
西蒂丝打定主意以后回房就睡觉。
这一日折腾得大家十分疲惫，于是便早早休息。夜晚的森林十分静谧，有娜露达的驱虫魔法，虫子与爬行生物不会惊扰他们的安眠。
如是一夜。
次日一早，泽维尔与艾薇精神抖擞地前往草甸上的空地，准备学习骑龙。
娜露达说好了要为他们提供护卫，也与他们同去。
前一晚兴致勃勃说要去围观的西蒂丝，却在圆床上呼呼大睡，怎么也不肯睁开眼。
伊路亚站在窗外，高高低低地喊了她许久也不见睁眼。
神主无奈，西蒂丝昨晚千叮咛万嘱咐，第二天一早一定要喊她起来，不然她要发脾气。
但就这个势头，就算把她喊起来了，喜怒无常的猫咪还是一样会怒气冲冲。
出于礼貌，伊路亚不会走进西蒂丝与娜露达同住的房间，不方便直接把西蒂丝卷被子带走。
这样一来，只剩下一个办法。
勇者他们已经吃过早饭，细致的艾薇自然留好了西蒂丝那一份，是一大个卷满了肉和酱汁的塔可。
热腾腾的塔可散发着肉和酱料的香味，伊路亚将盘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窗框上，招来一股微风，向屋内吹食物的香气。
床铺上，西蒂丝的鼻尖动了动，眼睛还没睁开，四肢先开始动，一点一点挪出被子，挪到地上，挪到窗边，抓起伊路亚放在盘子边的手指就啃。
伊路亚：“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