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喜欢伊路亚!

    西蒂丝吃完了塔可,和手指流着血的伊路亚一起来到草甸的空地上。


    两位勇者已经在准备了,娜露达和米娅站在一边。


    见他们来,精灵和公主同时招了招手。


    西蒂丝看到艾薇和泽维尔身边有三条龙,红龙,双足飞龙与绿龙——她一眼认出绿龙是阿柯尼提。


    看见这个讨厌的家伙,西蒂丝心里有些不爽。魔王大人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昨天那场架没把他打服,在她这就不算完。


    阿柯尼提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差了。


    不仅是勇者们没料到他会来接着负责学习骑龙的事,阿柯尼提本龙也没想到。


    昨晚福尔恩长老特地将这事跟他说之后,整场晚宴上的烤蘑菇顿时味同嚼蜡。


    但那是长老的命令,阿柯尼提别无他法,只好在第二天的早上臭着脸面对他一点也不想看见的六个直立爬虫。


    西蒂丝看出阿柯尼提的心情很不美妙,情绪释然了一点点,当即故意对着他做了一个充满挑衅的鬼脸。


    为了方便与人类交谈,阿柯尼提又变成了人类的模样,能够与勇者们的视线齐平。


    这导致他将西蒂丝的鬼脸看得特别清楚。想要发作,但那不是他习惯的表达方式,阴沉沉地留给西蒂丝一个后脑勺。


    艾薇对上他几乎黑成碳的脸色,嘴角微抽。


    西蒂丝给他们拉了一个超级无敌仇恨……甚至往上浇了一桶油。


    不过,艾薇心中觉得西蒂丝惹不惹阿柯尼提都是一样,这家伙对外来者尤其是人类就是一副轻蔑又厌恶的态度,她自然相当反感他。早上看到他的时候,艾薇立即认为这是福尔恩那只老龙的恶趣味。


    那家伙……自己连个影子也不留下,惹事倒是一套又一套!


    “……接着说。”阿柯尼提不再看西蒂丝,对泽维尔与艾薇说,“龙的飞行和飞行魔法差别很大,你们最好别指望一条龙乖乖按照你们的想法飞。记住一点,龙带着你们飞去哪里就去哪里,别试图掌控他们。”


    艾薇抱着手臂兴致缺缺:“听上去就是当龙身上的挂件啊。”


    阿柯尼提冷哼:“你最好是。在转向或者上升下降之前,龙的翅膀会作出提前反应,那也许能避免你们因为一个俯冲就落到地上摔死。”


    “什么反应?”泽维尔问。


    阿柯尼提一脸事不关己:“我怎么知道?你难道能够清清楚楚地说明白你奔跑的时候肩胛骨是怎么动的吗?”


    泽维尔想了想,发现很难不赞同。


    考虑到就算是龙,也没有任何成为龙骑士的经验,两位勇者对视一眼,决定不将希望放在龙身上。


    还是相信娜露达的眼神足够好吧,但愿能及时看到摔下来的他们。


    而西蒂丝走到两条龙中间。


    一条是身量高大的红龙,西蒂丝将将有他的大腿高,鳞片在光下反射锈红色的光。另一条是相比起红龙小巧得多的双足飞龙,鳞片是灰白色,身体偏瘦,能看出一些流线型弧度,直立时大约七英尺高。


    西蒂丝仰头看着他们,忍不住回想起昨晚吃的龙肉——这两个家伙会是什么味道?


    两条龙恍然未觉,双足飞龙个子矮,看得更清楚一点,主动开口打招呼:“你好呀。”


    西蒂丝勉强从声音判断这是一位龙女士,点点头:“我是西蒂丝,你是谁?”


    “我叫芙歌尔。”双足飞龙芙歌尔语气柔和又欢快,“昨天从其他龙那里知道有一群外来者留在龙之谷里,把我高兴坏了,我真的对外面很好奇。可惜,以往只能从高高的云端看看外面的世界。”


    西蒂丝指阿柯尼提:“为什么你不像他一样讨厌我们?”


    “唔,我好像没有理由讨厌外来者。”芙歌尔摊了摊翅膀。


    红龙模模糊糊听了半天,终于成功找到一个又能听清楚、脖子又不太痛的角度,成功加入聊天:“不是所有龙都讨厌外面嘛。不过像阿柯尼提、阿特卡亚那群家伙在护卫队干久了,天天碰见的都是些不友好的外来坏家伙,也能理解。”


    芙歌尔问红龙:“哎,你也是主动报名过来的?”


    红龙说:“那当然,听到他们募集志愿龙,我可是第一时间向首领报名。对了,我的名字是贝尔亚。”


    “你们还有首领?比福尔恩还厉害吗?”西蒂丝问。


    贝尔亚笑着解释:“不不不,大长老当然是实力最强、岁数最老的龙。我说的首领是我们红龙的首领,每种龙都会选出一位首领,代表并带领其他的龙。”


    芙歌尔左看右看,兴奋地扇扇翅膀,问西蒂丝:“他们两个是人吧?我记得外面的人分为很多个种族,人类、精灵、矮人什么的。”


    西蒂丝点点头:“艾薇和是人类。娜露达是精灵,也是魔法师。”


    她指指和米娅站在一起的娜露达。


    两条龙一齐扭头,像是看珍稀动物一样观察娜露达的尖耳朵与尖尖的鼻子。


    “传说精灵都长得很好看……这应该算是好看吧?”


    “是吧,我看着挺可爱的。按照外面人的标准,脸小,眼睛大,鼻子高?”


    “多大算眼睛大,多高算鼻子高?”


    “呃……”


    两条龙陷入沉思。


    西蒂丝忍不住插嘴,指着自己的脸:“我这种大算眼睛大,我这种高算鼻子高!我是外来人里最好看的那种!”


    两条龙又一齐转头,恍然大悟地端详西蒂丝的脸:“原来如此……原来西蒂丝长得特别好看啊!”


    西蒂丝连连点头。


    听到他们对话的众人与阿柯尼提纷纷扶额。


    “芙歌尔,贝尔亚,别再闲聊了。”阿柯尼提语气严厉,不耐烦地招招手让他们开始练习。


    搭档会面,泽维尔按照他的愿望选择了身为红龙的贝尔亚,艾薇则选择看上去小巧而迅捷的芙歌尔。


    他们彼此友好地介绍一番,因为并不清楚飞行练习该怎么开始,所以在两位龙的建议下,直接爬上各自搭档的脖子,准备飞一次再说。


    艾薇和芙歌尔的体型十分适配。双足飞龙体型不大,艾薇能够刚好坐在她后背靠近脖子的位置,伸手就能够到她的肩胛骨和上翼。


    而泽维尔则艰难许多。西蒂丝眼睁睁看着他用尽全力地抱着贝尔亚的脖子,努力不让自己滑下来。


    西蒂丝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好玩。


    各就各位,两对搭档商量好,一喊“三二一”,贝尔亚和芙歌尔同时展翅高飞。


    龙的羽翼张开,卷起狂风与巨大的阴影,西蒂丝弯下身子不让自己被吹走,抬头看飞起的龙。


    泽维尔与艾薇同时感觉到浓浓的失重感,随后大风扑面,迅猛的气流自头顶刮到耳后,一种自由与豪迈从心底油然而生——神主在上,他们正和龙一起飞翔!


    据说飞到高空会有各种不适感,温度变低、空气稀薄、风的阻力什么的……


    阻力……


    几乎是飞起来的瞬间,泽维尔被甩了出来。


    而艾薇坚持到了三十米的高空,就在芙歌尔停止上升开始转向时松手滑落。


    娜露达手忙脚乱地射出两道飞行魔法。


    西蒂丝目睹他们被甩下来的过程,跑到伊路亚边上问:“你能不能变成龙?”


    神主虽然以人形出生,但他偶尔也会化身为其他生物四处活动。


    伊路亚思索:“理论上没问题……西蒂丝,你想骑着我飞吗?”


    “不可以吗?”西蒂丝歪头,双手抓住伊路亚的手指,摇了摇。


    伊路亚最受不了她这一套:“可以,当然可以。”


    话音未落,他便在四人三龙惊恐的目光中变成了一条高高大大的龙。体型和银龙类似,不过没有福尔恩那么高,只有十五英尺左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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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的鳞片是银白色,越往下越呈现出琉璃般的色泽,在阳光下甚至能反射出彩色。


    他摊开一片大大的翅膀,让西蒂丝顺着翅膀爬到他的背上,随后狂风骤起,二人飞上天空。


    地上的人和龙张着嘴,吃了一嘴风。


    “他他他他他……”泽维尔刚站起来,险些又倒下。


    艾薇有些怀疑人生:“知道他厉害……但是就这么变成一条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娜露达眯眼,感觉不像变形魔法啊,那是什么魔法?圣术?术法?


    米娅终于发出了响亮的惊叹:“噢,神主啊!”


    正在降落,与伊路亚擦肩而过的贝尔亚和芙歌尔好奇又兴奋地扭头看。


    阿柯尼提震惊指天。


    这是人???


    ……


    飞在天上的西蒂丝和伊路亚听不到他们的惊叹。


    保持平衡对猫咪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西蒂丝与伊路亚如此熟悉,就算没见过变成龙的他究竟怎么飞,却还是能够提前意识到他的下一步行动。


    确信自己不会掉下去的西蒂丝从抱着伊路亚的脖子贴在他身上,慢慢坐起来,靠前坐了坐,最后停在他颈椎的位置,双腿垂在他脖子两边晃来晃去。


    抵御狂风对他们两个来说都不是什么难题。而且飞到空中后,伊路亚确认脖子上的西蒂丝安安稳稳,渐渐放缓速度。


    “西蒂丝,受得了吗?”伊路亚的声音从龙嘴里发出来。


    西蒂丝完全想不出有什么受不了的,她拍拍伊路亚的龙脖子:“飞快一点!”


    他们昨天才俯瞰过龙之谷的景色,如今清晨太阳初照,一切看上去又与昨天不大一样,朦朦胧胧的金光笼罩在层层山林,远处山坡上开满五彩斑斓的花朵。


    西蒂丝是只不怕高的小猫。她坐得有点无聊,慢慢从伊路亚脖子上站起来,张开双臂保持平衡。


    伊路亚察觉她的动作,保持滑翔的姿势不动。


    风从手指与手臂的间隙滑过,清晨爽朗的空气或许来自千里之外的未至之境。大块大块的景色在他们面前展开,世界像一个妙趣横生的调色盘。


    身旁经过几只飞鸟,西蒂丝顺手捞了一只在手里,待那只可怜的鸟被她玩得无辜又迷茫地瑟缩着,她才将它放飞。


    伊路亚的翅膀有动作,他似乎想要转向了。西蒂丝眼睛转了转,舒展开四肢,平摊着自己从伊路亚背上滑了出去。


    耳畔顿时被风声布满,失重感渐渐变成飘浮一般的惬意,西蒂丝任由风飘荡,她好像变成了世界上最自由的鸟,想要随心所欲去往任何地方。


    她是魔王,却不止是魔王,她是西斯阿黛尔,是西蒂丝,是诞生于这世界的第二子,生来便自由快乐。


    然而直视天空太久,景色有点单调了……


    下一刻,银白的身影稳稳当当接住了她,西蒂丝随着惯性打了个滚,然后抱着伊路亚的脖子一连串笑个不停。


    伊路亚温柔的声音恰在此时来到她耳中:“玩得开心吗?”


    “嗯!”西蒂丝搂紧伊路亚的脖子,八爪鱼一样缠住他,“好喜欢!喜欢这样玩,喜欢伊路亚!”


    喜欢伊路亚……


    伊路亚心中涟漪颤动:“这样陪你玩的人,你就会喜欢吗?”


    西蒂丝:“对呀,我喜欢伊路亚,艾薇、娜露达也喜欢,泽维尔……也行吧。伊芙若拉我也喜欢,埃奥洛斯偶尔不讨人厌的话也可以……”


    听着西蒂丝一个一个地数过她认可的陪玩,伊路亚哭笑不得。


    这只几万岁的小猫咪,对喜欢的理解依旧相当可爱又让人无奈。


    神主故意颠了颠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猫咪,从她圆滚滚的肚子里甩出一点他爱听的,就听西蒂丝从这玩法里得到了乐趣,快活地喊他再来几次。


    于是接下来的飞行中,神主被迫不停地耸动他的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