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狱卒与囚徒：龙蛋的真相与神魔的低语
一行人继续前行。
一路上，药尘彻底自闭了。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经验、见识，在这个名为“天灾”的组织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刚想提醒林凡：“徒儿，前方三里有‘迷魂雾’，切记屏住呼吸，以灵魂之力护住心神。”
张凡就提前一步开口：“前面那片雾有毒会让人产生幻觉，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林凡，你最想看到什么？萧宁儿跪在你面前忏悔？还是你把那个‘天灾之主’踩在脚下？别想了都是假的。一会儿过去的时候，心里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就行，百试百灵。”
药尘：“……”
他又想提醒：“徒儿，渡过这条‘黑水河’时，水下有‘食灵鱼’会吞噬灵力，必须以肉身之力快速通过！”
张凡又提前开口：“这河里的鱼挺好玩，专吃灵力。一会儿你把灵力都收回丹田，像个凡人一样游过去就行。哦，对了，记得别放屁，那玩意儿也算能量，鱼挺喜欢的。”
药尘彻底麻木：“……”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带徒弟，而是在听一个无良导游进行“陨神谷作死之旅”的现场解说。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剧本被抢先剧透”的沉重打击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陨神谷。
眼前的景象让林凡心头一沉。
没有想象中的仙光缭绕，没有灵气化雾的奇景。
这里只有一片死寂。
巨大的山谷入口，像一头远古巨兽张开的深渊巨口，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入口处，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灰色光幕，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腐朽与不祥的气息。
光幕之外已经聚集了上百名修士，三五成群，分属不同势力。他们显然都想进入秘境，却被这道光幕拦住了去路。
“哼，这鬼地方，老子用‘开山斧’劈了半天，连个印子都没留下！”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骂骂咧咧地说道。
“没用的，王兄。”旁边一个道袍老者摇头道，“此乃上古禁制，非蛮力可破。我等用法术攻击也如泥牛入海。看来，是时机未到或是我等机缘不够。”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张凡带着林凡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警惕。
尤其是几位凝丹境的强者，他们从张凡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张凡却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他径直走到那道灰色光幕前伸出手，似乎想触摸。
“朋友，小心！”那道袍老者好心提醒道，“此光幕会反弹一切力量，我宗门一位弟子不信邪被震得口吐白沫，现在还没醒呢！”
张凡笑了笑收回手，转身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到你了，钥匙先生。”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山谷入口，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钥匙？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林凡的身体僵硬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称作“钥匙”，这种羞辱感比刀割还要难受。
“去吧。”张凡的语气不容置疑，“拿出你身为‘天命之子’的自信。挺胸，抬头，眼神要忧郁中带着不屈，步伐要坚定中透着悲壮。记住，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这是属于你的高光时刻。”
林凡死死地咬着牙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戒指里药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愤”：“徒儿，忍住！他这是在故意激怒你！越是如此你越要冷静！把这一切都当成对你心性的磨砺！”
林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道无人可以撼动的灰色光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衣少年身上。有疑惑，有不屑，有好奇。
“这小子是谁？疯了吗？”
“看他那样子是想去送死？”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凡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在了那层灰色的光幕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灵力爆发的华光。
那层坚不可摧的、让无数强者束手无策的光幕，在林凡的手指下，如同被微风吹拂的湖面，荡起了一圈圈柔和的涟漪。
紧接着涟漪中央，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漩涡缓缓成形。
整个山谷入口，刹那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林凡自己也愣住了。他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光幕中传来，亲切，温和，像是在欢迎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那一瞬间他真的产生了一种“我就是天命所归，我就是世界中心”的错觉。
“看，我说什么来着。”张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这门，就认你这张脸。”
他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在林凡的肩膀上又拍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地第一个走进了那个漩涡。
几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的阴影中闪现，紧随其后。
林凡和药尘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身不由己地被拉入了漩涡之中。
漩涡缓缓闭合，光幕恢复了原状。
只留下谷口上百名修士，在风中凌乱。
他们面面相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刚刚……发生了什么？
穿过空间漩涡的瞬间，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鸟语花香，没有仙灵之气。
眼前是一片灰败而死寂的世界。天空是铅灰色的，大地是焦黑色的，巨大的、不知名兽类的骸骨散落在各处，像一座座沉默的墓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硫磺的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里根本不像是什么上古秘境，反倒像是一处被神魔遗弃的古战场。
“师父……这里……”林凡的心沉了下去，眼前的景象与他想象中机缘遍地的宝地判若云泥。
戒指里，药尘的灵魂正在剧烈地颤抖。
不对！
完全不对！
他的挚友，那头高傲的太古虚龙，陨落之地绝不该是这副模样！龙族陨落，龙气会滋养万物，即便不能化作洞天福地也该是生机盎然，龙威浩荡才对！
可这里只有死亡，只有腐朽，只有一股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厌恶和恐惧的邪恶气息。
“别急，徒儿。”药尘强行稳定住心神，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力量流失所致。龙蛋的气息还在，就在那个方向！快，我们过去！只要拿到龙蛋，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指向山谷深处，那里隐隐传来一丝微弱却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那是他挚友留下的最后一道灵魂烙印，也是他为林凡准备的终极剧本的核心。
林凡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不安朝着那个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