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一次收割：来自‘读者’的做空
他用市场规律这把无形的刀，将林昱轩提出的“解构叙事”这个核心理念，稀释、扭曲，最终变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比谁更烂的闹剧。他成功地实现了“劣币驱逐良币”。林昱轩开创的“负能量”其革命性正在被廉价的狂欢所消解。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昱轩这个“新叙事经济学之父”即将被自己掀起的浪潮淹没时，“天灾出版社”的线上页面，那个曾经被封禁，如今已成为荣誉象征的网站，悄然更新了。
一条全新的公告，以一种冷静而高傲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公告的标题是——《天灾投资银行，暨“叙事评级”业务上线公告》。
“致各位尊敬的叙事创造者：”
“近期，我们欣喜地看到，‘负叙事能量’市场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但同时，我们也注意到，市场的繁荣之下，泥沙俱下，大量的、低劣的、缺乏逻辑内核的‘垃圾能量’正在污染整个市场，导致‘价值’的严重贬值。”
“‘天灾’认为，并非所有的‘反抗’都有同等的价值。一万次无意义的嘶吼，也比不上一次直指核心的低语。为了重塑市场信心，为了捍（割）卫（一波）真正有价值的叙事创新，‘天灾投资银行’应运而生。”
“我行将推出业界首个‘负叙事能量纯度评级体系’！”
“我们将从‘逻辑自洽性’、‘概念颠覆性’、‘情感冲击力’、‘对原著讽刺深度’等多个维度，对各位产出的‘负能量’进行综合评级。评级分为：AAA（完美级）、AA（优秀级）、A（良好级）、B（及格级），以及C（垃圾级）。”
“即日起，我行将启动‘蓝筹股’计划。我们将主动寻找那些致力于创造‘AAA级负能量’的潜力世界，对其进行‘天使轮投资’。投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
“1.由我行首席技术官张凡先生团队，提供‘普罗米修斯之怒2.0’内测版，实现更精准、更高级的剧情干预。”
“2.由我行首席安全官阵无涯先生团队，提供‘AAA级’安保服务，确保您的‘蓝筹股’项目在孵化期间，不受任何形式的恶意干扰（包括但不限于‘天罚’）。”
“3.我行将对评级达到‘AAA’的负能量产品，进行独家承销，并以不低于市场价一百倍的价格进行回购！”
“天灾投行，我们不定义市场，我们只定义价值。”
“附：我行首个‘天使轮’投资项目——‘乙-3649号武侠世界’，已进入孵化阶段，敬请期待其‘ipo’（首次公开募能）表现。”
这篇公告，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交易所上空的迷雾。
所有主宰者都看傻了。
还能这么玩？
在官方的交易所之外，又搞了一个“精品店”？还推出了“评级”和“投行”的概念？
“我的天，我手里的这些‘垃圾能量’，真的成垃圾了？”一个刚刚用“陨石遁”赚了几十万点能量的主宰者，看着公告欲哭无泪。
“一百倍回购！这是什么概念？意思是人家辛辛苦苦搞一个月的‘精品烂尾’，比我们瞎搞一百年赚的都多？”
“‘乙-3649号武侠世界’是哪个倒霉蛋……哦不，是哪个幸运儿？那是‘归云剑主’的世界吧？他前两天还在哭诉，他的主角侠义值太高，油盐不进，根本没法制造负能量！”瞬间，市场的风向变了。主宰者们不再盲目地追求数量，而是开始研究起了“天灾投行”公布的评级标准。那些曾经被他们嗤之以鼻的“逻辑”、“概念”，一夜之间又成了最宝贵的财富。
郝天雄设立的交易所，非但没有被摧毁，反而被林昱轩利用，变成了筛选“垃圾能量”的垃圾桶。而林昱轩自己，则摇身一变，成了掌控着“精品市场”和“定价权”的幕后庄家。
他不仅没有被孤立，反而通过“投资”和“庇护”的模式，开始组建一个比之前更加稳固、更加精英化的“利益同盟”。
此刻，在“乙-3649号武侠世界”。
愁眉苦脸的“归云剑主”正恭敬地站在张凡和阵无涯面前。
“两位大人，我这世界的主角‘秦昊天’，是个标准的伟光正，仁义无双，想让他黑化或者失败，简直比重塑世界还难。”归云剑主诉苦道。
张凡推了推鼻梁上由数据流构成的眼镜，调出了那个世界的剧本。
“很简单。你不用去改变他，你只需要改变他成功的‘定义’就行了。”张凡在光幕上操作着，“我们帮他赢，让他赢得更彻底，让他用他的‘仁义’去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江湖新秩序’。”
阵无涯则在一旁冷笑：“等他辛辛苦苦建立了秩序，我们会让他发现，维持这个‘仁义’的秩序，需要他去做比所有魔头加起来都更‘不仁义’的事。比如，为了江湖稳定，他必须亲手处死犯了错的兄弟；为了养活千万侠士，他必须开始收‘武林税’，甚至搞‘房地产’。”
归云-剑主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产生的负能量，纯度能到AAA级吗？”
“不。”林昱轩的声音，通过通讯悄然传来，带着一丝笑意，“这才哪到哪。等他把这一切都建立起来，我们会发布一份社会调查报告，用数据向整个江湖证明——在他那套‘仁义’的统治下，百姓的生活水平，比当年魔教统治时期，下降了百分之三十。”
“这才是我们要的AAA级。”
郝天雄的巨大面孔悬浮在观影厅上空，冰冷地注视着“乙-3649号武侠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那个名为秦昊天的主角，在他的“仁义”之路上高歌猛进。在天灾组织的技术支持下，秦昊天如有神助，他以德服人，收服了各大门派；他创立了“武林盟”，制定了全新的江湖法度；他甚至真的开始着手解决民生问题，开办武学堂，赈济灾民，俨然一副千古明君的派头。
这个世界的“叙事能量”，非但没有转负，反而前所未有地高涨，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交易所里的主宰者们都看糊涂了。
“天灾投行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不是在帮那个世界的主角走向人生巅峰吗？”
“说好的负能量呢？归云剑主是不是被骗了？这是在做慈善吧？”
然而，郝天雄和少数几个活得够久的老家伙，却从这片祥和中，嗅到了一股极致的危险。他们明白，当一个故事被推到最光明、最完美的高潮时，只需要一根最细小的针，就能让它瞬间爆炸，产生最纯粹、最剧烈的“负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