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春年华芳华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做不到就别说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做不到就别说了
转眼间，又是好几天过去了。上官云凌自那一晚之后，经常看不见人影，但是对于她的看护却是吩咐的滴水不露，而且也是关怀备至，时不时的让人将一些冬日里难得的水果、还有都城有名的小吃买下并差人送了回来给她品食。对于这些，她也只能顺从的接受，但是大多数却没有享用，不是不想，而是她的确没什么胃口，因为自上次三皇子闹的那一出以来，她体内的寒气经常时不时的窜出，任她如何保养注意，总是不太稳定，在晚间尤为严重，为此，她将身边总共也没几颗的玉露丸取出来吃，但是看到那只剩下最后一颗、晶莹剔透的玉露丸时，却是舍不得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将玉瓶再次塞了回她的小百宝箱，想着这柳如玥到底在练什么大功啊，需要闭关那么久！？
也不知道再次相见。她应该如何取舍，想走的心仍然没有完全熄灭，可是一想到三皇子那强硬的眼神，尤其是提到与离开相关的话题时，他那变得异常具有威胁性的态度让她自心里都打起颤来了，甚至极其让她觉得有危机感的是，自己甚至在他有这种反应时，心底会很不可思议的觉得一种甜蜜，神啊！原谅她的没出息与吧！
她觉得自己快变成温水里的青蛙了，对于那水中的温度越来越感到适应，也就是她现在对于三皇子好像越来越有些习惯与依赖，偶尔甚至还会短暂的忘记现实中的麻烦与困难，那眼前重重的危机与根本不符合自己理想的未来，也再没有以往那样激励着自己摆脱现状。
难道女人在心底深层都是感性的吗？难怪飞蛾扑火的事情，女子的数量永远都比男子多！
这一日，阳光虽然不差，但却是空中飘着一些细细的雪花，难得还能看到如此的雪花，还是属于太阳雪的那一种，当雪花终于停下飘洒时，在丫儿的盯视下，白凤娇将自己包裹的像粽子一样一路踩着那层积在地面上的、犹如白色绒毯的簿雪上，行至院子中央站定，微昂起头，无聊且又带着点兴趣的、看着那傲立在如此萧瑟冬日里的正抽着新芽的梅花，真是梅花香自苦寒来，越是寒的天气梅花越是开得香。不自禁的她转头去看向那梅花旁边的、最近才被她移植过来的那几株已经枯萎的海棠花木。终是没能忍住吩咐着远远站在一旁、不敢出面打扰的方总管拿剪子来，伸出交叉放在白色狐狸袖套的双手亲自修剪着那几株在自己心中异常喜爱的海棠花株，以她对海棠花的了解，只有冬日里勤加修剪，才能期待着来年开春，海棠花开得又艳又齐整。
一阵忙碌后，她的双手虽然已经冻得有些发白并且渐渐泛着紫红，可是身上却是因为站上蹲下而变得暖和了很多，连吐出在湿冷空气中的气息也因为提高了温度而更加明显起来。
将剪子放下，她顽皮的张大嘴巴对着空气再次喷出几口气息，并且傻乐乐的看着那白雾渐渐消失，她的玩心像是得到了满足一般，轻轻的笑了起来。见她如此不断的反复自娱自乐，方总管只能无奈的低下头，眼不见为净，主子嘛！在做小孩子才做的傻事的时候，最明智的自然是看到了也当是没看到，当然了，眼前这个女主子，也很是难得的才露出正常少女应该有的顽皮举动。
直到他转头看到一抹身影时，微微一愣。然后皱起眉毛，最后不着痕迹的默默退了下去。
一身黑衣软甲、镶着红色金边与针线的的上官云凌久久的站在那里，眼睛不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见到她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还有那缩在暖袖中的双手，在那儿顽皮的模样，那漆黑光亮的眸子流光溢彩的灵动，闪动着愉悦的情绪让他不自禁的想起曾经的儿时记忆，那段日子他经常选择与她作对，从最初发自内心的不屑，发展到后面的习惯性反驳与取笑，原来在那个时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下意识的想看到她情绪波动时，带来的活力与生动。
想到这份灵动，这份毫无保留的相处已经渐渐的离他远去，尤其是明天他的大婚之日开始，白凤娇将会真正的与他成为陌路之人，他的心就开始揪了起来。
当上官云凌静静的看着白凤娇时，丫儿也在静静的看着上官云凌。
今天的上官云凌真的非常帅气，也许是刚刚得到了嘉奖与是打了胜仗似的，从内心传递到外在的骄傲感与强大的自信围绕在周身，在如此雪后更加阴冷的寒冬里，就像是个小太阳一般照亮了周围的人儿。
只是他那周身的、带着点张扬的威武之气渐渐地黯淡下去，然后犹如像是被如些低的气温给冻住了一般，丫儿在心底觉得惋惜的同时，也觉得有点点说不清楚的哀伤，虽然已经不浓了，却还是淡淡的萦绕着。
当白凤娇终于玩累了时，她才恢复了一点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异样安静的环境、还有刚才运动过后的一点儿暖意渐渐被她哈着气而消散后。她缩了缩脖子、唇角还带着一抹没来得及收起的笑容、缓缓的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她心中微微一怔忡，随即大方的与眼前的上官云凌大方的打着招呼、那神态举止都是无可挑剔的大方、但是却是透着浓浓的距离感：“上官将军今日里倒是稀奇，尽然在如此白昼之时相见，难得啊！”
“末将恭喜皇子妃，过不了多少时日，皇子妃即可返宫内宫！”上官云凌收起刚才的意念与那荡漾在心底的感受、声音带着压抑的回道。
白凤娇眼皮顿时一跳，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像是询问，又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上官云凌看着白凤娇、不是特别明白她的心中所想，但也好似能够知道一些似的，依照他以往的性格，他最多也只是提供一些只字片语，然后就开始与她转换话题闲谈，但是如今，白凤娇根本不可能再有这个心情与心思与他谈一些诸如天气等无伤大雅的话题，但是他又不愿意就此让她离开，他。。。不想那么快就与她分开，很久没有与她相处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了，站在原地沉默了只是数秒，他难得的豁了出去，稍微组织了一下言语，就开口解释道：“宫外近日流言甚重。朝堂上也是纷争不断，朝中大臣多数都被夜袭击，人心惶惶之下，皇上不得已，为了安抚珍氏一族，已经下了诏书，暂时将平日里太子手中的理政之事，交由二皇子手中。”
“流言？夜袭？”白凤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一时因为不解，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些信息上，问道。
“是的。都城前两日突然传出太子因上次遭了围杀而自此变得愚顿，同时还可能。。。咳。。。”，刚起了个头，上官云凌就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好像在犹豫着该用什么样的措词，当他站在原地思索的时候，看到白凤娇头低了下去，打算挪动脚步离开时，他立即再次开口、语速变得有些急与快道：“总之，可能因此而予将来彻底没有皇族血脉的子嗣，这个传闻越传越厉害，甚至都传到了一般市井的贩夫走卒，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话，朝堂上自然成了借口把柄。”
说完之后，上官云凌闭了嘴，那模样很是纠结，像是又陷入了一种自我挣扎。
“那夜袭是怎么回事？”白凤娇对于他的性格也是比较了解的，她嘴上虽然继续问道，可是心底里也并不是那么强烈的要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于是她一问出这句话，当看到上官云凌还是那副挤牙膏的表情，也不强求，再次抬脚、转身就欲离去。除了不想有什么太多的瓜葛之外，感觉到冷也是一个原因。
“依附于珍氏一族的官员基本上都受了影响，有的官员被人在外击鼓喊冤，从而遭到吕氏一族的弹劾，而有些官员则直接被一些不明身份、类似于江湖杀手似的高手截伤，现在整个都城都进入了戒备状态，所以。。。”上官云凌对着白凤娇的背影再次脱口而出，白凤娇听到后面猛的僵住了身形，实在没想到她平静的呆在皇子苑数日，外面已经好像有如此大的动静，下意识的觉得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而依着她前世的经验，这皇族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地步，那么，事到如今。三皇子必定是要在明里暗里要出手的，否则一旦乱后稳定，当二皇子彻底将太子现有的政务都接了过去，那么整个都城基本上都进入了他的掌握之下，即使当今皇上不退位，那二皇子也属于实际操纵者，如果来一次釜底抽薪，上演逼宫退位的戏码，三皇子肯定就是无力回天了，如此一来，他只有永远的远择扮柔弱，否则以他明面上属于太子营的一员，必定是要遭受到无情的打压、甚至是丢了性命也是正常的。而她，作为三皇子的嫡妃，也算是被迫的数了珍氏一族这人敌人，想着当初珍氏一族在欢迎宴时那咄咄相逼的场景，她的小心肝也开始紧张了。
上官云凌见到白凤娇变幻莫测、惊疑不定的神情时，心中了然她的担忧，于是他上前几步，靠近了白凤娇，语气温和、隐隐还带着一点骄傲与自信道：“你放心，二皇子是个明事理的人，如果有一天。。。”上官云凌语气停顿之后又道：“有你的二姐，还有。。。我，你不会有事的。”
白凤娇闻言，挑了挑眉，带着点不信任的眼光看向了上官云凌，让上官云凌的自尊心一下子受到了打击，他身上刚刚再次扬起的自信又蔫了下去，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那表情瞬间变有些僵硬与不自然道：“无论如何，我不会再允许你被别人欺辱了！”上官云凌的语气显得异常坚定，也许是因为意识到自己食言了很多次，他自己都觉得无法忍受了。
其实也不怪白凤娇对他有如此质疑，多少次了，哪一次上官云凌能够真正将她保全下来的，对于这些，白凤娇并没有强人所难的埋怨，其实上官云凌的官位与权势应该也不算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得罪的人好像都是比上官云凌还要牛叉的人，至少每次碰到让她窝火的事儿，那主事之人都会让上官云凌自动熄火，连带着连她自己跳起来反击也得惦量惦量，想想如果她仍旧是当年那个默默不闻的白家八小姐、而上官云凌也不曾让在慕容小雪面前提到她，并且让慕容小雪对她产生强烈的误会与排斥感，那么她现在的日子必定属于是在这天周朝‘朝中有人好办事’的一类幸运儿。再加上楚王爷作为合作伙伴，她简直就会在商界如鱼得水，赚得盆满钵满的。而对于离开白家，也会变得小菜一碟，比如让上官云凌假装娶她、再不济让柳如玥这个前老友的儿子出面迎娶，总之她最终哪怕是用嫁人的方法，也可以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摆脱白家的那个‘牢笼’的。
“不要紧的，你不用理会我！”白凤娇不想看到上官云凌这样好似发誓般的话语，她是希望得到帮助，但是她也了解现下的客观情况，其实在强权下，即使上官云凌跳出来维护又有什么用，于是无补不说，反而还将他自己搭进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有自己的责任，切莫因为一些与你不相干的人而做一些冲动的傻事！”
上官云凌的脸色变得更加僵硬了，‘不相干’三个字震得他好似听到了心底裂开的声音，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心里，自己与她成为了不相干的人了，他知道，他们俩人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鲜少有来往，他也知道自上次自己的食言与决定后，两人的距离的确是拉远了很多，但是他一直以为，她从心底里是关心他的，至少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会保留着一份纯真的，可是，当他听到‘不相干’三个字时，他突然有些受不住、也接受不了，难道在心底里，她已经将他给彻底的排挤了出去吗！？
“怎么会不相干！？”上官云凌嘴里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起来，脚步一动之时，同时又是一阵寒风吹过，他身上软甲下的有点厚度的黑色衣袍随之大幅度摇曳了起来，吃不准是因为他的身形动作，还是那阵寒风太过凌咧，总之好久，那衣袍才恢复了静止。
白凤娇不想与他再次纠缠几乎同样的问题，忍着内心的不忍与同样的酸涩，她也没有心思再问得更多，只是转移了话题道：“天冷地燥的，上官将军小心劳累。”说完，轻轻的拢紧手中的狐狸毛袖套，小步的返回屋子。只留下仍旧在那儿看似异常难以接受的上官云凌。
进了内屋，感受到了丫儿的体贴，白凤娇一边任由丫儿将她的外袍脱去，一边拿掉手中的暖手袖套，轻笑道：“真是冰火两重天，你点了这么多火盆，可得小心接下来的日子那定量的炭都给你用完了！”
“怕什么！大不了让陆雄这个莽夫去劈点木柴来烧！”丫儿一边透过习惯性透着缝隙的窗子偷瞄院外的上官云凌，一边偷眼观察白凤娇的神情，同时嘴上还带着点撒娇不依道。
白凤娇故意忽略丫儿的小动作，她送给了丫儿一个大白眼，状似轻松的取笑她道：“陆雄如果是莽夫，那你岂不成了小泼妇了？”
丫儿一听可是不高兴了，她嘴巴不服的一撅，埋怨起白凤娇道：“小姐，哪有这样编排人家的，好歹丫儿跟在小姐身边作牛作马的，你不帮着也就算了，尽然和着别人一块儿骂丫儿。”
“呦！”白凤娇嘻笑的看着丫儿继续调笑道：“我们的丫儿生气了，来，说说，那陆雄个莽夫，都骂你些什么啊？”说着故意脸色一正，清了清喉咙道：“不管怎么说，丫儿也是本小姐的知心小姐妹，改天抽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他，最好让三皇子殿下作主，好好的教训他一番，可好啊？”然后她故意忽略丫儿的越来越不满的眼神，带着点思索表情继续道：“嗯。。。罚他什么好呢。。。。。。对了，”白凤娇随即一拍手，像是终于有了好法子道：“要不，也让两小厮给他脚底板上挠痒痒？”
丫儿想起了上次方总管被整的样子，眉眼一转，顿时‘扑哧’的笑了出声，好似沉浸在想像当中，一时间停下了手中动作，待她回过神来，却正面迎上放大版本的、全是压抑着好笑表情的白凤娇的脸。
顿时脸上一红，带着点恼羞，一顿脚，将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好的白凤娇身上的外袍收拾好，就急急的捂着脸快速的出了房门，而此时上官云凌仍旧站在那儿，适才屋子里的一切，他都听到了，那一阵交谈，让他感到自己真的已经成了局外人，好似在白凤娇眼中已经真的成了不会加以理会的外人。尤其是丫儿一出门，迎面碰上他时，那满脸的羞涩的女儿神态，也不再是见了他而会有所改变的，丫儿只是礼貌的行了一个礼后，就急匆匆的、快步离开了院子，一转眼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