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被剥皮的黑猫（七十二）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斌早己怒火攻心，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听杰这么一说，更是怒从心头起，再次挥起拳头，又是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肖然的另一边脸上。
“好了好了！”
杰这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一把拉住了还要动手的赵斌，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赵斌，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里是审讯室，你这样会干扰我们工作的。”
说着，他半推半就地将还在咆哮的赵斌推出了审讯室，然后回身，不紧不慢地按下了审讯录像的暂停键，又按了播放，这才一脸惬意地看着脸上开了花的肖然。
肖然的眼神中终于开始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愤怒，他死死地盯着杰，胸口剧烈起伏，如果眼神能杀人，杰估计己经千疮百孔了。
杰像是没看到他要吃人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开口：“徐欣出事之前，最后一通QQ语音通话，是和你吧？”
肖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中的怒火，再次恢复了那种令人厌恶的平静，一言不发，只是那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杰看着他，继续说道：“你让徐欣向你透露了那些与文文血型相匹配的孩子的信息，对不对？然后，你又让徐欣利用王雯，偷走了刘磊的胸牌，将刘磊胸牌上的夹子，故意丢在你杀害那些孩子的地方，企图嫁祸给刘磊。^墈,书^君- ,庚?鑫*醉-全^”
杰顿了顿，观察着肖然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王雯既是你的学生，同时也是你的情人，对吗？你让她故意逃跑，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从而给你争取对赵蕊下手的时间。我说的，对吗，肖大主任？”
肖然冷哼一声，嘴角牵起一抹嘲讽：“你有证据吗？警察同志，办案可不是靠猜的。”
杰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审讯室的门前，将门拉开一条缝，朝着外面喊道：“把王雯和赵霞带进来。”
片刻之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戾和雷佳一左一右，带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正是王雯和赵霞。
王雯低着头，脸色苍白，浑身微微发抖。
而赵霞，则是一脸的灰败，眼神空洞。
审讯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当王雯和赵霞看到肖然，肖然也看到她们时，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那故作镇定的表情终于彻底崩裂，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绝望。
他下意识地想避开她们的目光，但己经晚了。/咸/鱼`墈,书_徃· \勉′费′阅′毒\
三个人，就这么在审讯室里，面面相觑。
赵霞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肖然，肖然……我们认罪吧，求你了，别再错下去了，我们……我们真的回不了头了啊……”
肖然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瞪着赵霞，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赵霞！你他妈敢出卖我？！你这个贱人！”
赵霞被他这副模样吓得浑身一颤，泪水更加汹涌：“我……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越陷越深……我们……”
“闭嘴！”肖然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个出来，声音嘶哑地咆哮，“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滚！”
杰在一旁看着，也没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赵戾和雷佳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半扶半架地将还在抽泣的赵霞带了出去。
王雯则像个失了魂的木偶，面无人色，任由她们搀扶着，一同离开了审讯室。门“咔嗒”一声在她们身后关上，隔绝了赵霞压抑的哭声。
杰这才走到肖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副狼狈相：“肖大主任，现在清净了，你的左膀右臂也作了证，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肖然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只是恶狠狠地把头偏向一边，不看杰，也不说话。
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有点牙痒痒。
就在这时，杰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陈天乐”三个字。
“这时候打电话来干嘛？”
杰心里嘀咕了一句，随手按下了接听键，同时习惯性地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沉稳而威严的声音，不是陈天乐的声音，是袁维平：“抓住罪犯了？”
杰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嗯？您怎么用老陈的电话？”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蜷缩着的肖然，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弯。
“情况特殊。”袁维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人抓到了？”
“嗯，抓到了。”
电话那头，袁维平似乎轻笑了一声，“他是不是什么都不肯说？”
“对，撬不开。”杰简单回应。
“行，你把手机给他听听。”
杰挑了挑眉，拿着手机走到肖然面前，将手机的听筒对准了他，又点了点屏幕，示意他听清楚：“袁老，您说。”
袁维平道：“肖然，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表情，你给我听清楚了。徐伟，你还记得吧？他有个同胞兄弟，叫徐海，几年前死在了y县。很不巧啊，你那个‘死透了’的徐伟，现在，活生生地，就在我的身边。”
他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补上一句：“你要不要……听听他的声音？”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猛地传来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咆哮：“肖然！我操你妈！你不得好死！你等着！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嘟——嘟——嘟——”
咆哮声戛然而止，电话被袁维平挂断了。
审讯室里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肖然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雷当头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急剧收缩，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合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过了足足十几秒，他才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如果不是手腕上的铐子还连着审讯椅，恐怕他己经不顾一切地扑向杰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徐伟的脖子后面！脖子后面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色胎记！我看得很清楚！我亲手确认过！我不可能杀错人！绝对不可能！”
杰看着他这副几近癫狂的模样，反而笑了。
“哦？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杀了徐伟？”
“刚才……刚才电话里的人是谁？！”
肖然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杰手中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