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传奇王钟亭

第533章 甘降公孙述 亲访严子陵

却说王元奉着隗嚣的命令,率领军队出发占据陇坻,阻拦遏制汉军。汉军尚未知道确实消息,冒然前往,途次遇着来歙,也不过说是隗嚣拒命,没有及时说明王元出兵的情形。

耿弇、盖延诸将,以为陇坻一带,尚无阻碍,等到来歙别归,即匆匆赶路,期望速进。哪知王元已安排妥当,静待汉军。

汉军行近陇坻,见前面的路途塞住木石,已觉惊心,但尚未遇见兵将,还想进去。当下将木石搬徙,徐徐引入,好不容易开通了一条道路,走了一段路程,又是七丫八杈的东西,横面拦截住道路;再另辟其他路再走,要费去了许多气力,还是不能尽通。并且羊肠峻阪,逐步崎岖,害得军士不成队伍,马不成群。

蓦然听闻陇坻上罗鼓号角之声齐鸣,一队伍彪悍军队从高处趋下,持着长枪大戟,奔向汉军。

汉军已经人困马倦,如何抵敌?没奈何倒退下去。那敌势很是凶悍,再加上领兵主将,就是隗嚣部下主战的王元,锐气方张,迫人险地,满望一鼓荡平汉军,怎肯轻轻放过?

汉军叫苦连天,慌忙退走,已经是来不及了,前方部队多被杀死,后方部队自相蹴踏,又伤毙了许多。耿弇和盖延,虽然都是能征惯战,怎奈何势不相敌,无法可施,也只好引兵出险,且战且行。何故轻易前进?

王元紧追不舍,又来了隗嚣大队,漫山蔽谷,悉众前来。汉军只恨脚短,逃得不快。隗嚣与王元步步进逼,一些儿也不肯放松,恼了汉捕虏将军马武,激厉勇士,返身断后,手持一干长戟,向隗嚣士兵冲杀过去,勇士一齐随上,击毙了追兵数百人。

隗嚣兵士乘兴进来,不防有这场回马阵,倒是吓得脚忙手乱,一齐退去,隗嚣与王元也恐怕有失,于是鸣金收回,汉军才得退入长安。

光武帝刘秀这个时候已经回都,闻诸将败还,屡次命令耿弇移军漆邑,祭遵移军汧城,使吴汉等人保守长安,另外派遣冯异出屯栒邑。冯异奉命即往,行至半路,有探马报称隗嚣将行巡,来进攻栒邑,士兵已经攻下陇。

冯异申令将士,倍道急迫进取。部将统言虏兵势力方盛,不可与争,宜择地安营,徐思方略。冯异勃然道:“虏兵临境,幸得小胜,便思深入,若栒邑被取,三辅动摇,岂不可虑?兵法有言:‘攻者不足,守者有余。’我若得先至据城,用逸待劳,便可阻住虏马,并不是急欲与争呢!”

确是有识之言。乃长驱急驰,竟得入城,但使将士静守,偃旗息鼓,待着敌军。行巡引众至城下,见城上毫无守备,总道是唾手可取,不如休息片时,再行督攻。部众得令,并皆下马散坐,无复纪律。

冯异从城楼上悄望,备悉奴虏军情,当即击鼓扬旗,麾兵杀出。行巡未及防备,当然着忙,部下越加惊惶慌乱,上马急奔,被冯异追杀数十里,斩获无数,方才收军回城。

同时祭遵在汧,亦得击走王元军队,汉军复振。北地诸豪长耿定等,俱闻风献表,背着隗嚣投降汉朝廷。

马援在上林苑屯田,上书阙廷,具陈攻破隗嚣计划,且言,“臣非负嚣,嚣实负臣,臣初次诣阙,嚣曾与约事汉,不料他反复如此,所以臣愿献密议,决除此虏。”

光武帝刘秀因此召马援进宫面见,当面询问方法韬略。

马援请求先翦除羽翼,继而攻其军队腹心。光武帝刘秀乃给发突骑五千,带领前往,便宜从事。马援即往来游说,离间隗嚣之将高峻阿、任禹等人。

隗嚣自觉势单力孤,始上书谢过,略云:

吏民闻大兵猝至,惊恐自救,臣嚣不能禁止。兵有大利,不敢废臣子之节,亲自追还。昔虞舜事父,大杖则走,小杖则受。臣虽不敏,敢忘斯义!今臣之事,在于本朝,赐死则死,加刑则刑,如遂蒙恩,更得洗心,死骨不朽!

奏书送至宫阙之下,诸将以隗嚣虽然陈表谢恩,但是言语仍然不逊,请光武帝刘秀诛杀隗嚣质子,大举攻入讨伐。光武帝刘秀心尚未忍,复使来歙至汧,传递复谕。谕云:

昔柴将军柴武。与韩信书云:信系韩王信,非淮阴侯。“陛下宽仁,诸侯虽有亡叛而后归,辄复位号,不诛也。”以嚣文吏晓义理,故复赐书,深言则似不逊,略言则事不决。今若束手听命,复遣恂弟诣阙,则爵禄获全,有浩大之福矣。吾年垂四十,在兵中十载,不为浮语虚词,如不见听,尽可勿报!

隗嚣得谕后,已知光武帝刘秀察破诈谋,竟不作答。凉州牧窦融,遣弟弟的友人上书,自陈忠悃。刚好这个时候因为隗嚣叛命,道梗不通,友从中途折回,另遣司马席封,从间道来到长安,呈上书奏。光武帝刘秀答书慰藉,情意兼至。窦融乃贻书责隗嚣,语多剀切,由文书所写大概如下:

伏维将军国富政修,士兵怀附,亲遇厄会之际,国家不利之时,守节不回,承事本朝。后遣伯春即嚣子恂,见上。委身于国,无疑之诚,于斯有效。融等所以欣服高义,愿从役于将军者,良为此也。而忿悁之间,改节易图,君臣分争,上下接兵,委成功,造难就,去纵义,为横谋,百年累之,一朝毁之,岂不惜乎?殆执事者贪功建谋,以至于此,融窃痛之。当今西州地势局迫,民兵离散,易以辅人,难以自建。计若失路不返,闻道犹迷,不南合子阳,则北入文伯耳。夫负虚交而易强御,恃远救而轻近敌,未见其利也。融闻智者不违众以举事,仁者不违义以要功,今以小敌大,于众何如?弃子徼功,于义何如?且初事本朝,稽首北面,忠臣节也。及遣伯春,垂涕相送,慈父恩也。俄而背之,谓吏士何?忍而弃之,谓留子何?自起兵以来,转相攻击,城郭皆为邱墟,生民转于沟壑,今其存者,非锋刃之余,则流亡之孤。迄今伤痍之体未愈,哭泣之声尚闻,幸赖天运少还,而将军复重其难,且使积疴不得遂瘳,幼孤复将流离,其为悲痛,尤足愍伤,言之可为酸鼻,庸人且犹不忍,况仁者乎?融闻为忠甚易,得宜实难。忧人太过,以德取怨,知且以言获罪也。区区所献,惟将军省焉!

想来这些所谓的文书记录是出自班彪的手笔。

窦融既然贻送隗嚣书信,专门等待使人返报。过了旬日,使人回来,甚是懊怅,报称被隗嚣斥归。窦融也觉得动怒,于是召集河西五郡太守,部署兵马,并上书行在,请示师期。

光武帝刘秀优诏褒美,且因窦融七世祖窦广国,是为孝文皇后之亲弟,文帝后窦氏,见前面章节汉文帝的历史。曾封章武侯,谊关姻戚,特赐汉祖外属图等,表示情好。一面敕令右扶风太守,修理窦融父坟墓,祭用太牢。所有四方贡献珍物,往往转赐与窦融,使命不绝。

窦融当然感激,毁去隗嚣所给的将军印绶,令武威太守梁统,刺死隗嚣的使者张玄,更是发兵攻入金城,大破隗嚣党羽先零羌封何,夺得牛马羊万头,谷数万斛,充作军用实物,守候车驾西征。

隗嚣因汉军压境,河西失和,自觉孤立无助,不得已遣使者到蜀地去,称臣乞求援助。仍要向人称臣,何苦背叛汉朝廷?

公孙述封隗嚣为朔宁王,派遣士兵往来,与为犄角。隗嚣正拟发兵内犯,又闻得汉将冯异,夺取安定上郡各城,因此即率领步骑三万人,前往攻打安定。行抵阴繁,适与冯异相遇,交战数次,不获一胜,怏怏引还。再令别的将士攻打悁地,又为祭遵所进破,退回天水。

两番跋涉,都是空力徒劳,反丧失了若干士卒,若干刍粮。隗嚣之将王遵,屡次进谏,俱不见纳,刚好这个时候得到来歙的招降书,因此潜挈家属径投洛阳,到宫阙之下请求投降,得拜大中大夫,封向义侯。

光武帝刘欲亲自前往讨伐隗嚣,偏偏遇到日食告变,于是暂时罢议军事。诏求直言,并敕公卿以下,举贤良方正各一人。先是建武五年,光武帝刘秀曾经访求高人文士,得周党王良等人,三征始至。

周党,字伯况,籍隶太原郡广武县(今山西代县),素有清节。周党家庭有千金家产,由于年少时父亲就去世,周党作为孤儿被同宗之人收养,但是收养的人家待他不好。等到周党长大,这家人又不肯归还他的家产。周党前往乡里、县里上告,这家人才把财产归还。后来,他把这些钱分给宗族中人,又把家中奴仆全部遣散,只身前往长安游学。

王莽篡位,周党托疾杜门不出。后来寇贼暴虐纵横,毁灭郡县,唯独到了广武县,过城而不入。 及汉光武帝刘秀称帝的建武年间,周党被征召担任议郎,因病离职,就带着妻子儿女住在黾池。后来又受到征召,不得已,就穿着短布做的单衣,头上束着谷屑皮做的头巾,在尚书那里等待召见。等到光武帝刘秀引见他时,他拜伏在地而不递上名帖通姓名,自称想要坚守自己平生的志向,光武帝刘秀同意了。

独博士范升,对周党这个人抱有偏见,于是上疏奏劾诋毁周党道:

“臣下我听说尧不需要许由、巢父,而能统治天下;周朝不需要伯夷、叔齐,而能成就王业。我见到太原人周党、东海人王良、山阳人王成等人,蒙受厚恩,使者多次聘请,才肯就征。等到在朝廷上觐见,周党不服从礼仪,伏地不谒见,傲慢骄横,同时隐居起来。周党等人文不能阐述经义,武不能为君王而死,沽名钓誉,觊觎三公的高位。我请求和他们一同坐在云台之下,和他们考察治国之道。如果和我说的不一致,我甘愿接受虚妄之罪。而敢于私自盗取虚名,向皇上夸耀以求得高位,这都是大不敬之罪。”

此奏疏递上之后,光武帝刘秀把它拿给公卿们观看,然后又下诏说:“自古以来圣明的君主都会有不愿做他们臣子的士人。伯夷、叔齐不吃周朝的粟米,太原的周党不接受我的官禄,这也是人各有志。现在赐给周党四十匹绢帛。

周党受诏即归,与妻子隐居渑池,着书成上下篇,寿考终身。邑人共称周党为贤人,设祠致祭,岁时不绝。惟东海人王良,受官沛郡太守,迁任大中大夫,进为大司徒司直,在位恭俭,妻子不入官舍,布被瓦器,如寒素时。

司徒史鲍恢,因事至东海,经过等候王良的家,王良的妻子布裾曳柴,方从田间归来,鲍恢素未相识,错疑是良家佣妇,便昂然与语道:“我为司徒掾属,便道至此,欲见王司直夫人!”

王良妻子自答道:“妾身便是!掾史得无劳苦么?”

鲍恢不禁感到惊讶,慌忙下拜,并问王良妻子有无家书。王良妻子答称道:“在官言官,不敢以家事相烦。”

鲍恢叹息而还。贤妇风范,比义夫尤为难得。后来王良因病辞归,病愈后应征复起,道出荥阳,探访故友。故友不肯出见,但传语道:“不有忠言奇谋,乃窃取大位,岂不可耻?奈何尚仆仆往来,不自惮烦呢?”

王良听了此言,未免自惭,乃谢病归里,终不就征。此外尚有太原人王霸,隐居养志,亦被征入都,引见时称名不称臣,有司向王霸诘问,王霸答道:“天子有所不臣,诸侯有所不友,原是儒生本分呢!”

时大司徒伏湛免官,进用尚书令侯霸为大司徒,侯霸素来看重王霸的名声,情愿推贤让能,王霸唯独乞请病假告归,偕妻逃隐,茅屋蓬户,安享余年。又如北海人逄萌,雁门人殷谟,累征不起,并为逸民。

最着名的乃是七里滩边的钓夫,羊裘一袭,遗范千秋,作者述及姓名,此人非是别人,本姓是庄,单名为光,表字子陵,会稽郡余姚县人。汉史为避明帝名讳,改庄为严。因此后人只称他为严子陵先生,不叫他做庄子陵。特别提出,复特别辨明。

光武帝刘秀少时游学,曾与他一同肄业,到了光武刘秀即位,他却移名改姓,避家他去。光武帝刘秀忆念故人,令会稽太守访问踪迹,不见下落;再令海内各处搜寻,亦无影响。光武帝刘秀终不肯忘怀,口述形容,使画工绘成肖像,到处物色。

“天下无难事,总教有心人。”果然有人奏报,说在齐国境内,有一男子身披羊裘,屡次在泽中垂钓,面目与画图中的人非常相似。光武帝刘秀闻言,大喜道:“这定是子陵无疑了!”

仿佛得宝。连忙命有司备安好马车,携玄纁,前往准备齐礼欲聘用。严光接着,尚未肯自道姓名,只说是:“朝廷误征。”

使臣哪里肯放这个机会?不论他是真是假,定要请他上车,三请三却,毕竟一难当十,被朝使手下的随员,前推后挽,竟将他拥至车上,飞快奔驰入都。

光武帝刘秀听闻严光到来,尚防止他乘间隔的机会逃逸而去,于是特意命人准备行舍北军,妥当给他床褥,使太官主膳之官,朝夕准备为其提供膳食,奉若神明。

大司徒侯霸,与严光为旧相识,连忙使部属侯子道,前往奉书问候。严光踞坐床上,打开书信读讫,半晌才顾问道:“我与君房相别已久,君房素有痴疾,今得为三公,痴疾可少愈否?”这里说明:候霸的表字叫做君房。

奇人奇语。部属候子道回答道:“位居鼎足,怎得再痴?”

严光正色说道:“既然无痴疾,为何遣汝来此?”

子道接口说道:“司徒闻先生辱临,本欲即来问候,适因公务匆忙,未能脱身,愿俟日暮稍闲,前来受教。”

严光又笑道:“汝言君房不痴,这岂不是痴想么?天子使人征我,三请方来,我尚不欲见人主,难道就先见人臣?”

子道听罢,也不便多与絮聒,但求严光复书还报。严光托言手不能书,将书简扔给送信的人。口授说:“君房先生:官位到了三公,很好。怀着仁心辅助仁义天下都高兴,拍马屁看人脸色办事可就要身首异处了。”

说到末语,严光便即住口。子道再欲请益,严光大笑道:“君莫非来买菜么?求益何为?”

原是够了。子道乃返回报告给侯霸。侯霸将严光之语录出,收到信看过,封好了再上奏刘秀。光武帝刘秀笑着说:“这狂家伙还是老样子,不足计较!”说着,即命人摆驾出宫,亲自前往访问严光。

早已经有人向严光报告知闻,严光置之不理,高卧如故,佯作闭目熟睡状。亦太矫情。光武帝刘秀亲自来到床前,看见严光坦腹卧着,因此用手抚摸严光的腹部道:“咄咄子陵,何故不肯相助为理?”

严光仍然不起,良久才开始睁开眼睛熟视,也不陈谢,但却答说道:“过去唐尧那样显着的品德,巢父、许由那样的人听说要授给官职尚且去洗耳朵。读书人本各有志,何以要到强迫人家做官的地步?”

光武帝刘秀听了,感慨地说:“子陵,我竟然不能使你作出让步?”于是便上车,叹息着离开了。

既而光武帝刘秀令侯霸邀请严光进入宫阙之中,略迹谈情,与叙旧事,严光始从容坐论,不复倨傲。

光武帝刘秀婉颜问严光说道:“君看我比前日何如?”

严光回答道:“似胜往时!”

光武帝刘秀鼓掌大笑,于是留住严光食宿,与其一同就寝安卧。

严光睡熟了把脚压在刘秀的肚子上,呼呼大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太史奏告,有客星冲犯了帝座,情况非常严重厉害。光武帝刘秀听了,笑着说:“我的老朋友严子陵与我睡在一起罢了。难道便上感天象么?”因此当面授于严光为谏议大夫,严光并不称谢,亦不辞行,拂袖自去。返至富春山中,仍旧做那耕钓生涯,年至八十乃终。

今浙江省桐庐县南,有严陵濑,与七里滩相接,背后有山,叫做严山,山下有石,能容十人,据说这就是严光的钓鱼之处,俗呼为严子陵钓台。地因人传,流芳百世,可见得亮节高风,比那封侯拜相,还要光荣十倍哩!热中者可以返省。这且搁过不提。

且说东汉消灭彭宠,渔阳告平以后,光武帝刘秀曾经使茂陵人郭汲,就任为渔阳太守。

渔阳当时已经遭受王莽新朝时期的动乱,又加上彭宠被打败,当地百姓较为刁猾和不善,贼寇无处不在。郭汲到达渔阳就职上任之后,宣示百姓有功必赏,并捕杀贼寇首领,盗贼由此溃散。当时匈奴多次侵扰东汉郡界,边境军民吃了不少苦头。

郭汲接着整顿兵马,设计好攻守战略措施,匈奴由于害怕而远远离去,不敢再侵入东汉边界,百姓因此得以安居乐业。户口日蕃,中外都称为贤太守。刚好这个时候因为大司空宋弘,有事免职,朝臣多举荐郭汲代任。光武帝刘秀以卢芳之乱未平,不便将郭汲内调,所以未曾允议。

建武七年春三月晦日,太史又奏称日食,有诏令百官各上封事,毋得言圣。当时杜林郑兴等人,弃隗嚣归乡。

统由光武帝刘秀闻名召入,各授官职:杜林为侍御史,郑兴为大中大夫。此次因天象变化而陈言,谓应俯从众议,调任郭汲为大司空,且言日月交会,数应在朔,今日食每多在晦,乃是月行太速,故有此变。君为日象,臣为月象,君元急故臣下促迫,致见咎征,望陛下垂意洪范,勉思柔克等语。

光武帝刘秀也优诏褒答,惟仍不愿调回郭汲,却令妹夫李通代任。李通首先倡义,弼成大业,身尚公主,仍然谦恭自持,不敢骄盈,故得保全爵位,以功名终。富贵寿考,全赖谦冲。太傅褒德侯卓茂,已经病殁,特赐棺茔地,表彰耆硕。叙笔载明生卒,亦无非阐扬名士。并因前侍御史杜诗,累任沛郡汝南各都尉,所在称职治理,于是更换他调任为南阳太守。

南阳为光武帝刘秀之故乡,从龙诸臣,半出南阳,历任太守,反视为畏途,只恐得罪贵戚。

到了杜诗莅郡,兴利除害,政治清平,无论贵贱,一体翕服。

杜诗任南阳太守时,创造水排(水力鼓风机),以水力传动机械,使皮制的鼓风囊连续开合,将空气送入冶铁炉,铸造农具,用力少而见效多。他还主持修治陂池,广开田池,使郡内富庶起来,有“杜母”之称。南阳人称赞说:“前有召父(召信臣),后有杜母。”

召信臣,字翁卿,九江寿春(今安徽寿县)人,汉元帝时期大兴南阳郡水利的郡太守。

信臣在南阳任职时,大力发展农业和兴办水利。他亲自勘查水源,开沟渠,修堤坝水门,修建水利工程数十处,灌溉面积年年增加,最多时达三万顷,南阳地区因此富庶起来。为加强灌溉管理,召信臣还制定了灌溉管理制度,“均水约束”刻在田地旁边的石碑上,以防止水利纠纷。

在所修的各项工程中最着名的是六门堨和钳卢陂。东汉建武七年(31年),南阳太守杜诗又修治陂池,广开农田,当时人称赞他们说“前有召父,后有杜母。”这便是中国古代“父母官”的由来。

亦有一诗,录述于后:

黄堂太守一麾来,万汇全凭只手栽;

召父已亡推杜母,养民毕竟仗贤才。

转眼间又是一年,光武帝刘秀顾念陇西之地,又要遣将前往讨伐了,欲知何人西征,待至下节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