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启程

“这里是哪里?”

陈一乐努力撑起身子问道。

“这里是阴间一处歇脚的地方,我是阎王的使者,奉命来助你一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不好了!”年轻人喊道,“又有魔魂逃出来了!”

陈一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道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

那是一只手,指甲长达数寸,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快走!”男人一把拉住陈一乐的手臂,“看来崩塌来得比我预料的还要快!”

两人迅速冲出房间,沿着走廊狂奔。

身后传来一阵阵尖叫声和脚步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拐过一个弯角后,陈一乐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出现在眼前。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鼎,鼎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男人将他推进大厅后,立刻关上了厚重的铁门。

外面的尖突然叫声停了下来。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一乐站在原地,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诡异气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男人见危险暂时停了下来,便抓住这空隙告诉陈一乐一些重要的事情。

“你为复活爱人,以凡人之身勇闯阴间,逆天改命,阎王也被你感动,保住了你爱人的魂魄不散。”

“但阴间素来的规矩,即使是阎王也不能打破。这番行程,你会身陷种种幻境,遇到各种鬼怪。”

“在幻境中你会忘却自己的目的,像个演员一样融入其中。只有冲破这重重幻境,闯过108个关卡,才能到达阎王所在之处,你的爱人就在那等你。”

这时,门上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一个千斤重锤砸在门上,震得人心里发颤。

男人见势不妙,手中结印,散发出一股特别的能量,飘入那座青铜鼎之中。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身上带着不一般的命运,在阴间,你不会真正死亡。”

男人叹了口气:“逆天而行,复活已死之人,从来都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你姑且好自为之。”

那青铜鼎接受了能量,开始运作,陈一乐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被吸入了鼎中一般,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

原本的大厅内,男人见陈一乐的身形已经消失,松了一口气。

陈一乐前脚刚走,大门就被一直巨大的黑手撞开,男人不再迟疑,冲上前,与那黑手战在一起……

陈一乐周围场景突变,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位面……

不知怎地,陈一乐的后背突然开始发痒。

他贴着诊所冰凉的金属椅背,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打转。

诊室吊扇转动的嗡嗡声与窗外蝉鸣混在一起,在七月闷热的空气里织成一张粘稠的网。

冷汗顺着他的脊椎滑进裤腰,被空调冷风一吹,激起满身鸡皮疙瘩。

“陈先生,您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从x光片前转身,白大褂袖口露出一截深褐色疤痕。

“三天。”

陈一乐扯了扯黏在后背的衬衫,“最开始是像蚂蚁在皮肤上爬,后来变成针刺似的疼。”

他说着伸手去抓右肩胛骨的位置,指尖刚碰到衣料就触电般缩回。

那里鼓起一个鸽蛋大小的硬块,此刻正隔着棉质布料微微发烫。

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在日光灯下闪过冷光:“介意我看看吗?”

没等回答,橡胶手套摩擦的声响已经逼近。

陈一乐僵硬地解开纽扣,当冰凉的手指触到皮肤时,他听到医生倒吸冷气的声音。

医生的镊子尖端轻轻按压着凸起处。

“这些丘疹什么时候出现的?"

陈一乐盯着墙上人体解剖图蜿蜒的蓝色血管:“昨晚洗澡时发现的。”

他想起镜子里自己后背的惨状,沿着脊椎分布着十几个暗红色凸起,最大的那个在肩胛骨之间,表皮薄得近乎透明,能看见下面青黑色的阴影在缓慢蠕动。

诊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陈一乐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听见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震颤,听见——医生后退时皮鞋与地板的摩擦声。

“张医生?”

“我需要给您做个详细检查。”

医生快步走向储物柜,白大褂下摆掀起的气流掠过陈一乐后颈,“您先到处置室躺下,我让护士准备麻醉。”

陈一乐系扣子的手顿住了。

处置室门缝里渗出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走廊尽头传来推车轱辘碾过地砖的声响,像是某种节肢动物在爬行。

“只是皮肤病的话……”

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

诊室门在这时被推开,穿粉色制服的护士端着金属托盘进来,盘子里手术刀闪着寒光。

“陈先生这边请。”

护士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陈一乐注意到她脖颈处有一圈暗红色勒痕,随着说话声在苍白的皮肤上蠕动,就像……就像皮下埋着会呼吸的活物。

处置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陈一乐趴在不锈钢床上,脸颊贴着冰凉的皮革垫。

酒精棉球擦过后背时,他听见护士倒吸冷气:“天啊,这……”

张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出去,把门锁上。”

金属器械碰撞的叮当声里,陈一乐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抵住自己后颈。

他刚要转头,就听见医生压抑的喘息:“别动!它们会受惊。”

“它们?”

陈一乐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听见手术剪张合的咔嗒声,听见自己后背传来黏腻的剥离声,接着是液体滴落在地的啪嗒声。

浓烈的腐臭味在空气中炸开,混着某种甜腻的腥气。

“去年有个货车司机来就诊。”

医生的声音在颤抖,手术钳突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说后背痒,我们切开肿块时,涌出来三百多只白色幼虫,每只都有米粒大,带着血丝在手术台上蠕动……”

器械当啷落地,陈一乐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腰侧。

陈一乐喉咙里泛起酸水。他听见自己后背传来细碎的啃噬声,像春蚕食桑,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

突然,肩胛骨处的皮肤被掀开,剧烈的灼痛让他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