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康熙荣妃敲钟的紫藤

第177章 死中求活

前朝后宫你方唱罢我登场,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潮汹涌,众生百态不一而足,殊不知天下最尊贵的那人如今正置身于怎样不可置信的暴怒之中。整个乾清宫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在茫然中被赶了出去,用惊惧的目光偷偷看着那紫禁城中心的乾清宫,感受着那座殿堂内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息,大气也不敢喘地蜷缩在各个角落,等待即将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

梁九宫跪在乾清宫冰冷的地板上,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明明大殿之外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他却感觉陷入了阴冷的阿鼻地狱一般,冷的他全身上下抖索如筛糠,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骨子里蔓延开来。

端坐御座上的康熙面无表情,唯独那双眼睛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似乎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深处涌动,几乎要择人而噬一般,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梁九宫,若是目光能杀人,只怕梁九宫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康熙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留存几分理智完成了清场,这才忍耐着胸中蓬勃的杀意准备好好审问这奴才,若非知道这奴才从小就跟着他,向来忠心耿耿,不可能拿这种事乱说,如今定然已经血溅三尺,横尸当场了。

即使如此,他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他居然说赫舍里与人有所苟且赫舍里虽已被废,但终究曾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若是一国之后都能红杏出墙,那他这个皇帝只怕要成为大清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从此被钉在耻辱柱永载史册了。

“梁九宫,朕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康熙深沉的声音缓慢响起,微微的沙哑泄露他心底的不平静,尤其暗藏其中的意味更是叫梁九宫吓得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全身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从康熙看似平静地声音中听出了一股子冰冷无情地杀意。

梁九宫心中冰凉一片,自己这条小命恐怕是要交代了,赫舍里这女人可真是害人不浅啊!既然注定无法幸免,他索性心下一横,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事情从头到尾重新说了一遍,这次说得更清楚直白,几乎是事无巨细地把赫舍里接到圣旨后什么反应如何在与奴才的撕扯间被发现猫腻,以及老嬷嬷们验身的结果等等,称得上是一字不漏。

康熙听得额头青筋暴起,几乎将龙椅的扶手抓烂,汹涌的怒气在胸臆间横冲直撞,几乎叫他气得吐血。好一个赫舍里,他许她皇后之位,给她无尽的荣华富贵,她居然还不知足,居然敢干出这种毫无廉耻的事情来。

这种事莫说他乃堂堂一国之君,便是一个普通男人也是无法忍受的,简直是奇耻大辱,此事若是泄露了半点风声,叫他还有何面目治理天下通读史书古今帝王但凡是帏薄不修的,有哪个不是在史官笔下遗羞至今,这叫立志成为千古一帝的康熙如何能忍

沉默良久之后,康熙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好好好,不愧是索尼的孙女,赫舍里家的掌上明珠,果然能人所不能,朕当真是小瞧了她啊。”本来还对废了这个皇后有所歉疚,如今想来,只恨没能废得更早些,若是早些结果了这女人,他又何须忍受这般耻辱

梁九功听着康熙那阴冷可怖的笑声,恐惧到麻木的他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敬畏,从小伺候这位主子长大,他是最了解这位骨子里那与生俱来的酷烈与偏激,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更兼幼年便登顶至尊之位,与顺治帝一般自尊心奇高,容不得半点忤逆,典型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谁敢叫他一时不痛快,他定然要叫对方一辈子后悔莫及。

赫舍里这女人这些年来一直在死亡线上反复横跳,哪里忌讳就往哪里踩,时刻挑战着康熙的极限,如今竟然作死到给皇帝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他已经不敢想象康熙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了,为了保住帝王的颜面,莫说他不过是个奴才贱命,便是血流成河只怕也在所不惜。

就在梁九宫想象着自己的108种死法的时候,康熙冷飕飕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狗奴才,你是想活还是想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叫梁九公宛若瞬间坠入无底深渊,他毫不迟疑将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连话都不敢回。

“既然想活,那就去给朕查,查的越仔细,你活命的机会就越大。朕会命暗卫首领配合你行事,想查什么都可以……”康熙嗤笑一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收敛住自己外露的情绪,侧身斜靠在龙椅上一副放松的姿态,那双眼睛却冷得瘆人,漫不经心地开口洒下饵食,“但是,朕只给你三天时间,懂吗”

梁九宫闻言却没有任何喜悦,只是微微抬起头,血滴滴答答地从脸上划过,被血渗入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敢直视圣颜却死死地盯着御阶,语气坚定地道,“主辱臣死,奴才不敢奢求活命,只求皇上给奴才最后体面,临走前为主子办好这最后一个差事,好叫奴才将功折罪,走得安心!”

康熙眼神微微一动,很快又沉寂了下去,轻轻摆了摆手:“去吧,别叫朕失望。”毕竟鞍前马后地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摊上这档子事算他倒霉,无论结果如何这奴才都是不能留了,既然他这般识趣,倒也不是不能给他个生前身后的体面。

梁九宫膝行着后退几步,这才踉跄着转身离开了大殿,一路上滴落的血迹仿若一步步走向黄泉路,只是背对的康熙没有看到他眼中燃烧的火焰,那眼神可不是个认命的人能拥有的,反倒有种豺狼一般孤注一掷的凶狠决绝。

梁九宫能爬上宫廷第一总管太监的位置,成为康熙跟前第一红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对人心的把控更是妙到巅毫,从康熙开口叫他选择生死的那刻起,他就知道康熙已经决定要他死,所以他自然不会去做求饶这等无用功,那般作态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当务之急就是把自己从速死的境地里拉出来,只要给他缓口气点时间,即便只是多活一时半刻,没准也能找出翻盘的机会。所以他摆出一副甘心赴死,但忠心护主的架势,求得正是那一线生机。

他在赌,博的就是康熙不愿叫更多人知晓皇家的丑事,而彻查真相又需要一个台面上的人物站出来,而梁九宫这个大总管出面查后宫阴私乃是应有之义,且最不容易打草惊蛇,何不让他在死前发挥最后一点余热呢

庆幸的是最终他赌对了,赢得了三天的宝贵时间,还得到了暂时调动暗卫协助的权力,接下来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他这辈子向来奉行明哲保身,左右逢源之余等闲不愿招惹是非,如今为了保命他也顾不了许多了。

梁九宫一脸是血地跨出乾清宫大门,唬了门外的奴才们一大跳,连御前侍卫都忍不住侧目而视,这位可是皇上跟前的第一红人,统领整个后宫的大总管,居然搞得这般狼狈模样,那皇上的火气得有多大啊乾清宫的奴才最是懂得见风使舵,这会子一个个绷紧了皮子,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哪里敢往梁九宫身边凑

唯独李德全小跑上去,扶住梁九宫有些踉跄不稳的身子,低声道:“师傅,您没事吧,小的扶您去一旁处理下伤势吧”说着担忧地看了看他额头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别人可以明哲保身不往上凑,他可是梁九宫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哪能眼睁睁站重一旁看着呢!

“小德子,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咱家没白疼你一场。”梁九宫嘿嘿一笑,眨巴了几下被血浸染得血红的眼睛,模糊的视线扫过四周那些躲躲闪闪的人群,不由得自嘲墙倒众人推,平时里一个个巴不得贴上来舔自己的靴子,如今自个还没彻底倒下呢,见风使舵的本事都是厉害。

李德全脸上露出一丝憨笑,也不搭话,只是不着痕迹地将梁九宫大部分重量移到自己肩上,快速将他架到偏殿的耳房里,然后赶鸭子似的将躲在里面的几个太监宫女轰了出去,这才小心地将失血过多几乎晕厥的梁九宫放在躺椅上。小心地左右看了看,才从隐蔽处掏出一个小箱子,里面都是些处理各种伤势的常用药,手脚麻利地给梁九宫处理起伤口来。

他们这些从小在宫里头伺候的奴才,谁也不知道啥时候会被主子责罚,几乎各个宫殿都会有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藏着救命药,只要呆的时间长了,管事的太监们大多知道这么个地方,甚至有门路的管事太监还会时不时往里添补些,毕竟这些没准什么时候就是救命的稻草,也没有谁会傻得去告发或者暴露。

梁九宫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刚刚他可是真的往死里磕头,生死关头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如今一放松下来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他咬牙忍耐着,脑子却拼命转动起来,努力想着破局的法子,赫舍里那女人死定了,整个延禧宫的人也都别想活了,只是杀人很容易,怎么找出那个奸夫才是重中之重。

只有给皇上一个发泄怒火的对象,他才有可能苟住一命,如今他所求不多,只要能保住这条贱命就够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若是皇上当真非要他死,梁九宫一想到康熙那冷漠无情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阵发狠,他战战兢兢伏低做小当了这么多年的狗,可不是为了这般窝囊地死去的,既然皇上不给他活路,可就怪不得当奴才的不忠心侍主了。

他忽地伸手握住李德全的腕子,压低声音沙哑地道:“小德子,咱家有件机密事要你去办,这事儿关系到咱家的身家性命,咱家能信你吗”如今他身边可信之人不多,一个个的心都被染得黑透了,也就这李德全还有三份清明,加上他曾经得了哪位主子的青眼,还特地给改了名儿,没准真能给自个求下一条活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