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滚
【家人们,上章已改!没有看的宝宝可以回去看,为了过sh,俺足足改了六遍!流泪!】
翌日,天光大亮。
顾霖从昏睡中醒来,打开酸涩的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面淡青色的床顶。
昨夜宿醉的缘故,顾霖的脑袋有些疼痛,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角余光一瞥,当看见雪白手臂上点点红红的痕迹,顾霖的身体僵住了。
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记起来了!
昨夜醉酒后发生的一幕幕······
身子蜷缩在被褥中,顾霖的身躯止不住地发抖,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但是,顾霖垂首埋于被褥,咬牙切齿,兔崽子!
屋内悉悉索索的动静引起了外面奴仆的注意,一位哥儿进屋,他没有直接朝顾霖走去,而是隔着一道屏风问道:“夫郎您醒了,可要洗漱?”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霖的脸上划过意外。
他将目光投向屏风处,盯着映照在上面的人影,试探般道:“喜竹?”
喜竹是顾霖院中专门伺候他的人,一位老实诚恳的哥儿。
屏风后的身影回道:“回夫郎,小的是喜竹,夫郎有什么吩咐。”
原本清醒过来灰暗糟糕的心情,因为喜竹的到来,焕发出些许积极的情绪。
他没有开口让对方过来,而是赶紧理清思绪对喜竹道:“今日我起晚了,商队肯定在等我,你去找小幺,让他整合好商队,我稍后就同他们汇合。”
即便度过混乱的一夜,顾霖的精神有些萎靡,但是,这些事情仍然挡不住他奔向自己筹备许久的商队。
然而,屏风后面的喜竹没有动作。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里间的夫郎道:“夫郎,小幺管事和商队卯时就出发了。”
“不可能!”
顾霖想都不想说道。
此次商队出行,他和林小幺,韩烬做好详细的计划,且他多次强调自己会同商队一起出发,所以,他们不可能在没有等到自己,且没有收到他的知会的前提下,带领商队出发。
除非······
果然,喜竹下一句接着道:“今早,大人身边的大卓回府,说您昨夜喝醉酒,不小心感染风寒发热,一时挪动不得,只能在府外静心休养。”
“我等被郑大人带来伺候夫郎,郑大人让小幺管事先领着商队启程。”
听到喜竹的话,顾霖最后一丝幻想与希望破灭了。
他闭上双眼,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对于郑颢自作主张的行为,顾霖气极。
按着商队的脚程,如今还未离开京城界线,他若是快马追上去还能同对方汇合。
想清楚后,顾霖立马睁开双眼,快速地穿好衣裳,而后起身绕过屏风往屋外走去。
喜竹连忙追上去。
顾霖打开房门冲向院子,然而,就在他打开院门要跑出去时,两个护卫似的大汉往他跟前一站,拦住他的去路。
两位护卫朝顾霖抱拳道:“请夫郎回屋!”
顾霖抬眸,见他们都是生面孔,不是郑府的下人,也不是牛强那一帮镖师。
两个护卫身形高大如山,不苟言笑,脚下分步不让,看似恭敬实则不允许他前进一步,顾霖怒极反笑。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气郑颢将他囚禁于此,还是气对方到底瞒着他养了多少人手。
看着身前犹如铁塔般的两位男子,喜竹有些畏惧,他轻声劝年轻哥儿道:“夫郎,我们回去吧。”
没有理他,到如今这个境地,顾霖哪能不明白,包括喜竹在内的所有郑府下人皆听命于郑颢。
而他,因为从不对郑颢设防,所以没有一丝防备,甚至主动地跳进对方设好的圈套中。
顾霖神色冰冷,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抬头,眼睛直视跟前两位护卫道:“让开!”
第一次,顾霖露出强势的一面,以往即便是面对最难缠的街坊邻居或者是客人,他都能温温和和,说说笑笑地把事情解决了
如今,对着郑颢派来守着他的两个护卫,顾霖没有丝毫耐心。
护卫坚决道:“请夫郎回屋!”
“若是我一定要出去呢?”顾霖反问道。
依着郑颢的性子,他赌对方下命让这两位护卫看守他,但肯定也让这二人不准伤害自己。
若是如此的话,他坚决要离开,面前两人也无可奈何。
事实上,的确如此,郑颢怎么可能让别人伤害他。
只见两位护卫中的一个男子开口道:“若是夫郎执意离去,属下阻拦不了。”
“但是”
他目光微移,落到顾霖身后的喜竹身上道:“郑大人吩咐过,若是我二人将您放出去,伺候您的奴仆都会被发卖出去。”
此话一落,喜竹立马被吓得脸色苍白。
顾霖亦没有想到郑颢会拿喜竹等人来威胁自己。
喜竹颤抖着嘴唇,可目光接触到年轻哥儿红肿的双眼,以及添了好几个小裂口的嘴唇,他闭上了嘴。
顾霖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站在门内,看守他的两个护卫在门外,两方形成对峙的局面,片刻,顾霖冷下眉眼转身进屋。
喜竹赶紧跟上去。
大门重新合上。
回到屋子,看见坐在桌前的夫郎,喜竹朝对方走近,然后停留在几步开外的位置。
他开口轻声问道:“夫郎,快要用午食了,您想要吃些什么,我让灶房的人做。”
顾霖抿了抿唇,如今他被郑颢困在这里离开不得,追赶不上逐渐远去的商队,一想到这儿,顾霖就没有胃口。
他侧头看向喜竹,嘴唇动了动,开口想要问对方赵嫂子余哥儿他们真的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但是,一想到昨夜郑颢撕开伪装,不再掩饰的行为手段,顾霖手指微动,微微垂眸,心想还是莫要吓到赵嫂子他们。
心下烦扰,加上昨夜宿醉,顾霖的头又疼起来。
他摆摆手对喜竹道:“不吃了,我去睡一会儿。”
怎么能不吃,早上就没有进食了,喜竹开口想要劝,但看见眉间蹙起,好似在忍痛的年轻哥儿,他那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顾霖没有注意,抬腿向床榻走去。
快要到床榻边沿时,忽的,顾霖身形一顿,停下脚步。
他离床榻不远处的地方站定,而后目光微垂,落到床榻被褥上,只见刚才起床时还乱糟糟的床铺被整理干净,还换上一床新的被褥。
然而即便如此,看着眼前这座床榻,顾霖便忍不住回想昨夜的情景,对方的步步紧逼,他的反抗不得,除了最后一步外,他们该做的都做了。
收回视线,顾霖转头对喜竹道:“我去其他屋子睡。”
却不想,喜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为难,回道:“夫郎,这座院子只有三个房间,其他两个都被跟过来的下人住了。”
听到对方的话,顾霖便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想到昨晚那一巴掌还是打轻了。
顾霖:“没事,我睡这儿就好了,你下去吧。”
喜竹:“是。”
躺在床榻上,原本顾霖觉得自己会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心烦不已睡不着,不想,随着暖热起来的被窝,他的眼皮开始变重。
伴随着混合在一起的桃花香气与初雪气息,顾霖逐渐进入睡眠。
一觉睡到黄昏,顾霖醒过来时,仍合着眼皮,他的意识混混沌沌,等大脑微微清醒后才睁开双眼。
而后,在未点烛火的昏暗室内,他看见一道身影坐在自己的床榻边沿。
顾霖瞬间清醒过来。
尽管对方背对着光,脸处在阴影处,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但是,顾霖对郑颢的身形熟的不能再熟。
然而,对方没有率先开口,顾霖亦没有沉不住气,两人谁也不说话,在黑暗中与彼此对望。
半晌,处在阴影中的身影动了动:“霖儿。”
原本酝酿着一肚子话,准备将对方骂的狗血临头的顾霖身体僵了僵,黑暗中,他的脸上划过几分不敢置信,他看向郑颢,稳住声线却仍忍不住溢出几分颤抖:“你叫我什么?”
郑颢常年习武视力极好,所以,在黑暗的屋内,即便没有烛火的照耀和月光的映照,他也能清楚地看见年轻哥儿那双犹如火焰般闪闪发光的眼眸。
而那双眼眸正瞪视着自己。
郑颢喉结上下滚动,不禁想到,昨夜对方被自己逼得退无可退时,亦是用这双眼眸瞪视自己,可是,他恶劣极了,后面让年轻哥儿的浅棕色双眸哭的红润发肿。
郑颢换了一个称呼:“阿霖。”
“闭嘴。”顾霖咬牙切齿:“这也是你能叫的?”
赵嫂子和余哥儿他们都没叫过他霖儿和阿霖。
面对顾霖显而易见的抗拒,郑颢唇线微直,但当目光触及到对方因为气极而剧烈起伏的胸口,郑颢转移话题道:“白天你没有进食,我们先用晚食。”
他话一落,守在外面的奴仆便走了进来,点烛火的点烛火,上菜的上菜。
虽和饭桌隔着一道屏风,以及十几步的距离,但是,顾霖鼻子微动,好似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朝食和午食都没有吃,顾霖感觉自己的肚子空荡荡的,要是动一动,估计都要叫唤出声了。
闻着空气中诱人的香味,顾霖吞了吞口水,忍住进食的欲望。
神色冷下来,顾霖抬手看向郑颢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见对方苍白的面色,还有不如昨日红润的唇色,一看便知是饿极了,郑颢道:“此事吃完晚食后再谈。”
顾霖的眉间冷凝下来:“商队已经踏出京城的界线了,你没有必要再将我关在这里。”
若是放在早上,他紧追慢赶或许还能追上商队,但是等到晚上便不用想了。
一想到这儿,顾霖又不免心烦意乱。
半垂眼帘,郑颢低眸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年轻哥儿道:“今日我在宫里站了一日,什么也没有吃,我们先吃完饭再说这些好吗?”
听见对方的话语,顾霖快要被气笑出声了,明明是他被囚禁了,如今倒反了过来,好似对方受了委屈。
他微微抬眸,注意到郑颢的嘴唇比以往干燥许多,一看就是忙起来,没有空闲喝水的模样。
提醒着自己不要心疼对方,但是,顾霖的心脏仍旧下意识地揪了起来。
从小就这样,为了达到目的,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对方可以忽略一切,即便是自己的身体,也只是为得到自己想要之物的生理前提。
顾霖不断地在心间重复,想想对方是怎么对待你的,又是强迫又是囚禁,若是还不强硬起来,对方的气焰不得更加嚣张。
顾霖唇角一勾,冷笑道:“怎么不把你饿死!”
此话一出,引得点燃烛火侍候在屋内的喜竹侧目,而被年轻哥儿骂的青年,却神色不变,没有一丝生气与恼怒。
他低眸语气认真地对顾霖道:“就算要死,我也要爬回来死在你身边。”
听见郑颢的话,顾霖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他抬眸,回望青年沉静的黑眸,换作往日,他只觉得对方人如其眸,沉稳成熟,可如今看着青年幽暗不明的眼眸,透过平静的表面,顾霖好似发掘到对方隐藏在深处的疯狂。
面对黑化病娇,顾霖不知道别人怎么做,但对于郑颢,顾霖一点恐惧害怕都没有。
他嘴唇微张,横眉冷对:“滚!”
看着年轻哥儿不同以往,暴躁十分的表现,郑颢却不意外,也不疑惑为何温柔和善的顾霖,一夜之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注视着身前的年轻哥儿,郑颢知道,顾霖没有变,这就是他本来的性格。
以往作为照顾人的一方,顾霖不仅要对郑颢负责,还要对赵嫂子余哥儿林小幺一众跟随他的人负责。所以,他要将自己的棱角磨去,让自己在人前表现出一副温和友善,成熟稳重的模样。
无论顾叔怎么样,郑颢都喜欢。
但是,他微垂眼帘,看着横眉瞪向自己的顾霖,眼底划过柔和,他更喜欢对方在他面前无所顾虑,表现出真实性格的模样。
他和顾霖本该亲密无间,对彼此没有任何隐瞒。
不愿和对方继续僵持下去,加上自己确实饿了,顾霖起身走到桌前。
他一坐下,郑颢就坐在他的对面。
舀了一碗汤,郑颢递到顾霖的身前道:“喝些汤水润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