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原学与神迹
沈一石很喜欢这样的经商方式，很简单，而且不可复制，虽然这代表着等当今陛下和他的时代已结束以后，如今庞大的商业帝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这是注定，且不会被拯救的，因为这种崩塌，本来就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因为后世的皇帝，没有他们之间的默契，自然也不能让这样的帝国继续维持下去。
但是商业帝国崩塌后留下的，是无比富饶的东南。
这便是管子的轻重之术，积极性这种主观存在的东西，是确实能够影响到效率的。
“是..是这样吗？”冯盎是真的不懂经商，他只知道商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沈一石除外。
“耿国公，收到陛下的信了没有。”杜构突然插口道：“我先收到的信，然后过了一时日才启航，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
冯盎闻言，肃穆以对：“收到了，只比阁下早到了半个时辰，但我还没看。”
“陛下的信，岂能在这样不敬的地方看？”
“我要回去沐浴更衣焚香以后，方敢打开观看。”
至于远在洛阳的皇帝能不能感受到他的诚意，冯盎并不在意，因为最重要的，是态度。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忠诚于皇帝的态度，才是最主要的。
“阁下真乃大唐忠臣。”杜构赞叹道：“怪不得陛下和太上皇时常夸赞阁下。”
“您就是我大唐的赵佗阿！”
“岂敢！”
冯盎色变：“我岂会像那赵佗一样，做一个表里不一的奸臣？我是里里外外，都由衷的匍匐在陛下的天威之下的。”
“是我言误了，宴会开始时，我自罚三杯，以示歉意。”
杜构看着对方的脸，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
冯盎暗道：“小狐狸。”
两人握手言和，皆称意外。
.......
洛阳，送走了郑和，送走了李春芳以后，李承乾突然想到了沈一石和杜构。
“要是郑和没赶上的话，杜构是不是已经启航了？”他皱着眉头想道：“以杜构的城府，能够玩过冯盎那只老狐狸吗？”
岭南不比其他地方，其他地方都有着让李承乾安心的人在，所以他对于这些地方有着十足的把握。
但是岭南不一样，岭南没有能够让李承乾安心的大将在，但这种地方山头林立，错综复杂，即便是有的用的人手，李承乾也不会将人才孤零零的派往这种地方。
如今岭南的统治者冯盎，也是因为有当地越族大姓冼家的血脉，所以才能够在那种蛮夷横行的地方站住脚跟，逐渐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要想取代冯盎，光是皇帝的任命和能力可不太行，需要大量的军队为其撑腰，右武卫大将军蔺暮明显是个好角色，但能力不行，光靠他去平定岭南，有些困难。
“好烦啊，怎么帝国周边老是刷新蛮夷啊。”李承乾厌恶的想道：“真是怎么都杀不干净，干脆都抓来当奴隶好了。”
他准备效仿大魏吴王的旧事，没事就去抓一抓满足，这样很快就能够从残兵，变成十万大军了。
“陛下。”
钱平来到李承乾的身边说道：“宋应星，宋侍郎回来了，是否召见？”
“回来了？那薛仁贵回来了没有？”
“尚且没有。”
“啧，看来龙门还是有些问题啊，这种粮食增产的手段，真是到了谁家，都不愿意传出去。”李承乾摇摇头：“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要说人人都有了，那跟人人都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像是生命一样，正是因为人人都有，所以才有人不珍惜。
“算了，反正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传播出去，不然田亩产量到达上限了，粮食产量又上不去，我怎么养活越来越多的人口？”
李承乾原本也不相信大家那么无私，他对此早就有了准备：“工部提供的那些器材，都放在哪里了？直接去那里见宋应星就好了。”
“诺。”
钱平领命。
....
宋应星看着当朝皇帝一番操作以后，出现的几大块金子，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是不是很容易上手？”李承乾轻踢了踢眼前这几块看似是金子，实际上是石头的大家伙：“这里条件有限，我也只能展示最基础的金属盐染色法和汞齐镀金两种方式了。”
“至于硫化物显色法就需要高温了，那个过于麻烦，也不便于展示。”
“是不是听起来很高端，实际上看一遍以后，就觉得很简单呢？”
听着皇帝的话，宋应星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这...这其中的原理，是如何做到的呢？”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东西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呈现：“陛下此举，是将神迹用凡人的手段展示出来吗？”
“？”
李承乾懵了：“什么神迹，我这是原学啊。”
“而且我怎么可能能将神迹用凡人的手段展现出来呢？我又没有见过神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人，哪里能够做到神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原来如此。”宋应星颔首，确实的，对于陛下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称之为神迹了。
毕竟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瞒得住陛下了。
“我大致明白了过程，但是对于其中的原理，我却不明白，臣能够劳烦陛下为我讲解一下吗？”
“我？”
李承乾倒吸一口凉气，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还真的难倒他了。
用是一回事，原理又是一回事。
就跟他会用系统一样，但是你让他说出系统的原理....
嗯。。。
这太难为人了。
“这汞齐镀金...”李承乾努力想起化学老师的教诲：“其实就是先将汞和黄金混合在一起涂在石头表面，然后利用汞加热挥发的原理，将汞蒸发掉，露出原先的颜色。”
“这种方法就好在，你可以剐一层表面的金粉跟观众看，让他们更相信这是编出来的真黄金。”
“挥发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