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朱墙一见生财瞄

第168章 免死金牌

皇后交代完这一句就走了。·s^o¢e.o\.?n^e^t/

采颉并不知道方才她去拿药的时候,皇后和南瑾在房中都说了什么。

听皇后所言,只以为皇后是要帮镇国公府、帮南瑾讨回一个公道。

唯有南瑾自知,皇后不肯放过的,从来都是镇国公府。

她也一样。

彼时。

厅房内的气压低到几乎令人窒息。

沈晏辞端坐上首位。

镇国公与中书令分立左右站在堂下,脸色俱是难看。

皇后吩咐云熙向他们讲清楚今日孙氏遭遇‘意外’的全过程。

他二人终日里虽然势成水火,但都十分在乎自己的妻儿。

柳抚山唯孙氏这一个嫡妻,多年来连纳妾的心思都未曾动过。

他会惦记着孙氏喜欢桃花,在国公府移了满院。

每每出征,无论战事有多胶着,前线距离上京有多遥远,他总是每隔半个月,就会准时往家中寄回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孙氏后来才知道,这些家书哪里是从前线传回来的?

不过是柳抚山怕她日夜担心难以安枕,提前一早写好数封,交代人依时送到她手中。

柳抚山与孙氏,是年少时相知相许的情分。

纵然他在沙场杀伐多年,见过无数死状凄惨的尸首,

方才在见到孙氏的遗躯后,仍是哭得不能自己,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要跪在了简陋的棺椁前。±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

而中书令邵卓峰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邵夫人受了刑,见到他时己经连哭得力气都没了。

只一味抓着他的手,说她冤枉,说她害怕。

浮在华衣上的血渍,印在邵卓峰心头,烫得他心焦。

多年前,上京曾发生过一场世所罕见的地动。

顺妃正是在那场地动中舍命相救沈晏辞,才得了机会,能从一个伺候在贞妃身边不起眼的婢女,一跃成为了今日的宠妃。

而邵夫人也曾在那场地动中,救过邵卓峰的命。

她最是怕疼的一个人,却在地动高墙倒塌之际,没有丝毫的犹豫将邵卓峰推开。

她自己来不及躲闪,埋在废墟之下,被救出来时己是奄奄一息。

养了大半年才从鬼门关走出来,不过也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外人只见她这个中书令夫人活得风光体面,只有邵卓峰心中清楚,每天夜里,夫人哪怕喝了再多镇痛安神的药,还是会头疼得整宿睡不着觉。

他知道夫人怕疼,恨不能替她受过,却也只能在她发作时,无力地从背后环住她,告诉她别怕,有他在。.8^4\k/a·n¨s·h`u\.`c/o*m_

他一首都觉得他欠了夫人一条命,叫夫人跟着他吃了许多苦,而今又见夫人含冤至此,他哪里会肯?

这会儿又听柳抚山对他说:“我一首以为咱们男人之间的事,犯不上让妇人掺和进来。你我在前朝虽有政见不和,但到底是一心要辅佐皇上,匡扶大懿江山社稷的!

即便你看我不惯,有什么不满也该冲着我来!你断不该纵着她去如此谋害我夫人,让我夫人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柳抚山武将出身,脾气不免暴躁。

他梗脖红面质问着邵卓峰,情绪几近失控。

要不是沈晏辞在上首坐着,他怕是当场就要对邵卓峰拳脚相加,给孙氏讨个公道来。

而邵卓峰自然不会允许脏水就这么泼到自己夫人身上,他气势丝毫不弱,回呛道:

“你我在前朝各司其职,我不屑与你争斗,何来政见不和?今日这件事尚不知全貌,诸多疑点解释不清......”

“还有什么疑点?”柳抚山怒喝道,“皇后娘娘当着那么多命妇的面,己经验出了你夫人是唯一接触过那脏东西的人。你还想替她狡辩什么?”

他目眦欲裂地瞪着邵卓峰,话里有话道:

“云林道的铁链锁扣被人一早动了手脚,你们夫妻俩为了算计我,还真是舍得下功夫!

我倒是想问一句,这云林道是皇上往温泉山庄去的必经之路,雪路本就难行,万一车马打滑惊了圣驾,这责任可是你能担待?你欲行恶事,是连皇上的安危也当成了儿戏!”

这话一出,沈晏辞的脸色明显阴沉下去。

久不发声的他,此番不等邵卓峰开口解释,就冷冷地撂下了句,

“此事人证物证俱全,事发时又有那么些朝廷命妇亲眼所见。等下她们折返上京,定会将此事传得街知巷闻。有人在朕眼皮子底下作恶,朕不能不严惩。”

贞妃闻得沈晏辞话中杀机,立马跪地叩首,哭求道:

“皇上明察!臣妾的母亲虽然平日里性子蛮了些,但她实在没有坏心思!她连杀鸡杀鱼都不敢,又怎么会杀人!?”

说着骤然抬眼,一双猩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皇后,

“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皇上可别被贱人轻易糊弄了!”

沈晏辞不为所动,他甚至都不愿多看贞妃一眼,就草草下了决断,

“今日与柳夫人有过接触的,只有皇后、邵夫人与瑾贵人。皇后和瑾贵人身上并未沾染母马的浸液,朕也实在想不出她们要谋害柳夫人的动机。”

“皇上!”柳抚山躬身一揖,声音嘶哑道:“臣只有盈姝这一个发妻,臣绝不能让她枉死!今日事证据确凿,臣恳请皇上秉公处置,还臣一个公道!否则......”

他猝然双膝砸下,闷响声震得人为之一颤,

“臣唯有长跪不起,以告慰爱妻在天之灵。”

他是朝中重臣,他的妻子死了,在表面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若沈晏辞迟迟不肯下旨惩治罪妇,反而要让他长跪不起,那传出去更是要被百姓议论他这个皇帝当的昏聩了。

两边都是沈晏辞在前朝需要倚仗的重臣,他一时为难,

“邵夫人谋害朝廷命妇是不争的事实,她做出此事,邵卿也有责任。朕顾念你于前朝有功,今日不行连坐之举。只是邵夫人......”

他纠结了好半晌,才无奈说出一句,

“大懿律法严明,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李德全,去将人带回上京,赐毒酒。”

沈晏辞一声令下,李德全旋即就要带着宫人去操办此事。

“不可!”

却不料邵卓峰竟是怒喝了一声,旋即从腰封处取出了一块明晃晃的金牌,高举于顶。

金牌小小一块,灿洁如新。

满殿诸人先是一愣,待看清楚了是何物时,除了沈晏辞外,连同皇后在内,所有人都纷纷跪下,不敢妄动。

柳抚山更是看傻了眼。

这......

这是先帝赏赐给邵家的免死金牌!

整个大懿朝,只此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