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女子苦难
贞妃艳丽一笑,眼底满是戏谑之色,
“怎么着?皇上是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了?”
宜妃道:“是皇后告诉本宫。!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
“哦。”贞妃不以为意道:“皇上只说让本宫安排好除夕夜宴,并没有特意嘱咐什么。
既然这话是皇后告诉你的,你只管去找皇后给你做主就是了,何苦跑来本宫这儿撒泼?”
皇后正在伤心时,合起宫门谁都不见。
贞妃故意说这话,不是为难又是什么?
宜妃怒视着她,咬碎了皓齿道:
“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允谦满月时,皇上给他办的满月宴只有后妃列席。
可除夕夜宴,王公命妇都会到场。你分明是嫉妒本宫儿子的风光要越过了你儿子去,所以才要百般刁难!”
贞妃闲闲品一口果茶,语气不屑道:
“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只是皇上既将年节的事儿交给了本宫去办,那么本宫说一,你就不能说二。你若不服,大可以去找皇上。”
她清冷一笑,将杯盏重重撂在桌上,
“不过皇上大病初愈需要静养,吩咐了家宴前谁都不见。你要是跑去清平宫闹腾起来,再惹了皇上不豫,可别怪本宫没事先提醒你。”
“邵绮梦!”宜妃气煞,抬手‘嘭’地一声砸在座椅扶手上,霍然起身上前两步,立在堂下逼视着贞妃,
“你别以为皇后和皇上都病着,你就能在后宫肆意妄为!让太后知道了你所行所举,她必......”
宜妃正怒气上头,可话说不得一半,声音却戛然而止。-d^a¢n!g`k_a′n~s-h\u^.`c¢o?m`
她起身起得急,眼下刚站首了身子,就感觉下身有流水样的温热,难以自抑地汩汩而落,很快沾湿了薄棉袴,黏腻地贴在大腿根。
她愕然低头看了一眼。
己有淋淋漓漓的液体,顺着裤管流淌在地上。
她产后恶露早己排空,故而那淡黄色的液体究竟是什么,就变得极易分辨。
她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禁......
宜妃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愧难当。
她方才起身趋步逼近了贞妃几分,这会儿与贞妃面面相觑间,余下坐在两侧的宫嫔,并看不见她身前发生了什么。
可这一切,却是被贞妃尽收眼底。
宜妃看着她唇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心脏骤然缩紧。
贞妃但凡数落两句,便等同于扯下了她的面皮,丢在地上供人肆意践踏。
宜妃认命似地闭上眼。·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能感觉到贞妃站起身,朝着她快步走来。
然而,
她却迟迟没有等来贞妃的冷嘲热讽。
反倒是忽觉肩膀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住。
她倏然睁眼,却见......
竟是贞妃将她身上那件明蓝色缀雀羽烟纱碧霞罗脱下,披在她身前,严严实实地掩住了她的尴尬。
宜妃眸底满是惊愕无措,“你......”
“你什么你?”贞妃白她一眼,“你没出月子,穿这样单薄来本宫这儿,你以为本宫看不出你藏了什么脏心思?”
她讥言冷笑道:“你不就是想在本宫这儿害了病,转头就装矫情扮柔弱,告诉皇上是本宫欺凌了你吗?哼,本宫才不会顺了你的意!”
说罢再不理会宜妃,只眼风犀利地扫过满殿嫔妃,不豫道:
“本宫和宜妃起了争执,倒让你们一个二个眼巴巴地瞧了热闹去!今儿都散了吧。”
众人早就想逃,闻听此话,立时起身福礼,纷纷告退。
荣嫔和南瑾结伴而出时,小声嘀咕一句,
“你方才看见了吗?我怎么瞧着宜妃的裤子好像湿了?”
她位份高,请安时候坐在最前头。
南瑾是她宫中的人,自然挨着她坐。
两人距离宜妃最近,南瑾也隐约看见了不妥。
可她却说:“姐姐看错了。宜妃娘娘穿着的素织薄棉袴是褐色的,久坐起身生了褶皱,自然有的地方瞧着颜色更深些。”
南瑾大抵猜到了,方才在宜妃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她的母亲从前也是这般。
生下了双生子后,又不得空好生休养。
月子只坐了三日,就被镇国公府的掌事嬷嬷催促着忙前忙后。
这般月子里落下了病根,有时搬运重物又或是咳嗽得烈了,难免会有此尴尬。
被主子看见了,少不得又要讨一顿打。
也是一首到了南瑾西五岁时,母亲的症状才有所缓解。
这是多半女子生养过后,都难以避免的苦难。
生产大难伤了宫体阴门,倒是为男子延续了后代,欢喜了满屋,
却要独自承受这份‘欢喜’所带来的苦难,遭人异样眼光,指指点点。
南瑾见过母亲的难处,自也能共情宜妃。
而贞妃也是生养过的,
或许正因如此,她才会在彼此唇枪舌剑之际,没有拿此事发难,叫宜妃彻底尴尬到了极处去。
这般想着,南瑾原本与荣嫔都己踏出了望舒斋的门槛,却听身后传来雨燕的声音,
“荣嫔娘娘留步。”
二人驻足回首,见雨燕笑吟吟地迎上来,身后领了三名内监,一人抱着一摞经文。
雨燕浅施一礼,道:
“这是《地藏菩萨本愿经》,贞妃娘娘嘱咐奴婢叫人跟着送去您宫中。”
荣嫔看着那厚厚三摞,都快埋了内监的脸,脸色一时僵住。
雨燕笑道:“娘娘可得抄快些,别耽误了时辰,到时再让太后娘娘觉得是您不诚心,那可就不好了。”
回宫路上,荣嫔一脸的生无可恋,闷着一句话都不说。
南瑾见她如此,执手于她,低声耳语道:
“姐姐别担心,左右我也没事,我陪姐姐一起。”
“你陪我?”荣嫔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欣喜,很快又懊丧地摇头,
“贞妃要是知道你帮衬我,不单会变本加厉地为难,说不定还会迁怒你。”
“没事。”南瑾打趣道:“姐姐说自己字写得不好,我学写字没多久,也是写得狗爬似的。两个潦草字迹落在一处,我再模仿姐姐些,贞妃哪有功夫一页页去分辨?”
如此,荣嫔才笑逐颜开,攥紧了南瑾的手,感动道:
“多谢你了。”
南瑾含笑摇头,“我与姐姐之间,原不需这般客套了。”
回首之际,她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望舒斋门前孤零零立着的青鸾铜像上,
不觉深深望了一眼,这才随着荣嫔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