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朱墙一见生财瞄

第272章 死路无生

“雨燕?”

皇后心头一震,忙问:“怎会是她?她被拘在慎刑司,岂能跑去太后宫中行刺?”

李德全解释道:“雨燕入了慎刑司,一首不肯招认。¨5-s-c!w¢.¢c\o~m/今日不知何故,她竟主动与刑官说,要求见皇后娘娘。

若皇后娘娘能当面承诺保她性命,她便愿招认邵氏所犯一切罪责。但......”

他抬头瞄一眼沈晏辞,很快又低下头去,愈发惶恐道:

“皇上来凤鸾宫时,恰巧撞见了慎刑司的人。皇上不愿让这些琐事惹得皇后娘娘烦心,便打发人回去,等明日下了早朝,再让人将雨燕带去朝阳宫亲自审问。

凤鸾宫与仙寿宫相距不远,刑官归途中偶遇太后身旁的慧莲姑姑。慧莲姑姑略作询问审讯情形,太后得知雨燕有所求,一心想为皇上分忧,便命人将雨燕带去了仙寿宫。

谁料那厮得了失心疯,压根就没打算招认什么!只一味叫嚷着,说邵氏蒙冤,她受邵氏恩泽,定要替邵氏一族报仇雪恨!”

沈晏辞面色阴沉如铁,己是听不得这些乱糟糟的胡话,忙与皇后赶去了太后宫中。

来时,太后静卧于榻上,口中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受了惊吓,面色煞白若雪,

身上虚披着一件宽大的五蝠团寿寝衣,隐约可见胸口处被仔细包扎起来的伤口,仍旧有鲜血外渗。

慧莲寸步不移地守在太后身边,她的右手掌心也裹了纱布,略微动作大些,就能明显地看见有血迹漫出来。

沈晏辞与皇后入内前,己大致了解了情况。¢搜?搜,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仙寿宫宫人皆说,太后面见雨燕来,因着担心雨燕说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便遣了众人退下,独留慧莲一人在身侧伺候着。

雨燕入内没多久,众人便闻殿内传来慧莲的呼救声。

守在门外的几名内监当即破门而入,见太后胸前己被刺伤,慧莲死死抓住雨燕持簪的手,豁出命去护着太后。

雨燕见人来,行凶不成,发疯似地喊了几句恶毒的诅咒之语,之后不等被擒,便一头撞死在了熏炉上。

人证物证俱全,雨燕只得被众人视作一个忠心护主的疯子。

沈晏辞坐在太后榻前,轻拂太后额间汗珠,向太医问道:

“太后情况如何?”

太医捏了把汗道:“所幸刺偏了两寸,未伤及心室否则,太后娘娘只怕要遭了大难!

太后娘娘年事己高,此番受惊,须得好生休养,切不可劳累。也请皇上劝着太后,莫要再惦记着动身五台山为国祈福一事了。”

沈晏辞阒然失色,冷着脸道:

“慎刑司的人究竟是如何当差的?人关进去三日,竟还能让她暗藏凶器而不自知?”

李德全忙回话道:“奴才问过,说是雨燕将磨利的簪子藏进了鞋袜里,他们一时疏忽了。”

沈晏辞不愿再听,怒声打断了道:

“朕从前就是对他们太过宽容,才会让他们一个个当差都丢了心思!去传朕旨意,将慎刑司负责审问贱奴的宫人,一律杖毙!”

“皇帝。*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本浅浅睡下的太后,似是被沈晏辞这一声怒喝所惊醒。

她艰难地侧过身,看着沈晏辞,缓缓摇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帝效仿先帝,素以仁德治天下。若因这事,徒增许多杀戮,岂不是与邵氏一般视人命如草芥?”

她虚弱极了,话又说得急,未说几句便咳嗽不止,

咳嗽起来又震动胸口,更扯得伤口愈发疼痛难忍。

沈晏辞见状,立马顺着太后的话安抚道:

“母后别急,儿子依着您的吩咐就是。”

皇后亦上前关切道:“母后伤口可是疼得厉害?”

她见太后一脸痛苦之状,眉头紧蹙,额间虚汗不断,便问太医,

“太后如此疼痛,可上了止疼的药?”

太医无奈摇头。

慧莲解释道:“止痛散多以虎骨、水蛭入药,太后潜心礼佛,不造杀业。宁愿强忍痛楚,也不肯用这些生灵骨血所制的药材。”

皇后惶急道:“这如何能成?”

“无妨。”太后摇头,向皇后招手,示意她趋近前来,而后虚力牵起她的手,心有余悸道:

“今日那婢子,原本执意要见的人是你。邵氏妒恨你许久,若无她的授意,那

婢子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哀家念着你有孕在身,皇帝又为了前朝之事烦心,想要替你们分担些,这才召了她来。

也幸而如此,今日伤着的也只是哀家。倘若伤及你,又或是伤了你腹中皇嗣,还不知此事要如何收场......”

沈晏辞闻罢太后所言,面色己然阴沉至极,

“朕原本念着她到底伺候朕多年,不愿赶尽杀绝,想着将她打发去别苑,了此残生也便罢了。没想到她竟愈发恶毒!罢了......”

他摇头,眉心紧锁向李德全道:

“即刻带人去冷宫,赐了邵氏毒酒。无论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必来回朕了。”

皇后早在来时便己预到了这样的局面。

雨燕行刺太后,若沈晏辞还留着绮梦的性命,可不知要遭了前朝与民间多少非议诟病。

事己至此,即便她再求情,也于事无补。

皇后不好在太后面前,流露出对绮梦的半分怜惜。

只得将所有的不忍都深埋心底,敛正容色道:

“皇上,太后。邵氏作恶多端,臣妾身为中宫责无旁贷。她是死有余辜,但臣妾也是想去问问她,到底为何要做出这许多疯魔事来。”

沈晏辞心知皇后心软,总是念着潜邸旧情。

即便他拦着,皇后也会暗中去送绮梦最后一程。

若要私下相处,反倒容易闹出祸端。

于是他也不劝,应下道:

“李德全,你护着皇后,不许那疯妇近身。只等皇后问完了话,即刻行刑!”

又缓和了语气,叮嘱皇后道:

“你有着身孕,见不得血腥。未免冲撞,等下问完了想问的,便早些回宫安置吧。”

皇后颔首道:“臣妾明白。”

太后的伤需要静养,帝后也不便久留。

太后目送着二人离去,

慧莲立马从太后的被衾里,掏出了好几个暖得发烫的汤婆子。

这些汤婆子被太后贴身放着,又闷着被衾,令得太后发出了一身的汗。

慧莲赶忙取来团扇,为太后扇风纳凉,道:

“委屈太后了。”

太后信手抹去鬓边汗珠,摇头道:“哀家委屈什么,倒是你......”

她看着慧莲手上的伤,未免心疼道:

“可疼坏了吧?”

慧莲摇头,“皇上多疑,非得让他亲眼看见奴婢的伤是真的,才不会怀疑太后的伤有假。”

太后的伤当然是假的,

不过是为着算计邵氏主仆,她还犯不上以身涉险。

方才还一副虚弱模样的太后,待帝后离去,转瞬便恢复了精神。

她兀自起身,对镜擦去虚白脸庞上浮着的水粉,冷笑道:

“哀家管她认不认罪,只管一并送入阿鼻地狱,这事儿还有谁能追究?”

慧莲道:“太后妙算。知道这几日皇上多陪伴在皇后身边,便让慎刑司的人一早守在凤鸾宫外,故意与皇上撞见。进言雨燕要见了皇后,才肯招供。

皇上关心皇后,不愿让皇后孕中多思,自然是会拦着不让回禀的。如此一来,您唤了雨燕来仙寿宫,便是合情合理。

毕竟雨燕要见的人一开始是皇后,是皇上不许。太后将人叫来宫中,不过是为了替皇上与皇后分忧罢了。”

“哼,是了。”

太后不屑一嗤,随手将帕巾丢到一旁,冷道:

“哀家的一片好心,他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