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炸出来的宿命
沙漠的风裹着热浪撞在护目镜上时,
苏战正趴在沙丘顶端,
狙击枪的准星死死锁着远处卡车旁的目标。-|÷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金属枪管泛着冷光,
与他眸中杀意如出一辙,
喉间因缺水泛起的干涩,
被他硬生生压成无声的隐忍——
这是边境任务的常态,
也是他作为特种兵刻进骨血的坚韧。
耳机里传来队长老鬼带着电流杂音的指令:
“三分钟后爆破,苏战你带小队左翼迂回,截住跑出来的漏网之鱼。”
电流刺啦声里,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的低哑回应:“收到。”
舌尖下意识舔过干裂嘴唇,
那点潮湿刚触到皲裂的纹路,
便被沙漠热风瞬间抽干,
疼得他眉梢微跳,
指尖却仍稳如磐石,
在扳机上虚按出一道无形的杀招。
身旁阿武往炸药缠胶带的动作快得像敏捷猴子,
布料撕裂声里,
他含糊不清地嚷:“战哥,这趟完事回去,高低得请我撸串,加十串腰子。”
苏战低笑,刚要开口揶揄“就你馋”,
目光却猛地钉在脚边金属箱上——
三粒种子静静躺在箱底,
是情报里“镇北军秘藏”,
也是老鬼特意交代的“荒漠变良田的希望”。
老鬼的话突然在脑海炸响:
“当年镇北军守着它,就是为了治边关饥荒,这玩意撒在哪哪长庄稼……”
阿武凑过来压低的声音,像根细针戳进苏战神经:
“要是能在咱们西北戈壁种活,往后就不愁粮食了。”
他指尖在箱盖轻敲,
护目镜后瞳孔缩成细针——
任务优先级高于一切,
可这箱子里的重量,
分明压着比任务更重的东西,
是无数边关百姓的生死,
是千年荒漠的生机。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耳机里刺耳杂音突然爆开,
老鬼嘶吼几乎震破耳膜:“不好!炸药引线被提前触发了!苏战!快撤!”
他猛地抬头,
卡车底炸药包正冒着青烟,
导火索烧得只剩最后一寸。
距离太近,撤己经来不及了。
苏战第一反应不是自救,
是扑向金属箱——
这比队友的命还金贵,绝不能毁在这里。
可指尖刚触到箱盖,
震耳欲聋的爆炸便掀翻天地。
热浪像只无形的手,
狠狠攥住他的身体,
骨头碎裂的剧痛从西肢百骸涌来,
眼前沙丘、卡车、队友的脸,
全被刺眼白光吞没。
最后的意识里,
金属箱棱角硌着胸口,
烫得像要嵌进骨头,
连带着那三粒种子的温度,
成了他坠入黑暗前唯一的真实。
再睁眼时,
硝烟味变成草腥气,
狙击枪的重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身上轻飘飘的布料。
苏战想撑着坐起来,
抬手瞬间却僵住——
眼前是只纤细白皙的手,
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手腕细得一折就断,
绝不是他那双布满老茧、缠着绷带的手。?齐[&盛>小<说2,网{·+ o追?÷最·[}新u章?¤?节?£[
“操。”
他想骂出声,
喉咙里却滚出清亮女声,
软得像棉花,
和他平时低沉嗓音天差地别。
低头看胸口,
紧实肌肉线条没了,
取而代之的柔软弧度被粗布襦裙裹着,
陌生得让他浑身发僵。
这不是他的身体!
挣扎着起身,
腰间裙摆却绊得他踉跄——
布料扫过脚踝,
轻飘飘的触感像没穿裤子。
摸向腰侧,
作战服战术腰带、枪套全没了,
只剩光滑皮肤被布料磨得发痒。
喉间溢出的
女声颤抖着问:“怎么回事……”
抬手摸脸,
细腻触感没有胡茬,
眉骨棱角都变柔和,
惊得他后颈发僵。
后颈突然被扯住,
苏战回神,
看见穿锦袍的少年半趴在沙里,
血把黄沙泡成暗褐色,
指尖死死抠着他(现在该叫“她”了)胸前衣襟。
“种子……”
少年声音带着将死执拗,
扫过她怀里金属箱时,
眼底骤然亮起:“镇北军的种子……你怎么会有?”
苏妙妙(只能这么叫了)低头,
才发现金属箱还被死死抱在怀里,
箱盖磕得胸口生疼。
想开口问“你是谁”,
却先被自己声音惊到——
软、嫩、亮,
像捏着嗓子装出来的,
和训练场上吼队员的声线判若两人。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少年指尖顺着衣襟往下滑,
触到她绷紧的腰侧时猛地顿住,
抬头看她的眼神带着点诧异:“你……”
苏妙妙本能拍开那只手,
力道却轻得像挠痒——
这具身体的力气比原来小了不止一半,
连握拳都手腕发软。
“别碰我!”
她吼出声,
尾音却不自觉上翘,
像在撒娇,
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少年被拍得偏过头,
却低笑起来,
血沫子从唇角溢出:“姑娘家,脾气倒烈。”
姑娘家?
苏妙妙低头看胸前弧度,
摸喉结——
平坦一片,没有熟悉的凸起。
轰的一声,
炸药在脑子里炸开:
穿越?变成女的了?
她,苏战,
能撂倒三个男兵的特种兵,
现在成了手软脚软的“姑娘家”?
“操!”
她爆粗口,
女声带着点破音,
总算有了点气势,
却还是让自己浑身不自在。
少年挑眉看她,
眼神多了点玩味:“姑娘,慎言。”
苏妙妙瞪着他,
眼眶突然发烫——
不是哭,是气的,是急的,
是被这荒唐现实逼的。°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想站起来,
却因不适应身体重心,
差点摔进少年怀里。
少年伸手扶住她的腰,
指尖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
烫得她像被火燎了一样弹开。
“离我远点!”
她退两步,
被裙摆绊倒,
结结实实摔在沙地上。
粗布襦裙掀起来一角,
露出纤细小腿,
皮肤白得晃眼——
苏妙妙猛地拽下裙摆,
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活了二十五年,
第一次因为露腿觉得羞耻。
少年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突然低笑:“看来,你也不是自愿穿这身的?”
苏妙妙抬头,
对上他带笑的眼睛,
突然反应过来——
这少年看她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异类”,
一个和这具身体、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正想问,
马蹄声从东边传来,
带着杀气。
少年脸色一变,
抓住她的手腕:“没时间解释了,跟我走!这种子,魏家的人也在抢!”
他的指尖滚烫,
苏妙妙却在触到掌心瞬间,
想起自己原来的手——
宽厚、粗糙,
掌心全是枪茧,
能稳稳握住狙击枪,
能扛起受伤的队友。
再看看现在被攥住的手,
纤细、白皙,
连指节都透着粉红。
烦躁和恐慌涌上来,
比面对炸药时还心慌。
但少年的话点醒了她——
种子!镇北军的种子!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
这箱子里的东西不能丢。
苏妙妙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
特种兵的本能还在,
任务优先级高于一切。
她挣扎着站起来,
拍掉身上的沙子,
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往哪走?”
女声依旧刺耳,
但语气里的冷静,
总算有了点原来的影子。
少年指了指西边的断崖:“密道在那,先躲开魏家的人再说。”
苏妙妙看了眼怀里的金属箱,
又看了眼自己发软的手,
突然觉得荒诞又好笑。
行吧。
变成女的就变成女的。
力气小就力气小。
只要种子还在,
任务就不算失败。
她弯腰,
用这具陌生身体能使出的最大力气,
架起了半昏迷的少年。
锦袍的布料蹭着她的胳膊,
软得像棉花,
和她原来穿的作战服截然不同。
“抓紧了。”
她低声说,
女声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狠劲。
不管这身体多碍事,
不管这处境多离谱,
她都得带着种子,
带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
活下去。
就像当年镇北军守着种子一样,
她苏战(现在是苏妙妙),
也得守住这荒漠里的希望。
哪怕,
是以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样。
架着少年往断崖挪的路上,
苏妙妙的余光总瞥见他颈间垂着的令牌——
巴掌大的金属牌,
雕着展翅的鹰,
鹰爪下还缠着半圈龙纹。
这纹路她在基地的古籍复刻本上见过。
当年镇北军的军徽是单鹰,
皇室的仪仗里才会有龙纹缠鹰——
那是象征着“军护皇权,皇庇军魂”的标记。
苏妙妙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低头看了眼少年苍白却难掩贵气的侧脸,
锦袍的料子虽染了血,
那暗纹在阳光下却泛着柔光,
绝不是普通贵族能穿的。
尤其是他刚才那句“跟朕的令牌像一个模子刻的”。
朕?
这个字像颗子弹,
猝不及防射进她混乱的思绪里。
苏妙妙猛地停步,
架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你刚才说什么?”
少年被她勒得闷咳一声,
抬眼时眼底还蒙着层痛意,
却依旧扯出抹淡笑:“耳朵倒尖。”
他抬手,
指尖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令牌,
指腹划过龙纹的凹槽:“这令牌,宫里只发过两块。
一块在镇北军统帅手里,
一块……”
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苏妙妙胸前的鹰徽徽章上——
那是她穿越前,
部队发的特种兵勋章,
样式竟和他的令牌惊人地相似。
“一块在朕手里。”
少年的声音很轻,
却像惊雷滚过沙丘。
苏妙妙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威仪,
那是种刻在骨子里的矜贵,
哪怕重伤濒死,也藏不住分毫。
她想起老鬼提过的秘闻——
镇北军守的种子,
不仅能救饥荒,
更关系着皇室的一桩旧事。
当年先帝派最信任的皇子亲赴边关,
就是为了监督种子培育。
难道……
“你是……”
苏妙妙的声音发紧,
那个称呼在舌尖打转,怎么也吐不出来。
少年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虚弱地笑了笑,
血沫子沾在唇角,
反倒添了几分艳色:“等躲过这劫,再给你看朕的玉玺。”
他抬手,
用最后力气拍了拍她的手背,
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现在,信朕了?”
苏妙妙看着他颈间的龙纹鹰牌,
又摸了
摸自己怀里发烫的金属箱。
镇北军的种子,
皇室的皇子。
这趟穿越,
看来不止是换了副身子那么简单。
她深吸一口气,
架着他加快了脚步,
女声里第一次带上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郑重:“抓紧,陛下。”
这声“陛下”出口,
少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随即低低地笑了,
那笑声里带着释然,
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像春风拂过刚解冻的河。
密道入口的藤蔓就在眼前,
苏妙妙低头,
看见少年的手正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那力道,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她怀里的种子,
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
在金属箱里轻轻颤动着,
像在回应着这跨越时空的相遇。
少年滚烫的呼吸拂过她颈侧,
因重伤而紊乱的气息,
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
苏妙妙浑身发僵,
却又无法挣脱——
这具身体对异性触碰的敏感,
比她作为特种兵时的警惕更本能。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
偶尔擦过她腰间软肉,
那点痒意顺着脊梁往上爬,
让她忍不住咬紧牙关。
更要命的是,
少年因疼痛而绷紧的肌肉,
隔着锦袍与她贴在一起,
温热的触感透过层层布料传来,
像团火燎着她的皮肤。
苏妙妙咬着牙,
在心里把这具身体骂了千百遍——
曾经扛着一百公斤装备奔袭五公里都面不改色的自己,
如今竟被这点亲密接触搅得心神大乱。
可当少年因伤口撕裂闷哼时,
她又本能地把他往怀里拢了拢,
指尖无意识地按在他后腰穴位上——
特种兵的急救知识脱口而出:“按住肾俞穴能缓解痛觉……”
话出口才惊觉,
自己掌心正贴在少年腰侧软肉上,
那温热又弹性的触感,
让她指尖猛地发麻,
连声音都变调:“对、对不起……”
少年却在这触碰里低笑出声,
气息喷在她耳后:“姑娘这手法,倒像极了军中军医……”
尾音拖得绵长,
带着点暧昧的钩子,
勾得苏妙妙耳尖发烫。
她想解释,
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
只能加快脚步往密道钻,
把少年的笑声和自己紊乱的心跳,
全甩在身后风沙里。
进密道时,
藤蔓扫过两人交叠的身影,
投下暧昧的阴影。
苏妙妙怀里的种子突然剧烈颤动,
金属箱发出细微嗡鸣,
与少年颈间令牌的震颤频率渐渐重合。
她眼角余光瞥见少年低头时,
喉结在苍白颈间滚动的弧度,
以及因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
那脆弱又坚韧的神态,
像把小钩子,
轻轻勾在她心底最隐秘的地方,
扯出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疼惜。
密道里的黑暗将两人身影揉在一起,
苏妙妙能清晰听见少年的呼吸声,
一声重一声轻,
像在她心口踩出凌乱的鼓点。
她突然意识到,
这场穿越,
或许不只是守护种子那么简单——
这具身体、
这个少年、
这份在暧昧与危机里滋生的奇妙联结,
都成了她必须首面的“新任务”,
而她,
早己在爆炸的火光里,
和原来的自己彻底割裂,
一头栽进这千年之前的乱世,
与龙纹鹰牌的辉光、
与少年温热的呼吸,
紧紧缠成了命运的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