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草原上的疫苗与貂皮披风里的暖

塞北草原的风,裹着沙砾砸在脸上,比京城的凛冽狠上十倍。-g/g~d\b?o,o?k¨.!c!o*m\

苏妙妙裹紧萧承瑾塞来的貂皮披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领口——那里还留着他替她系结时,指腹蹭过颈侧的温度,烫得像揣了团火,连带着心跳都比平时快半拍。

她站在羊群旁,看着老牧民巴特尔抱着病羊抹眼泪,羊皮袄上的膻气混着病羊的腥甜漫过来,刺得她鼻尖发酸。

这己经是他这月死的第三十只羊了。

羊群里的“痘疮”像疯长的野草,脓疱破了又结,结了又烂,病羊发烧时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牧民们夜里围着篝火坐,烟袋锅敲得震天响,急得满嘴燎泡。

“这病来得凶。”林大夫蹲在病羊旁,粗糙的手指翻开它的眼皮,巩膜红得吓人,“身上长脓疱,发烧不退,跟当年塞北的天花有点像,就是不知道怎么治。”

苏妙妙的指尖在披风内侧划了道痕,那里藏着张萧承瑾写的字条,墨迹洇了点边角:“草原风硬,夜里别贪凉,等你回来喝羊肉汤。”

她想起现代课本里的“疫苗原理”,喉间发紧——用减毒的病菌刺激身体产生抵抗力,这法子在现代是常识,搁在这儿却像赌命。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炭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病羊身上的脓疱被画得狰狞。

“林大夫,咱们试试取点痘疮里的脓液,用清水稀释十倍,再给健康的羊注射一点点,说不定能防住。”

巴特尔的羊皮靴在草地上碾出深坑,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往好羊身上扎带病的脓?这不是害它们吗?”

老人的指节攥着放羊鞭,青筋暴起,“去年我儿子就是这么没的,烧得说胡话,身上烂得……”

“是冒险,但值得一试。”苏妙妙往前半步,披风的毛扫过巴特尔的手背,她指着远处缩在栅栏角的羊群,“您看,再这么死下去,入冬前羊群就得死光。^x-i,n?d\x~s+.¨c_o\m′”

“咱们先找十只健康的小羊试试,成了,大家都有救;不成,我赔您十只羊。”

她说话时,风掀起披风下摆,露出里子缝的棉絮——萧承瑾特意让人加的,说她“细皮嫩肉的,禁不起草原风啃”。

这话当时听得她耳根发烫,此刻却觉得那点暖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连带着想起他说这话时,指尖拂过她手背的痒。

不远处萧承瑾派来的马队里,护卫们突然齐声喊:“皇后娘娘说话算数,巴特尔大叔,信她一次!”

声音撞在草原上,惊飞了低空盘旋的鹰。

试验就在牧民的帐篷旁进行。

林大夫按苏妙妙说的,把脓液稀释在青瓷碗里,阳光透过液体,在地上投出浑浊的光斑。

他捏着格物院新做的细针管,比银针刺得浅,针尖闪着冷光。

往小羊耳后皮肤推药液时,苏妙妙的视线总落在针管上——这玩意儿还是萧承瑾陪她去格物院盯了三天才做出来的,他当时握着她的手试推活塞,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差点握不住,指腹相触的地方像有电流在窜。

每扎一只,巴特尔的心就揪一下,放羊鞭攥得发白,鞭梢在地上抽出道道浅痕。

苏妙妙守在帐篷里,案上摆着她画的记录表,小羊的体温、进食情况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夜里草原冷得像冰窖,她裹着貂皮披风坐在火堆旁翻医书,火光映着披风上沾的草屑,毛绒蹭过脸颊时,突然想起临走前萧承瑾替她拢披风的样子——他低头时,呼吸扫过她的发顶,带着松木香,轻声说:“等你回来,我给你暖手。”

那气息落在颈窝,痒得她当时差点往他怀里躲。}<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她却不觉得困,只是夜里摸向披风口袋时,总希望能摸到点什么,比如他偷偷塞进来的糖块,或是写着暖话的字条,指尖划过口袋布料,像在描摹他的字迹。

第七天,天刚蒙蒙亮,巴特尔突然掀帘冲进来,羊皮袄上还沾着草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活了!羊活了!”

苏妙妙猛地站起身,披风滑落肩头也顾不上捡,心口的雀跃里竟掺着点想立刻告诉他的急。

跑出帐篷一看,没注射的羊群又倒了五只,僵硬的身子在草地上蜷成小团;而那十只试验的小羊,虽然前两日发着低烧蔫头耷脑,此刻却正围着母羊吃奶,皮毛光滑,身上一个脓疱都没有。

“活了!真的活了!”巴特尔扑

通跪在地上,对着苏妙妙磕头,额头撞在草地上,发出闷响,“您是草原的活菩萨啊!”

牧民们围上来,马奶酒的醇香、羊皮垫的软暖往她怀里涌。

有人往她手里塞刚烤好的羊腿,油汁溅在披风上,她却觉得那点温热比什么都珍贵,像他掌心常有的温度。

他们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映得她鼻尖发酸。

苏妙妙扶起巴特尔,嗓子哑得像被风沙磨过:“不是我厉害,是这法子管用。”

“快,把剩下的稀释脓液分下去,给所有健康的羊都注射——咱们赶在大雪来前,保住羊群!”

她说话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巴特尔粗糙的手背,突然想起萧承瑾的手——他的指腹有薄茧,握笔时好看,握她的手时更让人心慌,总像有电流顺着指尖往心口窜,缠得人呼吸都乱。

半个月后,草原上的痘疮疫情彻底控制住了。

苏妙妙和林大夫整理出《羊痘防治手册》,蒙汉两种文字写的,上面画着注射步骤、稀释比例,还有小羊的护理方法。

画到“耳后注射”那页时,她的笔尖顿了顿,想起萧承瑾看她画草图时,突然从背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轻声说:“这里画得不对,我见过你给兔子打针,手法比这温柔。”

他的气息喷在颈窝,痒得她当时差点把笔戳在纸上,耳廓烫得像被火烤。

离开草原那天,巴特尔的孙子骑着小马送了很远。

孩子举着羊毛毡做的小太阳,红脸蛋冻得像苹果:“谢谢皇后娘娘给羊群带来活路。”

苏妙妙接过小太阳,塞进貂皮披风的口袋里,风一吹,披风的毛轻轻拂过脸颊,像有人在身后轻轻呵气,让她突然特别想萧承瑾。

想告诉他,疫苗成了,羊群保住了,他送的披风真暖和,暖得她总想往他怀里钻,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回到京城时,己是深夜。

双圣宫的暖棚里还亮着灯,萧承瑾趴在桌上睡着了,胳膊下压着她的《羊痘防治手册》,上面有他圈画的痕迹。

“稀释比例”那页,红笔写着“可再减半试试,更安全”,字迹力透纸背,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他惯有的温柔。

桌上的羊肉汤温着,青瓷碗旁放着两只玉杯,是她惯用的那只。

“回来了?”他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眼里的疲惫还没散去,却亮得像落了星子,“草原冷不冷?没冻着吧?”

苏妙妙没说话,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衣襟上,松木香混着淡淡的药味钻进鼻腔——他这几天怕是又没睡好,心疼得她想咬他下巴一口。

她的手顺着他的腰侧往下滑,摸到他里衣下的温热皮肤,像在草原时想的那样,忍不住往他怀里蹭了蹭,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过去。

“不冷,你的披风暖和。”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连自己都惊了一下,像在他面前总能卸下所有硬壳。

他抱紧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指腹隔着披风摩挲她的脊椎,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掌心的热度透过布料渗进来,烫得她想往更深的地方钻。

“我就知道你能成。巴特尔大叔的羊群保住了?”

“嗯,”她抬头,眼里闪着泪,却笑得灿烂,手指无意识地勾着他的衣襟,指尖划过他颈侧的动脉,那里跳得和她一样快,“明年春天,草原上的小羊会比往年多一倍。”

暖棚里的稻穗还在悄悄生长,月光从窗缝溜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貂皮披风的毛沾了些草原的草籽,蹭在他的龙袍上,倒成了最温柔的点缀。

他低头时,呼吸扫过她的额头,带着熟悉的热,她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像草原上最快的风,像暖棚里最软的光。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用更紧的力道抱住她,手臂收得像要把她嵌进骨血,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压抑的喘息:“再亲一下,好不好?”

技术的力量,从来不止于机器的轰鸣,更在于这一个个被守护的羊群、被温暖的生命,和此刻他眼里藏不住的、快要溢出来的滚烫情意。

预告:

格物院根据“疫苗原理”,研制出了“人用天花疫苗”,先在护盐队里试验成功。

苏妙妙想在全国推广,却遭到部分百姓质疑:“好好的人,干嘛要扎带病毒的针?”

这时,王御史的小孙子突然得了天花,老监正(刚从格物院“毕业”)力主用疫苗,救回孩子后,王御史红着脸,主动去街头帮着宣传

“疫苗好”。

而萧承瑾为了支持她,竟当着百官的面,让苏妙妙亲自给自己注射疫苗,针尖刺入皮肤时,他望着她的眼神,比殿上的琉璃灯还要烫,指腹在她手背轻轻摩挲,像在说:“有你在,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