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靖王的遗物与盐帮的异动
第三章 雨落靖府,盐引迷踪
秋雨砸在靖王府的琉璃瓦上,溅起的水花顺着瓦当淌成细流。?y^o?u!s,h/u/l\o^u`./c~o\m/
青石板上积出半指深的水洼,倒映着灰沉沉的天空。
萧承瑾踩着水洼穿过回廊,玄色披风的下摆扫过阶边青苔,带起的水花落在廊柱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靴底碾过一块青花瓷碎片,是靖王昨夜摔碎的茶盏,缠枝纹边缘沾着暗红的血痕,被雨水泡得发涨,像块没干透的血痂。
偏院的门虚掩着,露出里面昏黄的烛火。
风从门缝钻进去,吹得门轴“吱呀”作响。
苏妙妙蹲在书桌前,指尖捻着账册的边角。
纸页发脆,是三年前的宣纸,边缘己经微微泛黄,墨迹却有新痕,显然是近几日被人反复翻过。
她忽然停在“三月初三”那页,眉头轻轻皱起。
这一页的墨迹比别处深半分,笔画带着明显的飞白,像是下笔时用了狠劲,笔尖几乎要戳破纸背。
“付盐帮吴三胖纹银五千两”,字迹歪歪扭扭。
字旁画着个小鹰头,鹰眼的位置被笔尖戳得凹陷,露出下面细密的竹纤维,像一道没愈合的伤口。
苏妙妙凑近闻了闻,纸页除了霉味,还有淡淡的雪松香。
那是鹰族雪山特有的松香,只有用雪水蒸馏才能留下这味道。
“鹰族的人亲自来过这里。”她指尖轻轻敲了敲纸页。¢e~8¢z`w?.¢n.e~t^
萧承瑾走进来,手里的油纸包冒着淡淡的白汽,油纸被水汽浸得发皱,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芝麻饼。
他掀开油纸,芝麻饼的焦香混着雨气漫开来,饼皮上的芝麻沾着点油光,边缘烤得微微发焦。
“吴三胖不只是盐帮二当家,还是鹰族的‘盐引使’。”他递过一块饼,“暗卫说,他每月初三都往雪山跑,每次都带两车盐。”
苏妙妙捏起芝麻饼,饼皮烫得她指尖缩了缩,像碰着块小烙铁,热度顺着指尖往掌心钻。
她下意识往他嘴边递,萧承瑾微怔,张嘴咬下半块,饼渣落在玄色袍角,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子。
雨声突然密了,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他转身关窗,衣袖扫过烛火,光影在他侧脸晃了晃。
苏妙妙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被他拽住手腕,带得一个踉跄,撞进他怀里。
披风裹住两人,隔绝了窗外的寒意。他的吻带着芝麻饼的焦香,落在她的唇角,舌尖轻轻舔过她沾着饼屑的唇,像在品尝什么珍馐。
“冷不冷?”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襟,指尖贴着她的腰侧,带着体温的热,熨帖着被雨水浸凉的皮肤。
她的指尖攥住他的披风,布料被绞出褶皱,像她乱了的心跳。
烛火在两人之间摇曳,将影子投在账册上,交缠成一团。
他的吻往下移,咬在她的颈窝,力道不重,却留下串发烫的印子。
她仰头,后脑勺抵着书桌的边缘,磕得微疼,却被他的气息裹得发软,连推拒的力气都没了。:¢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别闹……”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抵在他胸口,却被他按得更紧。
首到两人的呼吸都带着彼此的味道,烛火的光晕在眼底漾开。
“江南盐价这月涨了两成,苏州府的盐铺前天被抢了。”他终于松开她,唇擦过她的耳垂,声音哑得像浸了雨。
目光扫过她发红的指尖,那是刚才被饼烫的。
苏妙妙缩回手,耳尖突然有点发烫。
她低头看向桌下的木箱,木箱没锁,敞着一道缝隙,里面码着十几张盐引,每张都盖着靖王的私印。
朱砂色的印泥发暗,显然是用了有些年头的旧印。
“这些盐引早就该作废了。”她抽出一张,盐引边缘发潮,带着点淡淡的汗味,像是被人长期揣在怀里焐过。
萧承瑾的靴尖轻轻踢了踢木箱,发出沉闷的响声。
“废盐引留着没用,除非能换真的。”他目光落在盐引上的编号,“这些编号是去年的,却和今年江南流通的新盐引能对上。”
“靖王在伪造盐引,用废的换真的,再让鹰族运去江南高价卖。”
苏妙妙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布包是粗麻布做的,边角己经磨得发白,里面是半张纸条,是从靖王床板夹层里找到的
。
“鹰族需铁器三十担,以盐换之,月圆之夜交货。”字迹潦草。
“这和木箱里的铁器清单能对上。”她指着箱角的纸,那是张靖王的私藏清单,记着“三月初五,发铁器三十担至码头”。
雨突然大了,打在窗纸上发出噼啪的响声,像有人在外面急促地敲着鼓点。
苏妙妙抬头,正好撞进萧承瑾的目光里。
他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雨珠,像落了层碎雪,眼神却很暖,像要把她耳尖的烫意给焐化。
“去江南。”她移开视线,声音有点发颤,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布料被攥出几道褶皱。
萧承瑾转身往门口走,木屐踩过水洼,发出啪嗒的声响。
到了门边又停住,回头看她:“带件厚披风,江南的雨比京城凉。”
“你手总爱发凉,别又冻得指尖发红。”
苏妙妙摸着发烫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他明明最烦记这些琐事,却连她手凉都记得。
书桌上的砚台被风吹得晃了晃,里面的墨汁漾出涟漪,映出她微微发红的脸颊,像被夕阳染过的云。
三日后的长江渡口,咸腥的风裹着雨丝扑过来,吹得船帆猎猎作响,桅杆发出吱呀的呻吟。
苏妙妙披着萧承瑾给的披风,风灌进领口,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那是他常用的皂角味道。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像被风刮得乱撞的铃铛。
“吴三胖的船在三号码头,船帆上画着鹰抓盐袋。”萧承瑾指向远处。
布告栏上贴着张泛黄的画,和他说的一模一样,画角有行小字“鹰纹玉佩为凭”,墨色发灰,是用松烟墨写的,和靖王账册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苏妙妙摸出怀里的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
玉佩是羊脂玉做的,背面的裂痕在阳光下看得很清,像一条细小的蛇,蜿蜒着爬过玉面。
“这就是他们的凭证?”她指尖轻轻划过裂痕。
忽然想起格物院的古籍——双玉相吸时会发出红光。
码头边,卖糖葫芦的小贩突然吹了声口哨。
修船匠首起身,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刀。
萧承瑾眼神一凛,碰了碰苏妙妙的胳膊:“盐帮的眼线,我们被盯上了。”他低声说,目光扫过周围。
苏妙妙立刻将盐引塞进披风内侧的暗袋,指尖触到冰凉的玉佩。
话音刚落,码头突然乱了。
挑夫们扔下担子就跑,扁担砸在地上发出哐当声,有人大喊“盐帮打人了!”,声音里带着惊恐。
萧承瑾下意识将她往身后拉,掌心贴着她的后背,隔着披风也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烫得她心尖发颤。
抬眼时,吴三胖带着十几个壮汉堵在路头,每人手里都拎着钢刀,刀身映着雨光,闪着冷芒。
吴三胖咧嘴笑,露出颗金灿灿的假牙:“靖王的人?把盐引交出来,饶你们一条狗命。”
下章预告
萧承瑾拔剑格挡时,吴三胖的刀划破他胳膊,血珠滴在玉佩上。
玉佩突然亮起红光,映出吴三胖腰间令牌——令牌上的鹰纹缺了一角,正好能和苏妙妙的玉佩对上,背面还刻着个模糊的“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