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密道疑影
狼山的雨比码头更冷。~3·{8?看x?书&?网% ¤_无?d?错_@+内~:=容?
风裹着松针砸在盐帮总坛的青瓦上，像有人在屋顶撒豆子，噼啪作响。
苏妙妙蹲在总坛后墙的灌木丛里，指尖捏着颗“烟雾弹”——
是格物院用硫磺和硝石做的，一砸就冒白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左侧哨塔有两个守卫，右侧暗桩藏在老槐树后。”
萧承瑾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点草药味。
是他胳膊上的伤药，混着雨水的凉，在她颈窝燎起一小簇热。
苏妙妙点头，突然把烟雾弹往左侧扔。
“砰”的一声，白烟炸开，像朵蓬松的白菊，裹着哨塔的灯光往上飘。
哨塔的守卫骂骂咧咧地冲出来，老槐树后的暗桩也探头张望。
萧承瑾趁机拽着她翻墙，靴底踩着墙头的碎玻璃，发出“咔嚓”响。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力道很稳，带着伤也没松半分。
总坛院子里静得可怕。
只有巡逻兵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拖得很长，像在数着心跳。
两人贴着回廊的柱子往后院挪。
苏妙妙的裙角勾到栏杆的尖刺，撕开个小口，露出半截脚踝，白得像玉。
萧承瑾伸手替她拽开，指尖划过她的肌肤，凉得一颤，像碰着块浸了雨的冰玉。
密道口藏在假山石后，被藤蔓遮得严严实实。?d+i!n￠g·d*i′a?n^t￠x′t\.′c!o!m-
萧承瑾拨开藤蔓，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
往里灌着冷风，带着点铁锈味，像巨兽张开的嘴。
“下去后跟着我，别乱摸石壁，暗卫说有机关。”
他解下腰间的火折子，递给她一半，指腹擦过她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混着彼此的潮气，在冷雨里缠成一缕说不清的痒。
火光亮起来的瞬间，洞里突然传来“咔哒”声。
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苏妙妙下意识拽住他的胳膊，却被一股力猛地扯开——
石板突然翻转，她和他被隔在两道石墙后。
火折子“啪”地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一切。
只有石壁渗出的水珠滴在地上，“嘀嗒”“嘀嗒”，像在数着两人乱了节奏的心跳。
苏妙妙摸出袖中的备用火折子，刚吹亮，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力道很大，却带着熟悉的温度——是萧承瑾的手，她几乎要脱口喊出他的名字。
她松了口气，刚要说话，鼻尖却闻到股陌生的香气。
是龙涎香，很淡，却和李尚书书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腻得人发慌。
她猛地抽回手，火折子的光晃过那人的腰——
挂着块令牌，上面刻着“李”字，在火光里泛着冷光。,w,z,s^k′b*o.o!k..¨c′o¨m/
“别怕，是我。”
那人的声音和萧承瑾很像，却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像蒙着层布。
苏妙妙往后退，后背撞在石壁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指尖悄悄摸向袖中的银针。
“萧承瑾从不带龙涎香。”她的声音发紧，“你是谁？”
那人忽然笑了，笑声在洞里回荡，有点刺耳，像铁器刮过石头。
“苏姑娘果然聪明。”他往前一步，火光照亮他的脸——
是个陌生男子，眉眼间却和李尚书有几分像，透着股阴鸷。
“在下李砚，李尚书的远房侄子。”他解下令牌，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奉命来取密道里的东西。”
“取盟约？”苏妙妙握紧银针，抵在身前，“李家篡改盟约百年，现在怕被揭穿了？”
李砚的脸色沉了沉：“小姑娘知道的不少。可惜，你今天走不出这密道。”
他突然吹了声口哨，两侧的石壁“吱呀”转动，露出十几个持弩的黑衣人。
弩箭的箭头闪着绿光，淬了剧毒，在黑暗里像毒蛇的眼。
苏妙妙的火折子被一箭射灭。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似的。
突然，头顶传来“轰隆”声，是石板被撬开的声音。
一束光打下来，萧承瑾的声音穿透黑暗：“妙妙！抓住绳子！”
是他的声音，带着点喘，显然是刚砸开石壁，急得发哑。
苏妙妙纵
身跃起，抓住垂下来的绳索。
手腕却被李砚再次抓住，他的指甲很长，掐进她的肉里，像要嵌进骨缝。
“想走？”他笑得狰狞，“陪我看看盟约原文吧！”
他拽着她往密道深处跑。
苏妙妙的脚踢到个东西，“哐当”一声——
是个铜鼎，和羊皮卷上画的“测谎鼎”一模一样，足有半人高。
鼎里放着个木盒，锁上刻着鹰纹，和玉佩上的图案能对上，严丝合缝。
“这就是盟约！”李砚的声音带着狂喜，伸手去拿木盒，指尖都在抖。
苏妙妙突然抬脚，踹在他的膝弯。
他踉跄着扑向铜鼎，额头撞在鼎沿上，发出闷响。
苏妙妙趁机拽断绳索上的挂钩，往鼎里扔——
挂钩撞在鼎壁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震得李砚捂起耳朵，脸色发白。
她抓起木盒，转身往绳索处跑，却被黑衣人拦住。
弩箭破空而来，她侧身躲开，箭擦着胳膊飞过，钉在石壁上，绿光闪闪，透着腥气。
“抓住她！”李砚吼道，捂着流血的膝弯站起来，眼神像要吃人。
就在这时，密道突然剧烈摇晃，石板纷纷坠落。
是萧承瑾在外面砸石壁，一下比一下重，像在砸开她眼前的所有阻碍。
他在救她，用尽全力。
苏妙妙抱着木盒，拼命往光亮处跑。
手指被尖锐的石片划破，血滴在木盒上，像开出朵小红花。
木盒突然发烫，上面的鹰纹亮起红光，和她怀里的玉佩相呼应，发出细微的嗡鸣。
“咔嚓”一声，锁开了。
里面果然是盟约原文。
泛黄的绢布上，“李家不得参与盐铁交易”几个字，被人用墨涂过，却能看清底下的字迹，铁画银钩，带着不容错辨的决绝。
“找到了！”苏妙妙举起绢布，声音在摇晃中发颤，带着哭腔，又带着如释重负的笑。
李砚的脸在最后一束光里扭曲，像要吃人。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火把，往石壁上的油桶扔去——
“既然带不走，就一起烧了！”
火舌瞬间窜起，舔舐着绢布的边角，焦糊味混着烟味扑过来。
苏妙妙把绢布塞进怀里，转身抓住垂下来的绳索。
萧承瑾的手在上面等着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一次，他的手心很烫，带着伤，却抓得很紧。
像要把她的手嵌进自己的骨缝里，再也不松开。
火光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把影子投在摇晃的石壁上，缠成一团，分不开。
下章预告
两人逃出密道时，盟约绢布被烧掉一角，正好缺了“李家违约惩罚”的关键内容。盐帮大当家李嵩带着人追来，萧承瑾为护她，胳膊上的旧伤再次裂开，血滴在测谎鼎上——鼎突然亮起，映出密道石壁后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