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帐幔后的画像与七分相似的脸
楚峰的军营扎在黑风口。*9-5+x\i\a`o,s-h-u\o·.¢c-o\m~
帐篷都是牛皮做的,防风却不隔音。
苏妙妙趴在帐篷顶的帆布上。
特种兵的听力让她清晰捕捉到里面的动静——楚峰在喝酒。
酒杯碰着桌角,发出“哐当”的轻响。
“密信应该在他左手边的铁盒里。”
她对着衣领里的传声筒低语。
指尖扣住帐篷的缝隙,借着月光往里看。
楚峰正背对着她,手里捏着幅卷轴,看得入神。
连酒洒在衣襟上都没察觉。
传声筒里传来萧承瑾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马嘶:“我让暗卫在营外放了把火,引走巡逻队,你有一刻钟时间。”
“足够了。”
苏妙妙像只壁虎,顺着帐篷的立柱滑下来,落在阴影里。
她摸出腰间的细铁丝,三两下捅开帐门的锁扣。
闪身进去时,正好撞见楚峰转身——她立刻矮身躲进帐幔后。
心脏“咚咚”撞着肋骨,耳尖烫得发疼。
楚峰没发现异常,重新坐回桌前,展开手里的画像。
月光从帐篷的破洞漏进来,正好照在画上——是个穿红衣的女子。
眉眼弯弯,笑起来时眼角有颗痣,竟和苏妙妙有七分像!
“阿凝……”
楚峰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醉酒的喑哑。
“等我拿到皇位,就把你的牌位请进太庙,让萧承瑾那个小子,给你磕头认错!”
苏妙妙的指尖猛地攥紧。_a-i/l+e·x^i?a*o~s_h`u_o~.\c¢o?m′
阿凝?是她母亲的小名!
母亲当年确实在边关待过,难道楚峰认识她?
楚峰喝干杯里的酒,把画像卷起来,塞进左手边的铁盒——正是苏妙妙要找的那个!
他锁好铁盒,起身往外走。
嘴里嘟囔着:“去看看火灭了没,别让萧承瑾看出破绽……”
帐门“吱呀”关上的瞬间。
苏妙妙从帐幔后窜出来,用铁丝撬开铁盒。
里面果然有封密信,还有块玉佩,刻着个“凝”字。
和她母亲的嫁妆玉佩一模一样!
她迅速将密信塞进怀里,刚要拿玉佩。
帐门突然被推开,楚峰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剑:“谁在里面?!”
苏妙妙反应极快,掀翻桌子挡住他的视线。
翻身从帐篷的透气窗钻出去——那窗只有半尺宽,是特种兵才练得出来的缩骨功。
楚峰的剑劈在桌子上,木屑飞溅时。
她己经钻进了营外的沙棘丛,带刺的枝桠刮过手臂,麻痒里裹着疼。
“追!给我追!”
楚峰的怒吼声在身后炸开。
苏妙妙在沙棘丛里狂奔。
膝盖的旧伤被树枝刮到,疼得钻心,却不敢停。
后颈的汗毛竖起来,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突然,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拽着她滚进更深的灌木丛。
是萧承瑾。
“嘘。”
他捂住她的嘴,玄色夜行衣上沾着沙棘的刺。?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眼神却亮得惊人:“拿到了?”
苏妙妙点头,从怀里掏出密信。
月光下,“割让三座城换匈奴出兵”的字迹刺眼。
旁边还有楚峰的私印,油墨混着淡淡的酒气。
“还有这个。”
她把那块“凝”字玉佩递给他,声音发颤。
“楚峰认识我母亲,他刚才叫画像上的人‘阿凝’。”
萧承瑾的指尖捏着玉佩,指腹蹭过冰凉的玉面。
突然想起父亲生前说过的话:“当年你母亲在边关救过楚峰,楚峰想娶她,被你母亲拒绝了——他恨你父亲,更恨我们萧家,因为你母亲最后选了……”
“选了我父亲。”
苏妙妙接话,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所以他针对你,不止是为了皇位,还有私人恩怨。”
萧承瑾突然抱住她。
沙棘的刺扎在两人背上,却没松开。
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沙砾的粗粝,却烫得她眼眶发热。
“别想太多,有我在。”
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
萧承瑾拽着她往戈壁深处跑。
两人的手紧紧攥着,汗混着沙,粘得分不开。
掌心相贴的地方,烫得像要烧起来。
跑过一道沙丘时,苏妙妙脚下一滑。
萧承瑾顺势将她护在怀里,自己的后背撞在岩石上,发出闷响。
“你怎么样?”
苏妙妙摸着他的后背,摸到粘腻的湿意——是血。
指尖的凉混着他的热,让她心慌。
“没事。”
他喘着气笑,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风沙的涩。
“皮外伤,比不过你的膝盖。”
追兵的火把越来越近。
苏妙妙突然想起特种兵的“声东击西”战术,指着远处的盐碱地:“往那边跑,盐碱地能消脚印,他们追不上。”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盐碱地。
白色的盐粒沾满裤脚,像撒了层霜。
萧承瑾的呼吸越来越沉,后背的伤口显然在渗血。
却始终把她护在风小的一侧,臂弯的力度紧得像怕她飞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跑。”
苏妙妙想挣开他的手,指尖却悄悄收紧了些。
“别闹。”
他攥得更紧,指腹碾过她腕间的旧伤——那是上次执行任务时留下的疤。
“特种兵的体力,还比不过我一个皇帝?”
苏妙妙没说话,眼泪却掉下来,砸在盐碱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她突然觉得,这风沙里的疼痛和守护,比宫里的锦衣玉食更让人踏实。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皂角气,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竟让人心安。
甩开追兵后,两人在一处避风的山坳歇脚。
萧承瑾靠在岩壁上,月光勾勒出他紧抿的唇线。
苏妙妙替他处理伤口,特种兵的急救包里有止血粉。
她撒上去时,他疼得闷哼一声,却伸手按住她的手。
“轻点……疼。”
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像个耍赖的孩子。
苏妙妙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
指尖划过他后背的疤痕——是当年跟着先帝亲征时留下的,比现在的伤深多了。
那里的皮肤还带着颤,像蝴蝶振翅的轻。
“以前受过这么重的伤?”
她忍不住问,呼吸拂过他的肩胛,带起一阵细颤。
“嗯,被流箭射的,差点没回来。”
萧承瑾的声音很轻,气音缠在她的耳畔。
“那时候总想着,要是能活下来,一定要找个能陪我看边关星星的人。”
他转过头,月光落在他眼里,像盛着银河。
“现在找到了。”
苏妙妙的脸瞬间红透,从耳尖蔓延到颈侧。
低头继续包扎,却把“嗯”字说得像蚊子哼。
山坳里的风很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和玉佩在两人指间碰撞的轻响——是那块“凝”字玉佩,此刻正躺在他们中间。
像个解开一半的谜。
这晚的戈壁,没有风沙。
只有两颗越靠越近的心,在月光下,又纯又烫。
他的手松松搭在她的膝头,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
她的发梢缠上他的指尖,带着夜风的凉。
像要把所有的过往和将来,都融进这寂静的夜色里。
下章预告
楚峰发现密信被盗,索性撕破脸皮,带着亲兵包围了萧承瑾的临时营帐。苏妙妙用特种兵的战术布置了“反包围”,让暗卫在沙丘后埋好绊马索,自己则和萧承瑾守在帐内,故意露出破绽,等楚峰进来——帐内的火盆里,藏着点燃的硫磺,能呛得人暂时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