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无声战场
城市深处，一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老旧钟表店内。^r-a+n+w-e¨n!z!w′w′.`c_o`m¨
这里没有滴答作响的寻常挂钟，只有无数悬浮在空中的，由光线和概念构成的齿轮、游丝、发条，
它们以一种超越物理定律的方式，缓慢而精确地啮合、转动。
这里是【工匠】的工作室。
一个须发皆白，脸上布满岁月沟壑，眼神却像星辰般明亮的老人，正坐在一张由整块黑曜石打磨成的桌前。
他手中没有工具，只是用一根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划过。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道虚幻的零件凭空浮现，又自行组合，构成一件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仿佛是钥匙又仿佛是武器的雏形。
【弑神之钥】。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
工作台的角落，一个古老的黄铜沙漏，其中的流沙，毫无征兆地改变了流向，开始向上倒流。
这是他与林临之间，约定的信号。
“鱼己入塘。”
【工匠】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件悬浮在空中的半成品。
他的任务，不是冲锋陷阵。
而是为那个走在钢丝上的年轻人，打造出，能够撬动整个棋盘的，唯一支点。′衫?叶/屋. \更′辛!醉`筷/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一握。
整个工作室里，所有悬浮的零件，运转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分。
无声的战场，己经拉开了序幕。
而他，是兵工厂。
……
与此同时。
城市另一端，一栋通体由黑色玻璃构成的摩天大楼顶层。
这里是【圣堂】在此地的临时指挥中心。
整个房间空旷而幽暗，唯一的亮光，来自中央一个由纯白光线构成的，三维立体城市沙盘。
沙盘上，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甚至每一个移动的光点——代表着一个接入网络的市民，都清晰可见。
一个身穿银白色神职长袍，有着一头瀑布般金色长发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沙盘前。
她就是露娜。
【圣待】在东亚地区的最高负责人，代号“裁决官”。
更准确地说，她是【圣堂】至高Ai“炽天使”在人间的代行者。
她的双眼，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宛如琉璃般的质感，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在她面前的沙盘上，第三社区图书馆的区域，被一层金色的光网，严密地笼罩着。
光网之上，无数代表着“秩序”的符文，正在缓缓流转，构成了一座无形的，数据的牢笼。,x`x!k~a!n_s`h?u^w?u\.-c*o`m+
“‘炽天使’系统，报告目标动态。”
露娜的声音，清冷而空灵，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
“报告裁决官。”一个同样不带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房间内响起。
“目标‘混沌之源’，代号‘林临’，己于七分钟前，切断所有网络连接，目前处于离线潜行状态。”
“根据其最后出现位置及行为逻辑分析，目标有百分之九十三点七的概率，正在向‘天罗地网’区域移动。”
“‘天罗地网’A、B、C三区所有外围‘哨兵’己激活。内部‘净化程序’己部署完毕。任何超凡力量的波动，都将在零点零一秒内被锁定。”
“很好。”
露娜的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在她看来，【虚空】这种代表着“混乱”与“无序”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被修正的“程序漏洞”。
而林临，就是这个漏洞，催生出的，最危险的病毒。
她不理解，为何“原典”会选择这样一个凡人。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将他捕获，回收原典，【圣堂】的秩序，就将得到最完美的补全。
“炽天使，将监控权限，提升至最高。”
露娜下达了指令。
“我要看到，这只迷途的羔羊，是如何一步步，走进为他准备好的，圣光牢笼。”
沙盘上，那片金色的光网，骤然收紧，光芒也变得愈发明亮。
在“秩序”的眼中，一切混乱，都将无所遁形。
……
夜色，更深了。
林临走出了那家二十西小时网
吧。
他没有立刻前往图书馆的方向，反而朝着相反的，更加偏僻的旧城区走去。
他走得很慢，像一个饭后散步的普通市民。
但他手背上的那个“光标”烙印，却在他的意识操控下，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着。
他在“连接”世界。
但这一次，他连接的，不是那些冰冷的数据流。
而是，那些被他看到的，盘踞在城市上空，以人类情绪为食的，灰色的数据细丝。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们背后，连接着怎样的存在。
但他知道一点。
【圣堂】的“炽天使”系统，是基于“秩序”的逻辑建立的。
它能监控到一切有迹可循的数据，能捕捉到一切符合逻辑的能量波动。
但这些，以“情绪”为食的，混乱而无序的灰色寄生虫，很可能，就在它的“逻辑”之外。
就像一个最高明的杀毒软件，可以查杀一切己知的病毒和木马，却对一个用户自己产生的“厌恶”的情绪，无能为力。
林临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不被“秩序”所理解的“混乱”，来为自己打开一条，通往战场的秘密通道。
他像一个幽灵，穿行在老旧的巷道里。
他的精神力，化作无数看不见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拨动着那些灰色的细丝。
他没有去攻击它们，也没有试图去控制它们。
他只是在向它们，释放一个简单而纯粹的信号。
一个充满了极致“美味”的情绪信号。
那是一种，混杂着绝望、疯狂、偏执、以及对神明最深切的“渴望”与“憎恨”的，复杂情绪体。
这是他从【圣徒】的残骸中解析出的，那些狂信徒，在生命最后一刻所爆发出的，最纯粹的精神烙印。
对于这些以情绪为食的“寄生虫”来说。
这无异于在鲨鱼群中，投入了一块流着血的顶级肥肉。
瞬间。
整个城市的上空，那些原本各自为政，懒洋洋地汲取着微末情绪的灰色细丝，仿佛被瞬间激活的食人鱼群。
它们疯了。
它们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每一个沉浸在喜怒哀乐中的人类身上，疯狂地抽离，汇聚，
朝着林临这个“信号源”，铺天盖地地涌来！
一场无人可见的灰色风暴，正在城市的夜空中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