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尘玄》·＜柒＞
天枢峰顶，乌云密布。
白洛川站在主殿窗前，不安地望着天空中翻滚的雷云。三日前，清虚仙君突然传讯说要再次造访，而陌尘玄只是冷笑一声，便去了后山密室再未出来。
"在看什么？"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白洛川的腰，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他放松地靠进那个怀抱，尾巴不自觉地摇晃起来："陌尘玄……清虚仙君快到了。"
"嗯。"陌尘玄的下巴搁在他头顶，声音里带着慵懒，"正好。"
白洛川转身，仰头看着这张已经无比熟悉却仍让他心跳加速的脸。如今的陌尘玄完美融合了陌尘的清冷与陌玄的邪气，举手投足间既有仙君的威严，又有魔修的肆意。尤其是那双眼睛——严肃时如寒星般清冷，戏谑时又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您有计划了？"白洛川小声问道。
陌尘玄勾唇一笑，那笑容活脱脱就是当年陌玄的恶劣模样："小狐狸想知道？"
白洛川点点头，耳朵因期待而微微抖动。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陌尘玄指了指自己的唇。
白洛川脸一红，但还是踮起脚尖快速在那薄唇上啄了一下。刚要退开，后脑就被扣住，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他气喘吁吁，陌尘玄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
"骗子……"白洛川小声抱怨，嘴唇红润微肿。
陌尘玄低笑，手指轻抚他泛红的脸颊："清虚一直想要我的本命莲，今日我便给他。"
"什么？"白洛川瞪大眼睛，"那怎么行！"
"急什么？"陌尘玄捏了捏他的鼻尖，"当然是假的。"
他拉着白洛川来到庭院中央，挥手布下一道结界。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与白洛川在密室中见过的那朵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些缠绕的红线。
"这是……"
"诱饵。"陌尘玄指尖轻点，莲花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我在里面加了点'特别'的东西。"
白洛川好奇地伸手想碰，却被一把抓住手腕："不想变成烤狐狸就别动。"
他连忙缩回手，尾巴都吓直了："这么危险？"
"只对清虚危险。"陌尘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修炼的功法与这朵假莲相克，一旦触碰……"
话未说完，天空中突然金光大盛，一道威严的声音如雷霆般滚落："陌尘师弟，别来无恙啊！"
清虚仙君驾云而至，金袍耀眼，眉间朱砂如血。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天将，气势汹汹。
陌尘玄瞬间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连声音都变得毫无起伏："师兄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清虚仙君降落在庭院中，目光立刻被悬浮的莲花吸引："这是……本命莲？"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师弟不是说情魄已灭，为何还要将它取出？"
"修行所需。"陌尘玄淡淡道，"师兄若无要事，请回吧。"
清虚仙君却不理会，绕着莲花转了一圈："奇怪……这莲为何与我上次所见不同？"
白洛川紧张地抓住陌尘玄的袖子，被对方安抚地拍了拍手背。
"师兄看错了。"陌尘玄面不改色。
清虚仙君突然冷笑："是吗？那让我仔细瞧瞧——"说着，伸手抓向莲花。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花瓣的瞬间，异变陡生！
莲花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无数道光线如利箭般穿透清虚仙君的身体。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金袍上瞬间洇开大片血迹。
"你……你设计我！"清虚仙君踉跄后退，面容扭曲。
陌尘玄——不，此刻应该说是完全展露本性的陌玄——露出一个邪气凛然的笑容："千年恩怨，今日了结。"
清虚仙君还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仙力正在飞速流失。那朵假莲如同无底洞般疯狂吞噬着他的修为，而他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不……不可能……"他惊恐地看着自己布满皱纹的双手，"我的千年修为……"
"滋味如何？"陌尘玄冷笑，"当年你设计我动凡心，害我被贬下界；如今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很公平。"
清虚仙君跪倒在地，原本俊美的面容已经变成垂暮老者的模样："师弟……饶我一命……"陌尘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滚回你的仙界，告诉天帝——净莲仙君不日将重返上界，讨回当年公道。"
说完，他挥手撤去结界。两名天将慌忙扶起奄奄一息的清虚仙君，灰溜溜地驾云离去。
白洛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尾巴炸成了鸡毛掸子："就……就这样解决了？"
陌尘玄转身，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不然呢？"他伸手揉了揉白洛川的脑袋，"走吧，该兑现某个承诺了。"
"什么承诺？"白洛川茫然地眨眼。
陌尘玄没有回答，只是神秘一笑，牵着他向寝殿走去。
## 红衣专属
寝殿内，陌尘玄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白洛川好奇地凑过去，只见匣中整齐叠放着一件红色衣衫——正是当初引发争执的那件练功服！
小主，
"这……"白洛川惊讶地抬头。
"我的旧物。"陌尘玄轻抚衣料，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千年前，我还是净莲仙君时最爱穿的款式。"
白洛川恍然大悟："所以陌玄大人才会……"
"吃醋。"陌尘玄接过话头，眼中浮现出陌玄特有的戏谑神色，"他嫉妒你穿着我的衣服，又忍不住被这样的你吸引。"
白洛川脸一热，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摇晃。
"现在，它是你的了。"陌尘玄抖开衣衫，"穿上我看看。"
白洛川接过衣服，手指微微发抖。这不仅仅是件衣服，而是陌尘玄过去的象征，是他愿意与自己分享的珍贵记忆。
他小心翼翼地换上红衣，布料比想象中更加柔软舒适，仿佛为他量身定制。袖口的火焰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肤白如雪。
"转一圈。"陌尘玄命令道。
白洛川乖乖转了个圈，红衣下摆飞扬，如一团跳动的火焰。他有些紧张地观察陌尘玄的反应，生怕对方不满意。
陌尘玄的眼神暗了下来，喉结微微滚动："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合适。"
他上前一步，手指轻抚过白洛川的领口："从今往后，这件衣服只准在我面前穿，明白吗？"
白洛川点点头，耳朵因这亲密的触碰而微微发烫。
"乖。"陌尘玄奖励般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然后突然退开，"现在，练剑去。"
"啊？"白洛川傻眼了。这么暧昧的气氛，结果就是去练剑？
陌尘玄挑眉："怎么，不想精进修为了？"
"想是想……"白洛川小声嘀咕，尾巴失望地垂了下来。
陌尘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凑到他耳边低语："放心，今天的'剑法指导'会很特别。"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上，惹得白洛川一阵轻颤。他隐约预感到，这个"特别"恐怕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 特别指导
练武场上，白洛川手持木剑，心不在焉地比划着基本招式。陌尘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目光如有实质般扫过他的全身。
"专注。"陌尘玄突然开口，"手腕再抬高些。"
白洛川调整姿势，却因为那道灼热的视线而动作僵硬。红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随着他的动作翻飞，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不对。"陌尘玄终于走上前，从背后贴近，"应该这样。"
他一只手握住白洛川的手腕调整角度，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这个姿势几乎是将白洛川整个搂在怀里，后背紧贴着胸膛。
"呼、呼吸……"白洛川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
陌尘玄低笑，故意在他耳边呼出一口热气："怎么，连呼吸都要我教？"
白洛川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手中的木剑差点掉落。这哪是什么剑法指导，分明就是……就是……
"专心。"陌尘玄带着他的手做了一个标准的刺剑动作，"记住这个力道。"白洛川根本记不住任何动作，全部感官都集中在身后那个炽热的身体上。陌尘玄的气息包围着他，松木与莲香交织，让他头晕目眩。
"又走神了？"陌尘玄惩罚性地轻咬他的耳尖，"看来需要更严格的指导。"
接下来的"指导"简直是一场甜蜜的折磨。陌尘玄手把手地教他每一个动作，却总是"不经意"地碰触敏感部位；纠正姿势时，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当他出错时，惩罚是耳畔的一声低笑；做得好时，奖励是后颈的一个轻吻。
等到训练结束，白洛川已经双腿发软，眼角泛红，尾巴不自觉地缠在陌尘玄手臂上，像只被逗弄过头的小动物。
"累了吗？"陌尘玄明知故问，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白洛川委屈地点头，又摇摇头："还……还能继续……"
"真贪心。"陌尘玄轻笑，一把将他打横抱起，"不过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还有整个永恒的时间，不急。"
白洛川将脸埋在他胸前，嗅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永恒……多么美好的词。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陌尘玄……我只是个普通狐妖，寿命有限……"
陌尘玄脚步一顿，低头看他："担心这个？"
白洛川轻轻点头，尾巴不安地摆动。
"傻狐狸。"陌尘玄吻了吻他的发顶，"我既然能为你动用回魂禁术，自然也有办法让你与我同寿。"
"真的？"白洛川抬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晚上告诉你。"陌尘玄神秘地说，"现在，先去用膳。我让厨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白洛川眼睛一亮，瞬间把烦恼抛到脑后："我要吃三块！"
"五块也行。"陌尘玄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我的小狐狸太瘦了，得多吃点。"
## 永恒契约
夜幕降临，天枢峰顶的观星台上，白洛川被一阵轻柔的呼唤唤醒。
"小狐狸，醒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陌尘玄抱在怀中，四周星光璀璨，仿佛伸手可摘星辰。
小主，
"这是哪里……"他揉着眼睛问道。
"观星台。"陌尘玄将他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台上，"最适合缔结契约的地方。"
白洛川这才完全清醒："契约？"
陌尘玄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那朵真正的本命莲。在星光下，莲花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美得不可思议。
"净莲仙君的本命莲，千年才生一瓣。"他轻抚花瓣，"今日，我分你一瓣。"
说着，他轻轻摘下一片花瓣，捧在手心。花瓣化作一团柔和的光晕，缓缓飘向白洛川。
"这……"白洛川惊讶地看着光晕融入自己胸口，一股暖流瞬间流向四肢百骸。
"从此你我同寿共命，生死相依。"陌尘玄执起他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不相离。"
白洛川眼眶湿润，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扑进陌尘玄怀中，紧紧抱住对方的腰，将脸埋在那熟悉的胸膛上。
"怎么又哭了？"陌尘玄无奈地擦去他的泪水，"小哭包。"
"我……我太高兴了……"白洛川抽噎着说，"从没想过……能永远和您在一起……"
陌尘玄眼神柔和下来，捧起他的脸："叫我什么？"
白洛川眨眨眼，突然福至心灵："尘玄……夫君？"
最后两个字轻如蚊呐，却让陌尘玄眼神一暗。他低头吻住那张总是让他失控的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入、热烈。
星光下，两道身影紧紧相拥。红衣与白衣交织，如火焰与冰雪的完美融合。
远处，一朵新的莲花正在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