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正确的人
尹漫正站在杂货铺后面准备给煤炉子换煤,刚提起吊壶，前面柜台上突然被人敲了两声。
“来啦。”来不及换煤的尹漫放下手中的吊壶，立即往前面去。
出来一瞧,过来光顾生意的人是张熟面孔。
没想到这人会几次三番来照顾生意，尹漫心里腾升几分意外，面上却还是不露声色的热情欢迎的笑脸，“要点什么呀？我给你拿。”
章琛站在外面,开门见山：“有笔生意，你做不做？”
生意人哪有拒绝生意的道理，尹漫当下点头答应：“做！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章琛闻言微怔,眯起眼打量她，“你知道是什么生意？”
尹漫扯起嘴角淡淡一笑，她还真知道。
“左不过是跑长途的单子,还能是啥？”
这话落到章琛耳中,惹得他眉头一挑，一双眼定定望住眼前人,似乎要透过她微笑着的脸庞望穿她心底。
“你怎么知道的？”他一点信息也没透露过。
尹漫却笑笑,细细掰数起来,“咱们拢共只有过几面之缘，除了第一面交流过有用信息之外,其余时间根本没怎么交流,所以你来找我谈生意,不是跑长途还能是什么？”
“我还知道你是实在没人可找,才算到我头上，对不对？”
“另外，我还知道一点，这趟货是送去江城。看起来行程很紧张,是不是得赶紧动身？”
对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震惊被尹漫捕捉到，她知道她猜对了。
其实也不难猜测，她和章琛第一次在卡车上见面时就将自己拥有驾照以及在江城那边跑过长途的基本情况透了个底。
加上前两天传出江城那边的国道上有司机被恶意拦截受重伤的事情，结合这两点来看，章琛过来找她的目的不言而喻。
大概是目前有一批货要往江城那边去，很多司机碍于前两天的事故不愿意往那边跑，章琛一时间找不到司机，尽管不太待见她，也只能过来找她。
尹漫将整个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章琛看她的眼神有点变了。
他一句话还没说，只说要做笔生意，尹漫就能根据之前的情况完整地猜出内情，甚至连行程紧张也在她意料之中。
不得不说，她很敏锐。
比他想象中更加敏锐。
那股初次见面时觉得她很聪明的新鲜感觉又涌上心头。
这人的确是聪明的。
而他，一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章琛神色复杂，望向尹漫的眼神慢慢趋于平静，“别答应这么早，你猜得很对，这次目的地是江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闻过最近江城国道出的事，这关系到人生安全，你可以先考虑一下。”
章琛说完，发觉面前的人突然蹲下了身，从外面看，只能瞧见她一小片头顶。
这小小的脑袋沉沉浮浮，不知道她蹲在底下做什么。
缓了片刻没得到回应，以为这是委婉的拒绝，章琛眼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隐蔽的失望，擡脚要走。
转身之际，尹漫突然探出脑袋，一脸坦荡：“不用考虑。”
她锁好底下的抽屉，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没什么需要考虑的，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出发就行，我得提前准备一下。”
章琛脚步一顿，静静看着她，半晌无言。
老陈多广的人脉啊，找了两天都找不到一个人来送货，那些经验丰富的司机都不愿意跑这趟，怎么尹漫倒是一点也不畏惧？
章琛莫名想起那天焦航自作主张要搭载路边行人的场景。
他那天是极不情愿的。
焦航那小子肚子里是什么花花肠子他再清楚不过，左不过是瞧见人家姑娘长得好看，想搭讪一下。
这小子也是阅历浅，跟着他跑车两天自诩长了不少见识，就不知深浅地瞎逞能。
殊不知，路边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载。
不过最后他还是停了车。
对方也出乎他的意料，一点也不扭捏地上了车。
焦航说得没错，这是个大胆的姑娘。
可是想要成事，不仅仅只靠大胆，章琛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一双眼定定望向对面的人。
明明是关切的话语，语气却很冷：“真不用考虑？”
“据说出事那人还在医院躺着，你就不害怕？”
尹漫闻言，将身子上前凑了凑，倚在柜台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正是出了事才不用怕，那些连环杀人犯犯下一起命案后都懂得下次犯案要缓几天，这些人难道这么大胆，刚犯了一起事，又马不停蹄犯下另一起？”
“其实现在反而是最安全的时候，不过大家都陷在惯性思维里面，以为现在很危险。这也是人之常情，谁都惜命嘛。也正是他们惜命，才给了我接这笔生意的机会。”
“所以啊，其余的你就不必多劝了，我接。”
尹漫说完，章琛久久没有接话。
这些又何尝不是他的想法。
老陈觉得他为人沉稳，跑货从来没出过什么事，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只是凡事比别人多思考一层。
老陈来找他跑这趟长途，他虽然念及以前恩情，却也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之所以答应下来，也只是评估了此事的危险系数不高而已。
而尹漫现在的想法，与他如出一撤。
章琛不动t声色打量面前的人，内心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如果没有他哥的恩怨，尹漫应该是和他能有共同语言的人。
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人。
收起不必要的神思，章琛面色恢复如常，“行，那你先跟我去见一个人。”
“好。”尹漫关了杂货铺，跟在章琛身后。
章琛原本是打算带着尹漫与老陈见面，货是老陈的，总要让两个先打个照面，谁知道老陈看章琛许久不归，在章家坐不住，走出来准备往路口去看看。
两行人就这样碰了面。
老陈压根没把章琛身后跟着的小姑娘放在眼里，他内心此时此刻只装得下跑长途的事，焦急地问：“人没找来？”
当章琛指了指身后的人，老陈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一双惊讶到不敢置信的眼神在小姑娘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章琛身上：“你是说她？”
老陈怀疑章琛在开玩笑，哪有这么年轻的姑娘来跑长途。
章琛却一脸严肃，“嗯，是她。”
老陈这下懵了。
站在路口有点不知所措。
理智告诉他，应该相信章琛，可现实告诉他，这么年轻的姑娘能有什么经验？
老陈一双眼睛在尹漫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实在瞧不出这是一个会开大车的姑娘。
真要把一车货交给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吗？
瞧出老陈的犹豫，尹漫走上前主动介绍道：“叔你好，我叫尹漫，目前在经营尹记杂货铺，在接手杂货铺之前我在服装厂工作过几年，驾照也是那个时期考来的，跟着厂子里的大师傅往返江城运过几次货，对江城那一带的路况比较熟悉。”
尹漫说完指了指章琛，“这些他都知情，这大概是他来找我的原因。既然叔您目前急需要人，何不让我试一试？”
尹漫三两句中信息量异常丰富，将情况讲得清清楚楚。
老陈除了知道这姑娘的驾照来历，驾驶情况，还知道她目前也是在做生意，既然是有胆量出来做生意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文弱的小姑娘。
这姑娘还特意表明章琛知道这些情况，又挑明他现在急需用人，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看起来也的确是个沉稳聪明的性子。
老陈心里的芥蒂稍稍放下。
其实行业里也是有女司机的，只是数量太少，也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他一时没能接受而已。
既然如此，让人家试试也无妨。
“那行，就让你试试吧，不知道章琛有没有跟你说过具体情况，这趟货总有有三车，我们仨一人负责一车，行程比较紧，大后天就要将货送到，所以我们没有时间耽搁，我想今天晚上就出发，时间上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尹漫很积极地表态。
“那好，时间上没什么问题那就没问题了。对了，你自己有没有卡车？”老陈问。
尹漫摇摇头，很坦诚地表示：“没有。”
老陈直言：“那待遇这一方面我就跟你直说了，这一趟我给章琛是八千，但是他有车，你没车，我得去借辆车来，只能付你七千，这个你能不能接受？”
平常一趟能有五千就不错了，现在开出七千，还不用出车，她算是赚了。
尹漫毫不犹豫点头，“我没意见。”
“那行，章琛你把车开到我那儿装货，我去借辆车，尹漫你可以暂时先回去收拾一下，等我们把货腾好，我来叫你，装好货咱们一起出发。”老陈做出安排之后，三人在路口散开。
尹漫回到杂货铺简单收拾一下，从货架上取出一些填肚子的饼干和零食，带了几瓶水，分成三份，装在塑料袋中。
煤炉中的蜂窝煤已经将熄，不用管它自然会灭，尹漫不放心，还是将煤块夹出来用凉水冲灭了。
她在杂货铺里全面仔细地检查一番，查看不出任何安全隐患之后，才拿出纸笔写了一张告示。
内容如下：有事外出两天，初七归来，给各位带来不便，敬请理解。
底下落款腊月初三留。
将告示抹了浆糊贴在大门上后，正巧碰上老陈过来叫人，尹漫立即锁好杂货铺的门窗，拿着收拾好的包袱跟着出了门。
三车货已经装好，尹漫瞧着备给自己的那辆货车，多嘴问了一句：“里面是什么货？”
“一些工用橡胶。”老陈说。
尹漫点点头没再问什么，她将老陈和章琛叫到身边，商量道：“我有去过江城那边的经验，我希望我来打头阵，两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话音一落，老陈瞪大了眼，“你打头阵？”这姑娘胆子忒大了点，居然想打头阵。
老陈刚要发表反对意见，一旁的章琛迅速表态：“我没意见。”
一句要拒绝的话就这样不上不下卡到喉咙，老陈吃了个闷瘪，一双眼看看章琛，又看看尹漫，两人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他内心又犹豫了。
既然小姑娘这么有信心，章琛看上去也是一副支持的态度，那打头阵就打头阵吧。
讲实话，打头阵可比后两辆车危险多了，他原本是想自己在前面开路，没想到这小姑娘比他还积极。
“行吧，你要在前面就在前面吧，要是觉得不妥可以随时改变主意。”老陈给她留了条后路，他怕小姑娘是吹牛，怕她迟早有后悔的时候。
尹漫得到同意，却摆出一副坚定的架势来，“那好，既然这样，咱们最好还是提前定好一些暗号，三辆车在路边上，如果出现一些紧急情况，大家看我手势行事。”
“如果需要停车的话，我会手掌揣成拳将胳膊伸出窗外，如果没有这个提示，后面的车辆无论出现什么情况，跟着我走就是了，绝对不能停车。”
“记住，是任何情况都不能停。”
在尹漫严肃的神情之中，老陈一颗心也吊起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前两天都在为送不了货发愁，现在可以送货了，他心里开始担忧全程的安危。
那个出事的司机据说被人打成了脑震荡，也有人说是成了植物人，下半辈子都需要人照顾。
这不完全废了嘛！
希望这趟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他上有老下有小，这辈子还没活够呢。
老陈神色戚戚地准备上车。
尹漫叫住他，将收拾的一些干粮和饮用水递给他和章琛，“路上要两天，我备了点东西。”
老陈没料到尹漫会给他们也备一份，顿时老脸一红。
他媳妇也给他准备了几张饼在路上当干粮，但是时间不够，准备得不多，他也就没拿出来给大家分发。
这会儿收到尹漫准备的东西，他心里过意不去，叮嘱道：“我车上还有几张饼，到时候咱们分着吃一吃。”
尹漫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拉开车门，一脚跨上去。
几人先后上了车，将停着的货车缓缓发动，慢慢从公路上驶离。
夜幕降临，三辆大卡车从西城的天宁街一带如游龙般朝着江城滑行。
同样的夜色下，林家半山腰豪宅里，汪沛珊沐浴过后正坐在客厅享受管家端上来的草莓。
宅子里的管家是林宇绅的父母亲自挑选的，管家听说汪沛珊是港城那边过来的客人，接待得很是殷勤，汪沛珊有种宾至如归的惬快。
她和林宇绅认识好几年，又有家庭渊源，比一般朋友要亲厚得多，在他面前不用顾虑什么。
况且如今父母又不在身边拿一些规矩教条要求她，她和脱了缰的野马也没什么分别。
这么一想，西城这地方也还不错。
唯一一点不足，要是娱乐场所多一点就好了。
吃着草莓的汪沛珊挥挥手叫来王诚，“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明天带我过去玩玩。”
她和王诚认识很长时间，甚至比认识林宇绅的时间更长，她一直拿王诚当可以信任的朋友，而不仅仅是林宇绅的助理。
王诚也没辜负她的信任，张口便道：“城郊新开了一家滑雪场，你要是感兴趣，明天可以去看看。”
汪沛珊满脸惊喜：“是吗？这里还有滑雪场？那我要去！”
话音一落，林宇绅从二楼缓缓走下，听到她的话，打趣一句：“你忘了你还有正事？”
汪沛珊顺势往沙发上一趟，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没忘啊，我爸妈让我过来物色可以合作的对方，我已经物色到了，怎么着也该好好玩两天吧？”
林宇绅正要提这件事。
他在汪沛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捧着管家递过来的一杯普洱，淡淡问：“你打定主意的合作对象t连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去找他？”
闻到一股茶香的汪沛珊揪起脑袋，凑过去闻了一下，“这什么茶？普洱？还蛮香的。”
感叹完的汪沛珊灵机一动，坐起身来追问：“你哪儿买的？我回去的时候也给我爸妈带两盒，表表孝心，他们肯定开心死了。”
“你要想知道，去问问尹小姐就行了。”林宇绅小酌了一口。
汪沛珊看他慢条斯理的模样，立即卸了气，“原来是她送的？那我不去。”
林宇绅放下茶杯，挑眉看向对面的人。
他早就看出来了，汪沛珊不怎么喜欢尹念春。
汪沛珊是个随性自由的性子，她要是真喜欢尹念春，不会当着他的面故意拒绝合作的意向。
这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明明介绍两人认识是想给尹念春送份大礼，尹念春大概也瞧出这一点，来时多高兴啊，回去的时候却是满心失落，尽管掩饰得很好，依然没逃过他眼睛。
林宇绅心里有种事情没按自己预想发展的失控感。
“怎么，你对她有意见？”他不着痕迹地问。
汪沛珊一听，凑近看他的脸，戏谑地啧啧两声，“哟，你未婚妻我半点说不得啦？这么护着？”
尹念春并不是林宇绅的未婚妻，尹漫才是。
关于这一点，林宇绅本人没有否认，站在一旁的王诚自然也不会主动挑明这个事实。
“我不是护着，我只是想问问，她有哪点让你不满意。”林宇绅神色自然，这其实是他心里话。
虽然对比尹漫，尹念春的外形稍稍逊色了点，但在晚宴上的表现，尹念春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相反很是落落大方，具有一位领导者该有的气度。
他不明白尹念春是哪一点没让汪沛珊满意。
汪沛珊自己也说不上来，“大概是一种感觉吧，你知道我这个人交朋友全靠感觉，我觉得和她可能处不成朋友，不过我看她和你还挺配，说起场面话来一套一套，是个会来事的人。”
林宇绅哼笑，“你这是损人吗？一损损两个。”
“我哪是损人啊，我这不是夸奖你们般配嘛。”汪沛珊不怀好意地偷笑着。
林宇绅同她玩笑几句，看她心情不错，又将话题扯回正道上，“明天让王诚陪你去滑雪场也可以，不过定下合作对象的事情要先办完，你确定你能找得到对方？”
“当然，我和她有缘。”汪沛珊无比自信地说。
她脑袋里莫名想起那天碰见的骑着三轮车的女人，那女人给她找回钱包的样子实在太酷了，她不信她们之间是无缘的，不然怎么这么多人擦肩而过，偏偏是对方出手给她找回钱包？
汪沛珊一向很相信缘分，她坚信她一定和对方有缘，一定能和对方再次相遇。
她转身朝王诚道：“你明天陪我去个地方，我保准能找到人。”
王诚应下。
等汪沛珊回客房休息后，王诚被林宇绅叫到书房。
“明天跟着沛珊去瞧瞧她合作对象是谁。”林宇绅说这话时，眸子里透着一股冷意。
王诚跟在林宇绅身边日子久了，对方一个眼神他便能会意，知道这时候该请示下一步，“那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林宇绅运气良久，“不管是谁，劝他放弃。”
王诚又问：“对方要是不答应呢？”
林宇绅把玩着指间的扳指，眸色变深，“那就想办法让他放弃。”
“知道了。”看来是要用一切手段都要达成目的。
王诚心里重新开始评估尹念春与林宇绅的关系。
他原先以为林宇绅静默坐在车里观看杂货铺门前的尹漫，多少是有点将对方放在心上，但是刚才在与汪沛珊的交谈中，林宇绅并没有否认尹念春是未婚妻这一点，现在又这样为尹念春周旋，王诚心里拿不定主意。
他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什么事？”能让王诚为难的事不多，林宇绅擡眸看他。
王诚将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我之前遇见尹漫，在您和尹念春小姐相约的那一天，尹漫似乎误会了我是她姐姐的对象，以为那天和尹小姐约会的人是我，我当时怕节外生枝，没有解释，之后若是再遇到，我要不要澄清一下？”
这对王诚是个难题，被尹漫误会成姐夫，这事不和林宇绅坦白，若是之后林宇绅和尹念春真成了一对，他两边都不好交代。
这事对林宇绅也是一个难题。
他现在还没法真正确认尹念春是不是正确的人。
如果现在过早的选择尹念春，万一他选错了，尹漫才是正确的人呢？
这一步至关重要，他绝对不能选错。
林宇绅慢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当时没澄清，现在暂时也不要澄清。”
王诚很敏锐地抓住“暂时”这个字眼，看来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林宇绅估计也没想要确切的应对方法。
王诚心领神会，“好的，我明白了。”
对方无声。
许久等不到接下来的话，王诚很有眼力劲的准备退出去。
即将走到门口时，林宇绅叫住他，“明天你顺便去尹记看看。”
王诚脚步一顿，站着没动，他在等接下来的话。
果然，片刻之后，林宇绅又说：“去看看尹漫最近在做什么。”
“好。”王诚三两步消失在书房。
等人走后，诺大的书房只剩下林宇绅一人。
他翻开抽屉，从一本笔记本中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相依着的两姐妹。
妹妹一张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比姐姐还高出半个脑袋。
两人微笑着看向前方，显得青涩又稚嫩。
林宇绅拿拇指指腹摩挲着那张圆溜溜的脸蛋，眼神里带着一股自己无法察觉的温柔与期盼。
“如果正确的人是你，你就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