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有顾番外5

有栖川沐没想到，他不过进行了一场两个半小时的面试，办公室里那家伙就把自己折腾进了病房。

事发突然，他只来得及听护士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说是楼下iCu发生了医闹，顾铭远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那里，还很胡闹地承担了医院安保的职责，把医闹的人整得完全不敢再继续嚷嚷。可是护士保留了一部分事实，顾铭远不让她说，如果不是那个人作势要上手打她，顾铭远可能不会动手。

有栖川沐一身煞气地推开病房门，顾铭远脸色苍白地蜷缩在病床上，往被子里缩了一缩。

有栖川沐站定，擡头看了一眼点滴，顾铭远等了很久，没等到他说话，试探着伸出手，抓住了他的白大褂。有栖川沐没动。

顾铭远眼睛很红，睫毛也是湿的，他的声音很小：“它会不会…会不会有事？”

有栖川沐喉结动了一下，抓紧顾铭远的手，冷声道：“是谁说站不起来了？你还挺能打？”

顾铭远仰头看他半晌，又低下头，声音有点颤抖：“谁都不能诋毁你。”

有栖川沐嘴角抿紧：“你说什么？”

顾铭远不回答了，拉过有栖川沐的手按在被子上，弓起了身：“…………我…好痛。”

有栖川沐感觉到了什么叫心尖生疼，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掌心轻轻贴在顾铭远的胎腹上摸着，低头轻轻吻他：“不怕。”

顾铭远擡手擦眼睛，揪紧了有栖川沐的衣服：“……我知道错了，我不出去野了，我想把它好好生下来，还有机会吗？它是不是现在就要出来了…我觉得它要出来了…疼…”

有栖川沐吻去他的泪，掀开他的被子观察了一下，眉头短暂皱起，顾铭远勉强擡起头想要观察他的表情：“是不是又…出血了？”

有栖川沐放下被褥，拿过遥控器把室内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坐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脸：“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

顾铭远焦躁地动了动，明显不信任。

有栖川沐轻轻拍抚他的背部，握着他因为打点滴而冰凉的指尖，直到他精神不济昏睡过去。

有栖川沐看着他乖顺的睡颜，沉沉叹了口长气，拨开他粘在额头上的碎发，忍不住弯下腰虚虚地伏在他身上，把他搂到怀里：“你真是……太会吓人了。”

有栖川沐走出病房，径直去了iCu，见那名病患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他就把之前那位在场的护士以及之前手术和他搭台的医生叫到了办公室。

护士很忐忑，在有栖川沐面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有栖川沐音色偏冷：“家属当时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

护士看了一眼医生，支支吾吾：“他……他说，就说您不好，说他妻子进icu全都是因为您…医术不精，就说得不是，不是很好听。”

有栖川沐笑了一下，隐隐透着寒意。

那名医生怒气冲冲：“三院担不起这个责，非转到我们院，脑部手术本来就是走生死桥的事情，要不是您主的刀，患者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有栖川沐看了医生一眼，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了解并发症诱因了？”

“颅内感染，但发现得及时，这次出来应该就不会再进去了。”

“嗯。”有栖川沐点点头，看向护士：“他对你动手了？”

护士僵在原地，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有栖川沐了然：“那他碰院长夫人哪里了？”

“啊？”

“啊…没，没来得及看清，您夫人动作太快了，大概是单方面…制服，不过他情绪比较激动，挣扎得很厉害。”

有栖川沐不置一词，了解完，总算把俩人放了。

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果然院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阎王本王。

有栖川沐在办公桌前坐了段时间，下楼和产科主任沟通了一下情况，顾铭远这一波操作太猛，熬到足月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孩子各方面指标都不错，如果能待过八个月，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有栖川沐定了定神，拿手机订好晚饭，回到了病房。

顾铭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拿着盒纯牛奶，嘎吱嘎吱咬着吸管，靠在床头发呆。

有栖川沐忍住了想要用力把他揉进怀里的冲动，坐到他身边拿过了他的牛奶：“不喝了，待会吃晚饭。”

顾铭远哭丧着脸：“你以后能不能不告诉它我是因为打架才早产的。”

有栖川沐挑眉：“谁说你会早产？”

顾铭远点点自己的肚子：“它说的。”

有栖川沐嗤笑一声：“你信它还是信我？”

顾铭远撇嘴：“那信你吧。”

有栖川沐放下牛奶：“嗯，你会早产。”

“！！？”顾铭远又想撒泼了：“你搞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玩，啊？！有栖川沐你这个臭wang八！白瞎了老子这么向着你！我”

他话没说完，被有栖川沐紧紧抱住了，有栖川沐的肩膀很温暖，又混杂着和他本人一样冷清的消毒水味道，他的声音很沙哑。

“别人爱嘴碎你就让他们碎去，我不会放在心上，不要为了这些伤害自己，你比什么都重要。”

顾铭远抿起了嘴，不说话，也完全不记得生气这回事了，他只想再从这张刻薄的嘴里听点好听的。

“孩子可能会早一点出来，我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但是你别怕，我都准备好了，一定让你们都平安。”

顾铭远喜滋滋的，窝在他怀里：“你也比什么都重要，你放心，我不怕，想我当年丧尸都不放在眼里，我还怕自己肚子里这么个小东西吗？你等着哦，我给你生个比你还漂亮的小宝宝，以后我教它说话，让它第一个喊你爸爸好不好？”

有栖川沐笑着偏头吻他的耳廓：“好。”

顾铭远眯起眼：“我最喜欢你了。”

有栖川沐加大了力度，在他的侧脸落下一串亲吻：“我也是。”

顾铭远忽然撑住了腰：“啊艹艹艹……”

有栖川沐语气紧绷：“怎么了？”

顾铭远喘了口气：“它……它拿我的肚子当球踢。”

他天生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前一秒还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可是下一秒他就伸手把有栖川沐的头发揉乱，笑嘻嘻的：“紧张我啊？”

有栖川沐没好气地咬他的唇：“你老实点行不行？”

顾铭远长叹一声：“现在可容不得我不老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