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4章 章44：过夜

阙知被陈见涯拐带进屋里，屋中甚至都有石树造景，木制的推拉隔断门向另一侧滑过，落地窗外是天然的私汤，他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走。

陈见涯去牵他的手，问：“为什么不进来？”

“嗯，”阙知有些头晕，“我在哪里？”

迷迷糊糊的人看起来更可爱了，好像谁都能把他轻而易举带走一样，陈见涯眯了眯眼：“知道我是谁吗？”

这下阙知没有犹豫地说：“陈见涯。”

“嗯，”陈见涯去摸他的眼角，那里也染得红红的，“这里是鹭也山庄的房间，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

他本想着吃完饭回来还能再和阙知一起泡一会儿温泉，但对方已经喝得很醉了，打消了这个念头。

“过夜，”阙知重复道，“我和你？”

“对，”陈见涯还算有耐心，等阙知脱了鞋踩在地板上走进来，说，“只有我和你。”

阙知盘腿坐在桌前，那里有线香和香炉，他的目光又一次黏在陈见涯身上，问：“你怎么不过来？”

“……”陈见涯失笑，走到他身边坐下，说，“要做什么？”

阙知点燃线香，稳稳地插进香炉里：“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夜。”

陈见涯恍然意识到什么，看向他，阙知垂着头，眸色很认真地看着燃烧的线香一点点向下，飘起几抹烟雾。

“今天喝了几杯酒？”陈见涯起了逗弄的心思，问他。

阙知轻轻眨眼睛：“都喝完了，五杯、十杯，都可以喝完。”

“为什么喝这么多？”陈见涯又问他，因为桌上的酒其实是三个人的，他和阙知这一边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喝，但他喝白酒喝得少，有时候不喜欢喝——最后都进了阙知肚子里。

“想喝，”阙知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庆祝。”

“庆祝什么，你写了新歌？”陈见涯问。

阙知摇头：“庆祝我告诉你那件事，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可以好起来了。”

陈见涯拨弄他头发的指尖垂下去，问：“我们之前关系不好吗？”

“好，”阙知说，“不一样。”

他半躺在陈见涯的怀里，枕着他的大腿，说道：“但是如果没有说那些，我不敢这么做，想要和你再保持一些距离，可我忍不住。”

“那不要忍，”陈见涯用手遮他的眼睛，避免顶光的直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以吗？”阙知牵着他的手腕，“那能不能跟我做？”

陈见涯觉得他喝了酒意外的胆大包天，也许是那些羞涩和犹豫都藏在酒意之下，他几乎是什么都说。

“要做？”陈见涯向他确定，“晚上才做过，你受不了。”

“要，”阙知将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脱掉，又缓慢地将衣服地下摆往上掀起，停在胸口处，他忽然有些茫然，说，“可以脱掉吗？”

陈见涯看着他的小腹，轻轻复上自己的手，说：“可以。”

阙知好像酒醒了一些，因为他表现出犹豫，他指了指自己的颈间：“你不能流露出……”

“嗯？”陈见涯诱导他继续往下说。

阙知将领口翻下去，缓慢地露出自己的脖颈，他说：“不要厌恶、震惊，也不要感到害怕，我有一道疤。”

陈见涯看到了那道疤。

很长，横状几乎七八厘米，距离喉结两三厘米的地方直接穿到耳后，因为皮肉生长，看起来确实狰狞。

“……我不会。”他的手盖在那道疤上，很清晰地从掌心感受到阙知的脉搏跳动。

阙知松了一口气，将上衣脱掉了，他擡起头看着陈见涯，邀请道：“快点。”

陈见涯有些哭笑不得，说：“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阙知回答他，脸色不知是酒意还是羞红，“我们在共度同一个夜晚。”

陈见涯叹息着脱了上衣，说：“我说你受不住，你不相信。”

他一只手便可以牢牢固定住阙知的双手，另一只手反复地停留在那道疤痕上。

“看来是我今天对你太温柔了，你还不太满意。”

这是阙知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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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连洗澡都是陈见涯抱着去的，阙知身上又是吻痕又是指印，密密麻麻的根本见不了人，他趴在床边，陈见涯把嘴里的烟递给他。

“不满意还可以再来。”陈见涯淡淡地说。

阙知可谓是彻底醒了，或者说他已经不得不醒了很多次，拒绝似的往床里缩了缩，陈见涯抱着他的背，轻拍：“睡吧。”

烟燃尽了，只剩满屋静谧。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阙知仍然感到不太舒服，浑身酸软地睁眼，就看到陈见涯模样带笑地看着他，似乎已经醒了很久，在等他。

阙知立马偏过身去，红着脸小声道歉：“对不起。”

“这有什么，”陈见涯自如地下床，拉过一张床边桌给他，“压到很正常。”

他光脚踩在地板上，一边叼着烟去拿食物，一边说：“今天可以晚点，排练的事不着急。”

其实深海乐队的排练相对来说都很自由，包括陈见涯去找灵感、写歌，经常消失几周也是正常的。

“嗯，”阙知咀嚼着嘴里的烧麦，问，“拍摄写真是什么时候？”

陈见涯笑着回头看他一眼：“我推迟了，等你身上的痕迹消得差不多再说。”

“……”阙知裹紧了被子。

昨天的衣服已经送洗回来了，换好衣服，陈见涯有些遗憾地看着阙知的高领内搭，已经将所有的痕迹遮盖无遗，说：“下次有机会再来泡温泉。”

阙知应好，两人从楼上走下去，有人坐在沙发上等他们，章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陆二少扬眉：“哟，你终于肯下来了。”

显然是给陈见涯打招呼，阙知没说话，默默地停住了脚步。

“有什么事？”陈见涯往沙发那边走，那是必经之路。

“还以为你是知道我在这里，故意躲着我不肯下楼呢，”陆二少语调诙谐地调侃，“你们乐队的新人？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陈见涯露出一个有点烦的表情，简单地说，“阙知，贝斯手。”

阙知走到他身侧，也很礼貌地向对方点头：“我是阙知。”

“好动听的名字，”陆二少好像对他颇有兴趣，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阙知看了一眼陈见涯。

“那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发展啊，我们公司也很缺贝斯手的，”陆二少思索了一会儿，笑着递给他一张名片，“我的名片。”

陆钰，一念声动音乐公司。

阙知没有接，旁边伸出一只手，陈见涯帮他接了过去。

陈见涯直接地说：“他有病。”

“你这么说，”陆钰表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我真的会很难过的哦。”

“随你。”陈见涯将名片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深海乐队的人还没到齐，容乐溪和顾川还在楼上，他问章沉，“那俩人呢？”

章沉摇摇头：“不知道，没见他们叫早饭，也没看他们出门了，到现在没消息。”

“当然是还没起啊，”陆钰硬是要参与他们的话题，“这样才能给我和你创造更多的机会嘛。”

陈见涯后退了一步，眉头皱起来：“别搞这一出。”

“就不能聊聊吗？”陆钰说，“我真的很在乎。”

陈见涯连坐都没有坐下，他以一种俯视地角度看着对方，说：“我不在乎。”

章沉也是空开了几个位置，没有坐得很近。

“如果当年我没有出国，而是在国内帮你组建了深海乐队，让你签约一念声动，而不是声纳未来，是不是我还有机会？”陆钰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也好在这一处只有他们四个人，没有旁人听到。

“没有。”陈见涯回拒的毫不留情。

不说深海乐队签约声纳未来本来已经是既定事实，陆钰也根本不是搞乐队的那块料子，少爷花天酒地，那里有半分专心。

可陆钰还偏就抓住他不放：“我是说真的，你也没有伴儿，为什么不能和我试试？”

“试什么……”容乐溪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哦，陆哥你还不放弃啊。”

顾川走在他身后，深海乐队的几人都到了。

“对啊，”陆钰说，“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颗石头，也早该被我捂热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他就不是石头。”顾川在一边说，眼神扫过阙知。

陈见涯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事先走了。”

章沉起身，陆钰也跟着站起身和他们往外走：“陈见涯，我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会放弃的人。”

陈见涯看了眼把自己塞进围巾中装作没听到、不存在的阙知，坐上车，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陆钰。

“啧啧，”容乐溪爬上副驾驶，点评他，“情债啊。”

章沉也说：“之前缠你缠得那么紧，现在他回国了你打算怎么办？”

容乐溪笑着道：“实在不行就接受了呗，相处试试看，陆二少说不定图个新鲜感呢？”

“还用不着你们帮我做决定。”陈见涯说了一句，车内逐渐陷入了沉默，阙知有些昏昏欲睡，靠着车背补眠。

【作者有话说】

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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