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7章 章47：发布会
深海乐队在新成员加入后的首次发布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瞩目，光是记者都来了几十家，前几排蹲着、坐着，后面几乎全是乐迷，在场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堵得水泄不通。
顾川开着车，安保在前面为他开路，缓慢地停在那被栏杆隔开的通道口处。
容乐溪率先下车，无数闪光灯亮起，他习惯性地开朗笑起来，而后向大家招手，有专门为他而来的乐迷在喊着他的名字。
章沉也懒洋洋地下去了，跟在容乐溪的身后，他微微眯眼，顶着相机的闪光继续往前走。
“我的妈呀有点太隆重了，”容乐溪在小声吐槽，“感觉不发一首新歌都说不过去。”
他的话淹没在又一波热烈的尖叫声中。陈见涯下车了，他款款地弹了下自己的衣摆，将头发往耳后撩，手腕处露出一圈深蓝色的发绳，还有两个水母的小装饰，乐迷等着他跟上容乐溪和章沉的脚步，却发现他站在车门处迟迟没动。
阙知紧跟着他下车，有些拘谨但又相当礼貌地对众人点头，他看起来不适应频繁闪烁的灯，陈见涯侧身挡了挡，带着他向前走。
四人依次在座位坐下，陈见涯和阙知坐在了中间。
深海乐队的发布会，没有主持人，陈见涯调整着麦克风向自己倾斜，像所有演唱会开场那样说：“大家好，我们是深海乐队，我是陈见涯。”
正中央的摄像机有三台，其中有一台专门负责录制转播，实时同步网络，还有两台在空中移动的吊臂摄像机，由此可见深海乐队对这位新加入的贝斯手的重视程度。
“我是容乐溪。”容乐溪笑着说。
“章沉。”
陈见涯点点头，目光看着摄像机，头却微微地向阙知这边偏过来：“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介绍新加入深海乐队的贝斯手，阙知。”
阙知双手放在台上，轻轻碰了碰麦克风，说：“大家好，我是阙知。”
“有很多人都很好奇阙知是怎么加入乐队的，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没有机会正式地给大家一个回应或是答复，”陈见涯说着，“因为最近一直忙着写歌，排练。”
容乐溪笑着接过话头：“在上次的专访中有提到阙知是个才华兼备的音乐人，所以他也参与了深海乐队的新专辑创作，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章沉迟钝地跟上拍：“嗯，让阙知来讲讲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吧？”
阙知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更为镇定。
“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当时我面试声纳未来时走错了会议室，”他笑得有些不自然，是因为面对镜头的缘故，“然后面试官问我会什么样的乐器，能不能表演，我才知道那里坐着的是深海乐队的禾平前辈还有经理人顾川。”
“他是禾平和顾川亲自认可说觉得适合深海乐队的人选，”容乐溪替他说话，“然后就是我和章沉去二面，和他合奏了一首歌，我很喜欢他写的旋律。”
章沉说：“和他在歌曲中表达的感情。”
陈见涯各看了他们俩一眼，说：“很可惜我当时没有在场，错过了这样精彩的时刻。”
“没关系，后来……”阙知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陈见涯，有些卡壳地说，“……涯、涯哥亲自考核了我，我们一同完成了好几首歌，直到通过‘深海压力测试’才正式加入了乐队。”
陈见涯向他看过来，那眼神中的笑意分明是针对于那个称呼的意外。
介绍的环节暂告一段落，有记者在台下问：“能不能表演一段？”
会场是有设备的，四人在这段时间也早已培养起了彼此间的默契，陈见涯从阙知的手上接过自己的吉他，别了一个头戴式麦克风固定好。
“你们想听阙知唱歌吗？”他问。
台下的乐迷面面相觑，差点以为这是新人专场，陈见涯不打算唱，所以一时间没人应答，陈见涯补充道：“和我一起唱。”
“好——”
他的要求乐迷几乎没有不应的，等四人站好位，工作人员火速将台子擡下去，音乐就进场了。他们穿着刚拍摄完的衣服，与背景的深海仿佛融为一体，内搭的白色就是阵阵海浪的波纹，衣间的闪片与鼓点相呼应，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光，所有人都觉得这场发布会来值了，毕竟深海乐队的演出难能可贵，这差不多相当于一次大型活动的压场。
“曾有风轻轻告诉我，那远方有人在等着，在海底在笼中被沉没，祈求上天不要看破。”陈见涯的低音能够一下子紧紧抓住人心，阙知在他的侧后方看着，好像永远看不够一样，看他的身影近在咫尺，看他发丝微动，看他璀璨夺目、光芒万丈。
他缓缓将麦拨至唇边，开口：“那双眼里装着太多，唯独没有自由与自我。”更清脆更明亮的嗓音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中，一圈圈漾开在观众们的心中。
“……我明白。”陈见涯专注地看着摄像头，又偏过头和和他一起合声的阙知对视，目光深长幽邃。
“明白，”阙知合了更高一调的音，接着两人共同唱道，“我是他眼里唯一的光火。”
陈见涯声音低下去，阙知接道：“不要再沉默，请永远看向我。”两人的声音就那样交叠，情感也紧紧地缠绕，几乎不分你我的融合在一起。
一曲结束，四人微鞠躬，阙知被陈见涯半扶了一把腰将他推到中心的位置，台下响起剧烈的掌声，这让第一次在千人面前演唱的阙知心悬的石头安然落下。
他没有出任何错，也没有人喝倒彩，这场发布会对他来说可以称得上完美，他鞠躬得更久、也更深。
在擡起头的时候，发间有些微湿了，乐器被放回原位，台子重新搬上来，他们坐下，陈见涯说：“是不是没听够？”
台下的乐迷当然喊着说没有。
“那就期待一下之后的新专辑。”陈见涯笑着说，他和乐迷之间的互动非常自然、流畅，每个粉丝都很给面子地应声，阙知看向他，唇边也隐隐带着笑意。
“专辑的发布计划和上次说的一样，不过好在阙知来了我们乐队，他写了一首歌会放进专辑里，而且在劳模的带领下，陈见涯写歌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容乐溪调侃坐在中间的两人。
陈见涯轻轻甩了一下额边垂落的头发，接话道：“对，阙知写了一首歌会放在下张专辑里，我请他再写一首，所以新专辑的速度可能会比想象中更快，”他笑笑，说，“这意味着巡演也会提前。”
这对乐迷来说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有记者问了：“阙知的水平能和深海乐队保持同一水平吗？”
问的比较委婉，阙知犹豫了一下，没有答，陈见涯反问道：“难道世界上没有人写歌的水平比我更高吗？”
“……”大家心里的事实是这样的。
“阙知写的歌我们都很认可。”陈见涯笃定地回答道。
容乐溪也抢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很想演奏阙知之前写的歌呢。”
章沉也点头。
发布会顺利地进行着，接下来就更放松一些，轮到了乐迷提问的环节，有些乐迷问：“涯神会觉得阙知加入后自己主唱的地位动摇吗？”
陈见涯自如地答道：“不会，我们两个的风格不一样，反而是合声更能突出彼此的优势。”能够稳稳地承托住对方。
有眼尖的乐迷问：“涯神戴的项链是什么品牌，求同款。”
陈见涯将那条水母项链勾起来展示给所有人看，慢悠悠地拖长了声音：“这个啊？”
“当然是有人送我的礼物，亲手做的，没有牌子。”
阙知莫名觉得耳朵很烫，但将他话的人就在眼前，乐迷们不知道捕捉到陈见涯话里的什么信息，一个两个的都兴奋起来。
阙知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提问，那位乐迷说：“加入深海乐队最害怕谁？”
阙知抿唇，很小声地答：“……涯哥。”
“怕我啊？”陈见涯向他挑眉，又面对着镜头和乐迷们找补，“可能是在‘深海压力测试’的时候压力太大了，我私下里跟他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