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乖

第77章真乖

徐泽坎听见了那句仅属于他一人的独有告白。

那一刻,他终于彻底放下了所有积压在心头的嫉妒与怀疑。

可丰祈生却是不好受了。

喝完水后,刚缓了口气,徐泽坎便一刻不停地发问,将心底所有想知道的事全都抖了出来:“小骗子,看我吃醋是不是很开心?”

丰祈生:“……”

是啊,他开心极了。

开心得腰都快断了。

他赌气似的咬了一口留下牙印的地方。

而徐泽坎仿佛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到声的丰祈生瞬间清醒了几分,又像只撒娇的小猫似的低头舔了舔刚才咬过的位置,动作轻柔得近乎讨好。

偏偏徐泽坎是那种,不哄还好,一哄就像往火堆里添了柴,越烧越旺,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夜已深,丰祈生精疲力竭,把脑袋埋进徐泽坎肩窝里,声音闷闷的:“徐泽坎,以后你想知道任何事,就直接问我好不好?我可以一个人承受痛苦,但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事情,把我们隔开。”

徐泽坎轻轻抱起他,还贴心地搬了把椅子,带着他去了浴室。

他低声道:“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他打开水龙头,把人抱着坐在椅子上,耐心细致地清理着那些混乱的痕迹。

丰祈生则仰着头靠在他怀里,偏过脸望着那专注的神情,喉咙微微发涩。

“冯生……”

听到这个名字,徐泽坎动作一顿,愣了一瞬,随后轻轻吻了他一下:“也是……真正的徐泽坎。”

“我认不出……记不住你的脸。”丰祈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痛苦。

水流带着些许混浊滑落地面,徐泽坎清理干净后,才轻轻偏过头,用额头蹭了蹭丰祈生的脑袋:“但我不会将你错给其他人。”

“好……”丰祈生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缓缓合上了眼睛。

徐泽坎将人重新抱回床上,紧紧地将那颗小苗搂进怀里,轻眠入梦。

仿佛曾经的焦虑和担忧,都在这夜风中随尘而散,了无踪迹。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两人都睡了个好觉。

徐泽坎醒的早,抱着人偷亲,吻了又吻。

丰祈生像是被烦醒了,迷迷糊糊中一脚踢出,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似的。

几秒后,他猛然睁开眼,像是意识到什么般惊叫:“徐泽坎?!”

床下传来一声沉默。

徐泽坎:“……”

他一手扶着刚被磕到的肋骨,眉头微拧,嘴角却扬着笑:“这还是我那个可爱又乖巧的乖宝吗?”

丰祈生老实地将他重新扶到床边,赖在他身上:“嗯嗯!”

徐泽坎笑得一脸傻气:“所以只是跟别人学了点抽烟、踹人,以及竖中指而已?”

“嗯!”丰祈生下意识应了一声,旋即愣住,“嗯?!”

不对,徐泽坎在诈他!

他连忙将脑袋埋进徐泽坎怀里,声音低低的:“没有,你看错了,那是假小苗。”

“装乖还是真乖?”徐泽坎眯眼,语气带着点挑逗。

丰祈生在他怀里蹭了蹭,乖顺道:“在徐泽坎面前,是真乖。”

“那以后不准抽烟,我也不抽。”徐泽坎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丰祈生眨了眨眼,手指悄悄摸向自己裤袋。

他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徐泽坎的眼睛。

还没两秒,手就被人稳稳反扣住。

徐泽坎嗓音低沉地贴在他耳边:“想抽烟,还是想亲亲?”

着实难选,丰祈生的眼神在裤兜和徐泽坎的脸之间来回游移。

他犹豫片刻,眨眨眼:“想抽烟就可以亲你吗?”

徐泽坎点头,笑意深了。

而丰祈生瞬间乐了,干脆利落地把烟和打火机朝垃圾桶一丢,接着猛地抱住徐泽坎啃了上去。

早说啊——他还以为徐泽坎会因为他抽烟大发雷霆呢。

两人闹到日上三竿,才终于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酒店回家。

徐泽坎搭着他的肩,侧头看他一眼,忽然开口:“乖宝,我想把小木屋重新装修一下,顺便换点家具,怎么样?”

丰祈生仰着头,有些没回过神。

几秒后,他猛地点头,语气笃定:“嗯!听你的!”

徐泽坎脸上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了。

他刚擡手准备捏捏丰祈生的脸,忽然——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是耿正青。

徐泽坎眉头微皱,低头思忖片刻,接通:“喂?耿医生?”

“徐泽坎?!”耿正青的语气异常焦急,“你哥……不,冯成他,出事了。”

徐泽坎怔住,喉头像被什么堵住,一时间没出声。

耿正青继续道:“我知道你还恨他,但这通电话不是为了这个。”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许多:“他让我提醒你……小心马淮。”

徐泽坎眉梢一挑,目光下意识落在丰祈生发愣的脸上:“马淮怎么了?”

“跑了。”耿正青声音压得更低,“他说,马淮这个人报复心极强,叫你务必要小心。”

“我知道了。”徐泽坎面色沉凝,眼神晦暗不明,片刻后,他语气突然缓和,嗓音提了几分,“对了,耿医生……我找到祈生了。”

“那小孩?!”耿正青语气也惊了一瞬。

下一秒,他仿佛恨不得把这消息昭告天下:“冯成,你听见了吗?徐泽坎说——”

意识到电话还没挂,耿正青尴尬地停了嘴,干咳一声:“呃……徐泽坎,我话带到了。马淮那边多留意,我先挂了。”

电话挂掉,徐泽坎低头盯着手机屏幕许久,久到丰祈生踮起脚,亲了他好几下,他都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后者气呼呼地擡手,啪地在他胸口上拍了一掌,这才把人从神游中唤回来。

徐泽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擡头:“怎么了,乖宝?”

丰祈生目光不偏不倚盯着他,语气毫无温度:“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徐泽坎!”

徐泽坎愣住了,低头思索着是否该告诉他马淮的事。

想了想,他还是摇头,转移话题道:

“呃……耿医生,你还记得吗?还有你那位卓姐姐。”

丰祈生低头思索片刻,声音扬了几分,带着笑:“记得!”

“刚刚给我打电话的,就是耿医生。他知道你平安回来了。”

“真的啊?我好久没见他们了。”丰祈生带着轻松的笑意应了一声。

徐泽坎本想松口气,下一秒,却听到一句让他头皮发麻的话。

“你要是还敢骗我,你死定了。”丰祈生笑容未变,只是声音低了好几度,像冰刀划过心口。

徐泽坎:“……”

“怎么会呢?乖宝!”徐泽坎满脸堆笑,凑过去想亲他一下缓解气氛。

然而,丰祈生却像笃定。

“那你真的死定了。”他狠狠一甩头,气呼呼地转身走人,“你的味道一刻不停地都在告诉我——你很心虚。”

“徐泽坎,你不坦诚,我不要理你了,我今天就订机票,飞去钟池那边!”

徐泽坎脸色一变,连忙追上去:“乖宝!祈生!苗苗——”

“你别走那么快!”他急得一把拉住丰祈生的手腕,不让他离开,“我……我是在想怎么开口。”

丰祈生停下脚步,平静地望了过来,眼神清透却带着一丝生气,仿佛正等待他将一切都剖白出来。

事已至此,徐泽坎只得苦笑着挠了挠脑袋,将他拉到一旁的路边长椅坐下。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慢慢开口:“马淮,你还记得吧?”

丰祈生眼中的光霎时沉了下来,像是骤然复上的乌云,声音也低沉冷漠几分:“那个真正假冒你‘身份’,还差点把你困死在废墟底下的……”

“那个骗子。”他咬紧牙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那几个字。

徐泽坎轻叹一口气,手掌顺势落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抚道:“乖宝,先别气。”

他的声音柔缓,却透着一股压抑的隐痛:“当初我出国前,把马淮交给了冯成处理。本以为从此了断。但这次回来,耿正青突然告诉我……冯成出事了,马淮跑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徐泽坎明显感觉到他指尖轻抚的那截脊背微微僵硬。

丰祈生猛地站起身,神色紧张地望着他:“徐泽坎,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国外吧。”

“我不想你再被欺负了!”他像是怕下一秒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语速渐快,“去国外,至少……至少我们不会再遇到这些人。”

徐泽坎看着他那副急切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又温柔的笑。他将人拉回怀中紧紧抱住,像是在许下承诺:“可是,我留在国内,也有能力应付。”

“真的吗?”丰祈生蹙着眉,明显不太相信,小声咬着指甲,神情焦灼。

“真的。”徐泽坎语气温和,却笃定而坚定,“我既然能解决他们一次,就能解决他们无数次。”

“可我还是担心!”丰祈生情绪忽然爆发,眉眼间满是急躁不安,“你知道我这次找你找得有多疯?我不想再……”

他话语卡壳,紧咬着唇,仿佛在努力压制情绪。

他不能再失去徐泽坎了。

这一刻,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跳得惊慌失措。

丰祈生犹豫了许久,焦躁得烟瘾都快要犯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好一阵:“徐泽坎,我想问问钟池能不能帮你。”

“祈生,我不需要情敌的帮助。”

“徐泽坎,你不要闹!”丰祈生的音量骤然提高,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刚准备按下拨号键。

徐泽坎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机,把他揽进怀里,扣住他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上去。

那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缠绵、浓烈,像是要把所有的渴求与安抚都倾注进去。

良久,他才哑着嗓子轻声道:“没事的,我会跟着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们。乖宝,相信我,好吗?”

丰祈生被他气得简直要抡起拳头:“你什么时候让我放心过?!”

见此,徐泽坎将他抱得更紧:“这么担心我啊,乖宝?”

丰祈生红着眼眶,咬着嘴唇道:“我才……才刚找回你,还没有爱够,还没来得及好好补偿你。”

他忽然低下头,像是在回忆过往,一字一句都透着压抑的苦:“你以前有句话说得对,徐泽坎。我守你坟的时候,真的吃了很多苦。”

“能不能别再这样对我?”

徐泽坎轻轻吻在他脸颊上,嗓音低得像在发誓:“我现在怎么忍心,再让我的苗苗难过呢?”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丰祈生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与困惑。

电话接通后,徐泽坎笑着喊道:“寒叔。”

“二少。”对面声音沉稳。

徐泽坎没想兜圈子,直接道:“我想拜托您找一个人。”

“今天傍晚,我会把那人的资料发给您。”寒荣平静道。

“麻烦寒叔了,辛苦。”

挂断电话后,徐泽坎转头看向丰祈生,扬了扬手机,唇角一弯。

“下午愿意陪我去逛逛街,买些家具吗?小苗儿。”

丰祈生眼神犹豫,声音低低的:“我……我还是怕。”

徐泽坎耐心解释道:“寒叔做过这事很多次了,找人方面基本万无一失。”

他伸手顺了顺丰祈生的头发,语气温柔又坚定:“况且啊,我不止这一条路能找到他。只是我觉得,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放松的时间,为什么要被这些破事打扰?不如用来谈谈恋爱,不好吗?”

丰祈生没忍住,一拳轻轻捶在他脑袋上:“别人都要害你了,你还想着谈恋爱?!”

徐泽坎佯装委屈地偏头,捂着脑袋:“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就算是坏人,也没你重要。”

“徐泽坎,你强词夺理!”丰祈生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可他也明白,光靠几句话,并不能让自己真正安心。他还是点开了手机准备联系钟池。

徐泽坎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于是,他静静地理了理脑海里的思绪。

李良朋已经被送进去了,而马淮……一个双腿尽断的人,掀不出什么风浪。

但是放任不管,肯定也不行,总得有人盯着。

这种小事,交给寒荣去处理,大概很快就能出结果。

倒是那间他心心念念的小木屋,有点麻烦了。

闲置了那么多年,早就破败不堪,想直接入住根本不现实。

他还得腾出时间重新翻修,毕竟安全第一。

想着想着,徐泽坎思绪戛然而止。

他猛地想起——自己所有的财产,都在秦文楼那家伙那里!

“坏了!”徐泽坎一拍大腿,神色骤变。

丰祈生被他这一动静吓了一跳,惊道:“怎么了?!”

徐泽坎望着他,眉头皱得死紧,声音里透出难以置信的沮丧:“乖宝,我……我们……”

“你说话啊!”丰祈生的直觉瞬间警铃大作。

徐泽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语气比刚才还哑:“咱家……没钱了。”

丰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