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学业

第79章学业

“乖宝,徐泽坎知道错啦,真的错啦。”徐泽坎声音拖长,语气带着轻哄,“再也不说那些让你不开心的话啦,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凑近丰祈生,脸上堆满了笑意:“我们去看家具吧?”

丰祈生轻轻叹了口气,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你总是执着于家具……”

“我执着的,其实是未来。”徐泽坎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语气柔和却格外坚定。

丰祈生怔住了几秒,垂下眼帘,有些沮丧地说道:“可是,我们这样真的能过一辈子吗?总是被人欺负,一点小事都要东躲西藏……”

徐泽坎终于明白,小苗儿一直放在心上的忧虑是什么。

但幸好,现在的他,不需要再让祈生为他担心。

他已经有能力,解决所有的一切。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

他扫了一眼,是曲鸣的消息。

“旅游回来了?什么时候上班?”

徐泽坎:“……”

这也太直白了吧,多冒昧啊。

徐泽坎敲了敲手机,回复道:“不能再缓几天?”

“行。”曲鸣发得倒是快,下一秒又跟了一条,“那你前段时间说的离职,我就当没听见了。”

徐泽坎深吸一口气,赶紧回道:“曲队,等等,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曲鸣:“?”

“支点工资。”

曲鸣:“……”

“你不是挺节约的?我也没见你在冯氏之外的事情上有什么大花销。”曲鸣打字回复道。

徐泽坎偏头看了眼身旁的丰祈生,认真地回复:“得重新挣了。”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不提这个了,曲队,我等的人回来了。”

“你是说……?”曲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隔了几秒发来一句,“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月的带薪休假。”

徐泽坎低笑,飞快地敲出:“谢谢曲队。”

敲完这句,他立刻看向旁边一脸疑惑的丰祈生,语气温柔地开口:“乖宝,卡号发我一下。”

丰祈生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地把卡号发给了他。发过去之后,他看见徐泽坎盯着手机屏幕笑得不怀好意,终于忍不住问:“我……你……你要我的卡做什么?”

徐泽坎擡头瞥了他一眼,忽然笑出声:“小乖,你想问的好像不是卡吧?”

丰祈生别开头,避开他的眼神:“我……”

“吃醋了?在猜我刚才在跟谁聊天?”徐泽坎笑意藏不住,脸皮也厚,凑得更近。

丰祈生低着头,轻轻点了一下。

“是曲队。”徐泽坎解释得坦荡,“救援队的队长,我之前提过的。他找我帮忙干活,还给工资。”

他顿了顿,认真地说:“曲鸣是已经结婚七年的人了。”

坦然的味道,让丰祈生第一次,无法从徐泽坎身上移开视线。

下一秒,两人唇瓣贴上,亲昵又缠绵。

丰祈生忽地起身,拉开一段距离。

他眉眼含着几分迟疑与更多的渴望:“徐泽坎,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徐泽坎微怔:“?”

丰祈生垂下眼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辩驳:“不对,不是。你也没向我表白。”

“嗯。”他语气一顿,低沉几分,带着委屈的控诉:“不清不楚的关系……万一你以后有了别的苗苗,说不定才是你真正的第一段恋爱吧。”

“?”徐泽坎张了张嘴:“!”

丰祈生眼神微暗,接着道:“你对别人肯定和对我不一样。毕竟谁都可以知道真相,只有我……永远都被蒙在鼓里。”

徐泽坎:“!!!”

坏了,徐泽坎只觉得罪恶感在脑中炸开,剧烈翻涌。

丰祈生偏过脑袋,像是终于得出结论:“我明白了。原来……徐泽坎没把我当苗苗啊?”

现在不仅是罪疚——徐泽坎只觉自己大脑轰然作响,连血液都快要沸腾。

他猛地冲上前抱住丰祈生:“苗苗,我错了。”

丰祈生侧着脸,一副不满模样:“光是认错有什么用?认了一次又一次,不悔改,还不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他擡头,像只被娇弱的小猫,轻轻地用脑袋顶了下徐泽坎的额头:“我是个小傻子,怎么能懂你的心思?留得住你的牵挂?”

徐泽坎被他这番话与动作迷得晕头转向,急得连话都不会说。

“不对不对,祈生,你不是……”他慌乱地挠头,试图组织出能安抚他的话。

可惜,认错他能信手拈来,真要说点暖心的安慰话,却远远比不上他的小苗那般擅长表达。

徐泽坎绞尽脑汁,最后沮丧地喃喃:“苗苗,我傻了……你能不能给我点提示?指条明路也行。”

丰祈生见人上钩,眼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

他挣扎着从徐泽坎身上弹起来,姿态潇洒却带着点软和:“那怎么行?”

“笨蛋徐泽坎得自己想。”

徐泽坎急得从椅子上腾地站起,几步追上去,语气里满是哀怨:“小苗儿!”

丰祈生不为所动,头也不回:“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走吧,先去看家具。”

他脚步顿了顿,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叮嘱:“不过先说好,我不同意——就不准牵我手,不准亲我。”

“啊?!”徐泽坎大惊失色,声音一高八度。

“不行吗?”丰祈生眉头一拧,语气慢慢凉下来,“你已经错过了表白的时机,还是要一意孤行,肆意妄为?”

徐泽坎急了,立刻低头认错:“不,不是,我都听你的!”

丰祈生这才轻笑一声,像是抚慰,又像是嘉奖,忽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真乖,奖励你。”

徐泽坎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但转念又想到自己不能亲回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走在前面,满心祈求丰祈生再多施舍一点点爱意。

他刚迈出几步,手机就响了,是秦文楼打来的。

听着对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哈欠,徐泽坎眉头挑了挑:“刚睡醒?”

秦文楼打着呵欠应了声:“嗯,对了,给我张你的卡号。你那笔钱我还你,但扣百分之二十手续费。”

徐泽坎忿忿不平:“真黑啊。”

秦文楼笑了一声:“那咋了?”

徐泽坎:“……”

他正打算再控诉几句,就听那边的秦文楼忽然笑着问:“对了,祈生呢?让我跟他说说话。”

“嘿呀,我老婆,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徐泽坎立马炸毛。

秦文楼:“……”

听到这不要脸的发言,秦文楼刚准备破口大骂。

却听电话这头的丰祈生似乎轻声问了句:“是文楼哥吗?徐泽坎,我要接电话。”

徐泽坎刚开口拒绝,就看到丰祈生瞥了自己一眼,眼神凉凉。

他下意识地准备开口辩解。

就听见丰祈生语气平静地说:“我懂了,你刚答应的事,说变就变,撒谎。”

“别啊,乖宝,等等,你先别懂!”徐泽坎急得整个人冲过去,“电话给你就是了!”

电话那头的秦文楼,笑得幸灾乐祸。

徐泽坎一脸郁闷地将手机交出去,眼睁睁看着丰祈生接过,和秦文楼聊得有说有笑。

他像只大型犬一样凑到丰祈生身后,把下巴搭在对方肩上,试图偷听几句。

结果丰祈生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移开几步。

徐泽坎:“?!”

徐泽坎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挫败感,随手在路边的灌木上揪了几片枯叶,默默地、低着头跟在丰祈生身后。

终于,电话打完,丰祈生才回过头来,将手机递还给他。

“乖宝~”徐泽坎拖着尾音,喊得绵长又哀怨。

丰祈生走近一步,抱了抱他,声音低柔而笃定:“我当然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以前你在阳台那儿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

“徐泽坎,恋爱不是你追我赶的往来游戏,那样只会让彼此伤得更深。”

他说着,踮起脚尖,在徐泽坎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哥叫我接电话,只是想嘱咐我们以后要好好的,仅此而已。”

徐泽坎眉头一皱,神色略有懊悔,正准备回吻过去——

却被丰祈生用手挡住了嘴:“你不准亲。”

徐泽坎:“……?”

他难受地把脑袋倚在丰祈生瘦削的肩上,默默承受这似惩罚般的温柔折磨。

丰祈生像是终究不忍,还是轻轻抱了他一下。

但,也仅止于拥抱。

反观徐泽坎,却皱着眉沉思:怎么才过了一夜,小苗儿就变得这么疏远、这么抗拒他了?

他叹了口气,只能安静地跟在丰祈生身后,不发一语。

两年不见,看来自己反而变得愈发难懂小苗的渴求了。

徐泽坎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开,放进丰祈生胸口,让对方能听清他一寸一寸、鲜活跳动的真意。

该怎么知悉小苗的心思呢?

对了,目光!

他可以通过对视,从那双眼里,读出丰祈生藏在心底的所思所念。

徐泽坎忽然像清醒了似的,凑近过去,双手捧住丰祈生的脸,直直盯进他的眼睛。

“祈生,乖宝,看我一下。”

丰祈生听话地擡眼,呆呆地望着他:“怎么啦?”

“你还爱我吗?”

丰祈生:“?”

问的什么蠢问题。

丰祈生不满地偏过头,赌气似的说:“不爱了。”

徐泽坎不依不饶,执拗地将他的脑袋扳回来,屏息凝神地想要从那双眼里看出点什么。

而他确实看到了——

丰祈生的眼眸里藏着太多情绪,万千渴求,像是一片湖泊微微荡漾着依赖与爱念。那目光分明与几年前的小可爱几乎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是多了一份隐忍与倔强。

徐泽坎看着,忽然低声笑了,像是松了一口气:“小乖,你又诓我。”

丰祈生“啪”地挥开徐泽坎的手,眉头轻拧:“那你还看见了什么?”

“……你在生气。”徐泽坎顿时蔫了,声音弱了,连气势都低了几分。

他垂下脑袋,缓缓凑近丰祈生:“乖宝,我……”

“你又想道歉,”丰祈生平静地打断他,“可你道完歉后又会再犯。”

徐泽坎沉思半晌,最后默默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上嘴,低头跟着。

丰祈生气鼓鼓地拽起他的手就走。

他走了一段才轻声道:“徐泽坎,你是个又笨又坏的流氓。”

“喜欢你不假,但是生你气也是真的。”

说着,丰祈生将脑袋偏向与徐泽坎十指相扣住的手,声音低低的:“我牵着你,是因为怕你又不见了;可我不让你亲我,是因为我更希望……我们的感情,能抵达一生的尽头。”

他轻轻晃了晃手,偏头看他:“徐泽坎,我要教你,不准反对我。”

徐泽坎忙不叠地点头,像只乖顺的小狗似的,死死抱住那只牵着自己的手,生怕一松开就再也抓不住。

丰祈生唇角微微一勾,仿佛终于抓住了节奏,拽着他去逛街。

被紧紧抓住的手,被人独占、依赖、深深惦念的感觉——很好。

这样……很好。

丰祈生像是给奖励似的,回头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他要的,就是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被替代的占有。

奖励也好,惩罚也罢——

他就是要将徐泽坎,训成一个只属于他的专属笨蛋。

丰祈生这样想着,嘴上却是问:“小木屋,你想装成什么样?”

徐泽坎一愣,眼睛瞬间亮了,脸上浮起明显的惊喜:“我想保留一些原来的构造,做成一个小次卧,专属我们的角落,然后……旁边再盖一座大别墅,当主厅。”

他话说到一半,下意识地揽住丰祈生的腰,眼里尽是向往:“乖宝,到时候我白天在书房工作,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晚上我们就——”

“打住,想象到此为止。”丰祈生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我得在国外再待几年。”

“啊?”徐泽坎怔住,眼神里闪过失落,“钟池那儿吗?……必须去吗?”

“小乖,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他低低地问,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丰祈生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像是在斟酌措辞:“完成学业,以及一些别的。”

“学业?”徐泽坎不解。

丰祈生乖乖地点了点头,语气却透着一丝无奈的疲惫:“两年前我去了国外,是钟池帮我申请的学校。但我还没毕业。”

他说着莫名伤感起来:“本来国内大学就已经很难考上了,在国外读书后,毕业也变成了一道难关。”

他说着忽然哽住,控诉道:“徐泽坎,都怪你。”

徐泽坎:“?”

丰祈生继续嘟囔着:“那段时间是真的太难熬了,心里空得像塌了个洞,才请了假一个人出去旅游散心……徐泽坎,是你总盼着我读书出来的。”

他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些,带着点隐忍下的委屈。

一边是希望丰祈生不要因知识的匮乏而被人轻视、欺骗,另一边却又不愿看他走得太远,远到抓不住、看不见。

徐泽坎沉默良久,忽然心里一酸——

自己口中的“为你好”,其实也带着自私的占有。

而一旁的丰祈生,好像早就看穿了他的一切。

“徐泽坎,”他微仰着头,眼神明亮而认真,“你可以陪我一起出国上课吗?”

那双眼睛洒了点光,句句带着重量,却又轻得能叫人心软。

“我舍不得你啊。”丰祈生说着,语调忽而软下来,“我想把你打包起来,随身带着,放在身边不许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