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2战利品
至少在陆地上,侯爵们手中还有武器,可以拼死一搏,或许在最终被击溃之前,还能拉上一两个人垫背。
然而,当他们试图游过河逃跑时,那些攻击的当地人就像在串鱼做晚餐一样,将漂浮在水面上的侯爵士兵们一一串起。
那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景象,原本被落日染成橙色的海水,此刻已然被鲜血浸染,变成了一片明亮的铁锈色河床……
或许更可怕的是,这竟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解脱方式之一。因为另一种可能,便是被汹涌的水流无情地卷走,再加上身上穿着的厚重铠甲,最终只能溺水身亡。
也许这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案例,那些贫苦农民征召的士兵,几乎没有或根本没有装备任何盔甲,却在此时拥有了某种意想不到的优势。
因此,其中有一小部分勇敢冒险的人,竟然真的成功渡过了这片危险的水域,到达了对岸。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此脱离了危险。
在这寒冷的夜晚,他们身着湿透的衣服,既没有食物充饥,也没有引火之物取暖,更没有任何遮蔽之处。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而且,赫尔瓦蒂狩猎队还在不断地追赶着这些逃跑的猎物,如同幽灵般紧紧相随,让他们时刻处于恐惧之中。
最终,只有极少数幸运的侯爵能够逃脱抓捕或死亡的命运,得以回到亲人的身边。而能够恢复正常生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因为许多人都因遭受了严重的身体损伤,而不得不承受终生的伤痛折磨。
但有一个人,他愿意冒极大的风险,甚至不惜付出更多,他就是此次陪同贝克菲尔德勋爵的那位高级贵族。
当他眼睁睁地看着赫尔瓦蒂人如狂风般撕破了他那看似坚固实则脆弱如纸的防线时,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急切地向指挥官喊道:“贝克菲尔德勋爵,战斗已然失败。我们去河边!试着涉过河吧!”此刻,他们所处的位置相对还算安全,所以他觉得,如果尝试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能够涉过河去。
“呸!这个老家伙已经跑不动了。你想走……就走!我会和我的部下们死在这里!”贝克菲尔德勋爵的语气中透着一种决绝的坚定,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
家中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之后,这位老人已然抱定了必死的信念,再也不愿空手而归。
“……”见状,那位老贵族不再多言,显然他也明白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他能感觉到赫尔瓦蒂人的目光如饿狼般紧紧盯着他。
于是,他默默地点点头,带着保镖们匆匆离去。
“”而贝克菲尔德勋爵看着自己的盟友如此迅速地抛弃自己,心中却出奇地平静,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他既没有因为这种“背叛”而感到愤怒,也没有因为能够熬过这场磨难而感到“宽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淡而又无奈的接受,仿佛这片残酷的战场已经吸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怨气,此刻的他,只剩下对命运的坦然接受。
“不胜利,毋宁死!”
突然,贝克菲尔德勋爵高高举起手中的剑,发出了最后的欢呼声。他骑着马,如同一头无畏的雄狮,朝着进攻的赫尔瓦蒂人义无反顾地冲去,随行的只有极少数同样视死如归的随从。
看着这位身着昂贵闪亮盔甲、气势咄咄逼人的贵族,前线的每一位赫尔瓦蒂人的眼神中顿时闪烁着极度的贪婪与兴奋。
财富、荣耀、复仇……如果他们能够杀死这位贵族,他们将获得数不尽的好处。
“来吧!”而贝克菲尔德勋爵这位英勇的殉道者,坦然地迎接着这些目光,仿佛在欢迎这些蛮横之徒前来挑战。他毫不畏惧,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疯狂地向自己冲过来。
随后,低沉的吼叫声在战场上响起,他心爱的坐骑发出雷鸣般的奔跑声,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很快,双方如两股汹涌的洪流般相撞,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巨响,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震得颤抖起来。
毋庸置疑,在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中,获胜的一方是赫尔瓦蒂人。
贝克菲尔德勋爵虽然英勇善战,技艺高超,但终究寡不敌众,难以抵挡整支军队的进攻。在用长剑快速砍下三个敌人之后,一名技艺精湛的赫尔瓦提战士瞅准时机,准确地掷出一把短斧。只听“噗”的一声,贝克菲尔德勋爵的胸部瞬间凹陷下去。
这种类型的斧头,通常在近战之前投掷,类似于标枪的使用方式。与标枪相比,它的优势在于,由于其更小更短,因此可以在更为拥挤的空间内投掷,例如在战斗阵型的内部。
而能够如此精准地击中贝克菲尔德勋爵的人,正是赫尔瓦提的获奖投掷运动员。他一直将这最后的致命一击保留着,只为了应对真正强大的对手。
这一斧所蕴含的巨大力量以及随后造成的创伤,足以让贝克菲尔德勋爵瞬间丧失行动能力。当肋骨的碎片无情地刺穿他的肺部时,这位老人眼前一黑,失去了视力,紧接着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哈哈哈,谁知道我西提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成就!贵族,哈哈哈……”土著男子们看到这一击的结果,不禁发出一声惊呼,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
随后,他们如同饿狼扑食一般,飞快地朝着那边跑去,生怕别人抢走自己的“猎物”。
很快,贝克菲尔德勋爵的头便被当作战利品拿走,而他那身镶满了金银装饰的盔甲,也未能幸免,被几个人疯狂地撕碎砍碎,仿佛那是他们胜利的象征,又仿佛是对这位贵族最后的羞辱。
当总算将眼前诸多棘手问题尽力解决之时,夜幕已然悄然降临。只见那赫尔瓦蒂人竟已将所有侯爵屠戮殆尽,那落日的余晖,带着一抹深沉的橙色,在河岸之上投下了一片片阴暗而诡异的阴影,仿佛在为这场残酷的杀戮默哀。
河岸两旁,横七竖八地散落着那些身着绿衣的尸体,宛如被命运随意丢弃的玩偶。许多尸体堆叠在一起,汇聚成了一汪汪触目惊心的血泊,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他们的身上,布满了各式各样可怕的伤痕,仿佛在诉说着生前遭受的无尽痛苦。
这些尸体的归宿各不相同。有的被草草埋葬,黄土掩埋了他们曾经鲜活的生命;有的则被付之一炬,熊熊烈火舔舐着他们的身躯,升腾起的黑烟似乎在向苍穹控诉着这世间的残酷;
还有一些,干脆被无情地抛入那湍急的河水之中,任由河水将他们带向未知的远方。
如此众多的尸体漂浮在水源之畔,犹如一场噩梦的降临,瞬间在当地村民心中引发了极大的恐慌与恐惧。
尤其是那些稍有学问的人,一眼便能认出这些士兵身上带着他们领主的徽章。
再结合附近传来的土著人劫掠的消息,以及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关于附近发生激烈战斗的传闻,他们不难做出正确的推断——他们的军队必定遭遇了某种可怕至极的变故。
一时间,仿佛有一片沉重的乌云,沉沉地压在了村民们的头顶。
他们满心担忧,在他们的保护者死后,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将会面临怎样悲惨的命运。
未来的日子,究竟是暗无天日的苦难,还是未知的恐惧,一切都如同迷雾般笼罩着他们。
然而,对于赫尔瓦蒂人而言,此刻的感受却与村民们截然相反。他们尽情地享受着这场血腥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仿佛这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他们自幼便听长辈们讲述过无数的诗歌与故事,那些故事中,外来者在取得胜利之后,如何残忍地屠杀整个部落,如何无情地俘虏妇女和儿童,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所以在他们看来,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清算旧账,是对曾经苦难的一种报复。
于是,这些血腥的行为,在赫尔瓦蒂人眼中,似乎并未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心理负担。相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忙着从那些已经死去的尸体上掠夺财物。
他们熟练地剥去尸体身上的盔甲,那冰冷的金属在他们手中传递,仿佛是胜利的勋章;取下武器,这些曾经沾满鲜血的利器,此刻成为了他们炫耀的资本;
还有靴子、金戒指或铁戒指等小首饰,在他们眼中,都是无比珍贵的战利品;
甚至连钱袋也不放过,将里面的钱财搜刮一空。倘若死者足够富有,他们甚至会残忍地剥去死者的假牙,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价值。
而被他们掠夺的人,并非都已气绝身亡。许多侯爵只是身受重伤,无力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生命正一点点地从他们的身体里流逝,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正缓缓向他们逼近。
面对这些垂死之人,一些赫尔瓦蒂的当地人,或许还尚存一丝怜悯,会在掠夺之前,先给予他们一个相对安乐的死亡。而另一些人,则冷酷无情地任由他们慢慢地流血而亡,或是因伤口感染而痛苦死去。
他们迅速地剥光这些伤者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然后便如饿狼般转移到下一个“猎物”身边,继续他们的掠夺行径。
“酋长,来啦!我们抓住他了!哈哈!”赫尔瓦蒂人缴获的诸多战利品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贝克菲尔德勋爵及其随从的头颅。
一群咧着嘴大笑的男人,如同炫耀珍宝一般,将这些肢解的部分呈到了梅茨蒂尔面前。
想要对付贝克菲尔德勋爵和他的保镖那最后一次绝望而英勇的冲锋,自然需要一群人的合力。所以在他们被杀之后,这些所谓的“战利品”,正如人们所预料的那样,在参与者之间进行了“分享”。
此刻,这群衣着粗糙的男子,高高地将那珍贵的头颅举到肩头上,向着首领展示。他们的脸上挂着癫狂的狂笑,那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内脏从被剖开的脖子上不断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令人作呕的污迹。
这般恐怖至极的景象,或许百年都难得一见,仿佛是从地狱中溢出的场景,让人胆战心惊。
然而,这血腥的场景,似乎只能让梅兹蒂尔感到无比的高兴。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堆满了赞许的笑容,不住地点头,并对这些人的英勇行为表示祝贺。
他承诺,如果他们能够再杀死一个“伟大”的外来者,必将给予他们巨额的奖励,仿佛在鼓励他们继续这场血腥的杀戮。
而这些人,作为对首领的回礼,将贝克菲尔德勋爵的盔甲赠给了梅兹蒂尔。只不过,此时的这件盔甲,大部分已经被砍成了碎片,所有原本华丽的装饰品都被剥得一干二净,失去了往日的价值,只剩下一副残破不堪的躯壳。
但归根结底,这一举动在赫尔瓦蒂人的文化中,是一种重要的姿态,表示对首领的敬重与忠诚。因此,梅茨蒂尔欣然接受了这份“礼物”,仿佛这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
亚历山大站在阵后,亲眼目睹着赫尔瓦蒂人像无情的农夫收割麦子一般,对那些投降的侯爵展开疯狂的屠杀。这种公然违反战争一般法则的行为,让他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在亚历山大的心中,若是可以的话,他至少会选择俘虏这些贵族。因为一旦将他们俘虏,他便可以凭借手中的筹码,强迫他们向米兰达夫人宣誓效忠。
或者,至少可以让他们在未来的局势中保持中立,作为换取赎金的一部分条件。如此一来,所有未来计划的活动,都将会变得更加顺利,为他的霸业奠定坚实的基础。
但如今,这一切都化为泡影。这些家族不得不重新选出一位新的领袖,或者至少要从高层大量流失的困境中慢慢恢复过来。而这,无疑将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然而,亚历山大心里也十分清楚,试图阻止这些土著人的疯狂行为,无疑是徒劳无功的。他们心中充满了仇恨,早已下定决心,要将这里的侯爵们斩尽杀绝,任何阻拦都只会引发更激烈的冲突。
“梅内斯,你把这里收拾干净。我要上去见莱姆斯了。”
亚历山大实在不愿继续观看这场血腥的屠杀,那一幕幕残忍的场景,让他心中涌起一阵厌恶。于是,他留下自己最为信任的将军梅内斯,负责看管那些战俘,而自己则带着几千名士兵,如疾风般飞奔上山,朝着营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大人!您来了!”营地周围站岗的守卫们,很容易便认出了自家的旗帜。看到亚历山大部队那独特的设计后,他们迅速行礼,并将他引入山顶的大树林中。紧接着,一名守卫通知道:“莱卡什军官在中心的大帐篷旁等您!”
亚历山大踏入营地,环顾四周,这里的专业氛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发现,营地的大部分地方竟然仍未被洗劫一空,保持着一种相对的秩序。
尽管一部分墙壁已被熊熊烈火吞噬,烧得漆黑,但大多数空帐篷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要知道,考虑到这里储存的财富数量,这可不是一件容易抵制的诱惑。那装满粮食的粮仓,堆积如山,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宝藏;闪闪发光的武器和铠甲,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荣耀;成堆的金币和银币,散发着诱人的金属光泽,仿佛在向人们招手;还有各种金属碎片,同样价值不菲;成群的牲畜,在围栏中不安地踱步;甚至还有为贵族取乐而购买的美丽奴隶,她们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一切都在那里等待着被人取用。
所以,看到自己的手下没有一个人被这些财富引诱,陷入抢劫的狂潮,亚历山大的心中感到无比欣慰。这证明了他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训练这些人,并没有白费心血。尽管面临着如此巨大的诱惑,他们依然能够坚守纪律,保持着军人的风范。
进入内营之后,亚历山大很快便找到了莱卡什。从他那里,亚历山大详细地了解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及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莱姆斯指挥官正在追捕逃跑的希特军官。我们认为帕克勋爵和他们在一起。”莱卡什简洁地汇报着,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对捕获这条“大鱼”充满了希望。
紧接着,他突然露出一个极为狡猾的笑容,仿佛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大人,在此期间您会想看看这个!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