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疑点

    她这头正思量着,大堂的另一头却喧闹了起来。


    只见一群参选者正围着一个老翁吵吵嚷嚷。


    面对一群人的指责,老翁急的直摆手:“就是她身边的丫头,我人是老了,但可没眼花。”


    林若草凑了过去,打量着面前的这老者,老人看起来已过花甲,胡子全白了,但一双眼睛倒是精神的很,一般老者上了年纪容易手抖,他的手非但不抖,还十分稳当,结合着空气中隐隐飘散着的药香味,林若草试探地开了口:


    “您最近可有去过方家医馆?”


    那老者眼睛一瞪:“老朽就是方家医馆的主人,方时针。”


    “那日晚上马文斌被一群侍卫带着送到了我家医馆治腿,这腿治到一半,宁娘身边的婢女突然慌慌张张的跑来把人给叫走了。”


    他言辞凿凿,说的像是确有其事的样子,不少人都有些半信半疑。


    “那若是真依这老者所言,岂不是宁娘撒谎了?不是马文斌主动去找她要强占她,而是她把人叫去的?”


    “撒谎了又如何,总归还是她杀了人,只不过就是判刑轻重问题罢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林若草凑到了方时针的身边,轻声问道:


    “老伯,敢问这马文斌的腿,您治好了吗?”


    方时针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老朽就是因为这事来的,这马公子接腿就接了一条,左腿是接好了,右腿还没好,他就跑了,这医者仁心,老朽放心不下,才找过来的。”


    林若草挑了挑眉:“您不知道,他死了吗?”


    方时针大惊:“死了?!”


    他身形一晃,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林若草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昨夜官府的人还去了您家问话呢,他们没跟您说吗?”


    方时针到底是当了一辈子大夫了,见多了死人,只刚刚一时突然,才被吓到,现下已经缓和许多。


    他抓着林若草的手站起:“昨日我去相邻的洛镇给人看病了,不在家,只怕是犬子回的话。”


    林若草道了一声原来如此。


    “那您儿子那夜可有在场。”


    看着老者点点头,林若草就更疑惑了。


    若是方时针的儿子在场,那就说明秘事处应该知道了,马文斌的腿被接好了一只。


    可那尸首的两条腿可都断了,这么大的疑点竟没人说吗?


    除非老者的儿子撒了谎。


    啪啪两声巴掌声从高处传来。


    众人循声看向二楼,早上审宁娘的那位刑探站在二楼扶手处对着虚空拱了拱手:


    “接殿下圣旨,念及马文斌之母丧子之痛,责令秘事处一日内速结此案。”


    “等不了两日了,诸位若是有线索速速提报吧,待明日此刻,此案就钉死了。”


    明日就结案,这也太快了吧。


    来不及多加思索,林若草抓着方时针的手举了起来:“大人,草民有一事要禀。”


    “草民刚刚听这位为马文斌接腿的大夫说,他已经接马文斌一条腿,敢问此事秘事处可知晓?”


    那位大人看了一眼林若草,答道:“知道。”


    林若草蹙了蹙眉:“即知道,为何要草草结案?那尸首可是两条腿都断了。”


    “当然是因为,宁娘认下了啊,宁娘说了,是她将迷晕了的马文斌拖拽的时候,无意中将他的腿撞到了墙上,碰断了那条接好的腿。”


    他刻意的放慢了语速,放大了声音,似乎是想要什么人听见一般。


    听到这话,林若草还没说话,方时针就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老朽接腿的功夫,可是祖传的手艺,这十里八乡的都找我,我接好的腿,可没那么脆弱,一碰就断了。”


    “虽说是刚接好是要养着,但要说一撞就断,不可能,除非是大力敲打。”


    他十分自得与自己的手艺,但在场之人根本没几个信的。


    “得了吧,一个乡下的赤脚医生,吹嘘成性,还真把自己当能了?当自己是宫中御医呢。”


    “就是,指不定就是他自己没接好。”


    方时针急得脸红脖子粗,他不住地说不是,他接腿真的很厉害,却没一个人听。


    “好了。”二楼的大人叫了停他看向方时针:


    “老伯先不说你接腿到底是不是厉害,就论这案子可是要上达天听的,你说的话可敢在殿下面前再说一遍?”


    方时针愣了一下,刚想说敢。


    “就算你敢,你的话,殿下又能信几分呢?”


    他冷冷瞥了方时针一眼,与其说是瞥了方时针一眼,不如说是瞥了林若草一眼,意有所指道:


    “证据,殿下看重的是证据,实证。”


    “最后一天的时间了,各位,多加努力。”


    他转身就走,留林若草握紧了拳。


    “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


    方时针无助地坐在了地上,他抹了把急出来的眼泪:“老朽的手艺真的很好的。”


    有人不忍心看他这样,上前劝慰:“老者,起来吧,也不是说不信你,只不过这秘事处办案也得讲证据,不能靠你一张嘴不是。”


    有愤世嫉俗的人冷哼道:“我瞧那秘事处就是见殿下下旨怕了,想草草结果此案,有疑点都不查,没想秘事处竟也这般。”


    也有人反驳:“这算什么疑点,一个乡野村夫说自己医好了便是医好了吗?”


    嘈杂声中,林若草蹲了下来,她握住方时针的手,郑重地说了一句。


    “我信您。”


    方时针看向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足够冷静,莫名的让人心静。


    “我信您。”


    她又说了一遍,方时针颤颤巍巍的反握住了她的手:“你真的信我?”


    林若草坚定不移地看着他:


    “我信您,真的信您,所以您能带我去您医馆处,把当夜的情形再演绎一遍吗?让我们一起还原真相,还您清白。”


    “好,老头子我带你去。”


    -


    二楼隔间内,谢俞听着下人回禀完刚刚外头发生的一切,他放下茶盏轻轻一笑。


    “你说,她察觉了吗?”


    站在他身边的李常德愣了一下:“林若草吗?察觉什么?”


    谢俞抬眼扫了他一眼,他不答反问:“先不说她,你察觉了吗?”


    李常德还是有些错楞他不明所以地问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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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察觉什么?”


    谢俞冷哼了一声:“你是这些天懒散了,脑袋都不动了吗?”


    “还真把监考选拔当休假使了?察觉什么?你说察觉什么?自然是吴儒海的盘算。”


    李常德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你说吴判官啊,大人你也太为难我了,他那人九窍玲珑心比七窍还多两窍,做一步下面藏着百步的人,谁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反正下官能看出一点,他肯定不觉得宁娘是真凶,否则哪里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宣布殿下的御旨。”


    谢俞点点头:“是了,那他这么大张旗鼓是为什么呢?”


    -


    “他在诈,诈宁娘顶罪的那人在乎宁娘,又或者诈那人放松警惕。”


    林若草在随着方时针去他家医馆的路上,将事情从头到尾盘了一遍,想通了关节。


    她不觉得秘事处的人是蠢货,这明摆着漏洞的案子,要是草草接过去了可是活生生的罪状递到其他人手里。


    但凡有人细查一下,参他们一状,那搞不好就是一个人头落地。


    “到了,这就是老朽的医馆了。”


    方时针的声音打断了林若草的思绪,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医馆不大,小小的三间房,顶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牌匾写着方家医馆四个字。


    方时针推开门:“来,进来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却没瞧见里面已经端坐了一位女子。


    林若草挑了挑眉,看着这张分外熟悉的脸,冲着方时针问道:“方老伯,您家有客人啊。”


    没等方时针回答,那女子率先站起了身:“等你们好久了,查案对吧,带我一个吧。”


    她说着掏出钱袋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我出钱,线索你拿,我不抢你功劳,就带我体验一下就行。”


    穆熊梦竟然这么有钱?


    这一袋白花花的雪花银,闪的林若草眼睛都快亮瞎了。


    她摸了摸自己瘪瘪的钱袋,看向穆熊梦:“成交。”


    二人迅速敲定,穆熊梦将一袋银子全给了林若草:“可省着点花,这可都是我攒下来养男宠的钱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脸上也没啥肉疼的表情。


    林若草点点头,将钱袋抓得牢牢的,就连跟方时针问话,陪他还原当天情形,她都没松手。


    方时针假装将穆熊梦的一条腿接上,她惊叫一声。


    林若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她用兜帽围着脸,一双眼睛透着惶恐,进来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跑到穆熊梦前,说了一句话。


    穆熊梦瞬间慌张起来,她没有多问一句,拔腿就朝外跑去,林若草在身后慌忙跟上。


    “对,就是这样,这就是那晚发生的事。”


    听到方时针的话,两人停了下来,林若草将兜帽收起,心下有了判断,她朝方时针告别。


    临走时,方时针突然叫住了她们:“二位,你们还是将那钱袋找个朴素的东西遮遮吧。”


    “镇上有个张泼皮,一天天的就是喝酒赌钱耍横,你们要是露了财,被他缠上可不得了。”


    “虽说这好像有些天没见他了,但还是小心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