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和群山呦呦是也

116.周老

    “纪老师,您等我一会,我也去!别走,等我!我放好书就来!”


    看着秦昭阳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跑,纪慎无奈地笑了笑,笑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秦昭阳这么激动。


    学校今天就放出了博士招生公告,这是柏阅冬最后的机会。


    幸亏早先就是准备两辆车的,不然就坐不下了。


    童院和严先生见到手忙脚乱整理衣服和头发的秦昭阳时,心中略略有了猜测,只是忙着对接招待事宜,才没有多说。


    一路上,几人不断确定着周懋恭下榻的招待所,晚上吃饭的时间和地点,以及明天的各项安排,看得出来对此事十分重视。秦昭阳不敢插嘴,也没有兴趣加入,反正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说服周懋恭收柏阅冬读博士。


    “他真的不带硕士?”严先生问了一句。


    童院摇摇头:“年纪大了,在国外早就不知道多少学生,回来更多还是想落叶归根,不愿意太忙太累,可以理解。”


    “那课总要上吧?”纪慎追问。


    “上博士生的课吧,到时候他和煦和上博士的课,纪慎你就可以少一门课了,重心往学院的事情上挪一挪。”


    童院年纪不小了,退下来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不出意外,就是纪慎往上走了。


    到了机场以后,秦昭阳立刻跑去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阅冬,是师父,师父今天有事,不能给你买鱼了,改天再给你买,家里有什么吃?行,那你自己热一热,小心点,别烫着了,乖乖的啊,等师父回去,哎,好,师父忙完了就回去,嗯,你听话。”


    几人看着不远处打电话的身影,都不由得叹息起来。


    童院长眸中忧虑甚深:“如果昭阳真要让周老先生收阅冬读博,我还是很担心。”


    严先生对那位老先生不是很了解,问:“怎么说?”


    “周老那个年纪的人,煦和你也知道的,又古板又严厉。他在国外带学生几十年,虽然带了不少,但是学生一毕业就四处分散,没有一个能留在身边的,可想而知他有多难亲近。这是周老回来的第一个博士生,要是阅冬受不了,或者达不到他的要求,最后闹得换导师甚至退学,这……”


    这也太难堪了。


    严先生和纪慎听了,都不禁担忧起来。


    “煦和,昭阳那边我不好说什么,你等会再跟他好好说说吧。”


    严先生点点头:“好,我明白。”


    出口那里陆陆续续出来了些人。童院不再说别的,立刻集中注意力盯着出口,甫一见到那个清瘦的身影,便快步走了上去。纪慎跟在后面,恭恭敬敬地问好,帮对方提行李。


    周先生只一个行李箱,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见了他们,微微点头,带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童院始终保持着笑容,一一向他介绍这一行人,大家依次上前问好,说到秦昭阳时,还不等话音落下,秦昭阳便着急地握住了周先生的手:“周老先生,您好!我是昭阳,上回我们在词学论坛上见过,您记得吗?”


    记得倒是记得,但是秦昭阳过分的热情让周先生颇有些不适,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我有印象。”


    童院引着周先生往外走:“周先生一路辛苦了,我们先回招待所休息吧,晚上我们安排了宴席,明天再带您去看看给您安排的房子,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说起来,周先生只比童院长大几岁,算是同龄人。如果是严先生,就会让他不必这么客气,也不用称呼先生,叫名字就好,可是周先生却心安理得,淡淡道了声:“有劳。”


    回去的路上,纪慎、童院和周先生一辆车,严先生和秦昭阳坐了另一辆车。


    秦昭阳是很想上前面那辆车的,可是他还不够格。见后生如此落寞,严先生拍拍他的肩膀,把童院的话跟他说了,让他再慎重考虑。


    秦昭阳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见机行事的。”


    但谁也没有想到,秦昭阳的见机行事竟然是第二天一早在招待所的前台等着周先生。他本想到房间门口等的,但是人家不给他进去,他就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一直等到周先生出来。


    他知道,今天童院要来接周先生去看房子,他一定会出门。


    “周先生,我是昭阳。”


    周先生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你们童院说,今天是他来接我。”


    “是,他会来接您,我是自己来的,您记不记得柏阅冬?他在词学论坛上读过论文!您和他交流过!”周先生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径直往外走,秦昭阳一边追一边说,“他要读博士!他要一个博导!周先生!”


    周先生忽然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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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来,平静地问:“如果是他要读博士,为什么不是他来?”


    秦昭阳顿时没话讲了,可余光竟瞥见一辆车停在招待所门口,童院笑着从车上下来了。他知道自己没时间了,忙道:“他受伤了!他没办法出门!您给他挂个名……”


    “周先生,哎,昭阳,你怎么也在?”童院笑吟吟地问,把他剩下的话都截了。


    周先生没有请秦昭阳一块上车的意思,只道:“我后天会搬进学校里住。”还顺便告诉了他学校的地址。


    看着童院和周先生上车后扬长而去,秦昭阳挫败不已,可想到周先生最后的话,难道是……还有机会?


    于是,对周先生的围追堵截从招待所转移到了学校宿舍。


    学校给周先生安排的是宿舍区最边上也最新的一栋楼,在这个寸土寸金很难再扩张的城市,宽敞的三房两厅,已经算是很好了。秦昭阳往楼上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栋楼里安置的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学者,就连严先生都还没有这样的优待。


    找到周先生说的楼层和房号,秦昭阳抬手敲了敲门。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周先生脸上没有一丝意外,淡淡道:“进来吧。”


    因为刚搬过来的关系,房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不少东西凌乱地堆在空地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等会就要去学院办手续,就不请你坐了,你有十五分钟。”


    秦昭阳深呼吸,连语速都快了:“周先生,柏阅冬您是知道的,他研究宋词,很聪明也很优秀。去年他为了一篇文章和别人起了冲突,右眼受伤失明,这一年都很消沉,但他仍然坚持完成了毕业论文,通过了答辩。我也试过给他找别的老师,可是这些老师不是不愿意就是情况不合适,您可能是我找的最后一个老师了,如果您不答应,他就没有办法了。”


    “不要在我身上寄托任何希望。”周先生站得直直的,如果不是头发已经花白,根本看不出年纪,“带他来见我。”


    “不,周先生,您误会我的意思了。阅冬他现在不愿意出门见人,我是希望他能够挂名在您这里,实际指导我可以自己来,这样您也不用太辛苦。”


    周先生仍然没什么表情:“我从不让别人带我的学生,我也不接受挂名,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去,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要么带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