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幼年版雪妹
陈然看见江天雄身旁的红发女孩，微微一怔，随后从容走去。
江天雄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强迫自己堆起最谦卑的笑容，躬身抱拳：“卑职江天雄，恭迎陈大人！”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用了“卑职”自称，膝盖似乎比在竹亭时更软了几分。
陈然的目光并未在江天雄身上过多停留，仿佛他只是一块路边的石头。
陈然的视线，先是扫过江天雄脚下沉重的乌木匣子，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江天雄身旁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风吹雪，等级39，天意城备役杀手，代号“花”，六维属性：387，功法：心合意气流（一重）、燕返（一重）、居合（一重）】
小女孩——风吹雪，穿着不合身的东瀛浪人服饰，火红的短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衬得她苍白的小脸近乎透明。她没有像普通孩子那样害怕或好奇地张望，只是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身姿却站得笔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安静。
陈然收回目光，“东西都带来了？”
“是！大人请看！”江天雄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地打开乌木匣盖。
陈然缓步上前，逐一检视着匣中之物。
他拿起名册随意翻了几页，指尖划过那些天意城杀手的名字和代号；掂了掂那串钥匙，黄铜碰撞发出沉闷的轻响；目光在地图上的红点间逡巡片刻，最终定格在那件城主锦袍上。整个过程，他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验收一批寻常的货物。
最后，他的视线再次落回风吹雪身上，“她呢？”
江天雄心中一凛，连忙侧身，将风吹雪轻轻推到陈然视线更中心的位置，“回禀大人，此女乃属下精心培养的‘苗子’。她师父是天意城前四大统领之首，‘侍’。”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属下原本打算，待她再长成几年，技艺纯熟，便让她接替‘侍’之位，成为新的统领，代号‘花’……她天赋异禀，根骨绝佳，尤其擅长隐匿、刺杀之道，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如今……属下愿将她一并献与大人！只望能在大人麾下，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他再次深深低下头，姿态卑微。
风吹雪依旧垂着眼，仿佛江天雄谈论的不是她的命运，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只是当听到“侍”这个名字时，她低垂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小小的拳头在宽大的袖中瞬间握紧。
师父……那个唯一曾给过她一丝温暖庇护的身影，已经变成冰冷的回忆。
陈然的目光在风吹雪紧握的拳头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仿佛没看见那细微的挣扎。他看向江天雄，“毒、狂、浪……这三位统领没来？”
江天雄连忙回道：“他们出任务去了，若是大人想见，属下这就让他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然打断，“不了，以后这天意城还要多劳烦江总旗打理。”
江天雄一愣，就听陈然又说：“江大侠如此诚意，陈某自不会让你从一个校尉做起。”
江天雄狂喜，躬身便道：“属下愿以大人马首是瞻！”
陈然此时将天意城城主的恶鬼修罗面具戴在脸上，江天雄更是识趣的拿起城主外衣披在陈然的身上，并把城主令牌交予陈然手中。
陈然将令牌放回怀中，就说：“组织以“天意难违“为核心理念，并有“三不问“原则：不问目标身份、不问任务缘由、不问执行代价。我说得可对？”
“大人说得半句不差。”江天雄冒起一层冷汗。自己自以为隐秘的杀手组织，在朝廷鹰犬面前果然透得不能再透。
陈然默默拿出一封亲笔信，“拿着这封信去京城北司。”
江天雄如获至宝，双手接过，“谢大人成全。”
就在江天雄要很识趣的离开时，陈然又叫住了他。
“等等，还有一事。”
“大人请说。”
“最近众武林正道齐聚洛阳，不知江总旗可知是为何事？”
江天雄闻言，立刻躬身回道：“回禀大人，此事卑职确有所闻，且一直在密切关注。”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少林、神剑山庄、南宫世家、唐门、青城、绝刀门、点苍派、等几大门派，连同诸多武林名宿、江湖豪杰，将齐聚洛阳白马寺，明面上是为共商武林大事，祈福消灾。”
江天雄对各门派如数家珍，随后话锋一转，说出了他们的真实目的，“但据卑职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回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移花宫！”
陈然眉头轻挑，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移花宫虽属邪派，但近些年行事低调，邀月一心扑在明玉功上，怜星……怜星自那次之后，性情更是收敛了不少。
“移花宫？”陈然的声音听不出波澜，面具之下的神色却是有些紧张，“说下去。他们以何理由讨伐移花宫？”
江天雄不敢怠慢，连忙道：“回大人，据眼线密报，此次武林正道发难，是因为移花宫数月前在江南一带滥杀无辜，据说有数个依附于正道门派的商队遭了毒手，手段酷烈，疑似移花宫武学。”微微一顿，又接着道：“近年来，邀月宫主闭关，怜星宫主又时常不在宫内。”
陈然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江天雄话里的意思，无外乎就是两位宫主都不怎么管事了，宫内弟子在江湖上的行事就没了约束。
江天雄继续道：“据传，是移花宫内几位年轻气盛的弟子私自出宫，打着移花宫的旗号行事，手段狠辣，惹下了这些祸事。正道各派抓住了这个由头，便想趁机铲除移花宫这个心腹大患。”
“滥杀无辜？确定是移花宫弟子所为？”陈然的声音透过恶鬼面具传出。
“这……”江天雄额角的冷汗又渗出一层，“现场留下的痕迹，确与移花宫武学路数相符。那些商队护卫多是被阴寒掌力震碎心脉，或是被精妙指法点中要害，一击毙命。江湖中，能有此等手段且如此狠辣的，除了移花宫，卑职一时也想不出第二家。况且，有幸存者指认，动手之人身着移花宫制式的白衣……”
陈然沉默片刻。栽赃嫁祸？还是确有移花宫弟子失控？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移花宫此刻情形不妙……
“九月初九，白马寺……”陈然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日期。随后又对江天雄道：“这段时间你也先别急着去京城了，在洛阳等我命令。京城事宜就交给你府上其他人先操办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