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之玩家必须死忘川家的干饭王

第239章 回京的陈然

三日后,黄鹤楼。

这座酒楼被曹正淳包了场,里里外外只看得见东西两厂的番子。

顶层更是被清了场,唯有临窗一桌,对坐着两位权倾朝野的人物。

雨化田一身暗紫色蟒纹曳撒,气度雍容,凤眸微垂,指尖轻轻摩挲着细瓷茶杯的边缘,仿佛在欣赏杯壁上晕染的青花。他身后侍立着两名面无表情、气息沉凝的褐衫番子。

对面,东厂督主曹正淳身着酱色团领袍,脸上堆着惯常的、仿佛刻上去一般的和善笑容。他比雨化田年长不少,鬓角已染霜华,此刻正殷勤地亲手为雨化田续上热茶,动作显得有几分刻意甚至笨拙。

“雨督公肯前来,真是给咱家天大的面子了。”曹正淳声音尖细,带着讨好的意味,“这黄鹤楼的云雾茶,虽比不得宫里的贡品,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您尝尝?”

雨化田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并未举杯,目光从茶杯移向曹正淳,“曹督公客气了。你我同殿为臣,为陛下分忧,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倒是您信中提及的‘宵小之徒’与‘京城安宁’,让咱家颇为挂心。不知东厂近来,可得了什么要紧的消息?”

无形的压力在雅间内弥漫。

曹正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笑得更加“真诚”:“哎呀,雨督公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咱家手下那些不成器的东西,近来确实探到些风声。”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做出推心置腹的姿态,“雨督公,咱东厂追这案子也追了一段时间了,您看能不能交由咱东厂处理?毕竟这事儿,咱东厂也算有些经验……”

雨化田的指尖在光滑的杯沿上停住,:“哦?这京师之内,天子脚下,宵小之徒便是朝廷的敌人,何来门户之分?西厂既立,便是陛下手中利刃,职责所在,不敢假手于人。更何况……”

他话音未落,雅间内异变陡生!

楼下原本由东西两厂番子共同维持的、刻意营造出的肃静,被一阵突兀而整齐、沉重如闷雷般的脚步声彻底打破。

那脚步声并非杂乱,而是训练有素、步伐一致,瞬间由远及近,层层叠叠。

“怎么回事?!”雨化田身后的两名褐衫番子瞬间绷紧身体,手已按上腰间刀柄,目光凌厉地扫向楼梯口。

曹正淳脸上的“和善”笑容此刻多出了一丝得意。

楼梯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般敲击上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沾着些许尘土的黑色官靴,靴帮上绣着狰狞的狴犴兽纹。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他身着玄色飞鱼服,肩披猩红大氅,神色不怒自威,正是北镇抚司同知陈然!

而后,数十锦衣卫从陈然身后蜂拥而出,瞬间站满全场。

雨化田缓缓站起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他行礼道:“陈大人,这一趟洛阳之行,辛苦了。”

曹正淳也起身,恭敬行礼,“大人。”

陈然看也不看雨化田一眼,他径直来到曹正淳和雨化田的桌前坐下,然后看向曹正淳道:“老曹,坐。”

“是。”曹正淳小心翼翼地坐下,脸上的笑容堆得更多,他端起茶壶,想给陈然倒茶,却被陈然一个眼神制止了。

只留雨化田在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继续维持着行礼模样。

陈然表情很冷,声音同样的冷,“雨督公,本官刚回京便听人说,你让人把我司沈炼、靳一川、卢剑星锁进了你西厂牢狱?还扣上了‘通敌叛国’的帽子?”

“西厂真是好大的威风!本官倒要问问,雨督公是拿到了什么铁证如山的东西,敢动我北司的指挥佥事?敢把‘通敌’的罪名扣在锦衣卫的头上?!”

雨化田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凤眸中的慵懒被一丝凝重取代。他知道陈然会来,但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直接。

“陈大人息怒。”雨化田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他惯有的那种阴柔腔调,“此事,是咱家管教下属不严,出了岔子。赵靖忠那个蠢材,急于破获倭寇潜入案,行事鲁莽,失了分寸。在暖香阁搜捕疑犯时,与沈佥事他们起了些冲突,言语失当,这才……”

“言语失当?”陈然冷笑一声,打断了雨化田的解释,“冲突?本官听到的可不是这样!赵靖忠当众咆哮,污蔑沈炼阻挠办案,包庇奸细,甚至反咬一口,指认沈炼就是倭寇内应!更当着满暖香阁的人,下令将堂堂锦衣卫指挥佥事及其两名锦衣卫‘拿下’!雨督公,这仅仅是‘言语失当’?仅仅是‘起了些冲突’?你西厂行事,真是让本官开了眼界!是不是本官再晚回来几日,北司都要跟着你雨督公姓了?”

陈然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在雨化田的脸上。

“陈大人言重了!”雨化田语气带上了一丝诚恳,“赵靖忠那厮胆大妄为,咱家已重重责罚于他。沈佥事他们只是‘请’来西厂协助调查倭寇案,绝无定罪之意。‘通敌’之说,更是赵靖忠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做不得数。咱家已严令,此罪名不准再提!沈佥事他们在诏狱中,亦是礼遇有加,绝无怠慢。”

“哦?礼遇有加?”陈然微微挑眉,目光转向一直缩着脖子当鹌鹑的曹正淳,“曹督公,你东厂耳目众多,想必也听说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手下,在西厂诏狱里,可曾受了什么‘礼遇’?”

雨化田见此背上一凉,他此刻终于明白了曹正淳为何要三日后了,这老东西,肯定是得了线报,知道陈然今日归来。

啧,西厂的底子说到底还是薄弱了。

“陈大人明鉴呐……这西厂诏狱里头的事,咱东厂隔着高墙,哪能看得真切?不过嘛……”他话锋一转,脸上褶子堆起,“这几日倒也没听闻沈佥事他们受什么皮肉之苦。赵档头那边……嘿嘿,似乎是按着规矩,‘礼数周全’得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