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小县令升职记49

如亦瞥了一眼谢瑶环,谢瑶环心领神会,将女子的衣服仔细穿好。

“原来你清醒着啊,我还说来个英雄救英雄呢。”如亦轻声笑道。

“你来了我便高兴。”易宸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躺着的是谁?”如亦好奇地问道。

“易宸轩母家的表妹。”易宸斐捋了捋袖口回答,“在宴会前我便接到暗探的消息,老七会在老六的婚宴上设局。”

如亦看向不省人事的女子:“明日若传出‘九殿下玷辱六殿下表妹’的谣言……七殿下该在御前哭诉兄弟阋墙了?”

这时,岱宗和易宸斐的随从云升反剪着一名小厮的胳膊走进屋内。

云升的刀鞘抵着小厮的后颈,稍一使劲,便将他压在地板上。

“九殿下,奴才只是听命行事啊……”小厮惊慌失措地嚷道。

“是谁让你做的?”易宸斐冷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厮嘴里嚷着不知道,头在地板上磕得砰砰作响,血珠顺着额头滴在团花地毯上,“啊……”

云升突然掰开他的下颌:“服毒自尽了。”

“我看到他和八殿下身边的随从接触过。”岱宗在一旁说道。

易宸斐摩挲着袖口的金丝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原来老八也参与了这场好戏……不若让老七老八尝尝自酿的苦酒。”

“唉……”如亦拦住易宸斐,“你们之间的破事儿,何苦牵扯上一无辜女子。”

“那?”

“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如亦贴近易宸斐的耳畔,气息轻轻拂动他鎏金冠上的垂珠,“七殿下和八殿下……”

易宸斐喉结滚动,看向一旁的如亦:“损还是你损!不过……这办法确实妙。”

“我损?”

“我是说你真聪明。”易宸斐摸了摸鼻子。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花园,只是身边的随从己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此时宴会正酣,乐坊奏起《霓裳羽衣曲》的旋律悠扬。

如亦轻轻用银箸尖戳破杏仁酥的酥皮,露出里面夹着的诱人红豆馅:“这杏仁酥的火候掌握得倒是恰到好处。”

宴散之后,六皇子府西偏院内残烛摇曳,光影斑驳。

八殿下蟒袍襟带半解,玉冠歪斜地压在七殿下的玄色锦袍上。

七殿下腰间缠着断开的鎏金腰带,那腰带竟赫然勾着八皇子腰间的螭纹玉佩,情景十分暧昧。

八殿下袖口沾着七皇子襟前泼洒的西域葡萄酒,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潮红的光泽。

“快来人啊!”不知是谁的尖叫划破了夜空,惊飞了檐角的春燕。

闻声而来的宾客们举着灯笼围住厢房,只见窗棂纸上的破洞处透出交叠的人影。

“荒唐!”易宸轩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青铜鹤灯,鹤嘴里的蜡烛滚落在七殿下散落的衣袍下。

他抓起案上的茶盏泼向二人,怎知茶盏中装的并非茶水而是烈酒。

泼洒的烈酒一遇烛火,瞬间点燃了散落的衣袍。

冲天的火光中,众人惊愕地瞧见八殿下抱起七殿下,奋不顾身地冲出火光,场面惊心动魄。

二更梆子响起时,九皇子府的马车缓缓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如亦掀帘回望,只见六皇子府邸内隐隐透出火光:“除了迷魂香,你还让人放火了吗?”

“没有。”易宸斐摇了摇头。

“那还真是巧了。”

“明日茶楼该有新话本了。”

……

翌日巳时,御书房内的屋顶被震得嗡嗡作响。

“混账东西!”皇帝盛怒之下,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向七皇子的膝前,碎瓷与茶叶西散飞溅,“堂堂皇子,竟在兄弟的婚宴上做出此等丑事……成何体统!”

八皇子顶着乌青的眼眶嘶吼:“儿臣冤枉啊!昨夜分明是被人喂了药……”

“喂了药?八弟扯烂本殿下衣裳的时候,力气可大得很!”七皇子突然冷笑一声。

“父皇和皇兄既己认定儿臣龌龊不堪,那不如将儿臣拖去太庙,以正法纪!”

“放肆!”皇帝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青铜香炉,炉灰在御书房飘散开来,“来人!把这两个孽障押去宗人府,请蟒鞭!”

未时三刻,朱雀大街上的茶棚内挤满了听热闹的百姓。

“听说了吗?八殿下把七殿下摁在床榻上,衣裳都撕碎了!”货郎举着拨浪鼓,比划着讲述,仿佛亲眼所见,“那抓痕从胸口一首划到腰窝……”

绸缎庄的掌柜摇着团扇嗤笑道:“要不怎么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呢?六殿下娶亲,倒给弟弟们搭了个鹊桥!”

酉时暮鼓声中,七皇子府角门抬出了十筐碎瓷。

管家立在阶前,怒斥围观的百姓:“再敢乱嚼舌根的,送去大理寺拔舌!”

七皇子易宸泽攥着紫檀木扶手,目光凝视着窗外飘洒的花瓣。

蟒鞭留下的伤口渗出血迹,将素白的中衣染成了斑驳的红梅。

“殿下,人带来了。

”暗卫从密道中押出一个浑身发抖的侍酒太监,“那夜西偏院的酒壶,是他调的。”

太监瘫跪在地,瑟瑟发抖:“是八殿下让奴才在七殿下酒中下迷情散!说事成后放奴才出宫……”话未说完,他突然抽搐着吐出黑血。

“拖下去,丢入乱葬岗……看着他被野狗啃噬干净!”易宸泽的眼中满是冷意。

“是。”

“殿下,可要唤府医过来?”

“去找易宸渊。”

“殿下,这……”

“我说!去找易宸渊!”

“是。”

府医为七皇子满背的鞭伤包扎好,锁骨处赫然还有一道深深的抓痕。

推开的门涌进一股冷气,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皇兄,你找我?”易宸渊尾音上挑,像带着钩子。

“你算计我?”易宸泽冷冷地问道。

“怎么会是我算计你呢?”易宸渊露出古怪的笑容,“……我只是把下了迷魂散的酒换成了迷情香而己……”

“为什么?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易宸渊走到易宸泽身边,伸出手指想抚摸他锁骨处的抓痕。

易宸泽后退一步躲过,顺势拿起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

易宸渊嗤笑一声:“五岁时母妃去世,是你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出冷宫;七岁时,老太监……是你赶跑了欺辱我的人;十二岁冬猎,我被推入冰湖,又是你不顾生命安危将我救了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井水不犯河水吗?”

“那你为何还恩将仇报?”易宸泽怒道。

易宸渊指尖摩挲着易宸泽外袍上的衣带,眼睛里泛着诡异的光芒:“我只是想将你也拉入我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