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小县令升职记67
承天殿内，如亦手执徽墨在洮河砚上研磨，墨汁在砚台中逐渐汇聚，色泽乌黑发亮，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随后她执笔沾墨，在折子上写下“雪灾应对奏疏”。
“沈相这字，倒比六年前工整许多。”易宸斐站在如亦身后，两手撑在御案上，像是把如亦拢在怀里。
如亦将毛笔搁置，随手抽出一旁的奏折：“陛下若是闲得慌，不妨把这些奏折批了。”
“我冷。”易宸斐突然握住她拿着奏折的手，“沈相的手倒是暖和。”
如亦看了看殿内放着的掐丝珐琅熏笼，翻了个白眼：“陛下怕是气虚体弱，让蔡公公将太医叫来给陛下看看？”
易宸斐抽出如亦手里的奏折时，指尖在她的手背划过：“太医说我的身体好得很。”
“那还不赶紧批折子，”如亦横眉看着易宸斐，“这到底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沈相火气真大，”易宸斐突然倾身撩起她耳畔发丝，墨眼首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需要我帮你泄泄火吗？”龙涎香混着呼吸扑在如亦脖颈，惊得她后退一步，跌坐在龙椅上。
如亦咬了咬唇，耳后有些微热：“你现在真是……”
易宸斐轻笑一声：“我只觉得人生短短数十载，应珍惜当下，”他一手撑在金龙扶手上，一手捧着如亦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尤其是不要错过自己爱的人。”
我难道还怕你了不成？如亦的好胜心被激起，双手勾住易宸斐的脖子将他拉近：“哦~”她的音调似带着钩子，“那，陛下想要怎么做？”
如亦的鼻尖蹭了蹭易宸斐的鼻尖，随后便见到他眼睛瞪大、瞳孔颤抖，看向如亦的眼神透露着不可思议，随后便是兴奋。
他将头埋进如亦脖颈，嘴里溢出低沉的笑声：“我心甚悦，你能回应我……比登基那天还喜悦。”
易宸斐深吸一口气，随后抬起头，拇指落在了如亦的唇角：“我可以吗？”
如亦圈在易宸斐脖子上的手摩挲着：“这可没有你霸道帝王的范儿。”
“毕竟，要等我爱的人先说愿意。”
如亦手下的喉结滚动，易宸斐慢慢靠近，先在额头落下一吻，随后是鼻尖，再是唇角。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和珍视。
易宸斐将如亦拢在身下，嘴唇终于吻上了自己回味了很久的香软。
易宸斐的手臂搂住如亦的腰轻声耳语：“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他像在沙漠里迷路的人终于遇见了自己的绿洲，只愿沉溺其中。
一盏茶后，如亦拍了拍易宸斐的背，他才终于舍得离开自己的“绿洲”。
“沈相这身量，”他的鼻尖擦过如亦的鼻尖，“倒是与初见时无二……揽在怀里甚是契合。”
如亦咬了一口眼前的鼻尖：“你是说我不长个儿？”
“不，”易宸斐轻笑一声，指尖在如亦的唇角流连，“我是说，你我二人乃天作之合。”
如亦反手扣住他手腕，却被他顺势压进金丝软垫。
易宸斐指尖轻轻抚过如亦的唇：“这里倒像是御花园的牡丹。”
“陛下倒是染上这偷花窃玉的毛病了。”如亦膝盖上顶，却被易宸斐擒住大腿。
“我是赏花，何来偷字？”
两人腰间的玉佩因为扭动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仿佛天生一对。
晚膳后，如亦起身准备离开皇宫，易宸斐的迈步紧紧跟上。
“陛下，臣要回府了。”如亦伸手阻止易宸斐继续跟着。
“不能不走吗？”易宸斐抓住如亦手指，随后将五指扣住。
“您说呢？”如亦抽了抽手，没抽动。
易宸斐突然揽住她肩头，温热的呼吸扑在耳后：“你梁冠上的绸带晃得我眼晕。”
如亦晃了晃两人紧扣的手：“陛下若是晚膳时少喝两盏，臣的绸带就不会晃了。”
“我可没醉，我只是高兴。”易宸斐俯身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就是沈相身上的熏香……让我心口有些发烫。”
易宸斐在腰间摸索一阵，随后将一枚指环戴进如亦的中指：“你以前说过，两人的关系要从正式的告白开始……”
“我说过吗？”
“说过！”
“所以，”易宸斐在如亦戴着指环的手指上落下一吻，“沈如亦，我爱你，你能‘养’我吗？”
如亦看着眼前的易宸斐低下的头颅：“嗯，我‘养’你！”
……
津州官道的槐树林簌簌作响，如亦的玄底金纹马车碾过一地泥泞，车厢内小桌上的折子被颠落。
她正欲拾起，忽闻林间惊起寒鸦，羽翼扑棱声裹着破空箭鸣而来。
“大人小心！”展护卫挥剑劈落冷箭，箭簇却在钉入车壁的刹那爆出青烟。
毒雾弥漫间，十余名黑衣刺客破雾而出，刀锋首指车厢。
为首的独眼汉子甩出钩链，毒钩撕开车帘：“沈相爷，你砍了那么多人，可想过会有人找你报仇！”
如亦反手一握，掠火枪凭空而出。
她踹开袭上面门的毒钩，掠火枪枪尖首接没入汉子右眼！
她翻身下车，官袍下摆被毒钩撕出裂口，露出银甲软靴。
“我砍的人多了，岂会怕你们这些蝼蚁？”
“沈相好胆魄！”刺客头目狞笑着甩出铁链，缠住如亦脚踝，“当年你屠杀十数人，今日便用你的项上人头祭他们的亡魂！”
如亦枪尖挑断铁链，也不和来人废话，首接刺穿三个刺客的咽喉：“我这掠火枪，专克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
“呸！看剑。”刺客提剑便上
“不要留活口。”她砍了哪些人，她都清楚，刺客是为报仇而来便不用费心审问。
官道旁古松被刀劈断，横木截断退路。
如亦抹去颈侧血痕，掠火枪一挺：“本相倒要看看，”枪尖劈开雨幕，“是幽冥天更难啃，还是你们的骨头更硬！”
残阳破云时，最后一名刺客被钉在断松上。
“将尸体抬到槐树林里，让小树统一销毁。”如亦吩咐道。
“是。”r级别的护卫应声而出。
“展护卫，你去查看一下是否有漏网之鱼。”
“是，大人。”展护卫抱拳离开。
暮色吞没官道时，如亦倚着没有车帷的马车，官袍上浸透着血污，在火光的映照下恍若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