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养成记菜菜捞捞

汤浴

汤浴

“好。”晏羲和喉结再次滚了滚, 定下心神后,抑制住自己指尖的颤动,帮她将外衣一件件剥离开来。

层层衣物落下, 每一件掉在地上的轻响,都像是有根羽毛在晏羲和心头上一扫而过,既有些发痒又使人蠢蠢欲动。

衣衫被褪尽后, 梁宿宁的肌肤裸露在外,微凉的空气让她身子抑制不住的战栗起来。

感受到手中所触碰到的身形似在打颤, 晏羲和抿紧了唇瓣,声音略显干涩:“进了汤浴中, 便不会冷了。”

他一只手握紧了梁宿宁的手,另一只揽着她光滑细腻的肩头, 步步往冒着热气的池边移去。

下了水, 被温热所浸泡包裹,果然让梁宿宁舒适了不少,她一直绷紧的心绪也在此时得到了缓解。

肩颈不断有温水轻柔浇下, 晏羲和的那双带有薄茧的手也只敢在她的背部丶手臂这一带逡巡, 替她轻轻揉洗,不敢逾矩半分, 倒也让梁宿宁放下几分对他的抗拒。

只是听着他愈发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梁宿宁觉得有必要让他去冷静一下。

总归现在是在水池里, 不会有什么东西绊倒她, 自己给自己洗澡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殿下。”梁宿宁伸出还在往下淌着水珠的手,微微推拒了下他正帮她揉按颈侧的指节, “想必殿下是累了, 不如先歇歇吧,我自己来也可以。”

“没有, 我不曾累到。”晏羲和这一出声,嗓音简直哑得不成样子。

就算是他们两个人眼下双双看不见了,也能觉出几分旖旎。

二人一时皆沉默下来,到底最后还是晏羲和做了让步:“那宁姐姐你当心些,有什么不便就随时叫我,我会一直在这里。”

“好。”

语罢,梁宿宁便被晏羲和轻轻拖动手臂,意在让她去接他递过去的水瓢。

这水瓢她记得,上次来这里时,他们还曾用这水瓢打水仗般地玩了起来,那时的晏羲和对她可是毫不客气的,她几乎浑身都被他浇了个透。

这般一想,她不由轻笑了一声。

眼下的晏羲和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甚是敏感,听到这笑声,他握着她小臂的手不自觉一紧,似是不想放过她的任何情绪,忙追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梁宿宁勉强抑制住笑意,可那起起伏伏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了她此时的轻快,“我记得上次殿下用这水瓢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温柔。”

她提及昔日之事,晏羲和不由神色怔松,那次他带她前来之时,还是她误食了染着情毒的药物。

彼时她眉眼皆染欲色,水波潋滟,被水泼洒过后,浑身湿透,衣物皆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在她玲珑的身段上,肌如白雪,腰如束素。

在这个时候想起那抹身姿,无疑是在晏羲和本就躁动不堪的情况下,又添了一把火。

他虽蒙着眼睛,却并非全然不能视物,透过覆住眼睛的绫缎,他能看到光透进来勾勒出她的轮廓,手中是她温热细腻的肌肤,轻碰之下凝脂般让他不愿放手。

更何况,她现在不着一物地与他独处,她朦朦胧胧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他残存的那一丝理智,身上如被火烧般难以抑制自己的呼吸。

察觉到身侧之人的僵硬失神,梁宿宁又唤了他一声:“殿下?”

晏羲和这才拉回些许思绪,手忙脚乱地要把手中的水瓢递到她手里,可越是着急就越会出错。

他动作太急,梁宿宁还未接到那水瓢,他便松了手。水瓢一经脱手,便顺着流水的波动,不知飘向了什么地方。

梁宿宁:“......”

晏羲和:“......”

“宁姐姐......我,我不是有意的。”他慌乱解释道,说罢便一手朝池边探去,“我这就帮你找回来。”

找回水瓢这件事对于晏羲和来说并不难,他侧耳细听那水流流动的声音与方向,挥手一抓,那水瓢又安然回到了他手上。

只是他拿回来要递给梁宿宁时,梁宿宁并不知道他已经找回了水瓢,她身子前倾,亦是想要在水中摸索到水瓢的踪迹。

蓦然之间,她向前撞上了什么温热之物,意识到那或许是晏羲和的手背之后,她整个人顿在原地,不敢再乱动。

晏羲和只觉手背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他一无所知地又将手动了动,感觉到了梁宿宁的体温在不断升高,他猛然反应过来。

这......这难道是......?

他忙把水瓢往梁宿宁怀里一塞,便将手缩了回来,手背那酥软的感觉一直挥散不去,他身体愈发焦躁起来,热意更是如洪水决堤般,将他最后那丝薄弱的意志力冲得溃散。

现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多碰梁宿宁一下了,他生怕再与之接触一二,他会做出些什么不可饶恕之事。

*

今天这澡洗得颇有些兵荒马乱,越到后面梁宿宁越能感觉到晏羲和的呼吸太过急促了,那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似是也将她也烧起来了一般。

她心间鼓鼓跃动,匆忙洗好后,便拿过晏羲和为她置备的干净衣物穿戴妥帖了。

晏羲和也总算能摘下蒙眼的纱巾了,没了视觉,她身上透出来的清香与细腻的肌肤皆让他有些情难自抑,踏出那间浴室,行宫中泛凉的空气才让他清醒几分。

梁宿宁的头发还未干,湿哒哒地披在身后,面颊上亦是晕着霞光般的绯色,瞧起来甚是娇艳欲滴,温和无害。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晏羲和望着她的目光满是餍足,牢牢牵紧了她的手往回走去。

可行走间,远处跑来一个随从,停在二人面前后,多看了梁宿宁几眼,而后觑着晏羲和的面色,小心翼翼道:“殿下,云昌王点名要黎姑娘过去陪他。”

梁宿宁自是不愿,她甚至早就忘了还有云昌王这么个人,这云昌王果真如旁人所言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不想现下竟还没有断了对她的念想。

此前他因申伟彦的事险些不分青红皂白地要将她关进牢狱之中,若非晏羲和从中阻拦,只怕她现在有没有命活还不知道。

且不论她本就不喜云昌王此人,就算是对他有什么心思,想来也要被他的薄情所伤,譬如已经被关起来了的蕊娘。

梁宿宁犹豫间,还没想好如何回复那随从,身侧的晏羲和便先她一步开口,音色冷冽夹杂了万千风雪般:“去回了t他,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他等了八年才等回来的人,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拱手让人,更何况,还是晏明哲那般惯是珠围翠绕,喜新厌旧之人?

晏羲和牙关紧咬,想起晏明哲曾对梁宿宁说过的那些骚扰她的话,就很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他对梁宿宁,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那随从见晏羲和面色阴翳,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连声应下后,转身告退了。

摆脱了这处的难题,云昌王那里也不是个好交代的主,可他一个小小随从也是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回禀了。

晏明哲的脾气本就不好,一听到晏羲和挑衅般的回话,更是暴跳如雷,砸了手中的杯盏。

他身侧的美人皆因他的变脸之快,吓了一大跳,相互紧挨着瑟缩在一边,都担心自己再不慎惹了他的不快,会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他胆敢这样与本王说话?!”晏明哲胡子随着他的气息浮动,他被气得面红耳赤,大口大口喘着气。

其实他并不是非梁宿宁不可,相反地他反而还因为她的诸多忤逆,对她积压了不少怨气。

或许是因为得不到的都是好的,也或许是他身侧少了蕊娘,让他微有寥落,总之对于梁宿宁他一直是势在必得的。

只是他没想到,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晏羲和会突然进来插上一脚,明明之前他向他这好侄子要人的时候,他还不曾对这贫女有多在意。

申伟彦死前的话,再次一句句在晏明哲脑中回荡起来。

“他们两人那时衣衫不整地贴在一起,瞧起来关系很是不一般!”

“那贫女让您为她挂心不已,又与三皇子不清不楚的,简直举止轻浮,浪荡粗俗!”

晏明哲眉心一跳,难怪,难怪他屡次向晏羲和要人,他都百般推脱!

必然是早已与那贫女苟且上了,还要在他面前装作没事人一般,把他耍的团团转。

他可真是有个好侄子!

*

梁宿宁被晏羲和搀扶着,前脚刚回到寝殿坐下,后脚便有人来报说晏明哲要见三皇子,似乎还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殿下。”梁宿宁惶然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她担心晏羲和会为了她,与旁人起了什么不必要的冲突,现如今人贩一事并未完全了结,风口浪尖下还是不要树敌为好。

晏羲和摸了摸她红润的颊侧,满是怜惜地安抚道:“不必担心,我去去便回。”

语罢,便极为不舍地将手从她脸上抽回,连着看了她好几眼后,才肯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