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幼稚
江月停是真的后悔不叠,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料到会出这个岔子。
也许是那句“葡萄汁真好喝”招惹了他,也许是不合尺寸的安全.套让他憋得慌。
后半程她简直跟软绵绵的废人一样, 推拒不开,索要不得, 更过分的是莫寻鹤的招数好多,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别再招我了。”
莫寻鹤不止一次说过, 可她原来只当作一句玩笑话, 甚至还揉着他的短短的发茬,笑他:“我没有哦, 是你太激动了。”
与今夜一样,她说这句话时正值一个雨夜。
那天莫寻鹤回来得很晚,她已经躺在床上随意翻看着一本杂书,准备入睡了。
床头的电话不断振动, 打开看,正是莫寻鹤发来的视频请求。
很突兀,她从来没有和他视频过,除了和好朋友池和景能心无芥蒂的视频,她几乎只会和旁人打字发信息或者通电话。
视频聊天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 她不喜欢出现在外人的镜头里。
短暂的纠结后, 特地设置的视频铃声已经卡进了最后的节拍里,她没由来的慌乱的坐起身,整理头发时视频已经自动取消了。
手指还穿插在头发里,动作间她能闻见明显的洗发水味道, 房间重新陷入安静, 若不是她还僵坐在床上,会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一场幻想。
不过很快, 莫寻鹤发来文字消息,低头查看,江月停只看到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m:接我。]
“……”喝醉了吧。
她盯着聊天框看来看去,猜不到这样强势语气的背后,莫寻鹤是不是也同样冷着一张脸。
套上外套,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雷电,江月停意识到,她忘记了一件事。
忘记给提前一礼拜告诉她,去楼下接他回来的承诺。
又是轰隆一声,暴雨如注,心急如焚终于抵达一楼时,她看见全身湿漉漉的莫寻鹤刚好站在门口,旁边有值班的人给了他条干毛巾。
闻声擡头,莫寻鹤遥遥看见呼吸都没喘匀的江月停小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角,懊恼的说:“对不起,我忘记是今天了。”
莫寻鹤脸色苍白,平静的声音有了转变,冰冷的手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背,立马又缩回来。
带着颤意说:“冷。”
江月停更加自责,她知道他不过就是想t在向他炫耀有对象的员工面前,带着她也招摇回去。
一个小小的请求她竟然也能忘记。
江月停拿过毛巾踮起脚给他擦头发,莫寻鹤酒低着头,看着她的唇不停张合,想也是在絮叨。
谢过旁人后,江月停握住那只退缩的手,往电梯里走,后悔又心疼,“笨死了,我没来不知道去躲下雨吗?”
说了半晌,江月停发现他一句话都没说,忍不住去试探他的额温,莫寻鹤安安静静等她摸完,才从衣服里面拿出被摘下的助听器。
克制着喉咙滚动,希望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缓。
可是憋了一整天的期待在暴雨浇下来时,他庆幸江月停没来,不然这么大的雨可能会让她感冒。
“等我洗完澡再说我好不好,我都没听见。”
江月停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觉攥紧沾满雨水的毛巾,有点沉,但远不及莫寻鹤这句话来得沉。
忽而鼻酸,江月停转过身,用力眨眼才憋回冒出来的许多心疼,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想说你,我是……”
心疼你。
心疼你的期待落空,心疼你冒雨回到楼下才克制不住打出来却没被接通的电话。
可更心疼的是,你小心翼翼说:“不要凶你。”
莫寻鹤盯着她张合的唇,江月停忽然收声。
他,听不见。
去浴室调好热水,再到厨房烧姜汤,江月停的喉间始终像堵着口郁气,咽下很难过,吐出来同样受折磨。
不由分说的把莫寻鹤按在沙发上,牵着吹风机长长的线,细致的将手穿插进他的发间,水分逐渐蒸发,短发很快就吹好了。
时间好短,她都没有来得及碰碰他的耳朵,是不是也回温了。
莫寻鹤阖了阖眼,继而握住她越靠越近的手腕,略带水汽浸染的嗓音也显得格外可怜。
“没关系的,我一点也不冷。”
江月停关掉开关,按在他的肩膀上,“莫寻鹤,答应我,像今天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好吗?”
“即便我忘记了,你也可以随时叫我。”
潮湿的眼睫往下闪躲,他似乎不太相信,下意识摸上耳朵,闷声开口:“骗我。”
下巴骤然被她擡起,莫寻鹤的视线撞上她轻啓的唇瓣,他听见江月停对自己承诺:“每个雨夜,我都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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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她只能为自己给出的承诺付出代价。
莫寻鹤起身,她无力的靠在他身前,就着他的手喝下半杯温水,总算恢复点元气。
还想再喝却被莫寻鹤拿走,当着她的面喝下一大口,被欺负本来就委屈,还抢她的水。
哭过的眼睛很快又渗出泪花,眼神控诉他坏得要死,莫寻鹤接受。
不仅接受,他还低头,捏住她的脸颊,唇瓣边缘都渗出红印,像是被吃久了的缘故。
含住渡进去,江月停下意识汲取这些水源,连手臂都无意识的攀了上去,离不开他的托力,她用了力,按住凸起的喉结。
莫寻鹤擡起脸,舌尖顶了下齿关,邪气的模样惹得江月停脸红心跳,先倒打一耙:“谁让你抢我水喝的。”
舌尖被她咬过,这会儿又烫又疼,针扎似的在口腔里隐隐作痛。
灯光下,江月停的整张脸都暴露在光明处,更衬得背光的莫寻鹤难以捉摸。
只听见他声音低哑,却又含着笑,说:“挺好,知道咬人。”
没有生气?江月停擡起手抵在他胸前,生怕这是什么反话,自己一个不留神又被他钻了空子。
她仰着还泛着潮红的脸,鬓角微湿,重新摸到他微动的喉结,问道:“我现在很怀疑你是装的。”
话落,莫寻鹤剩下半口准备再次喂给她的水,不小心直接咽下,喉间是她指腹的热温。
透明杯壁被握住一圈明显指痕,江月停没有留意到。
而是长叹一口气,转而说:“我在说什么呢,你明明好乖的。”
擡手揉上他的发顶,同样的布满汗渍,江月停嫌弃的收回手,咕哝着:“臭。”
莫寻鹤一颗心落地,沉默须臾,他复又低头,用头去蹭她的脸,粗.硬的头发擦过痒痒肉,江月停一边躲一边笑着推他。
“你太幼稚了!莫寻鹤,不要蹭我痒痒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