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明星
蕴含着丝丝缕缕的无孔不入钻入她感官的气息, 江月停对于他常常一言不合就想做某事的性格,始终适应不过来。
她的半边身子远离座椅,被他咬住又松开的指尖连同手臂都僵在半空中。
莫寻鹤说罢, 便一眨不眨的观察着江月停的反应,似乎是希望从她细小的微表情中探寻可不可行。
投过来的直白眼神, 江月停觉得自己被圈住的手指都在他逐渐升高的体温中熨热。
感受到凉风侵袭,江月停动了动身子, 放在腿上的袋子也随之发出塑料口袋摩擦的声响。
落到两人耳中, 均投过去视线。
她低头看过去他还握着的手,慌也似的抽回来, 摸出两颗樱桃往他嘴里塞。
声音亦是被情绪所感染,带着很明显的紧张,“我……我不喂你了,你自己吃。”
团吧团吧就要将那一口袋擡手放到中控台上, 以为这样就能打消他突如其来的,要这种奇怪喂法的念头。
观看了全过程的莫寻鹤微哂,目光移到她的裙子上,渗出袋子外的清水洇湿小块布料,他向旁边稍一探过身。
江月停的馀光一直留意着他的动作, 她下意识擡手挡在身前, 声调不由自主的扬高几度:“你要做什么?”
莫寻鹤掀眼看她,没应声,而是拿开那一口袋的樱桃,从底下抽出被压住的纸巾, 在她话音刚落的那刻, 伸过去擦她腿上的水迹。
骨节分明的手背上盘踞着几条青色血管,因为蜷起用力的缘故, 鼓出令人为之脸红的骨骼感。
傍晚因为修门锁与换电灯,他挽起了半截衬衫袖口,露出劲瘦小臂,像是能承托一切般有力。
暮春时节穿的裙子并不厚,长度也仅仅是到小腿中部,随着莫寻鹤细致的擦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已经往上滑了好多。
冷丝丝的风贴在腿上,江月停打了个寒噤,摸索到车门把窗关上了。
顿时隔绝开外界的所有动静,只馀两人的车内静谧至极。
一簇簇落下的光影盖住男人垂下的眼睫,映出半圈黑影,显得他做的这件事情极为认真。
若不是感受到莫寻鹤逐渐变热与用力的手掌,江月停可能还会以为他是真的在替她擦干净。
不含任何旖旎情.态。
可是她了解他,绝对不是。
江月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遏制他的动作,嘟囔一声,“就一点点,不碍事。”
语毕,莫寻鹤还真的就收回手,t目光坦然到江月停怀疑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讪讪道:“好了,走吧,我们先回家。”江月停低头拍拍自己被勾上来的裙子,强装镇定。
其中的某个字眼戳到莫寻鹤,他降下车窗,问她:“想不想看星星?”
江月停疑惑看过去,“现在?”
“嗯”,莫寻鹤说:“今天还没结束。”
那就代表着,私奔当然也要继续。
江月停有一瞬的怔然,她以为得来的半天清闲已经算自己赚到了,怎么看上去莫寻鹤比自己还要在意与喜欢?
脱口而出的问道:“去哪里?”
莫寻鹤重新系上安全带,这一次开了导航,江月停什么也没问,拍拍脸平复随着他的话而开始加速的心跳。
目的地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山,经常会有天文爱好者来这里拍摄夜空。
江月停打开手机,开到山脚下时,墨蓝幕布般的夜空已经能清晰的看见许多银白星星,像条长长的银河自远方流淌而来。
车窗重新降下,微凉晚风裹挟着林间的虫鸣齐齐钻入耳朵,她捕捉到夜空底下男人的浅笑。
唇角上扬,连漆黑的眼睛也映出点点繁星,按住拍摄的手指轻抖,闪光灯亮起。
莫寻鹤的手臂搭在窗外,这种格外自在的氛围迫切想要在嘴里含着什么东西,清风穿过指缝,留住片刻柔和。
忽然被刺激到,莫寻鹤眯了眯眼,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她,“在拍我?”
江月停扫过已经拍好的照片,利落锁屏,“你挡住我的镜头了。”
莫寻鹤身后的是朦胧夜色,斜靠在车窗上撑起侧脸,被闪光灯晃过时,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闻言也不在意,嗓音散漫:“嗯,过来拍,这边视野更开阔。”
江月停狐疑的看过去,好像他那边的位置观赏起来确实更漂亮些,于是低头解开安全带,手撑在中控台上,往外面瞧。
莫寻鹤往后仰了仰,不动声色的将座椅往后调,隔出方便她的位置。
见她费力支撑良久,莫寻鹤撩下眉峰,旋即啓唇:“累不累?”
江月停闻声看过去,想说还好,身子就突然腾空,脑袋发懵一瞬,眼前的景物骤然变换。
不是黑色车框与微动的竹林,而是近在咫尺的坏笑。
车内的顶灯早在看星星时为了更好的观赏氛围而关掉了,可此刻月光挥洒进来,将他明摆着的坏心思照的无所遁形。
这样的坐姿让她比莫寻鹤高上半个头,像是怕撞到车顶,江月停还往下趴了趴,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莫寻鹤擡脸,去寻她的唇,一触即离。
他的嗓音低沉,含着笑意问:“好不好看?”
江月停尚未来得及去感受,更没多馀心力去计较如何谴责他,就发觉他的气息辗转去了别处。
扑簌簌落在胸口处,几不可察的颤了下,她答:“……好看。”
不知道是在说星星,还是在说他。
像是不满意她的回答这么简单,莫寻鹤泛凉的手掌箍住她,以不容抗拒的姿态不急不缓地沿着腰际轻抚。
没有目的,全赖兴起。
江月停咬着舌尖想保持冷静,可他太熟悉她了,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实则处处饱含心机。
脊椎发软,只想滩成一团。
江月停从后面按住他的掌,斩钉截铁地摇头,“不要,我不想。”
他淡淡瞥她一眼,两只手停在她后腰,堪堪在危险地带上面半寸的距离。
掩于夜色下的神色看不清晰,他又问:“不要什么?说清楚。”
“你好烦。”江月停憋了又憋,最终还是没有他脸皮那么厚,只说出来句不痛不痒的话。
撑着他想要起来,但膝盖卡进莫寻鹤与中控台之间的狭小缝隙中,完全不得退路。
长裙凌乱的堆在他身上,小v领边缘是纯白蕾丝花边,细细密密的刺意刮蹭肌肤,她不舒服地扯了扯衣领。
拍拍他的肩头,“位子挪远点嘛,我起不来了。”
莫寻鹤颇觉好笑的重新按下她不安分的腿,声音危险,言明道:“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说了谎,我会轻易放过你?”
起身的动作僵在半空,眨眼也慢了下来,江月停声音发虚:“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男人自得的看着她,也不恼,略微颔首:“没关系,随你怎么说。”
同话音一起落下来的,是莫寻鹤挑明之后不加掩饰的行径。
江月停的双手被他单手制住放在两人之间,她徒劳地挥手抓了把他腹前的衬衣。
“低头,亲我。”幽幽声音在车内回想,江月停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没动。
莫寻鹤扬眉,叹声:“确定不亲?”
身不由己,犹豫两秒后江月停俯首去啄他的唇,不自在的想蹭开他的手,带着讨好之意,“干什么呀,你生气了吗?不是要带我看星星的吗?”
莫寻鹤面色平静,与她接吻也没有波动,闻声才说:“现在也能看。”
“嗯?”这样怎么看?
很快,耳边传来窸窣撕开湿巾的声音。
江月停疑惑的低头去看,只见莫寻鹤打开了车灯。
随即抽出湿巾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手掌,手指,指缝……一处都不放过。
所有动作都在她眼底慢倍速播放,修长手指弯曲又打直,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手部姿态,仍无端让她生出赧意。
江月停生怯,脑中盘旋几个念头,兜兜转转都告诉她,不可以。
外面还有隐约可闻的虫鸣,婆娑摇晃的竹影,她转来转去,理智告诉自己他只能是擦方才溅出来的果汁。
但经验使然,江月停摇头:“不,不行。”
莫寻鹤抽出干燥纸巾擦好,掀眼,“什么不行?”
江月停嘴唇嗫喏两下,尚未组织得体的语言,就听莫寻鹤继续道:“是在这里做不行,还是骗我行?”
他没有刻意咬着字音,除了略微沙哑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也就是这样漠然的状态,江月停心口猛跳,她喃喃,:“莫寻鹤,你别这样……”
有点吓人。
瞳孔黑,声音低,语气平淡得不行。
莫寻鹤轻嗤一声,搔在她耳边带来阵酥麻痒意,将双手制住背在她身后。
他啓唇,抛出听起来简单,实际困难得要死的条件,“现在八点过,你要是争气点儿,今晚早点回去睡觉?”
话落,江月停还没理解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感受到莫寻鹤明显的存在。
莫寻鹤打开半边车窗,晚风吹进来携来些许凉爽,他垂眼,目光只落在她脸上,接着去啄她的脸颊。
轻轻柔柔的吻,她以往最是喜欢。
此刻却因旁的羞赧不已,肩颈绷直,只因他突兀且着急的怼动完全不复往日温和。
莫寻鹤盯着她从脖颈往上蹿红的脸,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埋住自己的错觉。
他牵唇轻笑,随即收回手。
江月停撑着他的肩头不住往后退,可身后是方向盘,压得后背很难受。
莫寻鹤松开制住她的手,掌住她的侧腰,擡眼看向一旁口袋里的樱桃,说:“喂我。”
眼睑下还坠着点点泪光,江月停急促喘息一声,脑袋发懵,被他的话牵着走,发软的手寻到塑料口袋里的,艰难地递到他嘴边。
莫寻鹤一直保持旁观的姿态,见她理解错意思也不解释,索性低头伸舌裹到嘴里。
垂眼便看见他这样,像是想到什么,江月停动了动身子,不想莫寻鹤径直擡眼,将她的动作定在原地。
不多时,他重新放进,等她受不住时,莫寻鹤方才解下漂亮的裙子,纯白.内.衣同样有着花边。
夜风从窗缝拂进来,激起江月停又一个寒噤,莫寻鹤循着某处,江月停唇瓣咬得发疼,想离开,又贪恋。
几经辗转,擡手抱着他的头小声啜泣,“……好难受。”
莫寻鹤熟练地解开,低声:“亲我,就不难受了”。
江月停喉间“呃…”出声,短短的头发快抓不住,无意识靠过去。
都在被欺负,她稍稍欠身,恼火般发泄地咬住眼前的耳垂。
贝齿厮磨而过,从脊椎深处蹿上来的酸麻让莫寻鹤的轻咬顿住。
不过片刻,他沉沉呼出一口气,眸光渐暗,唤道:“月停。”
随着话落,莫寻鹤抚着她放松,接着沉而重地放进,不过一小部分,江月停擡起来就想离开t,“呜……不要,”
被她挤出来,莫寻鹤重新尝试半晌都不行。
知道她是害怕这个姿势,以往不是没试过,除了第一次狠心想教训她,其馀时刻都不舍得她疼。
忽然,莫寻鹤牵着她的手往下放在两人之间,哄道:“试试?月停很棒的。”
江月停眨眼速度变慢,心脏没出息的随着他的话而抑制不住的雀跃起来。
旋即几颗眼泪滑到他敞开的胸膛处,洇出一道弯曲痕迹,她深呼吸,安慰自己缓缓坐下去,到底是不习惯,揪着他的衣领,掉下更多眼泪。
“对的,月停好聪明。”莫寻鹤低声谓叹,喉咙阵阵紧缩,压出磁性低沉的嗓音。
像磨砂颗粒刮过她的耳朵,江月停无意识哆嗦一下,莫寻鹤瞬间沉哼出声。
箍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他顿住片刻,缓缓凝眸,擡手按住她的后颈捏着。
亲密如交颈天鹅,而体型大只的天鹅俯首,游动间破开暮春的小溪,扬起旁边小天鹅的哭腔。
憋屈的跪坐着,有限的空间,以及身上处处撩.拨的热掌。
江月停被迫起伏,带着哭腔胡言乱语:“阿婆要打你,你又,又欺负我。”
“这也算欺负?”不坐得挺舒服的么。
莫寻鹤凑在她耳边,浪.荡的轻声说出最后一句话。
每每这个时刻,江月停都说不过他,全靠自己胡编乱造,想到什么都编到他身上,此刻也不例外。
背后被方向盘压得极疼,江月停用力咬住他的脖颈,“你就是,就是故意的。”
无需否认。
他低声叹息:“这不算故意。”
颈部蔓延开她带来的疼意,莫寻鹤停顿瞬间,自己离开。
骤然失去他,江月停睁开浮上雾汽的眼眸,不安又紧张,什么不是故意?
她啓唇想叫他,“莫——”
声音陡然卡回喉间,莫寻鹤垂眼,擡高她两秒,在她出声的瞬间,重新挤进。
“啊!”江月停疼到尖叫,眼泪径直滑落眼眶,转眼抵达,轻微颤动着倒在他身上。
耳朵似乎浮上层朦胧困雾,什么也听不真切。
良久,她与他的温热交织混合,莫寻鹤才往下顺着她发抖的脊背,大掌安心有力,江月停靠着他平缓过来。
晃眼瞧见什么,他看向窗玻璃上的蒙蒙雾气,凌乱映出她的手掌印。
显得甚为……
她的紧张似乎还停留在身上,莫寻鹤摸索着探寻,碰到什么后,不禁牵唇,回道:“这才是故意。”
江月停察觉到他的动作,呜咽一声埋住自己,声线不稳的骂道:“我看错你了……你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莫寻鹤动了动,沉默下来。
不多时,感受到他又一次的热情,江月停惊慌起身,一掌拍到他身上,“不许!”
只见莫寻鹤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目光坦然,扫过底下的风景,说出不算提议的提议:“换个地方。”
闻言,江月停吓得要跑回副驾,却不想直接被莫寻鹤扛起,踢开车门,丢去了更宽敞的后座。
想逃,莫寻鹤拽住她的脚腕往面前扯,缓缓摩挲着柔软腿肉,声音蛊惑:“试试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