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地非山
47. 情情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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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淼杰张嘴又闭上，叹了口气：“情情爱爱呀——”
他突然诗兴大发，站起来，右手挥出，深情款款朗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公主激灵一下，炸毛朝张淼杰呲牙示威，然后跳到江引怀里。
江引把手边的抱枕砸过去：“安静点，吓到公主了。”
“你都快宝贝死它了。”
江引给公主顺毛，“养都养了，不宝贝着怎么办？”
张淼杰怀里抱了个抱枕：“你也是可以，自己猫毛过敏，结果还养了一只猫。”
江引不理他，问起其他事：“什么时候搬家？”
“这周六，已经约好了上门‖服务，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给我暖房轰趴就行。”张淼杰坐直身子，“带着你邻居来也行。”
“再说吧。”
“怎么就再说吧，抛开你和她现在的关系不说，我和她现在也是上下楼的邻居，以后肯定是要来往的，来我家暖房吃顿饭有什么的，再说又不会请别的人，就所里相熟的，再带上窦骁。”
张淼杰一通分析，江引不买账，起身给公主投喂去了。
张淼杰朝他喊道：“你不邀请我可就亲自去了？”
“随你。”
最后于凡也没来，张淼杰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于凡就外出工作去了，一连好几天。
剧组提前放年假，整整有一个礼拜。
于凡半夜才回到家，收拾收拾昏昏沉沉睡过去。
凌晨两点多，十五层的电梯门开了，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随而来的就是砰砰的敲门声，还有几声模糊的叫喊。
于凡意识不清地分辨，凭空一句江引让她瞬间清醒，刚坐起身就听见房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出什么事了？
很快恢复了平静，于凡也意识到江引已经出去了。
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站起身时太阳穴隐隐作痛，走出卧室来到客厅的窗边，往下望。
那辆很熟悉的凯迪拉克从地下停车库驶出，于凡回到卧室给江引发了条消息，但很久都没等到回复。
实在是有些难受，于凡躺在床上慢慢阖上眼睡去，亮着的屏幕显示的还是跟江引聊天的界面。
天方大亮，天空阴沉沉的，刮着干冷的寒风，于凡家的窗玻璃都哐哐响。
密码锁被解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走进来，小的身影很快奔进主卧，趴在床边叫人。
“姐——”
“起床啦，回家过年了！”
于凡迷迷糊糊睁眼，抹了把她妹妹于晗的头：“别闹。”
蒋舒妍靠在门边上说：“于晗，别闹你姐。”
那是于凡的继母，听见蒋舒妍的话，她坐起身来，“蒋姨，你们来了。”
“怎么瞧着脸色这么不好。”蒋舒妍直接走过来，把手搭在于凡额头上，有点烫：“发烧了。”
“有药吗？”
于凡摇头，“过期了。”
蒋舒妍让旁边的于晗让开，坐在床边，手往被窝里一摸，还挺热乎的：“都说让你回家住，我们还能照顾你。”
“也不太方便，有时候赶活动来不及，妆造老师还得来家里，太乱了。”
蒋舒妍反口说：“怕什么？”
于晗赶紧插进话题：“你们不要忽视我！”
“谁能忽视的了你！”蒋舒妍看着面前这两个女儿，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对于凡说：“你妹妹要是有你一半好带就好了。”
“她才多大。”
于晗重点强调：“我马上就快十一了！”
“生日还有九个月也叫快？”蒋舒妍轻轻踢了一下于晗说：“去给你姐接杯热水。”
“好。”于晗既不是于绍松的贴心小棉袄，也不是蒋舒妍的贴心小棉袄，唯独对于凡言听计从。
“还有两天过年了，今天就收拾东西，咱们回家过年。”蒋舒妍捏了把她的肩膀，“瘦得只剩下骨头了，回家让你爸给你炖汤喝，补补。”
“好。”
于晗端来了水，温温的，于凡一口气喝个精光。
她去卫生间洗漱，蒋舒妍和于晗打开于凡的衣柜开始收拾行李。
她们也就是象征性收拾两件，毕竟家里啥都不缺。
于晗跟个小麻雀似的，拿着衣服展开就问：“姐，这件要吗？”
“这件呢？”
“还有这件？”
于凡时不时点头，又时不时摇头，很快就收拾出一大行李箱的衣服。
回去路上，蒋舒妍开车，于晗和于凡坐在后车座，电台放着伤感音乐。
于凡发烧难受，身上盖了毯子，于晗怕吵到她，也安静窝着。
手机震动，于凡睁开眼看屏幕，是微博推送。
蒋舒妍见她总是看手机，适时开口：“在等人消息？”
“没有。”
说完又找补一句：“怕有工作安排没及时回复。”
“那就不用等了，我已经跟徐枫确定过了，这一个礼拜你都没有任何活动，剧组那边不是也放假了吗？”
“嗯，大年初三上工。”
于凡最后看了眼手机，聊天界面发出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应。
按灭屏幕，她把毛毯往上盖，闭上眼休息。
于绍松穿着家居服，在厨房里煲汤，旁边是家里请的住家王阿姨，在弄其他的饭菜。
玄关那边有点动静，于绍松拐出去，看着于晗推着行李箱，于凡和蒋舒妍走在后面跟着她。
于绍松赶紧接过去，“正好饭好了，洗个手就能吃。”
“小凡，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蒋舒妍换鞋，“发烧了，一会儿吃完饭让她先量体温吃药，睡一会儿，要是还不行就去医院吊针。”
“我摸了一下，应该是低烧。”
于晗给于凡拿过拖鞋，“姐，我一会儿陪你一块睡。”
蒋舒妍直接制止：“你别粘着小凡，写你的寒假作业去，还有十几天就开学了，你的作业还一点都没碰。”
于晗撇嘴，偷偷朝于凡说：“我晚上找你。”
“好好学习。”说完这话，于凡愣了一下，曾几何时这句话几乎附在她身上。
“我学习还行，中等偏上呢。”
于晗玩心重，学习不怎么上心，但是她聪明，不怎么学成绩也看得过眼。
于绍兴和蒋舒妍不是那种追在屁股后面催的人，他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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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提点几句，剩下的还得看自己的想法。
于凡吃完饭明显舒服很多，身体热热的，头疼也缓解很多，测了体温三十七度六，吃完药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蒋舒妍今天休假，陪着于晗老老实实补了一下午的寒假作业。
于凡这一下午睡得沉，晚上八点多才醒，身上出了点汗，已经退烧了。
昏暗的房间，于凡拿过床头的手机，冷白的光打在她脸上。
江引还是没回消息，到底出什么事了。
于凡咬了下唇角，找到高中同学群，从群里找到窦骁添加到通讯录。
验证很快通过，窦骁那边发来不确定的询问。
【窦骁：于凡？】
【于凡：是我。】
【窦骁：找我有事啊？】
【于凡：我想问问，你知道江引现在在哪吗？】
【于凡：我今天给他发消息一直都没回，是出什么事了吗？】
【窦骁：我也不清楚，我去问问张淼杰。】
于凡回了个好。
她静静等待着回信，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忐忑，有种说不出来的闷感。
于凡点开江引的微信头像，沉寂的山看的她心里更不舒服。
她徒生厌烦，不受控制的无力感瘙痒得要命，她浑身都刺挠。
窦骁和于凡说完后，半点不拖泥带水给张淼杰打去电话。
江引的电话他今天也打过，没人接，不过他没太在意，毕竟江引进实验室后总把手机留在柜子里静音，时常找不到人。
但接连几次连张淼杰都没接，窦骁就有点心情微妙了。
……怕不是医院那边出事了吧。
他穿上衣服就要走，临出门时手机响了，是张淼杰来的。
“老天爷，你们终于接电话了。”窦骁心里猛松一口气，“是不是李院长出事了，要不要我赶过去？”
“不用来，老师晕倒进了手术室，现在在重症监护室留观。”声音是江引，有点哑。
他问：“打这么多电话，有事？”
窦骁把于凡找他的事说了，“看她那样还挺急的，你怎么回事啊，今天一天都没接电话。”
江引刚从医生办公室那里出来，张淼杰去缴费，手机暂时被他借过来。
“出来的太急了，手机忘家里了，我一会儿给于凡打个电话说。”
“行，有事记得和我说，咱们是兄弟，别忘了。”
“嗯，放心吧。”
挂断了电话，江引转身下楼梯，医院停车场后面是个绿化不错的公园，三米高的路灯相隔很远，他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
零下两度，无风，但寒冷还是透着缝隙往骨头里钻。
江引穿的少，细软的黑发在冷光的照射下泛着白，他敞着腿，脊背下弯，双肘撑在膝盖上。
维持这个姿势有段时间，他缓缓吐出一口寒气。
手指在拨号键上按下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听着长长的机械音在耳边响。
他比自己以为的要冷静得多，现在的心也很平和。
很奇怪，这不是平常人该表现出来的情绪。
“于凡——”
“我在。”
他突然诗兴大发，站起来，右手挥出，深情款款朗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公主激灵一下，炸毛朝张淼杰呲牙示威，然后跳到江引怀里。
江引把手边的抱枕砸过去：“安静点，吓到公主了。”
“你都快宝贝死它了。”
江引给公主顺毛，“养都养了，不宝贝着怎么办？”
张淼杰怀里抱了个抱枕：“你也是可以，自己猫毛过敏，结果还养了一只猫。”
江引不理他，问起其他事：“什么时候搬家？”
“这周六，已经约好了上门‖服务，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给我暖房轰趴就行。”张淼杰坐直身子，“带着你邻居来也行。”
“再说吧。”
“怎么就再说吧，抛开你和她现在的关系不说，我和她现在也是上下楼的邻居，以后肯定是要来往的，来我家暖房吃顿饭有什么的，再说又不会请别的人，就所里相熟的，再带上窦骁。”
张淼杰一通分析，江引不买账，起身给公主投喂去了。
张淼杰朝他喊道：“你不邀请我可就亲自去了？”
“随你。”
最后于凡也没来，张淼杰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于凡就外出工作去了，一连好几天。
剧组提前放年假，整整有一个礼拜。
于凡半夜才回到家，收拾收拾昏昏沉沉睡过去。
凌晨两点多，十五层的电梯门开了，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随而来的就是砰砰的敲门声，还有几声模糊的叫喊。
于凡意识不清地分辨，凭空一句江引让她瞬间清醒，刚坐起身就听见房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出什么事了？
很快恢复了平静，于凡也意识到江引已经出去了。
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站起身时太阳穴隐隐作痛，走出卧室来到客厅的窗边，往下望。
那辆很熟悉的凯迪拉克从地下停车库驶出，于凡回到卧室给江引发了条消息，但很久都没等到回复。
实在是有些难受，于凡躺在床上慢慢阖上眼睡去，亮着的屏幕显示的还是跟江引聊天的界面。
天方大亮，天空阴沉沉的，刮着干冷的寒风，于凡家的窗玻璃都哐哐响。
密码锁被解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走进来，小的身影很快奔进主卧，趴在床边叫人。
“姐——”
“起床啦，回家过年了！”
于凡迷迷糊糊睁眼，抹了把她妹妹于晗的头：“别闹。”
蒋舒妍靠在门边上说：“于晗，别闹你姐。”
那是于凡的继母，听见蒋舒妍的话，她坐起身来，“蒋姨，你们来了。”
“怎么瞧着脸色这么不好。”蒋舒妍直接走过来，把手搭在于凡额头上，有点烫：“发烧了。”
“有药吗？”
于凡摇头，“过期了。”
蒋舒妍让旁边的于晗让开，坐在床边，手往被窝里一摸，还挺热乎的：“都说让你回家住，我们还能照顾你。”
“也不太方便，有时候赶活动来不及，妆造老师还得来家里，太乱了。”
蒋舒妍反口说：“怕什么？”
于晗赶紧插进话题：“你们不要忽视我！”
“谁能忽视的了你！”蒋舒妍看着面前这两个女儿，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对于凡说：“你妹妹要是有你一半好带就好了。”
“她才多大。”
于晗重点强调：“我马上就快十一了！”
“生日还有九个月也叫快？”蒋舒妍轻轻踢了一下于晗说：“去给你姐接杯热水。”
“好。”于晗既不是于绍松的贴心小棉袄，也不是蒋舒妍的贴心小棉袄，唯独对于凡言听计从。
“还有两天过年了，今天就收拾东西，咱们回家过年。”蒋舒妍捏了把她的肩膀，“瘦得只剩下骨头了，回家让你爸给你炖汤喝，补补。”
“好。”
于晗端来了水，温温的，于凡一口气喝个精光。
她去卫生间洗漱，蒋舒妍和于晗打开于凡的衣柜开始收拾行李。
她们也就是象征性收拾两件，毕竟家里啥都不缺。
于晗跟个小麻雀似的，拿着衣服展开就问：“姐，这件要吗？”
“这件呢？”
“还有这件？”
于凡时不时点头，又时不时摇头，很快就收拾出一大行李箱的衣服。
回去路上，蒋舒妍开车，于晗和于凡坐在后车座，电台放着伤感音乐。
于凡发烧难受，身上盖了毯子，于晗怕吵到她，也安静窝着。
手机震动，于凡睁开眼看屏幕，是微博推送。
蒋舒妍见她总是看手机，适时开口：“在等人消息？”
“没有。”
说完又找补一句：“怕有工作安排没及时回复。”
“那就不用等了，我已经跟徐枫确定过了，这一个礼拜你都没有任何活动，剧组那边不是也放假了吗？”
“嗯，大年初三上工。”
于凡最后看了眼手机，聊天界面发出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应。
按灭屏幕，她把毛毯往上盖，闭上眼休息。
于绍松穿着家居服，在厨房里煲汤，旁边是家里请的住家王阿姨，在弄其他的饭菜。
玄关那边有点动静，于绍松拐出去，看着于晗推着行李箱，于凡和蒋舒妍走在后面跟着她。
于绍松赶紧接过去，“正好饭好了，洗个手就能吃。”
“小凡，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蒋舒妍换鞋，“发烧了，一会儿吃完饭让她先量体温吃药，睡一会儿，要是还不行就去医院吊针。”
“我摸了一下，应该是低烧。”
于晗给于凡拿过拖鞋，“姐，我一会儿陪你一块睡。”
蒋舒妍直接制止：“你别粘着小凡，写你的寒假作业去，还有十几天就开学了，你的作业还一点都没碰。”
于晗撇嘴，偷偷朝于凡说：“我晚上找你。”
“好好学习。”说完这话，于凡愣了一下，曾几何时这句话几乎附在她身上。
“我学习还行，中等偏上呢。”
于晗玩心重，学习不怎么上心，但是她聪明，不怎么学成绩也看得过眼。
于绍兴和蒋舒妍不是那种追在屁股后面催的人，他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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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凡吃完饭明显舒服很多，身体热热的，头疼也缓解很多，测了体温三十七度六，吃完药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蒋舒妍今天休假，陪着于晗老老实实补了一下午的寒假作业。
于凡这一下午睡得沉，晚上八点多才醒，身上出了点汗，已经退烧了。
昏暗的房间，于凡拿过床头的手机，冷白的光打在她脸上。
江引还是没回消息，到底出什么事了。
于凡咬了下唇角，找到高中同学群，从群里找到窦骁添加到通讯录。
验证很快通过，窦骁那边发来不确定的询问。
【窦骁：于凡？】
【于凡：是我。】
【窦骁：找我有事啊？】
【于凡：我想问问，你知道江引现在在哪吗？】
【于凡：我今天给他发消息一直都没回，是出什么事了吗？】
【窦骁：我也不清楚，我去问问张淼杰。】
于凡回了个好。
她静静等待着回信，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忐忑，有种说不出来的闷感。
于凡点开江引的微信头像，沉寂的山看的她心里更不舒服。
她徒生厌烦，不受控制的无力感瘙痒得要命，她浑身都刺挠。
窦骁和于凡说完后，半点不拖泥带水给张淼杰打去电话。
江引的电话他今天也打过，没人接，不过他没太在意，毕竟江引进实验室后总把手机留在柜子里静音，时常找不到人。
但接连几次连张淼杰都没接，窦骁就有点心情微妙了。
……怕不是医院那边出事了吧。
他穿上衣服就要走，临出门时手机响了，是张淼杰来的。
“老天爷，你们终于接电话了。”窦骁心里猛松一口气，“是不是李院长出事了，要不要我赶过去？”
“不用来，老师晕倒进了手术室，现在在重症监护室留观。”声音是江引，有点哑。
他问：“打这么多电话，有事？”
窦骁把于凡找他的事说了，“看她那样还挺急的，你怎么回事啊，今天一天都没接电话。”
江引刚从医生办公室那里出来，张淼杰去缴费，手机暂时被他借过来。
“出来的太急了，手机忘家里了，我一会儿给于凡打个电话说。”
“行，有事记得和我说，咱们是兄弟，别忘了。”
“嗯，放心吧。”
挂断了电话，江引转身下楼梯，医院停车场后面是个绿化不错的公园，三米高的路灯相隔很远，他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
零下两度，无风，但寒冷还是透着缝隙往骨头里钻。
江引穿的少，细软的黑发在冷光的照射下泛着白，他敞着腿，脊背下弯，双肘撑在膝盖上。
维持这个姿势有段时间，他缓缓吐出一口寒气。
手指在拨号键上按下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听着长长的机械音在耳边响。
他比自己以为的要冷静得多，现在的心也很平和。
很奇怪，这不是平常人该表现出来的情绪。
“于凡——”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