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拜访祝家庄,李泰兵败

东宫。

李承乾回来之时,却发现苏婉正坐在文案里读《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苏婉那种读书专注的样子让李承乾看了不禁怦然心动。

苏婉见他回来了,便把手中的书放下,站起身来,起身相迎。

她亲自为李承乾倒了一杯热茶。

李承乾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干了。

苏婉略带兴奋地问道:“你说那个姓马的大胡子怎么这么有学问,他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物质决定意识,这话说得太对了。”

李承乾一笑:“怎么,你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也很赞成吗?”

“是啊,我觉得这本书写得太好了。

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受到了洗涤。

这老马的思想和孔子的思想不也是不谋而合吗?

孔子说,富之教之,那意思不也是说先让人们变得富有,然后,再加强他们的教育吗?

物质基础决定意识形态。

就拿我们现在来说,我们得先有一定的资本积累,等咱们有了足够多的钱之后,咱们就可以招兵买马,可以包装自己。

你还记得战国时期,秦国的异人在赵国为人质,他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嫡子,很不受待见,在赵国过得穷困潦倒。

后来,吕不韦认为他奇货可居。

于是,吕不韦拿出大量的金银对他进行包装。

异人有了钱,才能和赵国以及其他诸侯国的贵族结交。

渐渐地,异人有了显赫的名声。

再到后来,吕不韦入秦,通过华阳夫人劝说秦安国君把异人立为王位继承人,你看这和老马所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不是一回事?”

李承乾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要是这样理解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你说异人如果没有钱,他能当得上秦王吗?”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那应该不太可能。”

“对呀,所以,咱们得想办法赚钱呐。

这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呀,指望你父皇的那点俸禄够干啥的呀?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和你说,这一次,我又给你赚了三十万两银子。”

“你赚了这么多钱?你是怎么赚的?”

李承乾感到很震惊。

苏婉便把去徐州的经过对李承乾讲述了一遍。

李承乾听了之后,脸色也变了:“什么?你把李茂折磨得半死?”

“是啊,那小子贼眉鼠眼,没安好心,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而且,我在徐州城中走访,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

“你都听说了些什么?”李承乾不由地问道。

“听说,他对他父亲的宠姬赵氏还有非分之想,你说他是个什么玩意儿,像这样的人,我没把他整死,对他已经是客气的了。”苏婉十分气愤。

李承乾一听,也是懵了。

因为像这种事情在汉代时常有发生,而且这是掉头之罪呀。

“秦英又捅娄子了?还杀了人?”

“那三名侍卫也是活该倒霉,我可没让他杀人,但是,当时的情形恐怕是不杀不行啊。

如果不把那三个小子给宰了,他们岂不是要把秦英和卢照邻进入刺史府抢劫仓库,放火的事给说了出去?

所以,这事儿也不能怪秦英,要怪只怪他们命短。”

李承乾听了之后,叫苦不已:“这样一来,岂不是激化了我们和李元礼之间的矛盾吗?”

“怕什么?他又不知道这事儿是咱们干的,他有什么证据?

再说了,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把咱怎么样?”苏婉双手抱在胸前,用鼻子哼了一声,“要我说呀,李元礼和李茂父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能说出那样的话,早晚必反呀!

像这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不如早把他们整死算了!

要不然,到时候你还被动!”

闻言,李承乾摇了摇头:“不行,李元礼是孤的皇叔啊,他现在还没有谋反的迹象,孤怎么能杀他呢?”

“什么叫没有谋反的迹象?

难道说还要等他竖起造反的大旗率领军队杀到长安来,才叫谋反吗?

他敢抗旨不遵,就是谋反!

你这个人总是心慈面软,今天你不杀他,将来反受其害。”

“这事儿还是等等再说,孤可不希望天下人说孤是一个不念骨肉亲情的人。”李承乾神情凝重。

苏婉知道他的脾气很倔,既然他现在不肯做出决定,也拿他没办法:“那么,关于淮南挖煤一事,你父皇怎么说?”

李承乾便把在紫宸殿面见父皇的经过对苏婉讲述了一遍。

苏婉一听,双眉紧皱:“青雀那小子又掌握了兵权,而且,你父皇还答应给他一万禁军?”

“是的。”

“你可知道那禁军中的骑兵都是精锐呀。”苏婉没好气地说。

“孤知道呀,孤已经说了,现在不适合对焉耆用兵,可是,父皇不听,孤又能有什么办法?

苏婉一只手托着下巴,想了想,道:“这个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呀,李泰之所以请缨与焉耆作战,是想找回自己的脸面。

他在西域数次受辱,如果他再做不出一点成绩出来的话,他岂不是被你给比了下去?

所以,他想证明给你父皇看,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听了苏婉所说的话,李承乾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忧虑:“其实,在孤看来,和焉耆这一战,比以往的任何一战都难打。

可是,李泰却盲目地乐观了。”

苏婉有点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李承乾眼望着西域方向:“我们大唐绝没有吞并西域的意思,可是,事实上,去年我们消灭了东突厥,今年又灭了吐谷浑。

这样一来,就会给西域诸国的心理上产生巨大的压力,他们肯定认为我们大唐强大了,就会找理由去攻打、消灭他们,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吞并整个西域。”

苏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此次,我们出使高昌和焉耆就明显地感觉到他们有这种认识。

所以,想让高昌和我们签订协议是非常困难的,若不是我们救了麹智盛的命,麹文泰说什么也不会和我们签那份协议的。”

“你说得没错,虽然高昌答应不出兵支援焉耆,但是,焉耆也不好对付。

栗婆准勇猛无比,心狠手辣,而且十分狡猾,李泰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呢?

还有焉耆和西突厥已经联了姻,他们两家已经结成了联盟,如果青雀发兵攻打焉耆的话,西突厥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

西域诸国,除了焉耆和西突厥外,还有吐蕃、薛延陀和龟兹等国。”

李承乾说到这里,神情变得忧虑了起来。

苏婉就说:“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既然李泰愿意去打,你就让他去打好了,且看他能打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咱们还是考虑一下淮南挖煤的事儿吧。”

房遗爱从西域回来之后,连自己的家都没回,便直奔城南而去。

当他来到那所大宅院的时候,却听春花、秋月说,虬天娇已经被高阳公主抓了去,房遗爱一听,也是大吃了一惊。

房遗爱回到府上之后,径直来找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正对着铜镜梳妆,她思念辩机,很想去和辩机幽会,却听说房遗爱要回来了,因此,又不便前往大兴善寺。

两个人见了面之后,房遗爱就问:“公主,你是不是把虬天娇给抓了起来?”

高阳公主见李泰说出这样的话,当时就把脸沉下了:“怎么?你很关心她吗?”

“我——。”房遗爱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高阳公主的话。

高阳公主把梳子放下了,把头发拢了拢,站起身来,看着房遗爱说:“本公主问你,你和虬天娇之间是不是有一腿?

房遗爱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也变了,赶紧赌咒发誓道:“公主,我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怎么可能和她之间有什么呢?”

高阳公主冷哼了一声:“你少和我来这一套,怪不得你不愿和我同房,原来你是心有所属啊。”

房遗爱本来心中有万千怒火,可是,当他面对高阳公主时,顿时没了气焰,只好解释说:“公主你误会了,只因李靖和我爹的关系还不错,把虬天娇安排在我们这里共同为越王效力。

虬天娇武艺还不错,让她训练春花和秋月等人,可是,在长安城中,多有不便。

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把她们安排在城南的宅院里。”

高阳公主冷笑道:“你不必和本公主解释那么多。

今日,本公主就命人把她当众打死!

来呀,带虬天娇!”

时间不长,虬天娇被两名健壮的婢女押了过来。

再看虬天娇的模样,房遗爱也是吓了一跳,差点儿没认出来。

只见她双臂被倒捆着,蓬头垢面,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两眼无神,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房遗爱心疼得要命,口中喊道:“天娇,是你吗?”

虬天娇见房遗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向下滚落着,哽咽着说:“你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死在了西域。”

“虽然我和越王一起遭受到突骑支的围攻,但是,我们冲出了重围,逃了回来。”

“越王,没事吧?”

“他还好,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此时,但听高阳公主用手指着面前的一棵大树,喝令道:“把虬天娇那个贱婢给我绑到那棵树上!”

“诺!”那两名女仆答应了一声,便把虬天娇绑到了那棵树上。

然后,只见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女仆从腰里拽出一根长鞭,那长鞭约有两丈来长,黑而透亮,闪闪地发着光。

“给本公主狠狠地打!”高阳公主怒道。

“诺!”

那名女仆把长鞭在手中一抖,就要下手!

此时,房遗爱一看,双臂伸展开来,赶紧把虬天娇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慢着!”

高阳公主把眼睛

一瞪:“房遗爱,你要干什么?

难道你想和本公主作对吗?”

房遗爱哀求道:“公主,天娇是无辜的,你就把她给饶了吧,她已经吃了苦头。”

“你给本公主闪开,要不然连你一起揍!”高阳公主说着从那名女仆的手里把长鞭夺了过来。

“公主,你饶了天骄吧。”

“天娇,天娇,你喊得多亲啊!”高阳公主越说越气,“本公主抽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高阳公主一鞭子抽过去,房遗爱赶紧用身体挡住,一下子打在了房遗爱的脸上,抽出了一道血印。

房遗爱心中十分恼火,但是,他不敢反抗。

高阳公主怒道:“闪开!”

房遗爱依旧站在那里不动。

“打疼你了吗?”虬天娇柔声问道。

“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罢了。”

“都死到临头了,你们俩还要在本公主的面前秀恩爱吗!”高阳公主看他们亲密的样子,更是吃醋。

又一鞭子抽过去,这一次,房遗爱伸左手抓住了鞭梢。

高阳公主也是吃了一惊,怒问道:“你想干什么?”

只见房遗爱“扑通”一声跪下了,哭着说道:“公主,我求你了,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

我和天娇之间是清白的,你就把他给饶了吧。”

“房遗爱,你个软骨头,你给我站起来,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高阳公主怒道。

虬天娇既感到意外也很感动:“房遗爱,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为何轻易下跪?

纵然我死了,也不值得你为我下跪呀!

你快起来吧!”

房遗爱说:“因为我连累了你,我很没用啊。”

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众人闪目观看,原来是李丽质。

原来长孙冲来找房遗爱,在暗中发现了这一幕。

长孙冲也知道高阳公主的脾气厉害,不好惹。

于是,他便回去把这件事对李丽质讲述了一遍。

李丽质本不想管这些事,但是,她也不希望高阳公主把这事儿给闹大了。

在长孙冲的请求下,她才点头答应过来看看。

李丽质赶到现场,了解了情况之后,在高阳公主的耳边劝说:“高阳,房遗爱已是驸马,难道你真的想把他给打死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

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驸马都这个样子了,再要折腾下去,恐怕不太好收场呀。”

高阳公主与李丽质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

她见李丽质来说情了,多多少少也要给点面子的。

她气得把鞭子往地上一扔,口中骂道:“真是个窝囊废!”

然后,转身走了。

李丽质见高阳公主走了,对房遗爱说:“你快把她救走吧。”

“多谢公主!”

“像这样的客气话就不用再说了,以后,你们自己也要检点一点,不要再惹高阳生气了。”李丽质说。

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后,房遗爱站起身来,把虬天娇松了绑,然后,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关心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虬天娇手抚着房遗爱脸上的伤痕,道:“你真傻,你为了我和公主闹得不开心,你这样做值得吗?”

“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虬天娇叹息了一声:“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值得了。”

房遗爱备了一辆马车,把虬天娇又送进了城南那所宅子里,又请来医官为虬天娇治伤。

上午。

徐州城。

魏征和苏瑰两个人骑着马走在徐州城的街道上。

苏瑰的职责是来保护魏征的安全。

魏征身着便服,在徐州城内走访,了解到徐州的百姓对李元礼和李茂父子怨声载道。

原来李元礼加倍征收徐州百姓的赋税,徭役也非常重,经常有百姓饿死,累死!

魏征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不由地一皱眉。

他叹息了一声道:“看来,这个李元礼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呀。”

苏瑰怒道:“魏大人,你身为钦差大臣,有先斩后奏之权,不如咱们到刺史府,把李元礼和李茂先抓起来杀了再说。”

魏征摇了摇头道:“不可鲁莽,李元礼乃当今圣上的弟弟,怎么能轻易加罪呢?”

“大人,可是,百姓对他的意见很大,说明他干了不少的坏事儿。

百姓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呐。

今日你到了这里,不正好替百姓申冤吗?”

魏征沉吟了片刻:“咱们还是先到刺史府看看吧。”

于是,魏征和苏瑰两个人便来到了刺史府。

李元礼得知钦差大臣魏征来了,赶紧带着三个儿子前来接见魏征。

魏征和李元礼见过面之后,两个人分宾主落座。

苏瑰站在魏征的身后,李茂、李蕃和李蓁则站在李元礼的身后。

李茂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无精打采。

魏征冲着长安的方向双手一抱拳:“听说刺史大人对于朝廷的一些做法有些不太满意,本钦差奉皇上的旨意前来与你商量。”

魏征说这样的话,已经很给李元礼面子了,虽然李元礼身为李世民的弟弟徐州刺史,

但是,见钦差如同见皇上,所以,不论多大的官在钦差的面前,还是低着那么一等。

魏征的话柔中有刚,李云你听了之后,心中一凛,他在没说话之前,眼泪却掉了下来,这一下把魏征也给闹愣了。

魏征就问:“刺史大人何故悲伤?”

李云礼用手擦了擦眼泪:“刺史大人,不瞒你说,前段时间太子和秦英来到了我的府上,我热情招待。

席间,秦英屡用言辞挑衅,要和我儿李茂角力,比试拳脚,茂儿觉得他是太子身边的人,觉得他远来是客,不忍心对他下手,数次有机会击中他的要害,都把拳头收了回来。”

魏征眯着眼睛听着:“哦,如此说来,李茂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心地善良。”